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埃莉諾的眼閃閃發亮：“于是，親愛的，你就要把這與衆不同的美人給藏起來嗎？”侯爵笑了，伸手捧住妻子的臉快速地吻了下：“親愛的，你可不是與衆不同的美人。”埃莉諾長長地哦了一聲：“那麽，侯爵，您自己一個人去倫敦吧。”

說着埃莉諾就往樓上走，侯爵并沒追上去，而是看着妻子的背影，有這麽一個活潑的妻子陪伴，日子會過的快樂很多的。埃莉諾在屋裏和小羅伯特玩了很長時間，并沒聽到侯爵的腳步聲，心生疑惑的她把小羅伯特交給女仆，難道說侯爵真的要去尋找別的美人嗎？不，埃莉諾可以肯定，侯爵不會這樣做的。

想到此，埃莉諾打開門準備去找侯爵，門剛打開，一束鮮花就送到埃莉諾面前：“親愛的，你看，這是我特地為你去摘的。”鮮花上還有殘存的露珠，埃莉諾沒有去接那束花，而是背着雙手看着侯爵：“威廉，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哄我開心了嗎？”

侯爵看着妻子，眼睛眨了眨：“難道你不喜歡，哦，或許我離開社交場已經太久，不曉得該怎樣去讨女子的歡喜。”侯爵的故意做作讓埃莉諾笑出聲并且接過鮮花：“我很喜歡，親愛的，十分喜歡，可是，我不希望你把這樣的鮮花再送給別人。”

侯爵把鮮花交給埃莉諾的同時就摟住了她的腰：“當然當然，親愛的，除了你，還有誰能配上。”屋裏傳來一聲輕咳，抱着小羅伯特的女仆的臉都漲紅了：“對不起，閣下，您能讓我帶着小羅伯特出去散步嗎？”侯爵的手并沒離開埃莉諾的腰，一本正經地說：“當然，安娜，你當然可以帶着小羅伯特出去散步，可以一直散步到吃午飯的時候。”

女仆的臉更加紅了，走出去時還不忘把門給他們關上，女仆一出去埃莉諾就捶侯爵的胸口：“威廉，你這個壞東西，總是這樣捉弄我。”侯爵把埃莉諾的腰摟的更緊，唇已經吻上她的唇：“親愛的，你要知道，一直以來，我只想對你使壞。”

埃莉諾也忍不住情動，把侯爵抱緊一些：“可是現在還是白天呢。”這有什麽？侯爵放開埃莉諾，埃莉諾感到有些空虛，就見眼前暗下來，侯爵已經把窗簾全都拉上，接着就過來把埃莉諾抱的更緊：“親愛的，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而且沒人會來打擾我們。”

侯爵熱乎乎的呼吸噴在埃莉諾脖上，埃莉諾覺得自己不想再說什麽，懷裏的鮮花已經掉落，散的床上地上到處都是，有幾支鮮花被埃莉諾壓在身下，鮮紅的花襯的埃莉諾的肌膚更加雪白，這樣的美讓侯爵有些失神，一切将要結束的時候，埃莉諾才聽到侯爵喃喃自語：“親愛的，你的确是與衆不同的美人。”

埃莉諾勾起唇，笑容有些得意，侯爵再次吻上她的唇，尚完好的幾支鮮花已經滾落地面，當埃莉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着床上地上那些淩亂的花瓣，用手抓一下頭發：“打掃房間的女仆該頭疼了。”

侯爵已經在系扣子：“那是她們的事，親愛的，趕緊起床吧，我餓了，你該知道，你的丈夫已經開始年老，這樣劇烈的活動多來幾次的話，就餓的很快。”

“你這壞東西，是不是要告訴我，我該去尋正餐外的甜點？”埃莉諾從背後把丈夫的腰抱住，語氣調皮地說。侯爵的手頓在那裏，接着轉頭吻住埃莉諾：“親愛的，這樣的話，永遠都不許說。”

