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青陽本來都出帳篷, 準備迎一迎福全了,感受到帳篷內低沉的氣壓,猶豫地倒退回去, 對着康熙:“那個?還記得啵?莫生氣?”

別再厥過去了哈, 這邊還有正經病人要看的。

“……@#¥”若不是知道打不過, 且考慮到後果, 康熙都想撲上去掐死青陽了,恨得眼睛發紅。

當初聽到批命, 他還以為是勸自己不要因為兒子奪位動怒,現在重品一遍,突然發覺意思天翻地覆:莫生氣, 莫生氣, 氣壞身子誰得意, 氣出病來無人替。

啊!!無人替!!!!好毒, 好陰毒!!

康熙抓着胤褆的肩膀撐住自己, 咬牙道:“大師, 做人留一線,你已經……!”想着軍營人多口雜,康熙将後面的話咽下, 只道, “難道還不滿足麽?為何還對胤褆下手!”

“??”青陽莫名其妙, “什麽下手,我自己談戀愛的時間都很緊迫了。”

要不是為了布料, 他怎麽會放着魔祖不陪,跑來軍營聽胤褆數銅板。

剛好侍從們擡着福全送進帳篷, 青陽索性轉過身去, 背對康熙的目光, 給福全搭脈。福全則微微側過臉,偷瞄康熙:說是給我求醫,根本就是順帶的。但看康熙此時的表情,福全不禁暗爽:“哈……咳咳咳!”

都說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福全與康熙之間也不是單純真摯的兄友弟恭。曾經在對噶爾丹的戰場上,福全判斷噶爾丹已經出逃,且軍中糧草不足,為保胤褆安全,福全下令撤退,結果回京後便被康熙以“不遵命令、自行其是”的理由剝奪了議政權,徹底做了個閑王,福全心裏又如何會毫無芥蒂?

死前還能看場好戲,太精彩了,不虧。福全面帶痛苦,看似是咳嗽,其實是笑得錘起胸。

青陽無語,但總不能當着康熙的面揭穿福全吧:“希望病人平息一下心情,有什麽話可以病好以後慢慢說。”

福全在咳嗽中睜大雙眼:病好以後?他還有救?

青陽也不啰嗦,直接開方子:“三天以後我再來診脈,換藥方。這樣,今天既然來了,我就給你針灸一下。”

“……”康熙死瞪了一會青陽,發覺毫無卵用,對方泰然自若就去拿針了,只好厲聲喊,“明珠!給朕滾進來。”

明珠是真的想滾進來。他的腿都是軟的,還好有旁邊的侍從攙扶,黑龍江将軍也很驚愕地匆匆趕來了——他本還在演武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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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聖上。”明珠努力穩住,即便心裏天都塌了,總得先給大阿哥說點好話,“直郡王,心懷家國,正是男兒本色,只是終生駐守——”

他準備說,終生駐守似乎不妥,康熙已經怒到一踢火盆:“就這麽不願回紫禁城!?朕何處虧待了你!”

青陽回頭譴責地看了眼康熙,雖說火盆沒倒,發出的聲音也不小,像這種幹擾治療的病人家屬:“可以到病房外等候嗎?”

康熙:“——??”

沒聽錯吧,趕朕出門?

青陽音調一降:“說好只是看病,沒講要搞家庭調解,真要做的話,那就是另外的價錢……”

話音沒落,帳篷裏幾個有經驗的就已經掉頭出去了,只留下才進門的黑龍江将軍,茫然摸摸自己腦殼,趕緊跟出去。

康熙出門,在冷風中緩緩情緒,改換到中軍帳中,将黑龍江将軍打發去繼續練兵,才對明珠道:“你,好好勸勸他。”

明珠和胤褆都是渾身一震。

這……朝野之上,臣子與哪一位皇子親近,雖瞞不住帝皇,但皇帝也從不訴諸于口。說出來這便是結黨營私、犯上謀逆的大罪,可如今聖上卻這般點明……

胤褆飛快低下頭,慶幸自己剛剛退得幹淨及時,明珠也大為惶恐地顫着嘴唇:“臣……臣……”

