第4章

溫熱的氣息拂過腮邊,激起陣陣顫栗,知道這一夜在劫難逃,南宮稚柳也沒有反抗,乖乖地被璃景帶到床上。

剛剛沐浴過的肌膚猶帶着幾分溫潤淫意,品嘗起來格外可口,璃景興致勃勃地在他身上舔來吮去,留下一串潮紅的印記,舔得南宮稚柳喘息連連手指插入璃景發間,欲迎還拒地按着他的頭。

乳首被來回咂吮,酥麻的感覺讓他連心都癢了起來,散亂的黑發落在他身上,撩動起一身燥熱,每一下撫觸都是折磨,南宮稚柳情不自禁地弓起身,敏感地承受着對方熱情如火的親吻。

結實的身子沉入他雙腿之間,廝磨間,讓他腰軟腿顫,南宮稚柳哆哆嗦嗦地環住璃景的肩背,顫聲問:“我會不會死?”

他真的不是有意在這種時刻煞風景,而是想起璃景先前說的采捕,曾經聽過不少鄉野奇譚,被妖怪采了精氣的人會越來越衰弱,最後油盡燈枯而死。

璃景面露不豫之色,低頭纏吻他的唇舌,直親得南宮稚柳上氣不接下氣,身體緊貼着他的,不住輕輕顫動,終于順過氣來,他吞了口口水,小聲說:“就算要我的命,也得等我到了碧瀾宮。”

璃景的神情好像恨不得掐死他,瞪了他半響,低頭在他頭上狠咬一口,含糊道:“死不了,你死了誰陪我睡?”

心裏驀地生出刺痛之感,讓南宮稚柳甚覺難堪,他們本來就是這種彼此利用的關系,璃景在他身上采捕,而自己要靠璃景一路護送,床第之間各取所需便罷了,他又為何因這句無心之言而難受?

被撩起的欲火漸漸息弱,璃景也覺察到了,邪邪一笑,一手沿着胸腹滑下去,握住南宮稚柳半擡頭的男根,慢條斯理地撫弄着,讓身下的人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幾分理智又抛到了九霄雲外,細腰弓起,在他的身上蹭個不停。

刻意繞過那急需關照的分身,修長的手指探入股間,楔如緊閉的後穴,南宮稚柳抖得更厲害,從鼻腔裏逸出細細的嗚咽,璃景咬着他的耳朵,霸道地低語:“腿再分開些。”

南宮稚柳滿面羞澀,遲疑再三,還是老老實實地聽令,璃景滿意地一笑,将手指來來回回地抽動,南宮稚柳腰彈動了一下,細聲哀求:“璃景……別……”

別再挑逗他了,要做就做,南宮稚柳不曉得自己哪裏惹到這妖怪,對方才會這麽惡劣地玩弄他。

璃景才不理他的焦急,一直玩到三根手指可以順利進出,同時在他的胸前啃咬個沒完,讓那兩粒乳珠紅腫鮮豔,更加誘人,他撤出手指,擡起南宮稚柳的腿,放肆地欣賞着對方由于空虛而不住收縮的穴口,低笑道:“別什麽?你這口是心非的人,難道不想要我?”

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南宮稚柳緊扣住璃景的肩膀,主動擡頭親吻他的唇,喘到:“你不是要采捕嗎?還不快給我……進來……”

為什麽每次都是他被這妖怪政治得無還手之力?

火熱的硬物撬開身體,密密實實地侵占着他,南宮稚柳不由自主地縮緊甬道纏着他不肯放開,璃景一手撐在枕側,額角滲出細汗,道:“別夾這麽緊,你讓我怎麽動?”

Advertisement

“啰……啰嗦!”南宮稚柳惱羞成怒地瞪着他,眼圈泛紅,罵道:“怎麽不怨你自己沒本事?”

