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飛機穿過柔軟的雲層, 追着深沉的夜色,一路向美洲飛去。

阮夏膝上蓋着薄毯,躺在座椅, 沒什麽睡意。

他應該很忙的,自己這樣跑過去, 有點小孩子氣。

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有點沖動。

她理智上這樣想,又控制不住心裏隐隐的期待。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 莫謹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同時登上了飛機。

上一次過聖誕是在什麽時候,他已經忘了。

自走出學校, 什麽節日對他來說,都是個普通的工作日。

嚴格來講,是更忙碌的工作日, 因為過節,是銷售額暴漲的好日子。

他到國內的時間,正好是夜裏, 她會穿着柔軟的睡衣,躺在他們的床上, 睡的香香的。

他可以把她吻醒,在零晨的時候, 告訴她, 聖誕快樂。

他想她快想瘋了。

雖然知道宋躊是出于好意扶她, 可是他心裏還是不舒服。

嫉妒她穿那麽好看, 卻是另一個男人站在她身邊。

想到那雙只手撫在她牛奶一樣柔軟,滑嫩的背上,他有種想跺了那雙手的沖動。

那只能是專屬于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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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抱着給對方驚喜的态度,上飛機之前, 誰也沒聯系誰。

某個時空,兩架飛機在一條水平線上,交叉而過。

夜色褪去,飛機追着美洲的陽光,從東邊升到空中的時候,阮夏到了。

按她原本的計劃,直接回這邊的房子裏,把家裏布置出聖誕節的氣氛,再做一桌子他愛吃的菜。

很完美。

此刻,忽然就改了主意,想第一時間看見他。

吩咐司機,去這邊分公司。

“莫總回國了?”

阮夏不可置信的問。

秘書點頭,“昨天中午一點的飛機。”

阮夏心裏一咯噔。

他幾乎是和自己同時上了飛機。

她手機上也沒有他的未接電話。

收購這麽重要的事,他是決策人,怎麽會回國?

難道收購出現問題了?

她壓下胡思亂想,問,“那現在和美國公司這邊談判的是誰?”

秘書:“是陳副總,美方代表也在公司會議室,是郁家三小姐。”

阮夏:“你帶我去看看。”

阮夏被秘書引着,來到了22層會議室。

她運氣不錯,剛好碰上中場休息,迎面撞上了陳副總。

陳副總看到阮夏,也驚住了。

雖然莫謹沒和他交代回國的原因,但他隐約能猜出來,他十有八九是為了這位新婚妻子。

怎麽董事長夫人自己也跑過來這裏?

他們倆這是錯過飛機了?

阮夏看向陳副總,“有時間嗎?有點事問你。”

陳副總點頭,“我有十分鐘。”

阮夏:“夠了,去莫總辦公室吧。”

阮夏一身休閑裝,在西裝革履的員工之間特別出衆,在她出現的第一眼,隔着玻璃窗,郁苃便認出來了。

探清對手公司的底,本來也是一種必要的商業手段,阮夏昨晚發生的事,郁苃也知道了全部事件。

她還是随手抓了一名跟着莫謹過來進行收購的員工問,“那位是你們莫總的太太嗎?”

那位員工點頭,“是啊。”

郁苃眼睛微微眯起來了。

這事有意思了。

莫謹回國,她太太卻不知道,追到了這裏。

這說明什麽呢?

陳副總用門禁卡打開莫謹辦公司的門,阮夏直接問,“莫總為什麽回國?是收購出現問題了嗎?”

陳副總哪敢置喙莫謹的私事,只好裝作不知道。

“收購沒有問題,按部就班進行着,莫總沒和我交代回國的原因,他是前天晚上忽然決定的。”

“不過太太不用擔心,莫總前晚已經和團隊模拟了一遍談判,大體都在莫總的預料之內,現在就是耗對方的耐心,郁家急切的想賣掉多餘産業,收攏資金,整合産業,他們應該不想拖太久。”

阮夏放心了,“那我就沒事了,你去吧。”

陳副總退了出去。

在阮夏心裏,莫謹是那種事業至上的男人。

她完全想不到莫謹會為了一個聖誕節,放棄這麽重要的事情,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回國,然後再飛回來,浪費三天的時間。

她坐到莫謹的椅子上,頭仰到椅背,心裏微微失落。

到底有什麽事?

不告訴自己一聲,就回國了?

