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個人交談寥寥,中午吃飯的時候,璃景照樣嫌棄他的硬饅頭和幹肉,連看都不肯看一眼,臉拉得老長,南宮稚柳也不敢招惹他,草草填飽肚子,歇息了片刻,又策馬上路。
傍晚時分,南宮稚柳停下馬,從懷裏掏出一卷羊皮紙,借着夕陽的餘晖查看路線,璃景生了一天悶氣,臉色稍有緩和,也扒在他肩頭看地圖,問:“還要走幾天?”
“啊?”南宮稚柳怔了怔,反應有些遲鈍,對上璃景淩厲的眼神,他吞了口口水,指尖有些微顫,指着地圖上的紅線,答道:“再走三天,翻過兩座山之後就是西關鎮,可以在那裏稍稍休息一下,然後走半日到江邊,乘船沿江而下,大概有個一半天就到碧雲山了。”
“真是麻煩。”璃景看着他被曬得發紅的臉頰,暗中思忖要不要把他弄昏然後施展馭風之術帶過去,省得受這種勞碌奔波之苦。
“不麻煩不麻煩。”這個少根筋的傻小子還直搖頭,讨好地說:“你要是嫌累就變成玉環系在我腰上,不用跟着我受這個罪。”
璃景嗤笑一聲,道:“我看你是自找罪受。”
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南宮稚柳縮縮脖子,指指前方炊煙升起的地方,說:“那裏有獵戶,我們去投宿吧。”
璃景不悅地皺眉,哼道:“有我在,你幹嘛要住那種破房子?”
南宮稚柳臉一紅,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我今天有些累了……不能讓你采補……呃……無功不受祿……自然也不該白住你的房子……”
何況璃景總是使用妖力,終究是耗神費力的事,既然有現成的地方過夜,那麽能省則省,不要給他增添負擔了。
可惜他雖是好意,卻雞同鴨講,璃景被他這一番話氣得鼻子都歪了,心想自己真是好心沒好報,費盡心思護着他,他可倒好,還拼命在這裏丁是丁、卯是卯地撇清關系,好像生怕欠了自己人情!
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璃景一張美臉微微抽搐,賭氣變成玉環,省得再被這小子氣得七竅生煙。
溫暖的懷抱霎時消失,南宮稚柳愕然看着腰帶上靜靜垂落的玉環,一頭霧水。
這妖怪的脾氣還真是捉摸不定啊!
手指戳了戳光潔涼潤的玉身,南宮稚柳自言自語:“給你省力,你還不領情,真是難伺候啊!”
嘆了口氣,他策馬前行,找到密林掩映之中的獵戶茅舍,下馬施了一禮,客客氣氣地向房主人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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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只有夫妻二人,都是淳樸好客的山民,男主姓包,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夫妻的卧房借給他住宿,還叫包大嫂燒了一桌野味來款待他,讓南宮稚柳十分過意不去,掏出一錠銀子酬謝他們,這夫妻兩個開始怎麽也不肯收,推讓再三,才勉強收下。
吃飽喝足,南宮稚柳只覺得疲倦感排山倒海,霎時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他口齒不清地向主人道了謝,然後呵欠連天地去睡覺。
也許是趕了一天路的緣故,他一頭栽到床上,連鞋子都顧不得脫就呼呼地睡過去了。
雖然一倒下就睡成死豬一頭,在夢中仍是握緊腰間的玉環,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燈影閃動,在他睡下不久,房門被輕輕推開。
包氏夫婦悄無聲息地潛進房間,男人手指輕觸南宮稚柳的鼻息,不屑道:“原來就是這種貨色,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點子呢,白費我一盅蒙汗藥。”
“看來,南宮家二公子文不成武不就,這傳言不虛嘛!”女的從他包袱裏翻出木盒,打開确認了東西之後,朝男的點點頭,“動手吧。”
男人快刀出鞘,邪笑着朝酣睡中的南宮稚柳一刀劈下!