在床上的激将法比任何時候都有效,璃景果然中計,不再逗弄他,将胯下之物一插到底,激狂的快感洶湧而來,讓南宮稚柳低吟出聲,只覺得那孽根像是要将自己搗碎一般兇狠野蠻,猛烈地撞擊着,一次又一次地徹底交合,欲仙欲死的滋味讓兩個人渾然忘我,緊緊摟抱在一起,共同攀上那水乳交融的極樂之境。

+++++++++++++++++++++++++

情事過後,南宮稚柳渾身無力,虛脫地攤在床上,璃景把他抱到浴室,浸入熱水裏的時候他才稍稍回神,羞愧難當地低着頭,為自己方才的孟浪懊悔不已。

他真是家門不幸,把南宮家的臉都丢盡了,竟然會在一個男人……還是妖怪……身下叫得如此淫浪,還緊緊扒着璃景不放,饑渴至極地吞吐着男人的欲望,連璃景在耳邊吐露的下流調笑之辭,都分外挑起他的熱情。

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南宮稚柳恨不得一頭紮進水裏,淹死也好過羞臊至死。

璃景對他這完事之後的羞澀簡直愛煞,死摟着南宮稚柳不放,一邊撩水為他清洗身體,一邊逗他說話,南宮稚柳死活不肯擡頭,咬緊牙關,任璃景磨破嘴皮子,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越是脾氣溫和的人,鬧氣別扭來越是無法收拾,璃景哄了半天,好說話了一籮筐,南宮稚柳卻像塊木頭一般不理不睬,他啧啧搖頭,道:“我幫你洗好了,換你來幫我洗。”

咦?南宮稚柳剛要拒絕,璃景已經化成一枚玉環躺在他手上,縱然有天大的怨氣,也沒有辦法對一樣物件發火,他悻悻地掂了掂玉環,端詳着上面美麗精致的龍紋,自言自語道:“我究竟造了什麽孽,竟碰上你這麽個麻煩。”

抱怨歸抱怨,璃景變成玉環的時候還是比較不那麽找人厭的,南宮稚柳從善如流的将之泡到熱水裏刷了刷,然後撈出來擦幹,特意把每一條細紋都擦幹了,然後披上衣服,哈欠連天地捏着那枚玉環回房,倒頭就睡。

++++++++++++++++++++++

“南宮大哥、南宮大哥。”清脆的呼喚聲驚醒了他,南宮稚柳爬起來一看,已是晨光初照,璃景的大宅化為泡影,他們自然是躺在山林間,篝火已熄滅了,南宮稚柳揉揉酸痛的腰,發現自己竟然緊緊抓着玉環睡了一夜。

給他妖怪知道了,八成又要得意許久,南宮稚柳接過白秋瑞遞來的水囊,簡單梳洗了一番,然後敲敲玉環,道:“醒了沒?要上路了。”

璃景變成人形,先不由分說地拉過他親了一下,嬉皮笑臉地說:“春宵苦短,真是一刻千金。”

南宮稚柳臉上挂不住,一把推開他,白秋瑞在一邊看着,又叫嚣起來:“臭妖怪,不要欺負南宮大哥!”

這小子什麽時候才掂清自己的分量?璃景掃過去一眼,看到白秋瑞飛快地把什麽東西藏進包袱裏去,神秘兮兮的樣子引發了他的好奇心,璃景走過去抓住白秋瑞的脖領子,獰笑道:“小鬼,藏了什麽東西。給老子交出來。”

真是個無賴,虧他長了一張絕美的臉,白秋瑞拼命掙紮,大叫:“臭妖怪放開我!看符!”

說着,啪地一張符紙貼在璃景的腦門,若是平時,這小道絕對不可能得手,只此刻他輕敵大意,然而那符雖然上了身,卻沒什麽作用,只是讓他恍惚了一下,有片刻呆怔。

這電光火石的剎那已經足夠,白秋瑞取出方才藏在包袱裏的小小葫蘆,拔下塞子,把裏面的帶着臭氣的猩紅液體朝璃景兜頭和臉的潑過來:“妖怪,看招!”

