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歉, 先生,您提供的戶口本,身份證已經失效了, 請您重新到公安局去補一份有效的再來登記。”
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雙手份上證件送到莫涵面前。
莫涵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一定是他媽媽搞的鬼。
他沉下臉, “這證件就是我本人,也在有效期,你憑什麽不給我辦?你是接到了誰的命令嗎?你要是不給我辦, 我去投訴你。”
工作人員維持着同樣的表情,機械道:“抱歉, 先生,我是依法辦事,證件失效, 沒有辦法登記結婚,”他伸手指了一間不遠處的辦公室,
“先生, 我領導辦公室在那邊,你要投訴請自便。”
權勢, 于以前的莫涵随手可揮霍,如今, 現實狠狠給了他兩巴掌。
一巴掌是莫謹給的。
這一巴掌是親媽白粟給的。
這一刻, 他無比深刻的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
他握緊雙拳, 狠狠瞪向工作人員, 眼看着在憤怒的邊緣,即将爆發。
許嬌攀上他胳膊,柔聲說:“阿涵,別生氣, 結婚證在我們心裏,不在這一張紙上。”
她聲音柔柔的,一下下輕晃他,莫涵憤怒散去一些,心頭浮上暖意,又冷冷睨了工作人員一眼才離開。
出了民政局,天高雲舒,馬路寬闊筆直。
莫涵忽然生出了一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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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兄弟,朋友,沒有任何人看好他們。
連最簡單的領證都辦不了。
他悶悶往前走,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和風頭接洽上。
按照原本的計劃,等這個短視頻用戶的規模,影響力再壯大一些,那就是他挑投資公司,他自然可以提更多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但現在,形勢比人強。
他非常讨厭這種事事被人摁住喉嚨的感覺。
忽然感覺到身邊一空,一回頭,許嬌站在一家商店櫥窗前,眼睛放着亮晶晶的光,一下也舍不得移開。
白的像雪一樣的真絲婚紗,魚尾長長鋪散開來,輕盈的材質讓它有很靈動的輕盈感,低調的手工浮雕又增添了朦胧,夢幻的感覺。
可以想象,穿在身上,是怎樣的漂亮。
莫涵腦子裏有一副畫面一閃而過,眼睛暗了一下,又揮去,問:“喜歡這件?那我們辦婚禮的時候,你就穿這件吧。”
許嬌移開眼睛,毫不在意的說:“不喜歡,我瞧着和某寶上兩百塊錢的也差不多。”
她羞澀的握住他手,“結婚嗎,最重要的是新郎,跟穿什麽有什麽關系呢?”
莫涵心頭湧上一股愧疚,手摸上她臉,“委屈你了,阿嬌,我一定要和你結婚。”
他撥通了白粟的電話。
“真要結婚?”
莫家別墅,白粟坐在落地窗前地毯上,垂眸,手執一把銀絲小剪,煎下一截花杆,淡淡反問。
“是,你阻止不了我。”
莫涵冷着臉,堅定的說。
許嬌和他并肩而立。
白粟比着黑種草的大小,漫不經心選了一枝洋牡丹點綴其間,她似乎頗為滿意,理了理花葉,放下剪刀,把花放到桌上,站起身,拿出兩份文件,走到沙發,優雅坐下。
“這是我讓律師拟的兩份婚前協議,”她掀起眼皮看向許嬌,“你過來簽了她。”
許嬌愣住。
莫涵率先拿過來看,掃到底,沉聲道:“這協議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婚前財産不算就罷了,怎麽婚後的收入也不能算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産?”
白粟深谙談判不在別人戰場上扯皮的道理,她轉頭看向許嬌,“你看上的不是阿涵這個人嗎?那你還在意這個?”
唇角是優雅的笑,眼裏卻是看透她的譏諷,不屑,厭惡。
許嬌心裏刺了刺,只做看不出,笑着搖頭,“我可以簽,只要阿姨你願意接受我,我不在意這個。”
“不行,我不同意。這樣對她不公平。”莫涵堅定。
白粟指着許嬌,“她來鬧婚禮,我為了她的胡鬧,賠了夏夏一間公司,損失了至少五千萬,你賠了所有的股份,她什麽都沒付出,這賬又怎麽算?公平?”