埃莉諾故意眨一眨眼：“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喜歡吃甜點，難道以後，你不許我吃甜點了？”侯爵笑了，點住妻子的鼻子：“你說我是壞東西，可是你呢，也一樣。”埃莉諾的鼻子皺了皺，侯爵親一下她：“好了，不管是正餐還是甜點，我們該去吃飯了，或許，小羅伯特也餓了。”

侯爵夫婦來到餐桌邊的時候，考文垂夫人正抱着小羅伯特在玩耍，看見他們走進來，考文垂夫人對卡特琳夫人笑着說：“年輕真好。”

卡特琳夫人一貫的嚴肅，只是輕擡一下眼皮：“當然，年輕人總是時時刻刻提醒着我們，年華已經老去。過來吧，威廉，我親愛的孩子，說起來，你也……”

蘭開斯特侯爵走到卡特琳夫人身邊，笑着說：“媽媽，可我覺得，我還充滿着活力。”卡特琳夫人的臉上露出不悅，接着就端起酒杯：“或許吧，不過小露易絲走了，我還挺想她的，威廉，安排馬車，我三天後就離開。”

“您不多待幾天嗎？要知道，侯爵也十分想念您。”現在和卡特琳夫人說起話來，埃莉諾沒有原來那樣小心應付，語氣輕松了不少。

“不需要了，孩子們結婚以後，我覺得，他們有彼此的伴侶就夠了，至于小羅伯特，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他，特別是等以後火車通了，到巴斯更加方便的時候，我會更常來此。”

“噢，媽媽，您不是說，火車沒有那麽安靜。”蘭開斯特侯爵看着盤裏的培根，決定還是來一塊德國香腸更好一些，見他把培根挑出來，卡特琳夫人微微不滿地皺下眉，但很快就道：“不是說時代變了，現在再不是我們年輕時候了，或者，很早以前就不是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後面幾句話，卡特琳夫人已經是在小聲嘀咕了，埃莉諾和侯爵對看一眼，埃莉諾這才開口：“不管時代怎麽變化，親愛的卡特琳夫人，您永遠是侯爵和我心中，最尊敬的人之一。”

這樣一句話由埃莉諾來說，遠比侯爵來說來的要讓卡特琳夫人歡喜些，卡特琳夫人看着這個自己一向不喜歡的兒媳，也就那樣吧，或者，能夠如此已經不錯。

“謝謝，埃莉諾，或許有一天，我會很喜歡你做我的兒媳婦。”卡特琳夫人沉吟一會兒，總算說出這樣幾句，雖然沒有達到蘭開斯特侯爵的心理預期，但能這樣說已經很不錯，蘭開斯特侯爵舉起酒杯：“媽媽，我願意您永遠健康。”

卡特琳夫人皺眉，把酒杯伸過去與兒子的酒杯碰了碰：“好吧，該說的話已經說完，願你們永遠幸福。”一定會的，埃莉諾和蘭開斯特侯爵相視一笑，考文垂夫人把懷裏的小羅伯特抱緊一些，大家都和和氣氣，這樣才對。

送走卡特琳夫人，莊園裏的日子還是那樣輕松惬意，在小羅伯特學會走路的時候，貝爾特先生那邊傳來消息，瑪麗安生下一個健康的女兒，得到消息的考文垂夫人立即往貝爾特先生家趕去。

這時已進入秋天，倫敦一年一度的社交季也将開始，既然考文垂夫人要去照顧瑪麗安并且在貝爾特先生家過冬，那侯爵一家也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前往倫敦。