她拿出手機,琢磨了莫謹應該已經下飛機了,撥通了他電話。

莫謹下了飛機,蕭瑟的寒風迎面吹過來,想到即将要見到的人,他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覺得一顆心都是熱的。

從機場到別墅的速度,快的快趕上飛機。

他進了別墅大門,連燈也懶的開,拾級而上,直奔二樓,推開內室門,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手摸到床邊--涼的。

一瞬間,整個腦子都蒙的。

正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來,伴随着手機鈴聲。

“阮阮”兩個字跳動在他的屏幕上。

他劃開,“你在哪?”

“你在哪?”

兩人同時開口。

“家裏。”

“你公司。”

兩人又同時開口。

電話安靜了一瞬。

莫謹不确定的問,“美國公司?”

阮夏撇嘴,有點委屈,“是啊,現在在你辦公室呢,坐在你的椅子上。”

“怎麽去美國了?” 莫謹默了默,“你,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是特地去看我的?”

阮夏咬了咬唇,輕輕“嗯。”

莫謹:“你,你,”

他慌亂的在房間踱了兩步,才問出來,“是,是,想,我,了,嗎?”

他們成婚的原因很荒謬,成婚這半個月,有過很多對話,大多都很沉重,也裸呈相對過,做了夫妻之間最親密,瘋狂的事。

反倒是夫妻之間這種最簡單的對話,沒有過。

莫謹把自己定義成阮夏的需要,支柱。

只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并不在意她真實的心意。

如今,他不敢觸碰這塊禁區了。

上一次,他能坦然的聽阮夏說:“我沒有愛人的能力了。”

現在,要是還聽見這種話,他大概會瘋。

如果她此刻在身邊,他大概還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身體表達。

現在人不在身邊,他心情起伏很大,沒控制住就問出來了。

提着一顆心,等着電話裏的回應。

時間好像是被無限拉長,一秒鐘竟然有一個小時那麽漫長。

他期望聽見答案。

又怕聽見她的答案。

阮夏糯糯說:“是想哥哥了呢。”

阮夏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在莫謹心理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莫謹整顆心都顫起來,又酸又澀。

原來。

原來,他也是希望得到她的回應的。

原來,被回應的感覺是這樣的。

其實莫謹從小學的就是絕情絕愛。

只有事業,無與倫比的成就才是他的追求。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他的絆腳石。

他曾經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他三歲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去世,父親從來都是嚴厲的面孔。

也沒感受過什麽溫暖。

直到那年,莫青延突然去世。

所有人和他說:

“節哀。”

“人死不能複生。”

“穩住家裏的生意才是對的。”

說這些話的人裏,不乏他的親叔叔,莫青延的弟弟,白粟這個再婚妻子。

誰記得他只是個25的還在讀書的學生呢?

只有她和自己說:“哥哥今天可以軟弱,可以哭。”

她看到他陪着莫涵不吃不喝,傻愣愣看着天空的時候,那一刻,他終于知道,原來,世間真的有人能通一個人的悲喜。

被人愛,原來是這樣的。

他這些年真的很羨慕莫涵。

他只能遠遠看着。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無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堅守什麽。

沒人知道,什麽都有的莫謹,其實從沒聽過,“我想你”這種最簡單的對話。

這一句簡單的話,似乎穿越了時空,撫平了這些年的孤寂。

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也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期望。

他渴望,她能像愛那個人一樣--

暴烈的,義無反顧的愛他。

他喉頭哽了一下,說:“我也想你了,所以回來看你。”

阮夏也驚住了,“哥哥是特意回去看我的?”

“是啊,我想陪你一起過節。”

莫謹看向窗外,一輪彎月挂在天空,有細細的星辰圍繞,一閃一閃的。

他發現,原來月亮這麽好看,像她的側臉。

但這一刻,

她不在他身邊,

好遺憾啊。

軟綿綿的情誼,通過無線電話,傳到了對方的心上,兩人心都軟成一片。

阮夏眼睛柔的快能滴出水,“那是我回國找你,還是在這等你?”

