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誤會 不如葉将軍便把在下包養了
很快柳琬琰便端着個托盤回來了, 不僅是裝了好幾玉壺的酒,還捎帶了幾碟下酒的小菜。她見葉寒枝悶頭便喝,轉瞬便是幾杯下肚, 有些心急地勸道:“怎麽喝得如此急?這些酒像你這樣混着喝,醉人得很。”
葉寒枝微微搖了搖頭:“不打緊。”君鳴聽見柳琬琰的話卻是笑得一臉揶揄:“大夏堂堂的葉将軍, 久經沙場慣了,這麽點酒可醉不倒她。”
“葉将軍?!”柳琬琰表情呆滞, 那日在春滿樓她便知這些人來歷不小, 非富即貴, 可還是萬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身份背景。
葉寒枝捏着酒盞,微微沖柳琬琰揚眉:“怎麽了?你這段時日裏見到的貴人也不少, 何須對我的身份如此驚訝?”
“畢竟我怎麽都沒想到大夏的第一位女将軍竟然是你……”柳琬琰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來,細細端詳起葉寒枝的容貌來, 啧啧稱奇道:“謠言還真是不可信, 看來長安這些人都在打胡亂講, 竟說你是個青面獠牙三頭六臂的怪物。”
“噗——”君鳴樂得把嘴裏的酒都噴了出來, 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眼角都生褶子了:“柳老板, 那是你不了解她, 她可比怪物還要可怕,你知道嗎, 她一拳頭能把人腦漿……”君鳴神色一變, 卻是葉寒枝手肘一彎, 猛然擊向他柔軟的肚腹,這可是練武之人的命門,痛得他面目猙獰,連聲哀嚎:“好兄弟, 我錯了,收手,快收手吧。”
葉寒枝冷哼一聲,發現君鳴這人倒是和衛璃一般總是皮癢癢,隔幾日不被收拾就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就在這時候,隔壁桌有人喚了柳琬琰過去,只剩下葉寒枝和君鳴二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君鳴原先還悠哉悠哉地喝,不時剝兩顆鹵花生,卻見葉寒枝二話不說、幹淨利落地獨自幹掉幾壺,他驟然坐不住了,像是升起了什麽奇怪的攀比之心似的,也愈喝愈快起來。
不多時那幾玉壺酒便幾近全空,葉寒枝和君鳴都已經生了七八分醉意,葉寒枝醉顏微酡,腮暈潮紅,君鳴則是雙眼朦胧惺忪起來,卻還拉着路過的小厮不放手,撒着酒潑,直吼繼續上酒。
小厮很快又為他們斟滿清酒,兩個人繼續搖搖晃晃地舉起了酒杯,酒水四濺。
“好兄弟,這段時間我母親江都長公主一直在為我挑選端賴柔嘉,溫恭懋著的世家小姐,甚至起了要給我選個公主的心思。”君鳴大着舌頭說。
“公主,這不好嗎?”葉寒枝迷迷糊糊地應道。
君鳴卻像是被刺激到了,眼底猩紅,搖着她的肩膀嘶吼道:“可我明明已經有心上人了,又讓我如何安心迎娶他人,成婚生子?”他紅着眼睛,頗有幾分委屈地問道:“你上次為什麽勸我放棄呢?你也覺得我生為斷袖,便終究一切都是錯的嗎?”
葉寒枝已經逐漸神志恍惚,只顧使勁地點着頭:“斷袖又有何錯。”話音剛落,她又像想起了什麽,猛然搖頭:“不,你聽我的,快別喜歡江塵了,他根本就是個三心二意,逢場作戲的狗男人!”
她一手捏着琉璃酒盞,一手放在桌上撐着腦袋,鬓雲亂灑,含糊不清地喃喃嘟囔道:“男人都是騙子,江塵………騙子………再也不信了。”頭顱無力地點了點,最終還是再也支撐不住,埋在了臂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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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葉将軍和君公子怎的醉成這幅爛泥樣子了?”
“……你說她是誰,葉将軍?葉寒枝嗎?”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輕輕問道。
有迷糊不清的聲音細碎纏繞在葉寒枝的耳畔,她卻聽不真切了。光影疊雜,無數扭曲的畫面與聲音交織一閃而逝,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阿塵的那顆淚痣,還是那麽妩媚勾人,她像瘋了一般地吻向他的眼睛,一遍遍低喃他的名字。
葉寒枝費力地掀開眼皮,眼前是一陣刺眼的白光,她眯了眯眼睛,捂着額頭慢慢坐起,一股宿醉的頭痛。
“你醒了?”清澈溫柔的詢問聲驀地傳來,葉寒枝下意識地擡頭望去,只見一雙碧眸泛着漣漪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如同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眸含秋水,含情凝睇,一點淚痣綴在眼尾,像是一顆墨色的淚珠,一雙碧眸只是淡淡一瞥,便如同水中望月,雲邊探竹。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環境。
葉寒枝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處于一間簡陋卻布置細微處處透着淡雅的木屋,窗外隐隐有江聲回蕩,然而令她神色猛變的是,自己的外裳竟然被人換過了。
“是你做的?”葉寒枝冷聲問道,從榻上一躍而起,用力地揪起男人的衣領,在男人一臉的茫然無措中,揮拳猛地沖向他的胸膛,此時門扉卻突然打開,傳來柳琬琰的尖叫聲:“不要!”
葉寒枝此時想收勢已經來不及了,她勉強收起拳風,一掌打偏,不穩的下盤卻被下意識想要慌張躲避的男人一同帶滾,葉寒枝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身上,甚至還壓到了關乎男人子嗣的地方。
碧眼男人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面色慘白了一瞬,發出隐忍的一聲悶哼,額角疼得虛汗直流。
“葉将軍你這是做什麽?”柳琬琰聲音急切:“為何要無故傷林硯青?”
葉寒枝毫不理虧、義正言辭地反駁道:“他趁我酒醉之時做出不軌之事,還不能給他點教訓?”
“這恐怕是誤會一場。”柳琬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的衣裳,是我給你換的,吐得一身都是。”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恐怕昨天晚上,是你趁着醉酒猥亵了別人。”
“……當真?”葉寒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連聲對碧眼男人道歉,碧眼男人柔柔地一笑,眸底煙波流轉,輕聲道:“葉将軍不必多禮,畢竟您也不是有意的,對了,我名喚林硯青。”
他越是這樣雲淡風輕的不追究,越是讓葉寒枝不好意思起來:“可是剛才你那裏好像傷得挺重的……是我不好,都是我過于魯莽了。以防萬一,我現在就去給你招個大夫來瞧瞧吧。”
林硯青無奈地擺了擺手,沉聲道:“不必。”他頓了頓,忽然語出驚雷道:“若是葉将軍誠心想要負責,不如便把在下包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