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酷酷的室友

新生入學。

岳陽接過舍管遞過來的房卡看了一眼,嘿嘿一樂:“186?我操!這號段不錯,肯……”

我一擡腳在他小腿肚子上踢了一下,他立刻換了種方式感嘆:“哇塞!186哎!以後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走錯宿舍了。”

我兩手各拎一只大皮箱跟在他屁股後面找到186號宿舍,他刷了卡打開門,然後立刻叫了起來:“哇操!飄……”我立刻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他便順着那個“飄”字一頭紮進宿舍,并飛撲在宿舍盡頭的窗臺上。

“岳蛟你個暴力狂!我門牙差點磕掉了!”

“再讓我聽見你說髒話,我就讓你門牙長窗臺上!”我走進去将他的兩只皮箱放在地上,擡頭一看發現宿舍的窗戶竟然是飄窗,而且還是挺漂亮的飄窗,怪不得他一開門就開始咋呼。

岳陽從窗臺上爬起來,揉了揉下巴和胳膊肘,一邊往窗外看一邊說:“從這看出去,風景還不錯啊,湖光山色的……”

我走到他身後也跟着往外看了看。“哪來的湖光山色?不就一座山一條河嗎?到了晚上黑漆漆的一片,搞不好都能看見鬼火……”

“咝——”岳陽回頭狠狠地瞪我一眼:“你倒是說話不帶髒字,但沒一句中聽的!怎麽說我們兄弟也快二十年了,你就不能在我剛剛脫離苦海的日子裏說幾句吉祥話嗎?”

“你想聽什麽話吉祥?恭喜發財?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你個老不正經的!”岳陽氣得剛要踢我,忽然往我身後看了一眼,然後眼睛一亮,叫了聲:“哎!帥哥!”

我剛要回頭,就聽見門口有人冷冷地說了句:“對不起,走錯了。”等我回過頭去時,人已經不見了。

“誰呀?”我問岳陽。

“不知道,應該是同學吧,估計是隔壁的。”岳陽把我從他面前推開,然後看了看宿舍裏的兩張床位,想了想說:“我要這張。”

他指了指窗口右邊那張床,然後走過去檢查床鋪旁邊的書桌、抽屜和櫃子,發現全都是新的,又嘿嘿樂起來,說了句:“真他媽新哪!”

“岳陽你小時候不這樣啊!”我很嚴肅地站在他身後,差點又向他踹過去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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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然後回身對我笑了一下說:“哥……我以後改,絕對改。”

“改不改随你,反正爸媽說了,你上大學的生活費由我來承擔,從現在開始,你每說一句髒話,我扣你一百塊生活費,你自己看着辦。”

“不是吧?”岳陽哭喪着臉叫起來:“你是我親哥嗎?你确定我不是咱家揀來的孩子?”

“那你就要問爸媽了。”我笑了笑。

“問屁呀?我不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嗎?”

我掏出手機在記事本上一邊打字一邊念:“開學第一天,扣一百塊。”

“別!別!哥!”岳陽上來搶我手機:“我錯了!我改!你別扣我錢!一百塊夠他媽我……”

“再扣一百塊。”我轉身躲過他的手,繼續打字。

“哥呀!恩人!財神爺!祖宗!您饒了我吧!”岳陽在後面抱住我的腰。

開着的宿舍門這時被敲了兩下,有個聲音問道:“請問……186嗎?”

聽起來跟剛才說對不起走錯了的那個人聲音和語氣有點像,雖然用了個請字,卻沒聽出有任何客氣的感覺出來。我擡頭看了一眼,一個高瘦的男生提着一只皮箱站在門口,如果不是頭上包着一條花頭巾,我本來也想像岳陽那樣喊他一聲帥哥的。

岳陽放開我朝門口走過去,興致博博地問他:“帥哥,你不會也分在了186吧?”

“好像是。”那人繃着一張沒有絲毫笑容的臉,提着箱子就走了進來。我把一臉眉開眼笑的岳陽往身後拉了拉,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什麽臭毛病?那麽喜歡用熱臉貼冷屁股嗎?沒看見人家愛搭不理的?

岳陽沒領悟到我的眼神,又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說了句:“太好了!跟帥哥一間宿舍,我再也不用擔心……”話還沒說完,發現帥哥把皮箱扔在他剛剛選的那張床上,于是趕緊跑到床前說:“不好意思,帥哥,這張床我剛才選了。”

帥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面打開皮箱一面說:“你睡另外一張吧,我不喜歡對着門睡覺。”

“啊?那我……我也不喜歡啊。”岳陽沒骨氣地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只好擡頭看看我,表示好遺憾。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二話不說上去将帥哥的皮箱奪過來,拿到對面那張床上,然後抱着胸看着他說:“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我弟已經選了那張床,你再不喜歡這張床也得睡過來,誰讓你來晚了?”

帥哥坐在我弟的床上看着我,表情很不爽,卻很淡定,并且什麽也沒說,當然也沒動。

岳陽倒開始結巴了:“哥,那個……要不我……”

“閉嘴!”我又瞪他一眼,就能跟我咋咋呼呼的,在外人面前卻一副熊樣,也不知道那些髒話平時都是沖着誰說的?