“璃景!”南宮稚柳驚叫出聲,而璃景被一潑之下,竟然現出原形,白秋瑞一個箭步上去,拾起染滿猩紅的玉環,還嫌不夠髒,又把葫蘆裏剩下的黑狗血全倒在玉環上,并且用手給他抹來抹去。抹得那光潤美麗的古玉渾糟糟一片。

鎮靈符和黑狗血雙管齊下,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妖怪!

南宮稚柳看傻了眼,白秋瑞還喜滋滋地跑過來邀功,道:“南宮大哥,我昨天一沒睡畫出的符果然管用,這妖怪至少兩個時辰之內不能出來害人了!”

那兩個時辰之後呢?南宮稚柳瞪着這個沒輕沒重的小子。璃景這種兇蠻跋扈的性子,不把白秋瑞碾成肉泥才怪!

強國玉環,沾了一手粘膩的狗血,他自己都覺得髒的吓人,更別提璃景那樣處處講究的妖怪大爺了。

南宮稚柳急的團團轉,扯缰上馬,道:“白秋瑞,就此別過,你我各走各的路吧!”

“南宮大哥!”白秋瑞也慌慌張張地騎上小毛驢,趕了上來,叫道:“你是不是怪我擅自做主?我睡覺為了救你脫離苦海嘛!”

南宮稚柳除了搖頭嘆息之外,想不到別的動作,他勒住馬頭,語重心長地說:“我這是為了你好,你真以為就憑你的本事,能鬥得過璃景?”

這只修了千年的老妖怪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方才白秋瑞得手,只是一時僥幸,南宮稚柳可以板上釘釘地認定:璃景與其說是被符 和黑狗血鎮住,倒不如說他是被惡心得元氣大傷。

果然話音剛落,手中的玉環就開始變熱,并伴着嗡嗡的細響,讓南宮稚柳又驚又怕,本能地想把它扔出去,白秋瑞也吓白了臉,小聲說:“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他砸了算了。”

這叫什麽話?璃景雖然嘴賤心黑,到底沒有坑害過無辜平民——除了他——怎麽能下此毒手?

白秋瑞被瞪了一眼,縮縮脖子,又出了個馊主意:“要不把它拿到當鋪當掉?”

這麽一塊價值連城的古玉,想必能當不少銀子,不過,等璃景恢複過來,恐怕整條街都會被拆掉,南宮稚柳手指輕輕摩挲着發燙的玉環,低聲安撫道:“莫氣莫氣,只要你不濫殺生靈,我不會抛下你的。”

說也奇怪,聽了他這幾句話,玉環又漸漸變得涼潤起來,南宮稚柳嘆了口氣,道:“你也別跟着我了,璃景肯定饒不了你。”

“我、我才不怕!”白秋瑞雖然一臉擔驚受怕的小摸樣,嘴巴倒硬氣得很,梗着脖子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麽能讓南宮大哥替我受過?”

小祖宗,你不來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南宮稚柳重重地嘆了口氣,不再理他策馬前行,白秋瑞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小臉上盡是不服氣的神色。

在一條小溪邊下馬,南宮稚柳蹲下身子,細細清洗玉環上血跡,白秋瑞也停了下來撫着小毛驢的耳朵,準備随時撒丫子逃跑。

最後一縷猩紅随水飄走,麗日當空的晴朗天氣突然烏雲密布,一時間陰風呼嘯,飛沙走石,樹葉嘩啦啦地被卷上半空,風刮得人睜不開眼,而玉環又熱了起來,南宮稚柳眉頭緊蹙,低聲喝道:“璃景,不要作怪!”