說時遲,那時快,刀光閃過,篤定這個睡得像死豬一般的傻小子會身首異處,沒想到橫空殺出一道白绫擋住了刀鋒,說也奇怪,那柔軟的白绫怎麽也斬不斷,反而像靈蛇一般纏住刀柄,男人眼前一花,寶刀竟脫手飛出。
夫妻二人都吓了一跳,一聲低笑從房頂傳來,他們擡頭望去,只見一名狷麗逼人的美男子坐在房梁上,正拎着那把寒光凜冽的大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似鬼似魅,絕美妖異,讓下面那兩個人有一瞬間看傻了眼,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男人清清嗓子,問:“敢問尊駕是何許人也,為何要阻礙我等的好事?”
憑你也配問我?璃景本來就一肚子怨氣,正好有人送上門來供他消火,當下也不客氣,兩道白绫甩了過去,兩個殺手對看一眼,女的拔劍抵擋,男的手腕一揚,從袖筒中射出數道針芒,朝璃景招呼過去。
“自尋死路!”璃景冷笑一聲,面目猙獰,手指輕彈,只見那一把百煉精銅的寶刀竟爆裂成片片碎屑,朝那二人疾射而去。
慘叫聲撕心裂肺,那一對男女霎時被射得像篩子一樣,鮮血噴紅了一整面牆,濃重的腥氣彌漫開來,催人作嘔,璃景操縱着白绫卷住兩人的屍首丢到牆角去,然後縱身躍下,坐在床邊,摸摸依舊熟睡不醒的南宮稚柳,笑道:“有這一次教訓,看你還會不會再跟我鬧別扭。”
他早就看出這對夫妻行事古怪,偏偏這個不懂人心險惡的呆小子還被哄得團團轉。
之所以沒有阻止,一是明白南宮稚柳不碰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二嘛,借機會吓一吓他,看看這顆石頭會不會開竅一些。
流着口水肖想南宮稚柳躲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樣子,璃景笑得十分淫蕩,低頭親吻那猶自睡得香甜的人。
可惜他如意算盤打得再精,遇到南宮稚柳這樣眼拙又缺心眼的家夥,只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南宮稚柳醒來之後,看到房內的屍體,先是恐懼地縮了一下,就在璃景張開雙臂等他投懷送抱的時候,卻只迎來對方驚怒交加的拳頭,以及厲聲喝問:“你怎麽又濫殺無辜!?”
什麽叫“又”濫殺“無辜”!?璃景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睛地吼回去:“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我救了你一命你還怨我!?”
他真是天底下最倒黴的妖怪!聽說後山的紅狐貍精都遇上了溫柔體貼的好男人,他一塊千年寶玉,竟然遇人不淑,赤膽忠心還被當成驢肝肺!
南宮稚柳被他吼得心驚膽顫,看看那兩個人慘不忍睹的屍身,他只覺得如墜冰窟,通體透寒,顫聲道:“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妖怪,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性子頑劣、不服教化,沒想到你竟如此蛇蠍心腸,連對無辜山民都能下此毒手!”
“你在放什麽屁!?”璃景氣得眼前直冒金星,修為至深的千年老妖此時怒發沖冠,拽住南宮稚柳,指着牆角的屍體罵道:“你給我看清楚!這兩個是喬裝改扮來害你的,你這個蠢東西!”
“你還要颠倒是非!?”南宮稚柳紅着眼圈瞪他,雖然害怕,仍是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他們手無寸鐵,如何傷人?”
璃景真想仰天長嘯,有些後悔沒留下那把刀當物證,而這個濫施好心的榆木腦袋還在咄咄逼人地質問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璃景畢竟是大爺脾氣,哪受得了被如此誤會?他甩開南宮稚柳,怒道:“混帳!你我從此一刀兩斷,我若再理會你這瞎了狗眼的東西,我就跟你姓!”
說罷,不待對方回應,璃景氣呼呼地扭頭就走,連房門都被他一腳踢爛,南宮稚柳呆呆地站在一地血泊中,欲言又止,急步追了出去,低聲叫:“璃景……”
夜色迷茫,哪裏還有璃景的影子?
這個任性妄為的男人,終于厭倦了乏味而無趣的自己嗎?