床上的男生慢慢站起來,向我走過來。這時我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臉,用帥來形容他應該還不夠豐滿,漂亮,酷,還有清高和野性都在他那張臉上張揚着,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黑黑的瞳孔,濃密的睫毛,長長的眼角,冷漠的眼神,帶着濃濃的二次元氣息。像這樣的臉不應該去念藝術學院嗎?跑商學院來幹什麽?簡直浪費了。

我遺憾地皺了皺眉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我面前,然後就那麽跟我面對面地站着,一臉的不善良。我跟他對視着,想看看他究竟想幹嘛?挑釁?打架?就憑他?光有個頭,瘦得跟旗杆似的。

岳陽上前拉了拉我說:“哥,這可是我同學,你別吓着人家。”

“我肯定他不是吓這麽大的。”我看都沒看岳陽,眼睛仍然盯着面前的男生。這時他笑了一下,很吊的那種,然後說了聲:“你知道就好,大叔。”

“大什麽叔?他是我哥。”岳陽不太滿意他這個稱呼。

我倒樂了,指了指身後:“大侄子,以後你就睡這張床。”然後又對岳陽說:“你哥白揀了個侄子,你還跟着升了一輩呢。”

男生的臉瞬間黑了下去,然後用肩膀撞開我走向我身後的床鋪,默默地把他皮箱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好。

我向岳陽走過去。“收拾東西吧,然後帶你出去吃飯。”

岳陽應了一聲也回身去把自己的兩只大皮箱打開,開始歸置東西。剛放了兩樣,又回過頭去跟對面的男生說話:“你是本地人嗎?我看你東西不多。”

“嗯。”男生倒是回應了,卻頭也沒回,聽上去還是愛搭不理的。

“我叫岳陽。”

“淩過。”他低聲說。

“啊?”岳陽停下手裏的事,看了看我,好像對自己聽到的發音表示懷疑,見我坐在飄窗上沒搭理他便又問了一聲:“你叫什麽名字?”

“淩過。”男生用和剛才同樣不鹹不淡的男低音重複了一下。

“哪兩個……”

“淩遲的淩,難過的過。”我對岳陽說。

“……哦。”岳陽像小學生一樣翻着眼睛想了一下這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叫淩過的男生這才終于轉過身來,氣得牙癢癢地看着我。我向他揚揚眉毛,心說誰讓你自己不說是哪兩個字來?

“淩空而過的淩過。”他沖我咬着牙說,較真的樣子突然讓他看上去像個孩子。

“啊……”我學着岳陽的樣子也翻了翻眼睛。

“那什麽……”岳陽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我剛才揶揄人家來着,于是狗腿地紮了我一刀:“這這哥,岳蛟,蟲交蛟。”

“蟲——交啊?”淩過拉着長音狠狠地報複了一句:“挺重口啊,都玩人獸了。”

我要不是抱着胸坐在窗臺上,肯定跳起來向他踹過去一腳了。見我臉拉了下來,岳陽趕緊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說:“那啥……哥……一會咱吃啥呀?我餓了。”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吃/屎吧你!”

“我看行。”淩過又補了一刀。

我站起來,把岳陽從我身邊推開,然後走到淩過旁邊。“大侄子,要不一起呗?吃/屎得趁熱!”

淩過轉身背對着我,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你們去吃吧,我不好那口。”

“你是想吃獨食吧?行,自産自銷,那我們也不跟你搶了。”我向門口走過去,對岳陽一招手:“走,哥帶你吃/屎去!”

“你倆還能行不?”岳陽哭笑不得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指指我又指指淩過:“你說你們一個三十歲的大老爺們,一個二十歲的大小夥子,怎麽那麽惡心人呢?”

“我二九。”我糾正道。

“我一十八。”淩過也跟着說。

“我管你們二九一十八還是三七二十一!都給我閉嘴!老子一會吃不下飯了!”岳陽狠狠地拍了一下床。

于是,我們都笑了起來,然後淩過向我瞥過來一眼。很特別的一眼,不爽中夾帶着佩服,佩服中又夾帶着不耐煩,不耐煩中又夾帶着痛快,總之很複雜的一眼。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他那長長的眼睛笑下去的時候,彎成兩道弧線,的确很漂亮。可惜了,我始終想,他真不應該來這個學校。

不要以為接下來我和淩過就相逢一笑抿恩仇了,笑是笑過了,但還是各吃各的屎,不,各吃各的飯。我叫他去吃/屎,他當然不會去,岳陽叫他一起去吃飯,他也不去,從皮箱裏掏出一袋吐司切片,又摸出一瓶小康牛肉醬往床上一蹾。“我吃這個。”

“哇靠!小康牛肉醬!最好吃的牛肉醬,沒有之一!”岳陽站在門口驚呼。

我拿起手機繼續打字:“9月份生活費三千,扣三百,還剩……”

“哥!”岳陽立刻回身抱住我的胳膊,眼淚汪汪地看着我:“我改!我往死裏改!下不為例!這三百塊能不能不扣?”

“行吧,就當我剛才讓你去□□扯平了。不過扣是可以不扣,但不能給你,這三百塊我請你吃飯吧。說,想吃什麽?”

“牛肉……飯。”他見自己把醬字改成了飯字之後我也沒給他好臉色便抓着頭想了想說:“那就……牛排吧。”

“走。”他拉着他出了宿舍,去吃了頓牛排大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又開新文了,這回保證不是坑,已完結,于11月20日更完。

順便做個預告:《斷臂》停寫多年,今年年底會把結局寫完。同時,《斷臂》(共三期)、《放手》(共兩期 )、《無法重來》(全一期)三部小說的同名廣播劇正在招募CV,有望于明年年初與大家見面,屆時歡迎大家去喜馬拉雅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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