玉環嗡嗡震了幾震,異相停止,雲層散去,璃景變成人形,拖泥帶水地爬上岸,抱住一棵大樹大吐特吐,臉色慘白如紙,一臉苦相,腸胃翻騰,連隔夜飯都要嘔出來。

平日裏總見他嚣張霸道,沒想到也有這麽脆弱得讓人心生憐惜的一面,南宮稚柳輕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柔聲安撫道:“委屈你了,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就別與他一般計較了。”

璃景含嗔帶怨地看了他一眼,發絲淩亂,又低頭幹嘔了幾聲,是在沒得可吐了,才有氣無力的搖搖晃晃地朝溪流走去。

看來,他真是被那一葫蘆黑狗血折騰得不輕,在水裏沒命的搓洗自己,南宮稚柳默默無語地坐在溪邊,為他梳理一頭長發。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白秋瑞看的瞠目結舌,從驢背上滑落下來,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震驚得無法言語。

原本以為這妖怪欺淩霸占南宮大哥,他才挺身相救,雖然道行尚淺,也算拼盡全力,沒想到南宮大哥竟對着妖怪如此溫柔順從,一人一妖相處起來宛如一對情侶,他本意是為名除害,倒險些成了那棒打鴛鴦的千古罪人,兩頭不落好。

若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這麽冒冒失失地插手,也委實沒什麽意思,白秋瑞走了過去,站在溪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泡在水裏的璃景,斥道:“你這妖怪,不要裝可憐來迷惑南宮大哥!”

璃景渾身一顫,緊緊抓住南宮稚柳的手,眼神充滿了乞憐的意味,凄美絕倫,讓人胸口都酥麻了,保護欲霎時湧上心頭,南宮稚柳早忘了這妖怪的邪惡之處,愛憐地摸着他的臉頰,扭頭瞪了白秋瑞一眼,喝道:“你給我閉嘴!”

白秋瑞讨了個沒趣,癟癟嘴胡說話了。

臉頰洗到全身泛紅,趴着南宮稚柳的膝頭,一雙鳳眼波光流轉,潋滟的溪水更惑人心神,勾得南宮稚柳忘了東南西北,眼看着他雙形狀優美的薄唇朝他湊過來,南宮稚柳瞬間回神,一把推開璃景,低聲道:“先漱口。”

璃景怔了怔,随即露出惱火的神色,一頭紮進水裏,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破水而出,滿臉愠色地瞪着他,大聲說:“這樣行了吧?”

南宮稚柳被他着賭氣的摸樣逗笑了,沒想到千年老妖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而他這笑容讓璃景更是惱火,濕噠噠地爬上岸,甩了甩頭發上的水,伸手摟住南宮稚柳,熱吻壓了下來。

也不顧這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更不管還有個閑雜人等在場,就這麽摟成一團親得渾然忘我。

璃景微涼的雙唇帶着露水般的甜美,讓人醺然欲醉,南宮稚柳柔順的靠在璃景懷裏,情不自禁地環住他的頸項,張開嘴與他唇舌糾纏,胸口貼着胸口,隔着衣料清楚地感覺到彼此交織的心跳。

難道自己真的被這妖怪迷住了?南宮稚柳被親得腳軟,暈陶陶地想,璃景抵着他的額頭,低聲道:“我還以為……還以為你&”

這簡直是他千年來的恥辱,不僅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道士制住,淋了一身黑狗血,還險些被趁機賣掉,幸好南宮稚柳心腸軟沒把自己抛下,讓璃景在羞惱之餘,胸中油然而生一股暖意,抱着南宮稚柳舍不得撒手。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璃景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在他耳邊低喃,讓南宮稚柳一顆心化了水,抱着他的腰哄到:“只要你不害人,我就不會丢下你。”

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璃景笑得有些憨厚,在南宮稚柳面前越發乖覺,而且死活不肯再變回原形,非要與他共乘一騎。

雖然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不成體統,不過荒山野嶺的,也不會有路人側目,南宮稚柳猶豫了片刻還是應允了,白秋瑞仍是像跟屁蟲似地跟着他們,璃景霸道地摟住南宮稚柳的腰,輕飄飄地朝着小道士掃過去一眼,柔情似水的眼眸中精光一閃,快得來不及捕捉,便又轉過臉去,粘着南宮稚柳撒嬌。

白秋瑞後背一陣陣寒風吹過,不過一想到妖怪被自己整的凄凄慘慘,他心裏就快活的很,雖然費力不讨好,但是璃景有了三分忌憚,一路上都沒再招惹自己。

+++++++++++++++++++

正午時分,天陰了下來,涼風習習,前方山谷裏飄起縷縷炊煙,讓人精神一振,南宮稚柳一夾馬腹,扭頭對着璃景說:“我們到前方村子裏打尖,嘗嘗山裏的飯食,省得你老抱怨啃幹糧。”

璃景當然沒有異議,忙不疊的點頭,南宮稚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原來妖怪也會餓肚子?”