明珠剛剛還想說,其實駐守個幾年就差不多可以回來,現在卻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臣與直郡王,忠君為國,均無二意啊!臣,臣以為,直郡王所言發自肺腑,臣亦深受打動,那個,直郡王說得對,臣附議……”

明珠渾身都在打哆嗦。

聖上這分明是想要挑明發落啊!這樣的試探,他納蘭明珠又怎麽可能會犯糊塗,若是真勸了,豈不就是認了這結黨營私、犯上謀逆的大罪?不不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康熙:“???”

沒聽錯吧,你附議什麽??老大一輩子留在黑龍江,還想什麽皇位??你老糊塗了吧你?

明珠沒聽到康熙發話,心中更加惶恐了,眼睛一閉下下狠心:“臣,臣也願同直郡王一般,守衛邊疆,廉頗雖老,飯鬥米,肉十斤,尚可披挂上馬!”

康熙:“????”

去你的廉頗!

…………

青陽為福全針灸過後,福全的氣色就好了很多,對自己能被治愈也有了信心:“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嗯?不用謝,收了錢的。”青陽把東西收好,正琢磨着要不要趁機開溜,康熙已經黑沉着臉進門了。

胤褆跟在後頭,溜溜達達地進帳,一副無事一身輕的樣子,明珠卻汗流浃背,宛如脫了一層皮。

康熙看胤褆這樣子就不順眼,他多想直言“你出息一點,觊觎觊觎帝位”,但話能說這麽直接嗎?太子入道的醜聞,豈不是捂不住了?他本還想徐徐而圖之,将這消息轉化為一個正面的輿論呢。

明珠則滿臉感激,剛剛聖上恩威兼施,雖扣了他十年的俸祿,但仍寬恕他繼續在朝為官。正準備說願為聖上肝腦塗地,明珠擡眼就看到了青陽:“……”

嗯……肝腦塗地是可以的,但是我已經被扣了十年的俸祿,禁不起大師的刮油水啊!

明珠緩緩地,緩緩地将頭低下去了,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宛如曾經的索額圖……

青陽半點沒有多問的打算,起身打了個招呼就要走,也就是在這時,帳篷頂突然垂下一雙鬼手。

福全病重,身上陽氣本就弱,驚恐地看到這一幕,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曹十的腦袋也跟着垂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對青陽說:“大師,您徒弟的信……”

曹十手裏捏了一把小紙條,青陽接過一看,第一張就寫了大大小小的幾個字:【師父,收錢】

師父寫得很小,收錢寫得很大很大,幾乎溢出紙外。

“……”青陽看了看後面的幾張字條。

【我怕耽擱病情,還沒收錢就給您傳信了,其實本來是想送他們一程的,結果還沒來得及提議,阿瑪就走了……】

【除了正經診金之外,還有我用的五鬼搬運術傳信,這個費用是不是也結一下】

【傳信的好歹是曹十等五位大名鼎鼎的陰将,香火錢不能少吧】

青陽黑線地擡頭,剛想說辛苦了,就對上曹十一雙充滿怨念的、黑洞洞的眼睛。曹十無限靠近,一雙鬼手也在福全恐懼的眼神中伸向青陽:“多多的香火和錢……”

青陽:“……”

青陽揮着紙條把曹十吹飄開了,對康熙道:“雖然很沉痛,但仍要問一下,病人的錢是不是還沒給?那個,我們青恣道長傳信的酬勞也要算一下。給您看看呢。”

青陽把那張大大的“收錢”給康熙展示了一下。

康熙:“……”

不孝子,不孝子啊!!氣冷抖。

明珠不明所以,胤褆也疑惑地搭話:“什麽青恣道長,大師你收徒弟了?呦,那是好事啊!”

