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喬浩笑出聲:“既然如此, 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因為您是容總的未婚妻,我也不妨跟您交個底, 您這樣的本子, 确實用不着一個億,我就是想收點手續費, 因為遞到我爸那裏, 他看都不會看一眼,您找到我這裏,無非就是想搭一搭我是喬立平他兒子這個身份的光,您若是有心呢,一個億, 無二價, 您要覺得價格高,沒關系, 您随便去找其他哪個導演, 別說三千萬,幾百萬,一千萬也一樣能有人幫您導出來。”

江沓沉默。

她也演過一段時間的戲, 算是有了點經驗, 的确,這個本子, 很生澀,喬立平看不上理所應當。

可她管不了那麽多,她只是想完成許玉舟的遺願。

他說了是喬立平,那就得是喬立平導演。

喬浩站起來。

江沓也跟着站起來:“我這個本子只想請喬導出山,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一個億, 成交。”門開,男人低磁的嗓音傳過來。

江沓回過頭,容宴站在那裏,黑色西裝白襯衣,人看着比曾經她見到時的樣子明顯瘦了許多,就像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似的。

他邁步走進來,一雙眸子定格在江沓臉上。

江沓微垂眸。

喬浩已經熱情地迎過去,說着恭維的話,容宴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随意敷衍着,而後便把他打發走了。

——

“算我借你的,我給你寫欠條,我用餘下的一輩子來還。”有容宴出面,錢又給的爽快,喬浩立馬接了本子找他爸去了,房間裏只剩下江沓和容宴,雖然明知不該欠他的,可她舍不得拒絕。

據說喬立平很快就會退隐,說不定這是最後的機會,等他退隐,恐怕就是他兒子出面,都不可能再讓他幫自己導這部片子。

“一輩子?別輕易跟我說這三個字,我要當了真,讨要你的一輩子,你肯嗎?”

“我沒資格,也不配。”

“你這樣的,還确實不夠格,差距太大了。”容宴唇邊是諷笑,而視線卻專注而貪婪地停留在她的臉上,連眨一下眼都舍不得,怕一眨眼,就又少看她一秒,好一會兒後他才裝作随意的語氣問:“什麽樣的本子,你這麽上心?”

江沓不作聲。

不好回答。

不說實話,她心裏有愧。

說實話,又覺得會傷害他。

容宴又看了她一會兒,從西裝兜裏掏出一盒煙,倒出一支,叼到唇裏,沒點燃,哂笑了一聲:“怎麽?還怕我用這筆錢來要挾你,所以不肯跟我說實話?”

他的語氣顯得漫不在意,但眼睛卻一直在盯着她。

江沓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

容宴大致料到自己肯定是猜着了,心裏一下子就煩躁起來,皺眉:“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江沓看向他,抿了抿唇,語帶歉意道:“抱歉,我不想讓你為我而感到難過,所以,你就別問了。”

容宴心裏很不爽,不耐煩地扯下嘴裏的煙:“我又出現在你面前讓你很不高興對不對?只有我這樣的人才幫你讓你特別難受是不是?你想說什麽就直說,你說不願意看到我也好,讓我別再出現在你面前也行,你盡管說出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就直說!”

江沓閉了閉眼,重新又睜開,“這個本子,是我朋友的,是他寫的,指名了要喬立平導演。”

“不是朋友,是你心裏那個男人吧?”

江沓看着他,好一會兒,點頭。

容宴默了一會兒,冷笑出聲:“我以為是誰呢,能把你驅使得團團轉,多大點事,還擱我這裏吞吞吐吐。”

他轉過身,走出去。

到門口,突然轉過來,将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用皮鞋輕碾,而後擡起頭望着江沓笑:“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我容宴想要女人,多的是比你美比你出色的女人送上門來,出這筆錢,只是看你太可憐,到底是我瞎了眼喜歡過的,看你像個可憐蟲一樣向喬浩那樣的人低頭,跌我的份懂嗎?”