他和白秋瑞是肉體凡胎,當然離不了五谷雜糧一日三餐,而璃景本體是一塊玉,吸……他的精氣就行了,還用得着進食?

璃景一本正經地說:“我在那皇陵裏憋了一千多年,早無聊得要命,人間有那麽多好吃的東西,嘗嘗也無妨。”

雖然是這麽說的,不過這位妖怪大爺可挑嘴的要命,粗茶淡飯入不了他的眼,一路上都不肯将就,還在南宮他們啃饅頭的時候嗤之以鼻,百般嫌棄。

他本來趕路就夠辛苦,能填飽肚子就好,那股得了口腹的享受,若不是有約定在先,南宮稚柳才沒工夫伺候這個挑剔又霸道的家夥。

行至村中,璃景突然眉頭一皺,低聲道:“有妖氣。”

“哼。”白秋瑞冷冷地插嘴,“你不就是個妖怪嘛?”

璃景将下巴支在南宮稚柳的肩上,咕哝了一句:“老夫不屑于那黃口小兒鬥嘴。”

南宮稚柳看着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的民房,發現每家門前都堆起一堆泥土,正好擋着大門,十分古怪,村裏人來人往,還在一筐有一筐地把土運到家門前,幹得熱火朝天,熱鬧得緊,卻沒人理會他們三個外人,即使從馬前經過,也是目不斜視,不理不睬。

看起來确實有些古怪,人人神情嚴肅,連三尺稚兒都乖乖地幫着堆土,聽不到任何笑鬧聲。

這感覺好像大難臨頭,全村都在緊迫防戒中,連空氣都變得僵硬凝重,天空的烏雲更是層層壓下來,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南宮稚柳顧不上那兩個想看兩相厭的家夥,翻身下馬,朝一名路過的老樵夫行了一禮,問道:“這位老丈,小生遠道而來,想在村子裏打個尖,敢問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你們?”老頭摸摸胡子,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眉心皺出一個川子,道:“你們快走吧,此地不可久留。”

“咦?”三個人齊刷刷的豎起耳朵,那個稚柳追問:“不妨說來聽聽,或許小生能略盡綿薄之力。”

“有妖怪、有妖怪要來吃人!”老樵夫面帶驚懼之色,突然看到白秋瑞一身仙風道骨,眼前一亮,對白秋瑞一偮倒地,哀求道:“道長救命!全村人命懸一線,求道長出手相救!”

“啊?”白秋瑞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從驢背上跳下來,道:“老子不必行此大禮,貧道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秋瑞,你……”南宮稚柳看着他那單薄的小身板,十分放不下心,白秋瑞一掃先前的  結之氣,驕傲的擡頭,道:“我連千年老妖怪都治得住,還有什麽事我的對手?”

“對對。”那樵夫拉着白秋瑞的衣角,感動得兩眼含淚,道:“那妖怪雖然于我是滅頂之災,對道長來說卻只是舉手之勞,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跪了下去,說也奇怪,一直在摸摸幹活的村名也不約而同地朝白秋瑞跪下來,口中念着:“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白秋瑞哪見過這等陣仗?當下被捧的飄飄欲仙,忘了他自己是誰,南宮稚柳越聽越不靠譜,忍不住扭頭看璃景,問:“他還是個孩子,恐怕力有不逮,你幫幫他好不好?”