青陽瞅瞅康熙:“呃……就把錢付一下吧。”

“為什麽朕付錢,”康熙也在氣忿中超脫了,冷冷道,“又不是朕生病。誰病誰付吧。”

剛剛從見鬼的驚吓中緩過來,開始津津有味看戲的福全:“????”

……這個忤逆的弟弟!!

康熙的心眼一向多,追問了幾句為何青陽來黑龍江,難道又有災禍?青陽想了想,還是把江蘇的事告訴了康熙,只在最後說:“這也算是咱們道俗二界合作啦!能不能破這一劫,就看這一兩年。但也希望您不要借查白蓮教之機,迫害普通佛道弟子。”

康熙:“……”

誰迫害誰?

這話好面子的康熙當然不會說,青陽就順理成章地無視了康熙的眼神,快樂地拿着布料和銀子回去找魔祖談戀愛了。

說是這麽說,這個時辰回去,還是要先搬磚,一直等到輪休,青陽才得以回到小屋,将睡衣剩下的細節補充完。

“都來報個名啊,過些時日,要進城做齋醮,興隆寺的高僧們會在城中接應我們。設法場的地點都測算好了。”有人在外頭邊喊邊敲鑼。

“嗯?我出去一下。”青陽剛好縫完,将線咬斷,匆匆把針線收好,出門報名。

他收拾東西,出來的晚,記錄的僧人面前已經排起了隊,青陽往後面一站,還在琢磨晚上的事兒,前面的道士們已經趕忙地讓開了:“啊呀,青陽小……大師往前走。”

和尚們也紛紛合掌,愣是把青陽一路從後面讓到前方。

記錄的僧人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嚴肅地端起冊子:“青福觀,青陽大師……記好了,阿彌陀佛。”

“……”青陽極為莫名,總覺得不知怎麽的,大家看他的眼神似乎又不同了……

滿腹疑惑地轉身離開,青陽特地支棱起耳朵聆聽,果然聽見一群年輕道士在激烈讨論:

“你要說青陽大師是普通人,我是不相信的。魔祖何等角色,一定是仙人轉生,才能讓魔祖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邊吧!”

“那一般仙人也沒這排場,我覺得,少說得是玉帝那一輩的。”

“不不不,照我推測,我覺得,得是更高的存在,比如說道祖!大家都知道,當年魔祖與道祖共掌大道三千,魔祖鎮壓世間至陰,道祖鎮壓世間至陽,青陽青陽,正是暗示此意啊!”

“……”青陽都驚了,這他娘的怎麽想出來的,這些出家人的思維真跳躍!

青陽懷揣着一肚子的槽點,進屋就想好好吐一吐,結果剛推開門,就看見魔祖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那套黑底金紋的睡衣,以一種堪稱乖巧的姿勢,坐在床邊,兩手搭在膝蓋上。

“……咳。”青陽走到床邊,佯裝自然地挨着魔祖坐下,“挺,挺合身哈。剛剛在外頭還聽他們瞎說呢,說我是道祖轉世什麽的——”

“哕——”羅睺猛地就跳起來了,反胃中帶着委屈。

他換好衣服都等睡了,這講的什麽惡心恐怖故事。

“……”青陽本來還有點期待呢,畢竟在這個世界,道祖的身份很厲害嘛,他自己還歪歪了一下,比如說自己的道號是不是真的如此,還有,難怪自己會穿到清朝來,說不定因為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如今道祖歸位。

青陽:……對不起,是我想多了。

青陽讪讪地說:“就瞎聊的,睡吧。”

這時候也不管前後句割不割裂了,魔祖都這麽主動把睡衣換好了,他不把握機會,那還算什麽愛情觀積極主動的現代青年!