莫涵咬了咬唇,“這錢我認,以後我還。”
白粟嗤笑一聲,“傳聞,國學大師林語堂在婚禮上撕了結婚證書,和妻子廖翠鳳說:‘婚書只有在離婚的時候才用的到。我們用不到,所以要把它撕了。’”
“你自诩和她是真愛,不要母親,不要青梅,不要兄弟,不顧家族生意,臉面,逆着所有人也要娶她。”
“這合同上只說明,她不占有財産,可沒有不讓她花你的錢。怎麽,你們這對苦命鴛鴦,也和那些俗人一樣,還沒結婚就考慮離婚這種俗事?我以為這協議,對你們來說,也是形同虛設呢,原來這點信心也沒有。”
一瞬間,莫涵想質問什麽,最終別開臉,什麽也沒說。
白粟捕捉到這眼神,只裝作不知,低下頭。
兩人僵了起來。
許嬌晃了晃莫涵的衣袖,笑說:“我覺得阿姨說的對,我們一定也用不上的,我本來就能養活自己,沒關系的。”
莫涵心裏那股別扭散了,朝她歉意一笑。
兩人簽了婚前協議,白粟拿起看了一下,又放下一張卡,看向莫涵說:“這裏面是一千萬,算我注資你那個公司,你給我百分之51%的股份,算是你彌補我賠給夏夏的損失。”
莫涵如今最讨厭的就是被白粟掌控,管教。
他遲到的叛逆期這一刻來臨了,他就想和白粟對着幹。
他寧願接受風投公司。
譏諷道:“那件事你就沒責任?”
“你!”白粟咬牙,“我都是為你好。”
莫涵聲音如刀似冰:“我不需要你這麽為我,我會自己找風投,股份的事你就不用想了,你的五千萬我以後會還你。”
白粟氣的站起來,“好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努力平複心情,“你們過一段時間再結婚吧,畢竟我不只是你們的媽媽,也是阿瑾的繼母,還得顧忌夏夏的心情。”
她一副很疲累的樣子,“你們先回去吧,等過段時間,夏夏消了氣你們再結也不遲。”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回去,有合适的機會我會通知你們。”
話音落下,白粟徑自離開往房間去。
許嬌:“……”
莫涵緊緊握住拳頭。
“為什麽想去管北城的工地?”
阮明哲坐在總裁椅上,笑眯眯看着女兒。
他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歲月格外優待他,氣質儒雅。
他有些意外,按道理,現在互聯網才是熱門行業,阮夏旗下傳統的房地産業在逐步縮水,去電商部,才和女兒的專業對口。
阮夏挺直脊背,一副職場精英的樣子,說出自己的說辭:“我們祖上就是從工地發家的啊,我現在只有一些理論知識,沒有任何的實際經驗,我想先從底層做起,以了解為主。”
“工程上的人,從民工,主管,監理,經理,政府關系,階層跨度大,關系複雜,環境造人,我先去那待着,歷練歷練。”
阮明哲笑:“不怕吃苦?”
阮夏搖頭:“不怕。爸你不是常說,前半生吃苦吃半輩子,後半生吃苦吃一輩子。”
阮明哲笑的欣慰:“夏夏,你好像一下就長大了。”
他撥通了內線,吩咐秘書叫來北城項目的負責人董總。
這家商場預計明年春天營業,現在雖然是冬季,但工地上做了很多的保護措施,現在仍然在趕工期。
阮夏從董總那裏了解了大致的工地情況,又讓他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基層施工小領導裴工,瞞着身份,裝作是辦公室裏一名普通職員,姓蔣,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帶上安全帽,環視工地。
“這是什麽地方?”
阮夏指着前面一個很大的活動板房問。
裴工介紹:“那是倉庫,裏面主要是存放鋼筋電纜之類的東西。”
阮夏随意問:“沒人看着嗎?怎麽也沒人的樣子。”
“有倉管的,可能去廁所之類的吧。”
裴工眼珠子四處轉,嘴巴微微張起來,看起來是要大聲吼,找倉管。
“不用喊,我随意問的,”阮夏阻止他,“工地和做辦公室不一樣,我懂的。”
裴工讨好的笑,“蔣秘書說的對,工地辛苦,工人文化水平底,平常又沒什麽外人來,倉庫的又是大件,倉管就沒工廠之類的管的嚴。”
兩人說着話,已經走進,阮夏眼珠子無聲轉動了一下,心口微跳了一下,攝像頭是--壞的!
自己終究來晚了嗎?
面上不顯,直接進倉庫巡視,她讓裴工把使用的所有材料的規格報給自己。
她看了鋼筋,水泥,折疊防凍土壤動脹,灰,砂漿,最後停在電纜面前。
随意彎腰,摸起一頭看。
裴工解釋:“這種是BVR電線,是最好的銅芯電纜……”
阮夏又彎腰放下。
活動板房的隔音很差,外面有人說話,阮夏隔着窗戶看過去。
“艹,還是小麗那娘們那勁兒夠,滋味足,小許,今晚咱安排上?”