埃莉諾坐在馬車上，看着和大路差不多平行但并沒有完工的鐵路，心裏起伏不定，那一年，自己也是這樣乘坐馬車和母親妹妹前往倫敦，去迎接自己未知的命運。

而現在，同樣去往倫敦，已經不再是青澀少女，但心情竟還是那樣雀躍。

“親愛的，不用擔心，我相信，你會征服整個倫敦的。”侯爵的手撫上埃莉諾的肩，安撫地說。埃莉諾順勢靠在侯爵懷裏：“你就這麽肯定嗎？親愛的，你要知道，很多人都認為，我不過是個靠美貌迷惑了你，然後嫁給你的運氣很好的人而已，甚至有人刻薄地說，你在蘭開斯特莊園隐居呢。”

“我當然知道，親愛的，所以你要往倫敦來，你想要得到什麽，就去吧，除了，”侯爵的眉微微一皺：“我可不希望你再有什麽尋找小甜點的念頭！”

埃莉諾哈哈大笑，伸手把侯爵的眉給抹平：“當然不會，親愛的，你要知道，我有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最好的兒子，我怎麽還活去想什麽小甜點？”馬車聲中，已經能看到倫敦城，看着兩邊景色變化，埃莉諾的唇邊露出淺淺笑容，倫敦，我又來了。

☆、61入宮

埃莉諾感到手被蘭開斯特侯爵握住，不由轉頭對丈夫一笑，接着說：“親愛的，我還以為，你或許會反對呢。”

“當然不會，埃莉諾，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了嗎？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侯爵的話讓埃莉諾臉上的笑容更美，馬車已經停下，大宅內的管家已經帶着仆人們上前迎接，車門打開，侯爵下下車接着把埃莉諾扶下車，牽着她的手走進大宅：“來吧，親愛的，最好的化妝師和裁縫都已經等在這裏，明天，在你進宮之後，人們會很快知道，蘭開斯特夫人是位多麽美麗動人優雅的女性。”

“是的，侯爵，尊夫人的确美麗動人，可是侯爵，您難道不怕，那蜂擁而來的蜜蜂，會把尊夫人搶走嗎？”大門開處，一二男子站起來，埃莉諾沒想到屋裏還有客人，看向侯爵，侯爵已經把手杖遞給管家，上前擁抱那個男人：“你說她會被你搶走嗎？奈利，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英俊的。”

奈利已經向埃莉諾鞠躬：“親愛的侯爵夫人，請原諒一個因為你的美貌而說不出話的人吧，請您相信我，經過我的打扮，您會成為明晚入宮的貴婦人裏，最耀眼的那顆明珠。”這個人的名字讓埃莉諾想起他是誰了，專門為貴族打理化妝的人，聽說，他曾在巴黎住了整整二十年，直到前幾年才回到倫敦，很快就得到倫敦貴族們的追捧，無數人以能見他一面為榮。

“謝謝您，奈利先生，至于您的恭維，我想，我丈夫可以代為收下。”埃莉諾這幾句話是用法語說的。奈利用手點一下下巴，接着對侯爵道：“侯爵閣下，您還沒有說，尊夫人十分聰明，我承認，她成功取悅我了。”

蘭開斯特侯爵已經從女仆手裏接過小羅伯特，聽到奈利這話就挑眉一笑：“那麽，奈利，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娶妻子了吧，我相信，你也會很快找到一個聰明優雅美麗動人的女子。”

“哦，不，侯爵閣下，您該知道，見識過那麽多的女人之後，我對娶妻這件事情，是越來越退避三舍。”說着奈利轉身對埃莉諾道：“當然，親愛的侯爵夫人，這話不是對您說的，像您這樣聰明的女人，我是搶不到了。”

這話同樣取悅了蘭開斯特侯爵，埃莉諾有些明白為什麽奈利會在那樣激烈的競争中脫穎而出了，特別是吃晚飯的時候，埃莉諾見識到了，什麽叫真正的妙語連珠，甚至連小羅伯特也很喜歡奈利，在他懷裏坐着玩了好大一會兒。

晚餐結束，奈利又過了很長時間才離開，埃莉諾把小羅伯特放到床上睡好才對侯爵說：“威廉，我覺得，現在，我心裏充滿着，充滿着一種力量！”侯爵笑了，拍拍埃莉諾的臉頰：“親愛的，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那樣自信美麗。”

