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始末
顏開山圍着他轉圈, 一會兒朝他的脖子吹氣, 一會兒朝他的臉上吹。
顏棕亭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雞皮疙瘩一陣陣地往外冒。他雖然看不見, 但多年的習武經驗讓他的感覺很敏銳,他能察覺到身邊異樣的氣流, “誰在那裏?”
顏開山嗤笑, “當然是我。”
顏棕亭瞪大雙眼,那聲音太過熟悉, 即使在夢裏他都不曾忘記,可他還不是确定地問了句:“誰?”
顏開山慢慢顯形,他看起來很年輕,頭發烏黑,身體結實硬朗,與躺在床上生滿毒瘡的屍體完全不同。
“叔叔?”顏棕亭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被吓到了,“你不是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顏開山替他說出下面的話,“所以我的魂魄來找你們, 生前沒有算的賬, 死後接着算。”
“叔叔, 我一向對你忠心,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以前也是這麽認為的。”顏開山呵呵地笑起來,“你沒有生毒瘡真是不公。”
顏棕亭驟然變色,“叔叔!”
顏開山笑容不改,“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不會。”他慢慢逼近顏棕亭,變成一副青面獠牙的樣子。顏棕亭跳下床,從抽屜裏拿出符紙對着他揮舞。
顏開山立時恢複了原樣,歪頭看了會兒,“原來你早就做了準備,怪不得。”
顏棕亭舉着符紙,他早就覺得事情不對,是以準備了符紙防身。
顏開山嚯嚯地笑起來,“沒關系,咱們來日方長。”他悠然飄去,穿過窗戶,很快消失了。
小青看了場戲,心下滿足,也跟着離去。
房間裏,木槿睡的正香,小青合衣躺下,期待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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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清脆的鳥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正是半夢半醒之際,一聲尖利的慘叫刺破耳膜。
小青睜開眼睛,笑盈盈地道:“木槿,起來看戲了。”
木槿撫弄着小心髒,差點被吓得跳出來,命都快沒了,還看個毛的戲。
房間外真是雞飛狗跳,顏太太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女兒不見了,跑到外面一看,女兒竟然睡在一樓,身上的睡衣還被撩開了,于是發出了慘絕人寰的不屬于人類的叫聲。
優優更多的是被自己媽給吓的,不明白她為什麽叫得那麽慘,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睡在一樓。
顏太太蹬蹬蹬的下樓,一把将女兒抱在懷裏,“優優別怕,有媽媽在。”
優優:“……”
“媽,我沒有怕。”
顏太太尴尬得咳嗽一聲,“你睡在這裏不怕?”
優優這才發現睡在一樓,遂,笑了笑,“我經常夢游,有的時候早上醒來會睡在客廳。”
“可是……”她從來不會夢游,跟不會大晚上的自己睡到地板上。擡頭朝顏開山的房間看了一眼,他才死,不會詐屍了吧。
顏開山的死還在瞞着,顏太太還沒有想出應對的策略,只能任由屍體躺在家裏。
害怕吓到女兒,顏太太沒有說別的話。拉着女兒上樓,去敲顏棕亭的房門,敲了許久也不見他來開,顏太太叫他,“棕亭,棕亭。”抓住門把手一擰,門竟開了。
房間裏的窗簾拉的厚厚的,顏棕亭躺在床上,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顏太太的心中一禀,松開女兒,快步走了過去,只見顏棕亭的臉色蠟黃,滿頭冒虛汗,她摸了下他的額頭,滾燙的吓人,顏太太登時慌了,“麗麗,麗麗。”
女傭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太太。”
“打電話叫醫生,棕亭病了。”
麗麗立刻去辦,顏太太坐在床邊,不停地摸顏棕亭的額頭,眼淚汪汪的。
優優喊了聲媽,顏太太擺擺手,“你去洗臉刷牙,下樓吃早飯,讓司機送你上學,我得守着棕亭。”
優優深深看了顏棕亭一眼,出去了。
小青的兩只眼睛冒着綠光,在隔壁看得真真的,還将昨晚的事如數告訴木槿,“看來他們顏家背地裏不知道藏着多少事呢。”
木槿就想起炎彧說的,豪門盡是龌龊的事來,“反正與咱們無關,只要毒瘡不再複發,咱們就可以走了。”
“你就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可是滿心看好戲的。
木槿失笑,“你愛看就多留幾日,弄個明白。”
小青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晃晃悠悠地下樓去。
優優正在吃早飯,小青跟她打招呼,故意驚訝地問:“你媽媽和叔叔呢?”