一個中年胖男子,頭發油膩,身上衣服沾着泥,嘴裏叼着一根廉價煙,手搭在一個青年男子身上,歪歪靠着,笑容猥瑣。
“最近運氣不好,手頭緊。”那青年男子翻掏出口袋,“哝,兜比臉都幹淨。”
“咱兩誰跟誰啊,我請客。”那猥瑣的胖子說。
工地辛苦,多是家庭貧困的外鄉男子,不遠千裏,背井離鄉,說起葷話來沒顧忌。
裴工吼:“閉嘴,錢樹,你又跑出來躲懶,小心我讓你孫工頭扣你公分,懶的沒邊了。”
那胖子讪讪走了。
裴工又對那年輕一點的喊,“小許,快過來,這是上面派過來巡查的蔣秘書。”
那年輕男子扔了煙頭在,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過來,咧嘴笑:“蔣秘書。”
阮夏淡淡睨他一眼,“聽口音,本地人?”
男子哈腰:“是啊,在城中村那一片。”
阮夏點頭,“你這個年紀肯到工地這枯燥的環境吃苦,也算上進,是獨生子女嗎?爸媽舍得?”
阮夏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男子受寵若驚,嘿笑兩聲,做出一副很董事的樣子,立刻把老底交代了,“爸媽早去世了,家裏還有個奶奶,妹妹要養,苦也沒辦法不是。”
阮夏手指輕敲兩下,“妹妹在念書嗎?供養兩個人可不容易,不錯。”
“早不念了,在一家咖啡廳當,額,” 男子頓了一下,很與有榮焉的樣子,“是咖啡師,她那工作環境好。”
阮夏攀談的差不多,走到門口的時候,像剛想起來是的問,“對了,我瞧着你挺機靈的,公司那邊缺個內部安保,待遇環境都比這邊要好,你叫什麽名啊?”
男子一臉驚喜,“許,許輝。”
阮夏點點頭,辭別了裴工,出了工地,溫和的臉,沉的滴水。
“鄧師傅,去醫院。”阮夏上了車,吩咐師傅。
她下車,醫院玻璃門有一道黑色暗影閃過,她轉頭看去,卻又沒有了。
她若無其事進了醫院,挂了VIP,只說是替家人開藥,兩盒曲舍林,想了想,又補了兩瓶維c。
醫生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很帥氣,他盯着阮夏看了好一會,欲言又止的,最後又沒說,只開了藥。
“夏夏?”
于果從轉角出來,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追上去,見真是阮夏,攔住她胳膊問,“你怎麽在這?”
阮夏也驚奇,“你怎麽來這?”
于果嘴角笑了笑,指了指那邊醫生辦公室,“我最近的新目标,陸醫生,很帥的。”
阮夏,“心裏醫生?”
“嗯,”于果點頭,“要見見你未來姐夫嗎?”
阮夏無語,揚眉,“你追上人家了嗎?就自诩人老婆?”
于果得意,“我還有失手的時候?”
阮夏有種被雷劈的感覺,她剛從那出來,可沒謊話去圓這個謊。
“等你倆修成正果了我再見也不遲,我餓了,還沒吃午飯,走吧。”
于果抗議,“不能等陸醫生下班一起嗎?畢竟秀色最下飯。”
阮夏拉着她胳膊,“那我把瑾哥哥也叫上?你一起餐?”
于果果斷道:“不要,他氣場太強,你還是自己消受吧。”
剛走出醫院門,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又出來了。
阮夏若無其事靠近于果耳邊,視線随意落在遠處,用腹語說:“有人跟蹤我,你跟我走。”
于果臉色變了一下,旋即恢複如常。
這次,阮夏沒有往繁華的街道走,拉着于果快速往醫院後面老舊的小巷走。
“脫羽絨服,我們換一下。”即将到轉角,阮夏輕說。
過了轉角,拉鏈滑到底,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位置,在下一個巷子前,分散。
轉角,于果落後一步,羽絨服漾起一抹弧度飄蕩。
阮夏停在另一邊,身子緊緊貼在轉角牆上,輕微的腳步聲,伴着一道黑色的影子愈發靠近。
阮夏蓄足了裏,算着時間,轉角的人剛露出一個頭,她一腳飛起,直接揣上來人腦袋。
她不給來人機會喘息,連着踹了三個連環腿,反手摁住男人手肘,頭抵在牆上,冷冷問:
“誰派你跟着我的?”
莫氏總裁辦公室,十來個高層正輪流彙報工作,內線響起,莫謹拿起話筒。
“莫總,這邊有公安局的電話進來……說是太太在警察局,您要親自去熟嗎?”
莫謹:“……?”