莫謹:“你在那等我,乖乖的,我明天就回去。”

阮夏:“嗯,那我在家等你。”

阮夏手指輕撫他的辦公桌,筆筒,萬寶龍鋼筆,腦子裏浮現出他坐在這張椅子上,半垂眸,看文件,簽文件的樣子。

他不在這邊,她倒不急着回去了。

拿過來一疊A4紙,鉛筆,想着他工作的樣子,畫了一張他的素描,放進了他抽屜最下面。

這幅素描消磨了好幾個小時,決定去超市,買一些聖誕節的裝飾品把家裏布置一些。

同一時間,國內。

受昨天照片的影響,宋躊公司的股價剛剛開市便節節攀升。

宋躊當即臨時決定,把公司的新品發布會,挪到今天,并現場直播。

雖然時間匆忙,各大新聞媒體的記者還是争相趕來,一時間,會場內人頭攢動。

主持人在臺上,邀請這次發布會的人員上臺時,宋躊剛到臺上,閃光燈不停的閃爍起來。

舞臺下面,莫謹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從臺下記者群中間穿過,一步步拾級而上。

莫謹很少在媒體面前露臉,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

他一出現,這風采卓然的模樣,所有的閃光燈,鏡頭,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走到宋躊面前,宋躊朝他伸手,“莫總不請自來,是來為我助威的?”

莫謹半轉身,面向所有記者,道:“宋總昨晚救了我妻子,作為丈夫,我理應感謝,來為宋總助威。”

“位了回報宋總,我決定,為集團1·2萬名員工,每個人配一步宋總的新産品。”

他轉身,助理遞給他一張訂單。

莫謹遞給宋躊,“這是訂單,宋總。”

這話一出,所有記者,彈幕全炸了。

宋躊公司的手機走的是中高檔路線,今天的最新款價位是4680元,1.2萬名員工,那就是五千六百多萬!

宋躊眼眸微咪,看向莫謹,“那真是太感謝莫總了。”

莫謹淡道:“應該的。”

這場發布會,媒體重心,全部移到了莫謹的身上,頭條版面全是他。

出了發布會,莫謹去機場的路上,打開,新聞标題全都是:

霸道總裁莫總為愛妻豪鄭五千六百萬。

霸總的花式寵妻之路。

下面評論清一色都是:

哇,莫氏的員工福利太好了吧。

愛了,愛了,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啊。

不愧是我粉的CP,莫謹VS阮夏,好有愛啊。

霸道總裁和豪門公主,果然好登對啊。

莫家的股價,撐着這波熱度,短短一個小時,已經翻了一被。

到了晚上收盤,整整漲了五倍。

當然,只是後話。

莫謹對這個熱搜很滿意。

撥通霍恺的電話,“這個熱搜,挂一個星期。”

阮夏出了辦公室,走到回廊,身後有一道聲音傳來。

“莫太太。”

阮夏轉頭,笑着打招呼,“郁小姐?”

郁苃:“是我,不知道莫太太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晚飯。”

阮夏:“郁小姐客氣了,很榮幸,那我是等你結束嗎?”

郁苃:“不用,有助理在,我現在跟你一起去餐廳吧。”

郁苃問了阮夏的口味,想了想,推薦了一個地方。

阮夏也覺得這家店不錯,跟她一拍即合。

這家店坐落在本地一座大型商場裏,兩人倒的早,郁苃提議兩人先逛一逛,阮夏欣然同意。

郁苃進了LVMH奢侈品店,兩人一邊閑聊一邊看商品。

阮夏一眼相中一款黑色的商務皮帶,她擡手,拿起來看。

好像莫謹的皮帶都是這個牌子,阮夏忽然就想給他買一條了。

她除了戒指,還沒送過其它東西給他呢。

手剛要碰到,郁苃先她一步拿起來,笑問:“這款皮帶怎麽樣?你覺得從男男人的眼光來看,會喜歡嗎?”

阮夏收回手,“質感很好,我覺得應該會喜歡。”

郁苃點頭,“我覺得我們好有緣啊,眼光,品味一樣呢。”

她指阮夏腕上的手表,“你看,連手表都是一個牌子。”

阮夏這才注意到,她腕上的也是Mido。

阮夏手腕上的這塊,是莫謹給的,和莫謹手上的那塊,正好是Mido私人定制款情侶表。

莫謹的表盤是城堡,她的表盤是玫瑰。

莫謹說是別人送他們的新婚賀禮,阮夏見莫謹帶了,剛好她也不想帶以前的手表,就帶上了。

阮夏笑着附和,“是挺巧合的。”

郁苃仔細看着皮帶,很興奮的說:“他很喜歡這個牌子,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阮夏不是喜歡探聽別人隐私的人,并沒有追問是不是男友之類的。

她不太想和郁苃買同一款,于是退而求其次,買了另一條。

兩人結了賬,出了LVMH,郁苃又指着登喜路,“我們再去它家買領帶吧?”