“那都是因為，我嫁給了你，威廉，我曾經以為，那是一個很壞的決定，可現在知道，這個決定，從來沒有這麽正确過，親愛的，如果沒有……”就在埃莉諾想吻住侯爵時，小羅伯特在床上不耐煩地皺了皺鼻子，接着哭起來，埃莉諾放開侯爵，走到床邊抱起小羅伯特，輕柔地拍着他。

“或者，我們需要給小羅伯特找一個保姆了，好讓他能離開你一晚上。”等小羅伯特又安靜下來，侯爵握住兒子的手認真地說。埃莉諾想反對，但小羅伯特現在已經不吃奶了，自己以後所要面對的事的确越來越多，那麽，找一個保姆是必要的，再不能像現在這樣，讓女仆臨時照顧一下。

侯爵把重新睡着的小羅伯特從埃莉諾懷裏接過，放到床上，握住埃莉諾的肩膀，再次開口：“親愛的，我當然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不僅是小羅伯特的母親。”

“是的，威廉，我并沒有反對你的這個建議，我也認為，小羅伯特現在找個保姆很必要。”得到埃莉諾的肯定回答，侯爵把埃莉諾的肩膀抱緊一些：“你知道嗎？埃莉諾，現在這樣，才是我夢想中的婚姻生活。”

“我也是。”回答埃莉諾這句話的，是侯爵的親吻，埃莉諾回吻丈夫，偶爾可以什麽都不必去想，這樣的時間并不是不好。

侯爵說的果真很對，次日起床之後，奈利就帶着他的助手來了，埃莉諾忙的連午飯都只匆匆啃了幾口培根，小羅伯特哭叫時候，埃莉諾只能往他臉上親吻幾下，以示安慰，都不能像平常一樣抱着他哄他入睡。

“像您這樣疼愛孩子的貴婦人，在倫敦社交圈內已經很少了。”奈利一邊給埃莉諾做頭發，一邊和埃莉諾閑談。

“可是，我看我遇到的那幾位貴婦人，她們對孩子，都很疼愛！”

“不，不，侯爵夫人，您這話說錯了。您知看到她們在外人來的時候，看不到像我這樣的人去的時候，很多事情都逃不過老奈利的眼睛，相信我！”

埃莉諾笑了：“奈利先生，您一點也不老。”

“雖然當着您的丈夫，我總是說，只比他大四歲，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比他大七歲都不止。”奈利退後一步，看着埃莉諾的發卷，滿意地點頭：“你瞧，侯爵夫人，我連我年紀這樣的秘密都告訴您了，您還認為，我對貴婦人家裏別的事情一無所知嗎？”

埃莉諾站起身，在鏡子前看着自己，奈利的造型讓埃莉諾看起來成熟不少，但這種成熟又帶有魅惑人的感覺，特別是在奈利把冠冕戴在埃莉諾頭上時，埃莉諾忍不住驚呼出聲，自己看起來既端莊又美麗，就像曾見過的格林達公爵夫人，但和格林達公爵夫人不一樣的是，埃莉諾看起來更加容易讓人親近。

“夫人，有時候，并不是一味威嚴才好，你生的很美，所以，我只需要稍微突出一點你的美麗，然後，加重一點端莊就夠了！”奈利也很得意自己的作品，在旁邊解釋。

“謝謝您，奈利先生，我從沒想過，我竟然也可以這樣。”埃莉諾轉了個身，聽着裙擺發出的沙沙聲，有些激動地說。

“不需要謝我，夫人，方才您臉上的神情已經讓我很得意了。”奈利彬彬有禮地說。

“好了，奈利，你把我的夫人打扮好了沒，我們七點前要到等候室。”蘭開斯特侯爵走進來，接着聲音就像被人掐住一樣，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都忍不住瞪大一些，這才對旁邊的奈利道：“不錯，奈利，你永遠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美。”

