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話說當今江湖,正呈三足鼎立之勢。
月望樓樓主歐陽厭身為武林盟主,率領一衆正道人士,死死守護着武林的和諧太平。
自從二十年前歐陽厭與魔教教主岳非邪血戰之後,岳非邪重傷退隐,并號令所有魔教教衆退居重陽山,從此江湖上少見魔教消息。
然而即使魔教銷聲匿跡,其餘威猶存,所有人可都對魔教教主的獨門絕技——血霧神掌記憶猶新。
話說當年,此招一發,方圓數裏內力不及岳非邪者,皆會咳血內傷,甚至對于內力低微的人來說,可能會立馬七竊流血身亡,屍體更是四分五裂,血漿橫飛,讓六月豔陽天下生生下起毛毛血雨。
如此魔頭橫空出世,且又率領教內身懷絕技的二十四使,揚言要橫掃武林,讓所有江湖人士全部歸于魔教麾下。
不管是少林還是武當,面對此種嚣張挑釁,自然不可能乖乖就範。
那魔教教主性情乖張,做事從來無需緣由,正道人士怎能聽命于他,任他戲耍?
于是所有正道人士怒而奮起,大家成立武林盟,推舉華山派掌門為武林盟主。
盟主帶領一幹正道代表人,雄心勃勃,虎視眈眈的舉旗打至重陽山,占據山尖,欲逼教主岳非邪就範。
卻沒想到這一去卻慘敗而歸。
岳非邪這個魔頭武功着實高強,前去征讨的正道代表人連他面都沒見到,就被他一招血霧神掌拍了個七葷八素。
沒等大家回神,魔教二十四使領門下衆人從四周無聲無息包圍所有征讨人,各種神通齊齊上陣,音殺、毒煙、迷陣、蟲襲、劍雨一輪又一輪,正道人士被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沒想到魔教竟然如此卧虎藏龍,而且連個談判都沒有,直接就揍了上來。
最後,當淩虐終止的時候,魔教教主千裏傳音,冷嗤說,滅了爾等,誰替我賣命?且将狗命留存,回去好生反省。
一陣大風刮過,幾百正道人士下餃子一樣從重陽山頂滾滾而落,紛紛砸到重陽山腳未名湖之中。
大家死的死傷的傷,自然沒有餘力再爬一次重陽山,于是這一批人就如此灰溜溜的折戟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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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門派,未能前來讨伐的其餘白道人聞得魔教的厲害之後,紛紛愁苦起來。
顯然魔教是一大禍害,如果不除,此後武林必定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然而他們這些身為正道馬首之人,卻拿魔教無可奈何,此時只能從長計議,遍尋江湖上仁義的隐士高手,來解救正道之人脫離于苦海。
就是這個時候,月望樓樓主歐陽厭出現了,那時歐陽厭剛剛成立月望樓不久,大家對這個新出現的勢力并未多做留心,只以為是普普通通的小門派,在民間做些生意賺點普通百姓的銀錢。
可如今月望樓樓主歐陽厭卻說,他可以力挫魔教,滅其氣焰,甚至讓他們銷聲匿跡。
有人喜極而泣,但更多之人卻是滿心懷疑。
歐陽厭卻不多做解釋,只說岳非邪雖然不是什麽正派人士,但信守承諾。他将約戰岳非邪,若岳非邪勝了,他月望樓頭一個歸順魔教,若岳非邪敗了,則魔教從江湖上消失,再不涉足江湖之事。
正道人士自然是同意此等做法,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若他敗了,他一個小小月望樓也不看在正道人士眼裏,若他僥幸勝了,那可撈了個便宜。而且受其啓發,如果大家暗地裏召集能人異士,逐個去挑戰魔教教主,興許總有一天,也能打敗那魔頭。
不過這種想法到底是有些天真了。當歐陽厭向岳非邪扔下挑戰書之時,岳非邪也的确同意了此等要求,只不過又在條件上多加了一條:如果歐陽厭敗了,不僅是歸順于魔教那麽簡單,他将淪為魔教教主男寵,日夜承受教主雨露,直至身死。
歐陽厭雖然對此等條件感到不恥,但依然爽快應允,只因他有足夠的信心打敗岳非邪。
倒是幾個武林泰鬥暗自感到菊花一緊,立馬掐滅了想要單挑岳非邪的心思。
此戰定于十一月十一,地點為華山之巅。
決戰當日,前來觀戰之人填滿了山頭,白道黑道都擠在一堆,往中間戰場方向翹首以盼着。
大家對岳非邪的武功還有一些微末的印象,對歐陽厭倒是完完全全不知,此時只能眼巴巴看着,等着。
兩人相對而站,山頂的風将兩人衣袂吹得獵獵作響。
歐陽厭朝岳非邪略略抱拳,“時辰不早了,岳兄請吧。”
岳非邪“呵”了一聲,毫無防備的出招了。
圍觀的白道人士暗罵了一聲“卑鄙”,緊接着便死死盯着場中打鬥情況。
歐陽厭并沒有亂了陣腳,岳非邪的每一招他都像早有所料一樣,輕巧的避開,倒是能看出岳非邪眼中有異色一閃而過。幾百回合之後,岳非邪亂了呼吸,眼眸淩厲的盯着歐陽厭,問出一句,“你是何人?”
歐陽厭卻不答,只微笑詢問,“岳兄可要認輸?”
岳非邪冷哼一聲,氣沉丹田,使出了必殺絕技——血霧神掌。
此掌發起的瞬間,圍觀的正道人連忙做出應對措施,将自家技藝不精純的弟子全部拍于山下,留下武功稍強的人,口裏含着一包血,堪堪忍着定于原位。
而魔教教衆默契異常,全都抱頭鼠竄,分秒間消失的了無蹤跡。
一片血霧拂過歐陽厭的肩頭,他卻雲淡風輕的立于場地之間。
岳非邪雙眼通紅,仿佛泣血一般釘在歐陽厭對面。
內勁慢慢散去,死守的圍觀人感覺漸漸回籠,起死回生一樣紛紛吐出口中血跡。
歐陽厭伸指撥走擋在額前的一縷黑發,沖岳非邪嘆氣,“岳兄,你輸了。”
原本一動不動的岳非邪忽然身形一晃,他看着歐陽厭長笑一聲,随即答曰,“我确是輸了。”
歐陽厭沒動,岳非邪踉踉跄跄往後退去,一直退到山崖邊。
歐陽厭眉間現出一抹擔憂,輕聲喊了一句,“岳兄?”
岳非邪卻未做理會,轉眼縱身跳下懸崖,并留言,“我岳非邪說話算話,魔教從此歸隐,再不幹擾江湖之事半分。”
語畢,一頂紅色轎子從他消失的崖邊緩緩升起,嬌子周圍踏空行着四位曼妙少女,少女纖指輕輕觸在轎柄上,那轎子便輕飄飄的越飄越遠。
在那轎子消失的瞬間,歐陽厭臉一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