“叔叔病了,媽媽在陪着他。”
“哦,請醫生了嗎?”
“醫生馬上到。”優優喝完牛奶,拎起書包,叫司機送她去上學。
小青冷笑,他們這出鸠占鵲巢,演的真精彩。
醫生很快到了,給顏棕亭量了體溫,打了退燒針。
小青撇嘴,被鬼吹的,打針就好了?且好不了呢。她慢條斯理的吃飯,一口氣吃了四個包子,還不覺得飽,又喝了一大杯牛奶,招呼木槿一起來吃,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木槿對她這種自來熟的性格只能扶額,不過這一家人一堆爛事,也顧不上招呼她們。
吃完飯,傭人收拾碗筷。
醫生從樓上下來,顏太太送他出門,又叫傭人端碗粥到顏棕亭的房間。
小青啧啧出聲,“無論是唐朝還是現代,富貴人家永遠是使喚奴仆。”
“別在那酸溜溜的,辦點正事。”
“什麽事?”
木槿拿出裝黑蛇的瓶子,往外走,小青晃晃悠悠地跟着,“講真,你還是先不要管,讓他們嘗點苦頭再說。”
“我只是想弄明白黑蛇從哪裏來。”走到院中,掀開瓶塞,将黑蛇放了。
黑蛇先是盤曲在地上裝死,過了會兒,三角形的腦袋擡了起來,吐了兩下信子,彎彎曲曲地爬,它所去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別墅。
木槿啊一聲,“難道作怪的在房間裏?”
“這家人沒有一個好鳥,說不定賊喊捉賊。”
黑蛇爬到了臺階,找到一條小縫,鑽了進去。
“下面是哪裏?”
“你等等,我放神識下去看看。”
小青的神識追随着黑蛇,進入黑兮兮的地下,地下有一條通道,彎彎曲曲,大概嬰兒的手腕粗細,跟事先挖掘出來,留給蛇爬行一樣。
黑蛇越往裏爬越深,大概到了十幾米處,停止了爬行,盤曲起來,昂着腦袋吐信子。
突然,地下的土松動,有一只長滿鱗片間或點綴着白毛的手露了出來,小青啊一聲,別墅底下竟然埋着人。
立刻收回神識,講給木槿聽。
木槿猜測道:“顏家人生毒瘡會不會跟底下埋的東西有關?”
“有可能,那只手确實是人手,可是很奇怪,屍體在特殊的情況下會變成白毛僵屍,這可以解釋它手上的白毛,可那鱗片是怎回事?”
“什麽樣的鱗片?”
“就像就像……”小青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掌上很快布滿青色的鱗片,“很像這樣的。”
“莫非是變成了蛇?”
小青一拍手,“很有可能,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那些黑蛇會出現在別墅裏,一定的受了它的驅使。”
木槿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觀點。
“那要告訴他們嗎?”
“再等等,看看這只蛇化的僵屍要做什麽。”
……
顏太太一直守着顏棕亭,顏棕亭的高燒不退,下午又打了一針,還是沒有起色。他的手滾燙,放個雞蛋估計都能煎熟。
顏太太很着急,也顧不上掩飾,握着顏棕亭的手,哀哀的哭。
本指望着顏棕亭主持大局,誰知道他竟病了,顏開山的屍體一直放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馬上處理。
可是顏開山的死訊一旦公開,公司那邊肯定會亂,她壓不住。
顏太太一時沒了主意,忽的想到了木槿,或許不是單純的發燒呢,事情鬧到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她去請木槿,木槿暗忖,到底是有心機的人,這麽快就想到了關鍵。
小青早已告訴木槿顏棕亭生病的原因,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顏先生受了陰風,寒氣積在體內發不出來,才會發熱。”
“陰……陰風?那不就是就是……”
“就是鬼吹出來的氣,極寒之物,昨晚夫人和令千金不都遇到鬼搬家了麽,顏棕亭運氣不好,被鬼吹了頭。”
顏太太一陣後怕,“那要怎麽辦?棕亭不會一直這樣吧。”
“我開個驅陰氣的方子,給他吃了,再用混了符紙的熱水給他泡身,便可好了。”
木槿用不慣現代的筆,沾着朱砂,開了一劑方子,要他們去抓藥,煎成湯藥。
又寫了符紙,燒成灰,放入洗澡水中。
顏太太扶着顏棕亭躺到浴缸裏,又親自督促煎藥。
木槿在心裏想,看顏太太的樣子,跟顏棕亭的關系應該不止表面那麽簡單。