倆人在屋中對視了一眼,立馬閑話不說,就開始掀被子的掀被子,換衣服的換衣服。等到青陽滾到床內側,轉過身來,和羅睺面對面:“……”

兩人也是上了床才害臊,之前各自想好的騷話一句都講不出。但雖然頂着大紅臉,卻沒有一個想撤退的。

羅睺裝模作樣的擡手揮滅蠟燭,看似冷靜躺回被窩,其實內心躁得都想擡手扯衣領。

直到小道士埋頭靠進他懷中。

青陽也不好意思啊,但黑燈瞎火,誰看得見他臉紅,加上他又把臉埋進被窩裏了,鼓了鼓勇氣,擡手抱住魔祖。

過了半晌,青陽才感覺到魔祖也擡手,試探地回抱住他。

黑龍江的夜晚寒冷,正适合相擁而眠。

隔壁的道士們豎着耳朵:“……怎麽沒有聲音??好幾天都沒動靜了,之前不還弄塌兩張床。”

依舊過來蹭住的絕明、絕心:“……阿彌陀佛。”

…………

好不容易做了睡衣,兩人卻純情得令人發指,相擁而眠一個晚上,早晨醒來就迅速彈開。

青陽眼神飄忽:“你,你先起吧,和尚衣櫃旁邊有個屏風。”

他自己嘛……青陽動了動腿,反正是得洗褲子了。

等羅睺蹿到屏風後,青陽紅着臉起來,将衣褲塞進臉盆裏溜進浴房清洗,好在這會兒浴房恰巧沒人,青陽抓緊時間搓幹淨,帶回屋子晾好。

臨出門,羅睺都是和青陽肩并肩走的,手仿佛不經意間挨在一起,然後小指就偷偷勾起來了。

仗着羅睺的隐匿術無人能發現,倆人很是黏糊了一會,吃完早食、做完供奉後,羅睺就直接将紅蓮扔了出來:“我……本尊送送你。”

青陽忍不住嘻嘻笑了一下:“送我上班啊?”

“?”羅睺莫名,“什麽上斑。叫你上蓮花。”

羅睺狀似不耐地沖青陽伸出手,訓道:“看看你每次上來都是什麽姿勢,本尊教教你。拉住我,腳踩那瓣兒,一蹬就上來了。”

優昙跟在絕明、絕心倆和尚身後,恰好路過:“……”

這上蓮花的姿勢學不來,誰有那個本事,敢拿業火紅蓮的蓮瓣當腳蹬那麽蹬,上面還有一尊魔祖伸手攙扶。

青陽笑得眼睛都彎了,伸手拉着羅睺,依言一踩一蹬。

也不知是青陽腳滑,還是羅睺用力過猛,青陽往前一撲,羅睺跟着便倒。

還沒來得及按照設想霸氣蓮咚一下,青陽突覺天旋地轉,整兒人就換了個位置,被羅睺的雙臂虛攔在業火紅蓮的蓮臺上。

黑龍江的天是陰的,宛如大片暈染的墨團,羅睺就這麽占據了青陽的全部視野,宛如自畫中破墨而出的鋒刃,帶着邪肆而冷銳的侵略性。

羅睺的眼中也盡是青陽,業火紅蓮的映襯下,小道士的臉頰都似染上了豔麗的紅。

也不知是誰先發起,誰後應和,冰冷與溫柔撞在一處,現實都仿佛虛化作夢境。

等兩人的唇分開,青陽搓搓滾燙的臉,拽住慌張想挪開的羅睺:“之前五個月,為什麽疏遠我?”

羅睺眼神狂閃,本想說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實誠了:“我,既然将你當做弟子,師尊又如何能對弟子産生這般念頭?”

青陽不禁笑起來,心底松了一口氣:“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們那裏,師尊和弟子就是最佳cp呢!”

羅睺:“???什麽色批!”

青陽:“?哈……”看羅睺瞪大雙目,滿臉不可置信,青陽強憋回笑,“就是道侶的意思!”

