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啊!”
清晨,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雲層,陽光霎時傾瀉而下。
鳳九離坐在梳妝臺前,怒目瞪着銅鏡中的自己。
依舊是狹長的鳳目,俊逸又妖魅,只是上頭碩大的黑眼圈,生生将美感破除。
“誰幹的?”雙拳緊握,鳳九離從牙縫中擠出聲來。
都說打人不打臉,他堂堂鳳族的老祖宗,竟然被一個小女娃揍了。
“九爺,我也不知道,君襲帝君命我遣人去接您,到那就瞧見您倒在地上,眼睛……眼睛……”白發白須的老者咽了口唾沫,沒敢将話往下講。
“君襲人呢?”鳳九離繃着臉,用法力往眼圈處抹去,就聽得老者甕聲甕氣地開腔了,語氣中多少帶着點心虛:“九爺,這傷您還是叫它自個好吧,畢竟只是淤青,很快就化去的。”
“老子給你一拳叫你慢慢好試試。”鳳九離暴脾氣地吼一嗓子,旋即一抹:“君襲人呢?不要讓老子問第三遍。”
“帝君出去了,徹夜未歸。”老者不忍直視地捂眼,求救般往屋外望去,就見原本擠在屋外看熱鬧的長老們霎時做鳥獸散,生怕受到牽連。
“未歸?”鳳九離挑眉,手挪開之際,臉徹底黑成鍋底。
只見他眼周的黑眼圈非但沒在法力的作用下變淺,反倒加深了不少,一個拳頭的形狀已隐約成形。
“九爺……”老者幾乎要将腦袋埋入胸口。
“這個東西法力抹不去?”咧開嘴角,鳳九離笑得無比滲人。
“是……是的!”老者縮了縮脖子,不着痕跡地後退半步。
“好啊,老七,你們一個一個還真是好樣的!”鳳九離猛然拂袖,桌上銅鏡“哐當”落地,碎裂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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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啊!”
“九爺,不要打臉!”
“九爺,我這把老骨頭不經打啊!”
“九爺,這事兒六長老也有份!”
慘叫聲此起彼伏,付雲一手托腮,一手揉着耳朵,由衷嘆道:“這些長老真可憐。”
“你當真只是打了鳳九離?”托着茶點走到桌前,敖拜的影子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寒顫:“這聲音光是聽着就瘆的慌。”
“就只打了一拳。”付雲比出一根手指,而後動作極快地撚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不過我下手雖然不重,但仙術卻醫不得,強行醫治的仙術越厲害,這黑青也就更厲害。”
“九爺,老祖宗,小的也是為您好才出手醫治的啊,哎呦!”更尖厲的痛呼聲響起,很快,寂靜的仙山掠起驚鳥,人影晃動逃散,不多時又歸于平靜。
“好了,從今日起,你們就保持這副模樣。”鳳九離滿意地拍拍手,視線所及,那些看起來或年輕或蒼老的鳳族長老皆左眼黑青,衣裳淩亂,模樣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從現在起,就不再是他一個人黑着眼圈,有這麽多人陪着而他,也就不奇怪了,誰叫這些小東西查都沒查清楚就亂施法,折損了他俊逸的容顏。
“是,九爺!”整齊化一的聲音帶着渾厚的仙氣,只是簡單的三個字便叫院內的煙柳折腰晃了幾晃。
“跟下面那些小東西該怎麽說你們心裏清楚吧!”鳳九離一面詢問一面摸索着腰間的乾坤袋,不多時掏出一個雕镂鳳翎的白玉面具。
“清楚,清楚!”衆長老連連應着,生怕他們到底老祖宗一個不痛快又拿他們開刀。
“恩!”鳳九離滿意地點點頭,将面具往臉上一戴,不僅遮掩了左眼的黑青,更平添一股神秘氣息,俊美無俦,勾魂奪魄。
“九爺……”衆長老欲哭無淚,他不是怕自己另類,所以才将他們給打了嗎,怎麽就帶起面具了呢……
“方才我忘了還有這號物件,不過既然打也打了,這也算本爺對你們的恩澤,你們就這麽頂在臉上吧。”鳳九離極其自然地言罷,擺擺手:“都散了吧!”
一衆男女長老頂着黑眼圈默默走開了,期間還能聽見女子低聲的嗚咽聲:“父君,我可是女仙,叔公怎麽能連我都不放過呢。”
“你只是用法力印上去的,哪像為父……”模樣看起來像凡人四五十歲的男子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臉,倒吸了口涼氣:“你就知足吧你。”
“嗚嗚!”
聽着父女兩的嘀咕聲,鳳九離撇撇嘴:“再說兩聲給我聽聽!”
聲落,衆仙騰雲而去,落得一片清淨。
得了安寧,鳳九離按着面具陷入沉思。
“九爺,這淤青很快便會消去,您莫要介懷,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偷襲不是什麽丢臉的事。”白發白須的鳳七長老捂着眼睛站定在他身後,将聲音壓得極低。
“哼!”鳳九離冷哼一聲,語氣中是說不盡的不悅。
見老祖宗發火了,鳳七長老只覺頭皮一緊,但還是強撐着湊上前:“九爺您莫生氣,就是翻遍整座山,我也一定将這作惡的小人抓到。”
“還用翻嗎?與本爺有過節的除了她還有誰!”鳳九離再次冷哼。
聞言,鳳七長老神色一變,連忙解釋道:“九爺,女孫雖是頑劣,但斷不敢做這以下犯上的渾事,還望九爺明鑒。”
要說和鳳九離有過節的人,在他存活至今的四十來萬年內簡直是數之不盡,但若是近期而言,鳳七長老只記得昨日當衆受罰的三個仙娥,而其中那個粉衣打扮的還是他的孫女。
只是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鳳九離臉色更差了:“那三個小東西呢?”
“回九爺,還綁着呢。”鳳七長老說這話時無比心疼,可他跟在老祖宗身邊學法最久,對老祖宗最為了解,若是膽敢私自放了他綁的人,那不是幫忙,而是在害那人,故而縱然猜到老祖宗可能早忘了此事,這人他還是不敢放。
“你倒是聰明。”聽他這麽一說,鳳九離面色緩和不少:“昨日我被打一事呢?”
“九爺與帝君、影尊相談甚歡,然,不勝酒力醉卧聽風崖,故而帝君讓我等去将九爺接回來休息。”鳳七長老搖頭晃腦地高聲言罷,忽的壓低聲音:“消息是這樣放出的,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曉真實情況。”
“很好!”鳳九離滿意地點點頭:“去将人給放了吧。”
“九爺果真是宅心仁厚,心胸寬廣……”
“好了好了,去放你的人吧!”鳳九離揮手打斷他的恭維,這都三十萬年了,從小家夥變老家夥,恭維人的詞就沒換過,他說得不膩,他可是聽膩了。
鳳七長老大喜,不敢耽擱,闊步朝關押人的淨堂走去。
待人走出三丈外,鳳九離忽的再次出聲:“對了……”
聲音一出,鳳七長老身子一僵,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般。
“願賭服輸,她們三一人欠我一顆琉璃珠,記得幫我拿來。”直到鳳九離的聲音入耳,鳳七長老這才松了口氣,但還是生怕他再有變數,招來祥雲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