阮夏點頭,“好啊。”

莫謹的領帶好像也是這個牌子。

再一次,郁苃又先于阮夏拿起她看中的一條藍白條紋相間的領帶。

女人天生有第六感。

在探查情敵這方面,嗅覺堪比偵探。

阮夏不自覺看向郁苃,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按道理,兩人眼光相同,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阮夏就是覺得有點怪。

她又說不出哪裏怪。

這次,阮夏沒買,郁苃買了領帶。

出了登喜路,郁苃又拉着她進了IMCO奢侈品店。

這回,阮夏知道哪裏怪了。

莫謹的打火機,也是IMCO。

阮夏這回進店,壓根就不看了。

郁苃選了一款複古氣息濃郁的打火機,是莫謹喜歡的那種調調。

從IMCO出來,郁苃終于不逛了,兩人去飯店吃飯。

阮夏優雅吃着菜,漫不經心應付郁苃的話。

中途,郁苃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說了聲抱歉,阮夏表示沒關系。

郁苃手指按下接聽鍵,待機畫面貼在耳邊,往外走。

她手機不是防偷窺的膜,屏幕又亮,阮夏無意掃過去,一眼看到,她紅色的唇後面,手機屏幕上,半只手。

腕上是Mido的城堡表盤入了一半。

比Mido更刺眼的是,翻起來的半截白色襯衫上,一粒鉑金紐扣。

郁苃是微微側身接的電話,最上面兩粒紐扣是擰開的,這個側身的小動作一做,琵琶骨位置一抹紫紅的歡愛痕跡露出來。

阮夏視線凝住,捏着叉子的手緊了一下。

郁苃捂着話筒出去了。

阮夏手指扣了一下手心,放下勺子,喝了一杯紅酒。

又拿起叉子慢慢吃飯。

郁苃重新又進來,電話已經挂了,臉上的笑容燦爛,“抱歉。”

阮夏放下叉子,笑問:“這麽黏糊,男朋友?”

郁苃羞澀一笑,“還不算吧。”

阮夏:“對了,我和郁小姐又是逛街又是吃飯的,還不太了解你呢,你今年多大了?”

郁苃:“27.”

阮夏:“喜歡什麽顏色?”

郁苃:“青色。”

阮夏:“喜歡吃什麽?”

郁苃:“和牛,黑松露,日料。”

阮夏:“喜歡莫謹嗎?”

“喜,”郁苃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頓了頓,改口道:“莫太太你別誤會,我和莫總就是工作關系,工作之外沒有任何聯系。”

阮夏,“你買的所有東西都是莫謹用的牌子,現在說這種話,你覺得誰會信?”

郁苃咬了咬唇,一臉頹廢的樣子,道:“我承認我對莫總有好感,但也只是有點好感,莫總很愛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系,請你相信我。”

這話,換做哪個女人聽了都不舒服。

更不敢輕易相信兩人的清白。

阮夏站起身,手中紅酒朝郁苃臉上一潑。

紅色的酒,瞬間從郁苃的頭上順着臉頰流了一整張臉。

阮夏順手抽了一張紙巾蓋在郁苃臉上,揚手,一巴掌甩到郁苃臉上。

她們并沒有選包間,此時,整個大堂的人都看過來。

郁苃腦子是蒙的。

這個女人,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她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嗎?

怎麽敢打自己?

她不怕壞了收購的事情被莫謹責問

應該吞下這件事,回家和莫謹鬧才對啊。

正好莫謹也在為她的緋聞生氣,兩人鬧離婚了才好。

自己正好可以乘虛而入。

但是,這個女人怎麽不走尋常路,打自己?

郁苃臉都氣紅了,“你簡直是潑婦。”

阮夏盯着郁苃的眼睛,用英文冷冷道:“知道我為什麽要蓋上一張紙嗎?因為我嫌你這種人臉髒,郁三小姐。”

阮夏拿起包,豁的出了門,走路都帶風。

阮夏的這句話說的聲音大,餐廳裏所有人都聽懂了。

郁苃在美國這邊是著名名媛,有人認出了她,竊竊私語。

阮夏出了門,臉上的暴怒退去,一臉從容,手機貼到臉上。

“陳副總,在哪?”

正在開會的陳副總心頭一哆嗦,阮夏的聲音不大,他卻莫名覺得心驚,“我在公司。”

阮夏:“在公司等我,二十分鐘以後到。”

她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進了莫謹辦公室。

阮夏看向陳副總,“一定要收購郁家這個分公司嗎?有同類型的公司嗎?”

這個并不是全資收購,莫家只是成為最大股東,郁苃既然是這一塊的負責人,收購結束以後,兩人難免還要有工作上的接觸。

阮夏有點惡心郁苃這個人。

男女之間,莫須有的這種暧昧最拿不到實證,一旦一方存心懷疑,兩人就得無限循環的吵架。

什麽情分能經得起一直吵架?