說的有點太直接了,青陽有點不好意思,推搡了羅睺一下:“發車……不是,發蓮。”

羅睺打從接吻以來,思維就是頓卡頓卡的,又被青陽那句“道侶”狠狠地擊中了一下,下意識地就禦起紅蓮,老半天才恢複自主思考。

小道士說得果然是對的,紅色就是大吉大利。

羅睺低下頭,珍惜地摸了一下業火紅蓮。

在這裏,也要感謝一下冥河老祖做出的貢獻。

地府中。

還在思念自己被羅睺搶走的業火紅蓮,完全不知它已經變成羅睺的定情聖地的冥河老祖:“阿——嚏!!”

指望明珠勸人,明珠差點把自己也賠出去,康熙将福全撂在黑龍江,自己就緊趕慢趕地回京了,主要是搬新的救兵——比如說胤褆的生母,惠妃。

“……何等不孝!朕養他這麽大,就是為了送他上沙場,從此南北兩隔的嗎?!”康熙在惠妃面前大罵了胤褆一通,心想惠妃到底是額娘,怎麽也得比朕更不舍得親生兒子吧?

惠妃娴靜地端來茶:“聖上喝水。您說得對,這孩子是從小慣壞了,不孝得很。光知道自己的想法,半點不為他人考慮。”

“……”康熙緩緩住口。

惠妃這是話裏有話啊。可……她說得對,老大這性格,顧己不顧人的,若是他接朕位,那大清未來如何?……朕還指望他能如何孝敬朕嗎?

康熙又想起保成在青福觀那一蹲了,心想若是換成胤褆,那恐怕連“寧死不屈”之類的話都能講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給他穿襪着靴的。

算了,朕也不差這一個兒子。

康熙不悅地看了惠妃一眼,對方看似句句都順着他的話,實則卻讓他碰了個軟釘子。

時至今日,康熙是真不懂了,這皇位之前不還挺吃香的嗎?怎麽現在擱誰誰不想要了?

“嗯?聖上不喝茶了?”惠妃端雅地起身,“才來就要走麽?臣妾恭送聖上。”

康熙忍不住擡手揉了揉氣得有些發脹的胃,重重地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惠妃恭謹相送,等不見人影,掉頭進屋,在主位上坐下:“福晉那兒可有消息了?她動身去市集了沒有?”

惠妃并不鳥康熙,反正不出差錯,康熙也治不了她的罪,反倒是胤褆起誓永守邊疆,康熙得好好善待她才對。

她将胤褆寄來的信打開,反複閱讀,裏面除了啰嗦的問候,便是對內務府、王府惡仆的怒斥。惠妃管不了內務府,王府還是能管管的。

嬷嬷呃了一聲:“沒。”

“丈夫的殷殷叮囑也不聽,活該被那惡仆騙錢。”惠妃冷冷道,“從明日起,福晉手上只準留九枚銅板。除非她親自入市集。至于內務府……”

…………

“你說什麽?”康熙一回宮,就被戶部尚書攔住了,“內務府捐國庫六十萬兩紋銀,內務府哪來的那麽多銀子?!”

戶部尚書幹咳了一聲,低着頭将奏折送上:“四阿哥監國之時,八阿哥提出疑問,民間雞蛋一顆不過三文,魚肉一斤乃是三十文,為何內務府所報銀兩,卻遠超數百倍?……四阿哥就,就請內務府的人進宮聽學了。”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胤禛對內務府的人還更嚴苛些,本還有人想借“內務繁忙”推脫,胤禛就說:“我也是一邊講學,一邊處理奏折的,諸位倒是比我還悠閑。”

于是,內務府的人不但要聽學,回去以後還得熬夜将當天的一應事務趕着完成。別說半個月,三天下來人就不行了。有的人甚至愣被折騰出了癔病,據說是因為連續不眠不休,以致産生幻覺。

胤禩在旁邊噤若寒蟬,胤禛則迎着康熙複雜的目光點點頭,面帶欣慰:“一定是良心的拷問,讓他們心神難安。”

戶部尚書:“……”

是良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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