“當然，侯爵，不然為什麽我的報酬比別人都收的高一些？”奈利十分得意，接着看了看鐘：“現在，六點二十，侯爵，我想你們可以出發了。”蘭開斯特侯爵走到妻子面前，把胳膊遞給她：“那麽，親愛的，現在，就讓我陪着你出去征服倫敦吧。”

埃莉諾對丈夫莞爾一笑，把手放在他胳膊上，對奈利點頭，就和侯爵一起出去。

“去吧，侯爵夫人，大膽地去吧，等到明天，您會震驚整個倫敦城的，不是那些淺薄的女人們說的，一個靠出衆的運氣才嫁給侯爵的女人。”奈利在後面大聲說。

“威廉，奈利真是個有趣的人！”埃莉諾聽着奈利的話，忍不住對侯爵說。

“當然，我認識他已經超過二十年了，那時候他還在巴黎。”

“那麽威廉，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為什麽不是他來給我化妝。”

“親愛的，你該知道，那時我還不确定你愛上我，我害怕的是，你被奈利幾句話一說，就被他拐跑了，那我還要去哪兒尋找你這樣的妻子？”

“威廉，你這話，成功地恭維了我，當然，還有你自己。”埃莉諾掩口一笑，侯爵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并不是恭維，親愛的，當時我真的有這樣的擔心，但是現在，我沒這樣的擔心了，因為，我确定，你深愛着我。”

兩人交換了一個短促的吻，王宮已經到了，侍衛上前打開車門，侯爵扶着妻子下車，埃莉諾走下馬車看着燈火輝煌的王宮，這是埃莉諾有生以來頭一次進入王宮，或許，這是征服倫敦的開始。

侯爵對妻子一笑，帶着她步入王宮，路上不時能見到穿着莊嚴的人，有些埃莉諾認識，有些埃莉諾不認識，侯爵和他們一一颌首為禮，直到進入等候室，房間裏已經有不少人的，還有人在那裏輕聲談笑，看見侯爵夫婦進來，所有人都停下談話看向他們。

☆、62觐見

更多的目光是落在埃莉諾身上，羨慕挑剔乃至不以為然，埃莉諾能分辨出落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麽樣的目光，但不管怎樣的目光，都沒讓埃莉諾臉上的笑容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侯爵已經開始和人打起招呼來，在短暫的靜默後，衆人又開始恢複談笑，有見過埃莉諾的人也上前來和埃莉諾說話，埃莉諾維持着臉上的笑容，不過是人更多些，不少人地位更高罷了，有什麽可怕的？

“親愛的埃莉諾，能在這見到你，十分高興！”凱瑟琳小姐的聲音響起，不，她已經結婚了，或者該稱她為凱瑟琳夫人，埃莉諾轉身對凱瑟琳微笑，只有微笑在這個屋子裏，才是最體面的做法。

“這是艾蓮，我的好朋友！”和埃莉諾打過招呼後，凱瑟琳為埃莉諾介紹她身邊的女子，埃莉諾和艾蓮互相行禮。

艾蓮看着埃莉諾，笑着說：“蘭開斯特侯爵夫人，很早前就知道，您是一位美人，可我從來就不知道，竟然是這樣耀眼的美人。只是，我怎麽從沒在宮中見過你呢？”

“這是我頭一次進宮！”刻意的惡意埃莉諾完全可以不當一回事，但很多時候，像艾蓮小姐這樣無意的冒犯可能更多，而埃莉諾所能做的，就是直言相告。

“從沒進過宮？”艾蓮小姐的嘴巴張大，呆呆地重複了一句，接着很快就道：“對不起，侯爵夫人，我無意冒犯您，主要是，您和凱瑟琳差不多大，我還以為，您當初是和凱瑟琳一起觐見的國王！”

