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人已經安排好了。”關若卿走進營帳同燕知清彙報。

燕知清正淡定地在營帳邊看雪,聽了這聲音,只冷靜地說:“嗯,知道了。”

今天,陳斛和文帝要一同出去查看地勢,順便商議日後梁軍進攻的事情,文帝沒有過多的閑心來對燕知清管束。自然也不會有人跟着她。

她找關若卿安排了些人手,一起去見當初在路上攔路的那些乞丐,這些人一定知道些蛛絲馬跡,她需要親自去問他們。

果真,一陣匆忙風雪路,就是到了當初被警衛關押的乞丐住處,此地陰寒潮濕,凍人骨頭,燕知清溫暖的衣裳和這群髒兮兮的乞丐格格不入,燕知清走進去,幾人立馬簇擁成一團,跪地磕頭:“公主,公主,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饒過小的吧。”

在這兒也住了好幾天,看守的侍衛兵也一定說過什麽閑言碎語,這些乞丐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燕知清習慣性地把身子往後面一退,試圖躲避這些人,乞丐看清楚了燕知清的不耐煩後,連忙也乖巧的坐在原地,看着燕知清。

燕知清居高臨下冷聲說:“我來這裏自然不是處決你們的,如果你們沒有用處,我早一刀一個把你們宰了。”

乞丐們面面相觑,心裏似乎在竊喜,幾個人搓着手縮着腿笑嘻嘻地看着燕知清,痞氣而又故作乖巧,說:“公主,您看你有什麽用得上小的的,小的一定幫你做!”

燕知清冷哼一聲,勉強擠出一個笑,說道:“我主要是想問你們一些問題,就看你們回不回答了。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陳斛的人?這個人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我有些關心他,想了解一下。”

語罷,燕知清忽地笑得有些陰險,但這笑容在乞丐眼中卻有些純良無辜。

燕知清知道,這群乞丐和陳斛一定認識,如果燕知清說是陳斛攤上了事情,要去調查清楚,這幾個乞丐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一定不會說出自己認識陳斛這些事情。

唯有飛黃騰達攀附關系,才可以讓人知根知底地把這些事情給說出來,并且努力營造出一種自己和陳斛很熟的景象。

燕知清知道自己帶過來的警衛,這些都是皇家的警衛,關于皇家的八卦,是絕對不可能提的,所以她根本不會的耐心你這群乞丐知道她與陳斛有仇的事,她只需要老老實實套出乞丐們的話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其中一個機靈的乞丐眼珠子麻溜的轉了轉,嘿嘿嘿地笑了幾聲,說道:“我就說嘛,這小子俊俏得很,長大過後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兒,嘿嘿,今兒就遇上了。”

燕知清努力壓制住心裏的惡心感,繼續假笑:“所以……”

“你問。我們和他熟得很。”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遇到陳斛的?什麽時候遇到的?”燕知清笑着,而有個不安分的乞丐看着燕知清的臉,癡癡的望着,被一個機靈點的乞丐給壓了下去。

機靈點的乞丐說:“陳斛是我們遇到的,他當時是從中原過來的,還帶了好大一堆人,但是遇上了這邊的劫匪,被搶完了東西後,我們看到一群人在暴揍他,就讓他跟我們一起混,當我們的小弟。”

燕知清有些疑惑,陳斛不是異族人嗎?還真是從中原到達異族邊境的?但她的疑惑也只閃現了一會兒,接着放下疑惑問到:“他來中原邊境之前,你們知道他去過那裏嗎?他有沒有跟你們提到過?”

“沒有,不過他對中原邊境和異族那邊還挺熟悉,經常帶我們去搶些東西,看女人,久了過後,我們就跟着他。”

燕知清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看着眼前這些看着只是蜷縮在小角落的流氓,心裏面卻聯想到了在貧窮的邊境,這群好吃懶做的流氓随便搶劫勤懇人民的東西,甚至調戲少女……

燕知清繼續說道:“然後呢?你們還知道什麽?”

一個小乞丐賣了乖,笑嘻嘻地說:“公主,你要不要帶我們兄弟幾個去看看陳斛,讓我們也去跟着享享福啊。這些瑣碎的事情,要真讓我們想,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那個乞丐機靈,曉得自己地位不高,如果自己全部說了,被燕知清問得一清二楚也就失去了價值,到時候就不方便講條件了,所以他故意留着一本不說,就是想要找燕知清賣個乖,說道:“公主,你看呢?”

“在我們這個軍營裏面,沒有同我講條件的,光是這裏的軍棍,你挨個十下,人也沒了。”燕知清笑着說:“你的膽子還挺大。”

乞丐笑呵呵的說:“像我們這種混日子讨生活的人,誰沒挨過打,都是拿着命去讨個生活,公主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燕知清癟了癟嘴,起了身子轉過了頭,說道:“來人,給他們一些酒肉,我隔幾日再來。”

聽了這些話,幾個小乞丐麻溜地縮成一團,各自在慶幸自己以後可以有好酒好肉吃。

燕知清則是略有不爽的出了角落裏,關若卿連忙追上去拿着傘替她撐住,輕聲說道:“公主,不要走那麽急……”

天上白雪飄揚,燕知清看了眼純白的雪,又看了看自己,連忙脫下披風拍灰,關若卿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畢竟這披風也沒有弄髒,燕知清是在嫌棄些什麽。但是出于本能的反應,他依然走過去幫燕知清拍披風。

燕知清細長的眉微皺,臉上充滿着厭惡:“真晦氣,染了一身的腥酸味兒。”

聽了這話,關若卿停了手,愣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燕知清心理潔癖一般的拼命拍打着披風,像是發洩一樣,怎樣都不滿意。

忽地,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燕知清,用自己巨大的披風裹着燕知清,燕知清也是一愣,只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子包圍着自己,其他的有什麽感覺,她說不出來,只是放下了自己拍着披風的手,愣在關若卿的懷裏。

“清兒。”關若卿語氣親昵溫柔。

他一把抱住燕知清的頭,輕柔地撫摸,也不管燕知清有沒有反抗,只喃喃說道:“這披風不髒的,它很幹淨,清兒,它很幹淨。”

這是關若卿第一次喚她清兒,仿佛是暗示着什麽,讓燕知清心裏的苦水一下子傾瀉下來,兩滴眼淚就順着臉頰落下,但她忍住了,沒有吭聲,關若卿繼續說道:“清兒,不要拍了,我是若卿,只要你想要見到我,我一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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