幾日來的糾纏,不過是昙花一現,他終究是他命途中的匆匆過客,連挽回的機會都吝于給予,就這麽決絕而去。
朗月當空,南宮稚柳惶然無措地站在院子裏,眼眶有些發熱,泫然欲泣,他呆立了一會兒,用袖口胡亂擦擦臉,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
一屋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南宮稚柳匆忙收拾好包袱,捂着鼻子狼狽奔出,跌坐在地上。
涼爽的山風拂過面頰,讓他混亂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一些,放下包袱,找了一把鋤頭,在院子裏挖起坑來。
就算他真的喜歡上了璃景,那妖怪随意傷人性命卻是不争的事實。
南宮稚柳在月光下揮汗如雨,暗暗唾棄方才想要挽回的自己。
他怎麽能為了一晌歡愉,置天理人倫于不顧、姑息璃景那嗜殺的殘忍性情?
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心軟,然而胸口的疼痛卻讓他淚流滿面,對璃景的失望、被他抛下的委屈,以及前路茫茫的恐懼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
他活了二十二年,平淡如水,而這短短幾日,生命中已經掀起無數驚濤駭浪,那個任性的男人恣意索取丢棄,卻全然不顧他的意願。
“死妖怪!還說什麽下嫁……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一邊洩憤似地刨坑,一邊絮絮叨叨地咒罵,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南宮稚柳也顧不得擦,一徑狠命地揮動着鋤頭。
才結了一天姻緣,他就成了下堂夫,讓他怎麽能心平氣和!?
吭哧吭哧地幹了一宿,到天光漸曉時才挖好墳坑,南宮稚柳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直喘,歇過氣來之後,他胡亂绾起頭發,鼓足勇氣,回屋裏拖屍體出來。
那兩個人的死狀讓他又是一陣眩暈,默念幾句大悲咒,南宮稚柳悲憤交加,也顧不得沾一身血汗,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兩具屍體拖進墳坑。
拖動的過程中,男屍手臂垂下來,袖子裏掉出一枚小巧的銀筒,南宮稚柳眼尖地看到那個小東西,他把屍體丢入墳坑,好奇地拾起銀筒,細看之下,大驚失色。
銀筒不過二指粗細,小巧玲珑,一端密布着十幾個孔洞,筒身裝着扳扣,尾部還鑲着一塊指甲大小的碧玉。
如果江湖兵器譜的記載無誤,那麽他手裏這枚小東西,就是當年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的暗器:天人展袖。
而這件暗器,正是出自碧瀾宮。
自它出世以來,不知多少聲名顯赫的江湖豪俠命喪其下,遇到天人展袖者,幾無一例生還。
這麽霸道的暗器,怎麽會出現在一對平凡山民手中?
南宮稚柳怔怔地看着那塊碧玉,剛剛散去汗水的衣衫再度被冷汗浸透,腦袋裏像捅了馬蜂窩,嗡嗡作響,好不容易抓住幾分清明,他驀然擡起頭來,低喃道:“璃景……”
難道璃景沒有騙他,這對夫婦确實是殺手所扮!?
回想起昨夜的境遇,夫妻二人殷勤備至的款待,以及用過晚飯後突如其來的倦意,難道真如璃景所言:若非他出手相救,自己早就遇害身亡了!?
而那個心高氣傲的妖怪,被自己誤會了還不算,又劈頭蓋臉地奉送一堆責難,怪不得他會一怒之下拂袖離去。
越想越是心悸,南宮稚柳驚疑不定,悔愧交加,顧不得一身血汗以及橫在墳坑裏的屍體了,拎起包袱,牽過馬兒,踏着晨光上路。
心慌意亂,南宮稚柳悔恨得直捶心肝,難得有個人不嫌棄他平庸無用,肯這麽貼身又貼心地護着他,他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家氣跑了,想起璃景離去時忿忿不平的樣子,他就直想拍自己這顆豬腦袋。
不知道璃景還願不願意理睬自己,還願不願意與自己……破鏡重圓?