埃莉諾看一眼凱瑟琳，後者依舊和平常一樣，甚至還帶有微笑，事實上，埃莉諾和瑪麗安第一次來倫敦的時候，該由格林達公爵夫人安排并陪同她們觐見國王，以正式宣告她們姐妹進入社交界，但格林達公爵夫人并沒有安排這麽一件事，而考文垂夫人知道，即便提出請求，也只會被格林達公爵夫人拒絕。

“你并沒有冒犯我，艾蓮小姐，那年我們到倫敦到的太晚，社交季節已經開始了。”埃莉諾的笑容依舊，甚至連眼梢都沒看凱瑟琳一下，凱瑟琳聽到埃莉諾話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是的，那年她們到的太晚，我很遺憾國王和王後陛下，沒有早日看到這樣一位美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的，你說的很對，親愛的凱瑟琳，我從沒見過像蘭開斯特侯爵夫人這樣的美人，這樣雍容，不，我不能再說了，否則的話，我一定會失态。”艾蓮小姐是個很可愛的女子，很快就為埃莉諾說話，埃莉諾和艾蓮小姐說着話，眼微微看了下凱瑟琳，見她神色還是沒變，看來這三年，凱瑟琳小姐長進不少，當然，她已經結婚了，現在她的丈夫，正在和侯爵說話呢。

凱瑟琳發現埃莉諾往侯爵那邊看去，眼也不由往那邊瞧去，雖然凱瑟琳的丈夫年輕英俊，但和侯爵一比，就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沒有理由，自己會輸給埃莉諾，或者，只能解釋為，男人容易為表面的美貌所傾倒。想到這點，凱瑟琳覺得心裏好受一些，不再那麽堵的慌了。

“蘭開斯特侯爵以及夫人觐見。”侍從官來到門邊，高聲宣布。蘭開斯特侯爵走到妻子身邊，挽住她的胳膊前往觐見國王和王後，當離開等候室時，侯爵輕聲說：“親愛的，你做的很好。”

“你都聽見了？”埃莉諾的聲音同樣很低。

“當然，我全聽見了，親愛的，我有沒有說過，我以你為傲？”

“今天沒有，親愛的！”埃莉諾心裏因初次觐見國王和王後升起的一點點小緊張，此時已經完全煙消雲散，她看着侯爵，笑靥如花，能讓人沉醉在她的眼睛裏。

“哦，親愛的，我後悔了，我該把你藏起來，而不是把你帶出來，雖然國王陛下年紀已經不小，可是誰知道今晚的舞會上，會不會有人對你有別念頭！”

“親愛的，你在害怕嗎？”

“是的。”侯爵甚至沒有任何等待就回答了，兩人已經走到國王和王後面前，侯爵深深鞠躬，埃莉諾低頭屈膝行禮。

“侯爵，很久不見，你的母親每到冬天就會咳嗽，現在好些了嗎？”按照規矩分別給國王和王後行禮後，國王開口問侯爵。

“多謝陛下的關心，我母親搬到當年我父親為她建造的小屋去住了，離我的妹妹很近，有我妹妹的照顧，她會恢複的很好。”

國王哦了一聲，對旁邊的王後說：“親愛的，你一直沒有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們的談話實在太無趣？”

“不，陛下，我只是為蘭開斯特侯爵夫人的美貌震驚了，沒想到她那麽年輕，那麽美麗。”王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這讓埃莉諾臉上的笑更加動人。

“倫敦的美人總是層出不窮，親愛的，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很與衆不同的。”

“陛下，這樣的誇贊可擔不起。”王後有些誇張地說，按照規矩親吻過埃莉諾的臉頰，埃莉諾和侯爵也就告退，進入舞廳等待舞會開始。

離開觐見室，埃莉諾才有些激動地說：“親愛的，我沒給你丢臉吧？”

“當然沒有，親愛的，事實上，你表現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要知道，很多人第一次觐見國王和王後陛下時，都會有些緊張。當然，很多人一生也只有一次機會觐見國王陛下。”