顏棕亭吃了藥,又泡了澡,燒果然退了,他跟顏太太說起昨晚的一切,隐瞞了符紙一節,只說顏開山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們。
顏太太當下哭起來,事情已經做成,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顏開山成為鬼魂,會鬧得家宅不寧。
她求木槿收了顏開山,要多少錢都給,可木槿并不是為了錢什麽都做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顏開山為什麽會長毒瘡,他跟你們又有什麽仇怨,若我單純為了錢收服顏開山,不但有愧于心,對顏開山也不公。”
顏太太嘴裏犯苦,真的不想把那些醜事抖出來。
顏棕亭朝她搖頭,這些事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的好,他的言辭間有些強硬,請木槿出去。
木槿也不在意,且不說顏開山,就是別墅底下埋的僵屍都不會讓他們過得安穩。
顏棕亭安慰顏太太,咱們手裏只要有錢,想請什麽樣的道士不可以,何必非要找她。
顏太太覺得也是這麽個理,有句話不是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木槿也不一定是最厲害的。
折騰了大半天顏太太也累了,回房間休息,睡了一個多少小時,起來後,先沖了個澡,身上的痂正在脫落,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潔白的肌膚。
顏太太心裏高興,對着鏡子看,也不敢去揭痂,生怕留下疤。忽然她的神情一滞,欺近鏡子,在一層痂皮中發現了一顆極小的毒瘡。毒瘡的頭上一點黑,讓人想起黑蛇三角形的腦袋。
顏太太差點崩潰,才好的毒瘡為什麽又複發了!急忙跑到顏棕亭的房間,顏棕亭正拿着符紙發呆,見她突然進來急忙把符紙揣在懷裏。
顏太太抓住顏棕亭的胳膊,手指甲深深扣了進去,“棕亭,我又開始長毒瘡了,怎麽辦?”她給顏棕亭看,臉上又陸陸續續冒出了新的毒瘡。
顏棕亭的眼睛裏閃過駭然,急忙扒拉下她的手,“你別急,咱們慢慢想辦法。”
“毒瘡沒有長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急。我不要長這種東西,我不要!”顏太太發瘋一樣扣臉上的毒瘡,毒瘡被摳破了,流出黃色的膿水,膿水流過的地方馬上長出新的毒瘡,她的手上亦然。
“啊啊啊!!棕亭,救救我,救救我!”
顏棕亭根本不敢碰她,害怕自己也沾染上,一只手塞進褲兜裏,死死抓着符紙。
“快,給優優打電話,問問她有沒有長毒瘡。”
顏棕亭快速撥號,可是優優的電話沒人接。
蔣瑞娥往外跑,“我去學校找她。”
“你別去,我去找。”
“快,接她回來!”
顏棕亭的身影很快消失,接着響起車子發動的聲音。
顏太太嗚嗚地哭起來,事情都是她和顏棕亭做的,不要找她的女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顏棕亭帶着優優回來了,跟顏太太一樣,優優的臉上也長了毒瘡,顏太太差點暈過去,跑去找木槿,撲通就給她跪下了,“大師,當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木槿拉她起來,顏太太不肯起,硬是被拽了起來,“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然治标不治本,毒瘡仍舊會複發。”
顏太太捂着臉哭,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了,她只想要活着,要女兒平平安安地長大。
顏太太原叫蔣瑞娥,在飯店當服務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顏棕亭。因為長得漂亮,個子高挑,很快跟顏棕亭談起了戀愛。蔣瑞娥的心眼多,又會來事,将顏棕亭拿捏的死死的,顏棕亭甚至有了娶她的意思。
可他的父母不同意,嫌蔣金娥的出身不好,顏棕亭一氣之下搬了出去,跟蔣瑞娥同居了。
蔣瑞娥一門心思要嫁進顏家,便跟顏棕亭商量,先懷上孩子,他的父母說不定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他們。