“……”陳副總點頭,“這其實是個相互成就的選擇,對兩邊來說,都能借助對方勢力,擴大公司盈利。”

阮夏眯眼,那看來,只能換郁苃這個人呢了。

她又問:“那除了郁家,當初入選收購的別家公司有嗎?”

陳副總:“有,瑞聯,但是在整個美洲的影響力和郁家不能比。”

阮夏幽幽道:“你幫我聯系瑞聯總裁,就說我給他們白送錢來了。”

陳副總:“?”

半個小時以後,阮夏就見到了瑞聯的總裁。

第二天,郁苃氣的連談判也沒有出息,她實在是沒有料到,能讓莫謹心動的人,居然能是這麽粗鄙,不顧大局的人。

到了正常的談判時間,郁苃就接到了副手的電話,莫太太強行以總裁夫人的身份,命令陳副總,單方面通知他們,收購取消。

并且,瑞聯昨晚得知消息,連夜做了資産清算,現在,人已經在莫氏美國這邊辦事處,打算在莫謹回來之前,哄這位莫太太完成收購。

價格,整整比他們低了7億。

最重要的是,莫謹在飛機上,陳副總聯系不上,她攔不住莫太太。

郁苃氣的手都發抖,“你們現在,準備好合同,價格降3億,往莫氏去,我随後就到。”

秘書顫着嗓子,說出自己的看法:“莫太太應該不敢真買瑞聯吧這又不是買菜,誰家便宜用誰家的,得講未來回報率啊。”

郁苃咬牙,“她要是個有腦子的當然不怕,問題是她沒有啊。”

商場,人脈既資源。

他們這個層級,就是恨極了,說話也得留三分情面。

最關鍵的是,郁家兒女衆多,郁苃作為第三女,能力既不是最出衆的,也不是得郁父最喜歡的。

她要是因為私事辦砸了這件事,她以後在集團,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郁苃想,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說的就是這種二貨了。

千鈞一發之際,郁苃帶着團隊,沖進了會議室,阮夏手裏拿着筆,正落在合同上。

郁苃撲在合同上,“莫太太,你冷靜。”

阮夏睨了一眼郁苃,“郁總,我想,秘書已經通知清楚了。”

郁苃緊緊握住阮夏手裏的筆,陪着笑臉,“莫太太,昨天是我不對,我是帶着誠意來的,價格給你降2億如何?”

阮夏幽幽道:“5億可以考慮。”

郁苃咬牙:“莫太太,你也別太過分。”

阮夏:“門在那,自便。”

郁苃:“3億,這真的是我的極限了。”

阮夏:“6億。”

郁苃氣極,“好,降5億。”

秘書利索的準備好合同,簽了合約,郁苃臉色不太好看。

這個價格,她和董事會真的不好交代,拿了合同,立刻回了公司。

郁苃不知道的是,阮夏轉頭就吩咐人,把真實的收購過程傳到了郁家。

并且,轉頭又賣了郁家董事一個好,多給了一個億。

投桃報李,郁父揣摩着阮夏的心思,換了這塊業務的負責人,郁苃撤了集團職務,被發配到旗下一個芝麻大的小公司。

得知這一切的郁苃,哪裏還看不出,自己全程被阮夏玩了。

氣的整個房間都砸了。

瑞聯一場戲,白得了一個億。

除了郁苃,皆大歡喜。

直到合同簽訂的那一刻,陳副總的手都是抖的。

阮夏玩的太大了。

他一直冒冷汗,根本不敢想,要是收購弄砸了,莫謹會怎麽劈了自己。

直到團隊人高聲呼起來,他心才穩下來,确定,收購是真的提前完成。

并且,這個價格非常漂亮。

史無前例。

阮夏讓陳副總帶大家去大餐一頓,回國之後,莫總會給大家發獎金。

自己則回了這邊的房子裏,歡歡喜喜的布置聖誕樹,挂聖誕鈴铛。

布置完這一切,她洗手做蛋糕,手上一臉的可可粉,電話忽然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宋躊。

是不是合作的事有眉目了?

她快速擦幹淨手指,忐忑接下電話,

莫謹下了飛機,剛巧看到談判的團隊大包小包的準備登機。

他擰眉,陳副總也看到了他,迎上來,道:“莫總,那個收購已經完成了。”

莫謹:“……”

陳副總又補一句:“太太好像把郁三小姐打了!”

莫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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