“這我當然知道，親愛的，聽起來，卡特琳夫人和國王陛下很熟？”

“唔，國王陛下曾經和尼爾上将一起，在美國打過仗，所以，國王陛下是和尼爾上将很熟。”在美國，那是外祖父曾去過的地方，當然比不上英國那麽繁華，但是外祖父說，別有一番風味，還有南方熱烈的陽光，黑人們雪白的牙齒。

“親愛的，你如果想去美國的話，我可以陪你去。”侯爵的聲音依舊那麽溫和。

埃莉諾對侯爵露齒一笑：“你怎麽知道我想去美國？”

“因為你的眼睛已經洩露了一切，親愛的，我很早就和你說過，在我面前，一切都不要隐瞞。”是的，不用隐瞞，兩人已經走進舞會大廳，這個大廳比埃莉諾曾見過的所有大廳都要高大，都要華麗，裏面的人也非常非常地多，埃莉諾在裏面發現不少熟悉的面孔。

“是不是整個倫敦的貴族都到這裏來了？”聽到埃莉諾的問話，侯爵笑了：“當然不是，親愛的，倫敦有三分之一的貴族能拿到進宮的請帖就算不錯了，很多人，一生只有一次進宮的機會。”

“親愛的威廉，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剛才路易莎還和我說，英國人的舞會，永遠都不那麽熱情，然後我問她，難道你想參加西班牙那樣規矩繁多的舞會嗎？”

維克多已經看到他們，帶着路易莎從人群裏走出，快活地和蘭開斯特侯爵打招呼。

“維克多，你這個壞家夥，在全是英國人的地方，大聲說出我不喜歡英國人的舞會，難道你是想讓我被紳士淑女們的眼光給殺死嗎？”路易莎擁抱了埃莉諾，這才嗔怪地對維克多說。

“哦，不，親愛的，我只是在為你早點離開這個舞會找理由！”維克多一本正經地說，接着去握埃莉諾的手：“親愛的嫂子，恭喜你給蘭開斯特家族生了一個繼承人，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想去見見侄子，可以嗎？”

“維克多、維克多，你怎麽沒告訴我，你們也要來參加舞會，而且，你來倫敦竟然沒有先來找我？”蘭開斯特侯爵開口問弟弟，不然的話，維克多會把話題帶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

“這是路易莎的主意，她說，要給你們一個驚喜，而且，要給我親愛的嫂子鼓勁。對，鼓勁，她就是這樣說的。”維克多眨眨眼。

“哦，維克多，你總是喜歡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來，埃莉諾，我們走吧，我帶你認識幾個新朋友，她們都是非常好的人，至于男人們，現在舞會還沒開始，還是讓他們到隔壁去喝酒聊天吧。”路易莎已經挽住埃莉諾的胳膊，埃莉諾怎不明白路易莎的用心，輕聲說：“謝謝你，路易莎！”

“不，你不需要說謝謝，親愛的，我說過，妯娌就跟姐妹一樣，要知道，我可是沒有姐妹的人。”說着路易莎已經帶着埃莉諾來i到幾個貴婦人面前。

她們年紀和路易莎相近，都是很溫婉大方的夫人，路易莎一一介紹，都是某某伯爵夫人或者子爵夫人，埃莉諾和她們彼此行禮，互相問候，互相誇贊一下對方的衣服首飾，埃莉諾能明顯感覺到，她們對自己的态度十分溫和，即便有驕傲，也掩飾的很好。這和第一次進入倫敦社交界的時候，幾乎完全不同。

這樣的應酬埃莉諾完全應付得下來，毫不在意，賓客差不多來齊了，國王因為身體原因，并沒有和王後跳開場舞，代替他的是蒙斯特伯爵。看着蒙斯特伯爵依舊英俊的笑臉，埃莉諾尚未做任何表示就聽到凱瑟琳在耳邊輕聲說：“蒙斯特伯爵還曾熱烈地追求過你。”