顏棕亭正愛她愛的死心塌地,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蔣瑞娥本以為就此麻雀變鳳凰,誰知道顏棕亭的父母還是不同意,蔣瑞娥也是個硬氣的,一咬牙把孩子生了下來。
顏棕亭很喜歡這個女兒,總是抱在懷裏,寶貝寶貝的叫。為了讓他們母女生活的好,打了兩份工,每天累的跟個狗一樣,還要抱着女兒睡。
蔣瑞娥也歇了嫁進豪門的心思,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只要顏棕亭愛她和孩子,好好待她們就行。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有一天顏棕亭接到個電話,急急忙忙地走了,連句話都沒留下。
蔣瑞娥一個人帶着孩子,又沒有工作,很快生活成了問題,便抱着女兒,去找以前的老板,想重新做服務員。
老板哪裏肯,他是做生意,不是開福利院,給了她五百塊錢,打發了。
蔣瑞娥一個人在家裏哭,打顏棕亭的電話也打不通,就想着把女兒送到老家,給父母帶。
當初和顏棕亭在一起時,蔣瑞娥的父母是同意了的,蔣瑞娥只說生活壓力大,沒辦法帶孩子,父母便信了,帶走了優優。
蔣瑞娥雖然生活過孩子,但是年紀還小,顏棕亭也沒讓她幹過重活,保養的極好。身段妖嬈,比沒生孩子的時候還要漂亮,說是小姑娘,誰都不會懷疑。
就這樣蔣瑞娥重操舊業,又幹起了服務員,只不過換了家更高檔的酒店。
也是趕巧了,顏開山經常來這家酒店吃飯,一來二去的,跟蔣瑞娥就熟悉了。都說少婦比小姑娘更迷人,蔣瑞娥舉手投足間全是風韻,把顏開山迷得七葷八素的。
蔣瑞娥一早知道顏開山身價不菲,并不避開他的親近,反而有上趕着的意思。她恨極了顏棕亭,總想做點什麽給他看看,沒了你顏棕亭我照樣活的很好。
顏開山的出現無疑正中蔣瑞娥的下懷。
美人投懷送抱,顏開山自是高興,家有母老虎,人老難看還兇悍,不及蔣瑞娥的十分之一,他老早有離婚的想法,誰不想有個年輕溫柔多情的女人陪着。
過了些日子,顏開山便帶着蔣瑞娥回到了家,在那幢別墅裏,蔣瑞娥見到了失蹤許久的顏棕亭,顏棕亭已經變了,一身黑衣,冷着面孔,再不複當初的溫柔多情。
蔣瑞娥一下子懵了,顏開山跟她介紹,這是他的侄子,因為大哥大嫂在包機去某島的路上墜機,不幸離世,暫時跟在他身邊。
那段日子過得真是煎熬又痛快,有的時候她故意在顏棕亭面前與顏開山親熱,每每看到顏棕亭冷若冰霜的臉,心裏就一陣痛快,而過後的煎熬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終于有一天,蔣瑞娥受不了,要離開,被顏棕亭給攔住了,顏棕亭告訴她,他的父母是被顏開山設計陷害的,顏開山要獨霸公司,把他的父母踢出去,他要蔣瑞娥幫她報仇。
蔣瑞娥恨他的無情,不肯幫忙,顏棕亭便用女兒做威脅,要她永遠見不到優優。
蔣瑞娥氣得牙癢癢,只好同意了。顏棕亭又趁機說他多麽愛她,如何如何想念她,嫉妒地恨不得殺了顏開山雲雲。
蔣瑞娥的心理防線終于被擊潰,她知道她的恨是來自對他的愛。而防線一旦被擊潰,就再也無法重新築堤,兩人就像幹柴烈火,抵死纏綿。
就在一個黃昏,顏開山的兒子顏棕豪突然回來了,他比顏棕亭小兩歲,讀名牌大學,年輕帥氣。
自然,好事被他撞破,顏棕亭突然起了殺意,你父親殺了我的父母,我便殺了他的兒子報仇。
顏棕亭沒有立時殺了顏棕豪,而是綁架了他,藏在別墅的地下室裏。
顏開山不見了兒子,到處尋找,本來他與蔣瑞娥的事顏棕豪就不同意,兩人經常為了此事争吵,他怕顏棕豪想不開一走了之。
顏棕亭也恰好利用了此事,冒充顏棕豪的同學給顏開山打電話,說顏棕豪已經去某洲留學,不再回來了。
顏開山去看顏棕豪的護照,經常穿的衣服,果然都不見了,便沒有懷疑,只罵他是狼孩子,長大了就不要爹了,喝醉幾次,就徹底将他放在了腦後。
顏棕亭就是在那個時候殺了顏棕豪,鑿開地下室,将顏棕亭埋了。
他在籌謀着,怎麽不動聲色地殺了顏開山,繼承遺産的時候,顏開山長起了毒瘡。
他當時真的覺得老天有眼,壞人難逃法網,可是蔣瑞娥也随之長起了毒瘡,加之,總是夢到顏棕豪來索命,他才害怕起來。
悄悄找到程大發買了符紙,并且給了他一筆封口費,希望能躲過此劫。
蔣瑞娥看他的眼神滿是悲涼,原來他一早知道有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