二十分鐘以後。
“小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怎麽這麽兇悍?我好好走個路,上來就把我摁到牆上揍,疼……”
一個中年男子,邊說話邊用手揉嘴角,疼的嘴裏不停吸溜。
半邊臉又青又腫,有點慘不忍睹。
霍恺積善交際,和哪個層面的人都能迅速拉近關系。
起初,他只認真豎着耳朵聽着,眼睛誠懇,又很能理解男子痛苦的看着他。
直到中年男子說累了,他很熨帖的送上寬慰的話,那中年男子感動的不要不要的,拉着他胳膊,一口一個,“小老弟,你懂我……”
抹了他一衣袖的鼻涕眼淚。
阮夏珉着唇,低頭看自己腳尖,手指一下下絞着衣角,跟小時候犯錯一個樣。
旁邊的從犯于果就比較坦然了,梗着脖子看一個男人抱着另一個男人哭。
莫謹拳頭抵在唇邊,無聲翹了翹唇。
霍恺的處事效率很高,利索賠了醫藥費,兩邊和解,公安局放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來。
于果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嗖一聲溜了,去找她的小陸醫生。
正是午休時間,于果和小陸醫生還屬于,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階段,正是最美好的暧昧時期。
于果選了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吃着牛排,喝着紅酒,就着美色,十分快哉。
她拿起手機拍照片玩,兩人做各種表情包,拍完一張張翻看點評。
不知不覺劃到底,冒出了一張于果和阮夏的自拍合照。
“這是你朋友?”陸醫生問。
于果點頭,“我最好的閨蜜。”
陸醫生咂摸着下巴,“如果我沒看錯,她剛剛好像來我這開了藥。”
于果沒當回事,指尖劃拉着照片翻看,随意問,“什麽藥?”
陸醫生,“曲舍林。”
于果:“治什麽病的?”
陸醫生覺得她這問題傻的可愛,“我是心裏醫生,還能有人來我這看感冒?當然是心裏上的。”
“這種藥可以治兩種病,一種是抑郁症,一種是創傷應激反應綜合證。”
于果手指凝住,“她買這藥幹嘛?”
陸醫生道:“說是給家人買的,按我的經驗,一般說是給別人買的,大多數都是借口,國內人對心裏醫生偏見大,總不當回事,你最好勸勸她。”
“別小看這種心理疾病,其實對人的身心傷害很大,受不了自殺的人大有人在。”
于果瞳孔放大,手裏的手機咣當落到地面。
阮夏見莫謹沒像平常一樣朝自己伸手,走到他身邊,十指勾她衣袖,輕輕喊,“哥哥。”
莫謹閉着眼,輕輕“嗯”一聲。
她一根食指輕輕擦着他掌心劃拉,幾乎是貼着他臉,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以一種十分無辜的眼神看着他。
她手指跟沒骨頭一樣軟,淡粉的指尖劃的人心都跟着發癢。
莫謹唇角彎了彎,把她抱到自己的膝上,鼻子抵在她的鼻子上說:“其實這種感覺很好。”
阮夏:“?”
莫謹揚眉:“這樣顯的我有權有勢。”他輕笑出聲,“所以,小朋友,多給我點仗勢欺人的機會,歡迎闖禍。”
阮夏無辜道:“我不是闖禍,是今天有人跟着我。”
莫謹被她的機警折服,面上不顯,若無其事道:“所以是誤傷?”
“就是誤傷。”阮夏點頭,“應該是跟蹤我的人,發現我發現他了,他倒黴,湊巧路過。”
莫謹:“有頭緒嗎?知不知道是誰?”
阮夏搖頭,“想不出來。”
莫謹:“我派兩個人跟着你,保護你安全。”
阮夏覺得這樣也好,自己晚上正好要用,又說:“有功夫好的嗎?我晚上就要用。”
莫謹:“特種兵級別的水準,夠嗎?”
阮夏太高興了,“絕對夠。”
莫謹又問:“你吃飯了沒?”
阮夏搖頭,“你一說我還真餓了。”
他瞥一眼腕上手表,離看病時間不遠了,于是就近選了一家會員制素食店。
莫謹給她約的是一家專業的私立心理醫院。
他攏她發絲,看着她眼睛說:“別緊張,看心理醫生是很平常的事,不丢人,我就在外面等你。”
他聲音,神情都很溫柔,阮夏懷疑他把自己當小孩哄。
隐約又覺得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具體又想不起來細致的事情。
乖巧的進了診療室。
一個小時的診療結束,阮夏笑吟吟出來。
主治醫生錢醫生看向莫謹,“莫總,莫太太的測試顯示,心裏一切正常,确實不用看心理醫生。”
莫謹沒說什麽,牽她離開醫院。
阮夏不知道的是,莫謹送她進了莫氏,自己又返回心裏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