☆、63情話

“凱瑟琳小姐，我有得罪過你嗎？”埃莉諾看着凱瑟琳，直言不諱地說。凱瑟琳沒有想到埃莉諾不和自己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地說話，眼神頓時變了，接着就道：“當然沒有，埃莉諾小姐，我只是怕你……”

“怕我忘記嗎？凱瑟琳小姐，謝謝你的好意，很多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不等埃莉諾說完話，蘭開斯特侯爵已經走到妻子身邊：“親愛的，你願和我跳第一支舞嗎？”

“當然願意！”埃莉諾對侯爵綻開笑容，對凱瑟琳微一點頭就把手放到侯爵手上，凱瑟琳看着他們步入舞池，雙手忍不住合在一起，她不配，不配，男人難道都是淺薄的動物，看不出這個女人，只是表面的清純美麗嗎？

“親愛的，原來你在這裏，來吧，我們該一起跳頭一支舞。”凱瑟琳丈夫的聲音已經響起，凱瑟琳壓抑住心頭那奔湧而出的嫉妒，把手搭在丈夫肩上，和他一起步入舞池。

“你瞧，親愛的，女人的嫉妒真是件十分可怕的東西！”看着凱瑟琳夫婦也步入舞池，侯爵低頭看着埃莉諾，輕聲對她說。

“嫉妒？侯爵，我有什麽值得凱瑟琳小姐嫉妒的？”

“哦，親愛的，你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要逼我誇獎你。還是要自誇，要知道，你能嫁給我就讓很多人發狂了。”侯爵的話讓埃莉諾淡淡一笑：“是嗎？侯爵，你越來越自戀了。”

“不，不是自戀，而是事實，盡管我不敢保證倫敦所有的貴族少女都傾心于我，但我可以保證，起碼有一半的少女曾傾心于我。”埃莉諾哦了一聲：“那麽，我該感到榮幸呢，還是要為你抵擋住那些向你射來的眼光。”

“不用，親愛的，你只要把你的魅力散發出來，她們就知道，嫉妒你是件無稽的事，因為，你是這樣的與衆不同。”随着侯爵的最後一句，一曲終了，侯爵把埃莉諾送回座位上，不等埃莉諾坐下，就有人來請她跳舞，侯爵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那翩翩起舞。

“侯爵，我該恭喜你，你果然很有眼光，瞧瞧，你的妻子把這裏差不多所有的男人都迷住了。”洛威爾子爵夫人來到侯爵身邊，扇子輕搖笑容甜蜜，但說出的話卻那麽得不好聽。

“當然，我一直知道，我的夫人是位非常有魅力的女子！”對洛威爾子爵夫人，侯爵一貫那樣客氣，洛威爾子爵夫人忍不住又升起一絲希望，看着侯爵道：“侯爵，您該知道……”

“抱歉，夫人，很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侯爵說的那樣斬釘截鐵，這讓洛威爾子爵夫人變了神色，手裏的扇子扇的更快：“侯爵，您，就這麽肯定您的夫人不會受到誘惑嗎？”

侯爵看着洛威爾子爵夫人，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女人怎麽會這樣可怕？當年的伊莎貝拉，是那樣純潔可愛的姑娘。而不是現在這個看起來十分端莊，但臉已經有些變形的女人。

侯爵的眼神讓洛威爾子爵夫人有些狼狽，有多麽愛侯爵，那麽此刻，就有多麽恨侯爵，前塵往事盡湧上心頭，對一個男人最好的報複，就是看着他的妻子不愛他，特別是侯爵這樣自信到有些自大的男人。

洛威爾子爵夫人等待着侯爵的讨饒，但讓她十分失望，侯爵很快就道：“我相信我的妻子，同樣，我也相信我和她之間的愛情，現在，子爵夫人，我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