江沓知道他聽到自己的答案,心裏會不好受,因此他這會兒說什麽,她都不反駁。

她低垂着眸,點頭:“我懂,只這一次,我以後不會再對他低聲下氣了。”

容宴看她這樣低眉順眼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覺得更氣,胸腔裏堵得要命,不再看她,他大步出去,砰的一聲把門摔得山響。

——

喬立平接手本子後,電影拍攝期定為三個月時間。

江沓除開自己的工作日程外,其他時間都在電影劇組裏待着觀看。

這天,江沓接到一個電話,是容桓的助理打來的,說容桓要見她一面。

到約定的茶樓,容桓單獨一個人在茶室裏,表情嚴肅。

江沓走進去,她只見過容桓一次,那次是在醫院,和容宴有契約在身,這是第二次見,明明和容宴已經好久都沒來往了,容桓約見,江沓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的一陣緊張。

問過好,容桓讓她落坐。

江沓在他對面坐下,禮貌地問:“不知容老先生找我什麽事?”

容桓似乎并不情願來見她,臉色冷淡得很,比上一次在病房裏見到她時還要生冷。

他将一張支票擱在桌上,推遞到江沓面前。

江沓看着支票,緊張的心情這才輕快了些,從容地說:“容老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和您兒子已經分手,您沒必要還出一筆錢來讓我離開他,您也大可放心,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系。”

“這是一個億你收下,他借你的七千萬你也不用還,一個條件,嫁給容宴,一年期限,一年期滿後離婚,辦離婚證後,我再給你一個億。”

江沓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我借他的錢,我自己會還。”

她沒有理由這樣做,而且,也不想對容宴不公。

“你還?你要還到什麽時候?一輩子?就算你願意還一輩子,我還不願意我的兒子因為這筆債務和你牽扯一輩子。”

“不用一輩子,我會更努力賺錢,争取——”

“争取多長時間?五年?十年?在此期間,我兒子若是結婚,他太太知道了這件事會作如何感想?”

江沓答不上來了,七千萬,她确實眼下沒有把握說多少年就一定能賺到。

默了幾秒,她緩緩問:“為什麽?”

“你別管。”

“那麽,恕我不能答應您的條件,如果有必要,到時候我可以親自跟未來的容太太解釋這筆債務的事情。”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坐下。”容桓語氣冷硬,“一年的時間,兩個多億,這筆生意不虧,我是為我兒子着想,要不然,我不會在你這樣的女人身上花上幾個億,他眼下鬼迷心竅,唯有這個法子,才能幫他迅速走出來,他是我的兒子,我深知他好勝心強,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得到了便很快就會厭棄,再去尋找更難更有挑戰的追求,他能對你容忍,是我意外之外的事情,我想可能正是因為你從未曾對他動心,他才會覺得自己真的陷進去了,其實只不過是他當局者迷,其實你予他而言,和他其實喜歡的東西沒什麽不同,結婚一年,他也就對你失去興趣,不會再惦着記着。”

江沓知道他這樣做,可能出于父親對兒子的不忍,可這話着實過分了,她冷聲,“我不是什麽人的樂子,也不稀罕他容宴怎麽看我,請您清楚,我和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關系了。”

她一分鐘也坐不下去了,起身拎包就走。

“兩個多月前你們見過一面吧?他見你時比平常時候瘦了三十多斤,長期失眠精神壓力過重導致,他一直在服用精神藥物,他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吧?你非得看着我兒子去死?”

江沓眉心驟跳,她回過頭,定定地看向他。

說到兒子的難堪處,容桓臉色一下子都似蒼老了幾分:“他是我最驕傲的兒子,你要拒絕,我也不好強求,我們容家不會做出強迫女人的事。”

說是不強迫,可字字句句,分明是把江沓在往妥協的路上強推。

江沓在茶室門口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重新擡起頭看着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頭:“好,我同意。”

“很好,這張支票你收下,這是合約,過來簽字吧。”

江沓走過去,重新坐下。

條款裏明細很清楚,婚姻期間如有了孩子,歸容家所有,離婚後江沓不得以孩子生母的身份和容家糾纏不清,并且此合約的事,必須不能讓容宴知情。

看到孩子這一條,江沓頓了頓,很快便恢複從容,她和容宴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江沓看得好笑:“您就不擔心,我拿了錢簽了合約,容宴卻并不答應和我結婚?”

“那就是你該做到的事情,容宴驕傲,你若做不到讓他相信,你是真心嫁他,我會追究你的責任,但若他在這途中改過自新,不用結婚,這份合約也自動失效,兩個多億,也歸你。”

改過自新?聽到這個詞江沓不由得呵笑出聲,原來,他兒子愛上自己,在他這個父親眼裏,不僅僅是犯錯,而是犯的罪。

這樣嫌棄又看不起她,卻還拿出兩個多億來求着她弄一個一年婚期的合約,也是難為他這個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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