璃景懶洋洋地歪在馬背上,朝他晃晃手指,語帶微諷,道:“你用不着操心他,這等妖力,對白道長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真的?”他半信半疑地瞪着璃景,對方一臉無辜地眨眨眼,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也對,璃景對然性子頑劣,倒也是無賴無恥的真性情,況且他在皇陵關上了那麽多年,本質也應該還是比較單純的……吧?南宮稚柳還是有些拿不準,又問老樵夫:“那妖怪在哪裏,我們去收了它好上路。”

“這……”老樵夫遲疑片刻,嘆了口氣,道:“只要要耽擱各位的行程了,昨夜那妖怪來過一次,今日……老夫也不知道他何時再來。”

“不怕。貧道就候在這裏,看誰敢在造孽。”白秋瑞豪氣幹雲地拍着胸脯,南宮稚柳看看天色,山雨降至,時間越來越急迫,實在耽誤不起,他開始猶豫,白秋瑞看出他的心思,道:“南宮大哥,你不要為難,我跟着你們只怕着妖怪害你的性命,既然你們是兩廂情願,我倒顯得礙眼,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會了。”

璃景撫掌大笑,道:“小道士,難得你會說幾句人話。”

“你才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白秋瑞反唇相譏,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南宮稚柳也顧不上計較那句“兩情相悅”,憂心忡忡地看着白秋瑞,道:“你逼近是個生手……我實在放心不下……”

“哎呀你妹快走啦!”白秋瑞嘟起嘴吧,推他上馬,道:“南宮大哥你就是因為這種優柔寡斷的性子,才會被那厮纏住!別管我了,路上保重!”

說罷,他生怕南宮稚柳執意留下陪他,先牽着小毛驢跟那老樵夫進了一戶人家,還從門口探出腦袋,做了個攆雞鴨的手勢,叫道:“快走快走,不要妨礙我替天行道。”

“這小子真欠揍。”璃景自言自語,把南宮璃景拖上馬背,涼涼地說:“走吧,我的少爺,人家都趕人了。”

南宮稚柳拗不過白秋瑞,拱手道別之後,璃景一揮馬鞭,馬兒揚長而去。

臨行之時,給了小道士一個意義不明的含笑眼神,仿佛在說:臭小子,總算把你甩掉了。

+++++++++++++++++++++++

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白秋瑞依依不舍地紅了眼圈,嘆了口氣,低聲道:“保重,南宮大哥,死妖怪,以後再與你一較高下。”

他才說完,大雨傾盆而下,淋得渾身濕透,白秋瑞急着想跑到屋中避雨,回身一看,方才還繁榮熱鬧的村莊,竟然想夢境一般消失無蹤,熙熙攘攘的人流,也全都不見了,山林中,只有他孤身一人和一頭小毛驢相伴,在大雨中凄慘萬狀。

這是怎麽回事!?

白秋瑞又驚又怕,低頭一看,一大螞蟻從腳邊經過,朝洞口爬下去,而每個螞蟻洞口都堆着泥土,以防雨水灌洞。

一道閃電在天邊閃亮,随即是驚雷炸響,白秋瑞後退一步,重重地跌坐在一個樹墩上,終于明白,原來自己被璃景那死妖怪擺了一套,那混賬只會在南宮大哥面前裝可憐,算計起人來照樣陰損毒辣!

被雨打得瑟瑟發抖,悲憤交加,白秋瑞抱住小毛驢,朝天怒吼道:“死妖怪!你以後不要落在我手上!”

喊完,四處張望想找個山洞避雨,卻見一直穿山甲爬了過來,到處挑螞蟻洞,他這才明白那些螞蟻口中的妖怪是什麽東西,罷罷罷,反正已經被甩下了,就當做做善事吧,他拎起穿山甲的尾巴,騎着驢跑出數裏,終于找到一個荒草叢生的山洞,白秋瑞哆哆嗦嗦地牽着小毛驢鑽了進去,把穿山甲放掉,然後脫下濕衣,抱着膝蓋哀聲嘆氣,嘟嘟囔囔地把那妖怪罵了個狗血淋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