一路上翹首眺望,只希望能在滿山蔥翠中觑得那人的身影,可惜璃景似乎是鐵了心要與他一拍兩散,任他把一雙眼皮累得抽筋,也沒找着對方的一根頭發。
就這麽渾渾噩噩地走了一天,夜幕降臨,南宮稚柳垂頭喪氣地将馬兒停在一條小溪邊,啃了兩口幹饅頭,味同嚼蠟,不由得又開始想念璃景的好處。
不過轉念一想,那妖怪離了自己,必然是如魚得水、逍遙自在,現在還不知道正陷在哪個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哪輪得着自己為他牽腸挂肚?
越想越沮喪,南宮稚柳脫下髒兮兮的衣服,跳進山溪裏洗去一身泥塵。
涼爽的溪水緩和了胸中的躁動,南宮稚柳在水裏磨蹭了許久,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清洗幹淨,然後爬上岸,四下看看,這深山之中罕有人至,他也懶得穿衣裳了,就這麽光溜溜地蹲在岸邊,把髒衣服洗幹淨,攤開晾在草地上。
月明如畫,照得人難以入眠,南宮稚柳翻身側卧着,細嫩的青草割過赤裸的肌膚,引起細微的顫栗,夜風愈發溫柔,撫摸一般,撩撥起人的春心。
如此良辰,讓他更加想念璃景那惑人的容貌和溫暖的臂膀,食髓知味的身體已經開始回憶對方熱情的愛撫與狂浪的侵占。
像中了邪一樣,南宮稚柳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蜷起雙腿,一手撫上燥熱不已的胸膛,另一只手,悄悄探向胯下。
閉上眼睛幻想自己正在那妖怪的撫觸之下,分身很快硬熱如鐵,南宮稚柳咬緊牙關,低低喘息,眩暈中,連後穴都一陣陣收縮,産生了被人挑弄亵玩的錯覺。
每一寸皮膚都燙得像要着火,南宮稚柳忍不住低吟出聲,而後面灼熱不已的小小穴口,好像真的夾住了探入其中的指尖。
咦?
南宮稚柳眨了眨眼,他的兩只手都在身前亂摸,後面那個是哪來的!?
一驚之下,猛地翻身坐起,卻對上那雙無比熟悉的墨綠眼瞳,額間的龍紋在月光下更顯妖異,他看得癡了,喃喃囁嚅道:“璃景……”
呆怔片刻,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南宮稚柳只覺得轟地一聲,白淨的臉皮脹得通紅,他又羞又惱,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朝他的包袱撲了過去。
太丢臉了!他竟然在這亂山深處,想着璃景的樣子發情,最要命的是還被事主逮個正着!
南宮稚柳只覺得羞憤欲死,一時間倒忘了兩個人吵架的事,只顧着哆哆嗦嗦地翻找衣服穿。
璃景立在溪邊,雙手環胸,冷冷地命令他:“過來。”
南宮稚柳披了件薄衫,頭也不敢擡,紅着臉走過去,璃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脫掉。”
“我……”南宮稚柳連脖子都臊紅了,張口欲辯,對上璃景冰冷的眼神,他自覺理虧,生怕再把這個壞脾氣的妖怪氣跑,于是忍着羞惱,乖乖地把那件布料丢在草地上。
全身上下不着寸縷,無措地站在璃景面前,感覺到那冷漠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移,露骨而刻薄,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男人的注視之下無地自容。
剛才還勃發的欲望有些垂軟,沒精打采地低着頭,和它的主人一樣惹人生氣,又讓人舍不得放手,璃景眼珠子一轉,生出些捉弄人的壞點子,他向前一步,手指輕輕彈動南宮稚柳蔫頭蔫腦的小兄弟,在他耳邊低語:“你接着弄,我要看。”
拂過耳畔的溫熱氣息讓他不争氣地腰部發軟,而這個惡劣的命令卻讓他差點哭出來,南宮稚柳哭喪着臉,低聲哀求:“我知道錯了,對不住你,你就……別再欺負我了……”
哎呀……璃景頭腦一熱,原本計畫中一連串的懲戒措施全抛到腦後,他現在只想把南宮稚柳壓下去,大戰三百回合,以解自己的怒火加欲火。
南宮稚柳看出他的動搖,大着膽子貼了上來,笨拙地在他身上摸來蹭去,讨好之意不言自明。
璃景低笑一聲,一手覆上他緊翹的雙臀,掰開臀瓣,長指探入幽穴,輕輕搔弄着。
感覺到火熱的窄穴緊緊箍住手指,而南宮稚柳已經腿軟得站都站不住,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一臉欲求不滿的饑饞相,低喘連連,璃景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倒他,身子覆了上去。
一時間天雷勾動地火,兩個人就在溪邊打起了野戰,璃景的衣裳還未完全褪去,南宮稚柳就已經纏了上來,淫亂的身子迫不及待地攤開,毫無保留,在他身下瑟瑟發抖。
随着他的撫弄而低聲呻吟,濕漉漉的黑眼睛一片迷離,沉浸在欲望之中的火熱軀體正饑渴地等待他的侵犯,讓人血脈贲張,璃景用手指給他草草擴張了幾下,然後擡起南宮稚柳虛軟無力的雙腿,将自己飽脹的欲望深深刺入。
“啊……疼……”實在是太猴急了,南宮稚柳身子僵了一下,手指抓住他的衣裳,臉上浮現含糊不明的隐忍與痛苦。
璃景被他咬得死緊,進退不得,只好試着抽出一些,沒想到南宮稚柳長腿一勾,環住他的腰,臉紅得快滴出血來,聲如蚊吟地說:“別……別走……”
即使疼痛也要留住他,留住這填滿自己體內的熱情與渴望,留住這個唯一肯專注于自己的男人。
他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平生也沒什麽非分之想,但是此刻,他想要璃景,想要這個狷麗逼人,又張狂傲慢的男人。
從來不習慣向人開口索要什麽,即使是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沒辦法把心裏漲得滿滿的渴望傳達給對方,只好伸手摟住璃景的頸項,主動吻上他的唇。
激情的淚水溢出眼眶,朦胧的眼眸中飽含着讓璃景動容的脆弱與焦急,乞憐的眼神與笨拙的唇舌,讓他讀懂了他的不安,不由得一陣陣心疼。
從小到大都是孤孤單單,沒有被人在意過的孩子,早忘了怎麽撒嬌,怎麽提出要求。
而他,很樂意将他擁入懷中,一點一點地教導他享受某些小小的樂趣。
結束了一個濃烈的熱吻,璃景仍然保持着兩人結合的姿勢,輕輕勾起他的下巴,低聲哄道:“說你想要我。”
“璃景……”南宮稚柳難受得快哭出來了,這妖怪果然小肚雞腸,竟然挑這種時候來作弄人,他又急又氣,扭動着身子想掙脫出來,卻被對方鐵鉗似的手臂摟住腰身,動彈不得。
敏感的內部越來越鮮明地感覺到所含硬物的火熱脈動,後穴濕熱酥癢,讓他難堪地搖頭,怎麽也無法啓齒說出那種丢臉的話。
越是動了真心,就越是在意,生怕自己在他面前醜态畢露。
璃景輕柔地親吻他的眼皮,美麗的墨綠眼瞳盛滿了他所不敢奢望的溫柔與寵溺,下體又頂進一些,仍是锲而不舍地哄騙他開口:“乖,就說一句,只要你說,我什麽都給你。”
低沉的聲音,果如魔咒一般惑人心神,南宮稚柳在他的懷抱中顫栗不已,激蕩的情潮卷走了所餘無多的理智,掙紮再三,終是妥協了,在他身下顫聲道:“我要……你……”
是乞求,也是承諾,他什麽都沒有,唯有這生澀的熱情與笨拙的身體,璃景若願要,他必全然給予,不留分毫。
璃景的動作愈加溫柔,徐徐抽動着下身,撫慰般地滿足着他被挑起欲望的身體,南宮稚柳仰着頭,喉嚨裏逸出愉悅的嘆息,抓住璃景的手臂,扭動着細腰配合對方的進出。
喘息聲越來越濁重,璃景待他的身體适應了之後,款擺腰身,狂野地抽動着,一下下撞入那火熱窄穴的最深處,激起情人高亢的吟叫,連宿在枝頭的鳥兒都驚醒飛起,兩個人密不透風地摟抱着彼此的身體,魚水交融,渾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