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而是落在了和女子一起闖入的那名男子手上,或者說,手上的劍。
“你用劍?”
清冷的聲音響起,喬晨楠挑眉,總覺得西門吹雪會“答非所問”說出這句話并不意外,對于一名劍癡來說,他首先關注的絕對不是敵人,而是敵人手中的劍。
“是。”
男子的年齡比女子稍大一些,足有四十,相比女人上等容貌,那張臉就顯得平凡太多,臉上的表情也如同劍一般,刻板的只閃爍嗜血的陰森。
盡管都可以用劍來比喻,但這男人和西門吹雪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的,若說西門吹雪是出鞘的名劍鋒利的讓人無法直視,這人就是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而浸淫出了一股陰冷,讓人不寒而栗。一個站的太高讓人仰視,一個站的太低讓人防備。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說話之後遭到對方全然的無視後自然會氣惱非常,所以,那個女人直接打斷了西門吹雪和男人之間的對話,想要找回場子。
“西門吹雪,別人怕你手中那把劍我豔娘可不怕,識相的就把那東西交出來,也省了你我的功夫!”
無論是之前那句帶着諷刺意味的話還是現在這句嚣張跋扈的宣言,這個自稱豔娘的女人聲音都如莺燕啼叫,婉轉清脆,若去除其中的狠意,該是很悅耳的享受。
西門吹雪的視線依舊放在那男人的身上,就好像真的沒有聽見豔娘的聲音一般,直接就對男人發出了宣戰,“拔劍。”
男人還真的聽話的拔出了握着的劍,幽光閃爍寒氣逼人,潔淨的劍身光滑的如同鏡面可照人影,沒有絲毫的瑕疵,該是一把鋒利的好劍,手腕一轉,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口子,清音出主人沸騰起來的熱血,那個男人平板的臉孔在瞬間迸發出一種猙獰的歡喜,雙眼扭曲出異樣的光亮,就如同準備狩獵的野獸,開始張開尖銳的獠牙準備撲食。
感受到了男人的戰意,西門吹雪一直沒什麽表情的雙眼也微微亮了起來,就和擦拭劍時凝視着劍的神情很像,帶着些許的炙熱。
兩人瞬開的氣場讓豔娘頓覺不妙,但随即又想到了什麽放下了心,面露諷刺,“西門吹雪,難道你還沒發現你內力盡……失……”最後兩個字豔娘是瞪大了眼在驚愕之中說出的,因為她說話的對象早就用行動打破了她的話,淩冽的劍招劃破了空氣,銀色的反光迷了眼,纏鬥之中的兩人先後躍出了窗戶。
豔娘沒想到本來萬無一失的藥會在西門吹雪身上失效,一時間有些慌亂,但片刻之後神情又安定了下來,風情刻畫的雙目盯上了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的喬晨楠,紅唇嬌豔,妩媚勾笑,身姿妖嬈,娉娉婷婷移步喬晨楠身前三步距離之上。
那帶着評估意味的目光在喬晨楠身上上上下下掃視了足有三遍才停下,豔娘挑了挑眉,“長的倒是不差,尤其這雙眼,啧啧,桃花勾人吶。”
“……”他該說聲謝謝誇獎嗎?
突的,豔娘的神情又陰暗了下來,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着,“那個西門吹雪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要掙脫藥性,不過……”說到這裏,豔娘伸出了細嫩的手指,修剪整齊但依舊尖銳的指甲在喬晨楠的臉上勾畫着,聲音中充斥着惡意的諷刺,“自己沒中藥卻不提醒你,你說,西門吹雪是不是心硬如鐵?”
臉上冰冷的刺痛讓喬晨楠微微皺眉,他知道自己的臉此刻肯定被劃傷了,濕潤感逐漸在臉頰染濕了一條痕跡,血液獨有的腥氣在空氣中擴散,臉頰的感覺神經開始麻木起來,不過喬晨楠沒有哼聲,只是放緩了呼吸,就怕一個不小心,傷了臉是小事,丢了命可就杯具了。
不過最終豔娘也沒有真劃深了去,只是在喬晨楠的左臉頰添上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後停住了動作,因為喬晨楠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而感到無趣,正準備帶着這個和西門吹雪關系非常的人離開,卻沒想到此刻一直沒說話的喬晨楠開口了,聲音平靜的不帶半絲害怕。
“那掌櫃的是你們的人吧?”
雖是問句,但喬晨楠的表情很篤定,篤定的讓豔娘起了幾分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打鬥無能,于是跳了過去,~(≧▽≦)/~啦啦啦
☆、陸小鳳卷
柳眉微挑,豔娘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極有興趣的反問道,“哦,為何這樣說?”
有的時候,有些問題是不需要确切的給出答案的,譬如此時此刻。豔娘沒有回答,喬晨楠也在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答案,所以,他在聽見豔娘的反問之後,只是面色沉靜的開口,聲線很穩。
“在我收拾餐盤下樓時掌櫃的找我說熱水之事,說辭和表情并無不對,雙眼中神情也很真誠。只是,有時候太真了就成了假,他為了表現出他的不安一個勁的搓着手,大部分的人摩挲雙手都是因為心裏發虛,而那股不安也表現的太過于刻意了,若真的不安,絕對不會如此赤·裸裸的表現出來,畢竟莊主是他的客人,沒有哪個生意人會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其次,那人和我說話時雙眼一直都直視着我沒有片刻的閃避,那是為了讓我看清楚他眼睛中的真誠,更是為了時刻注意着我的表情來判斷我是否相信了他的話。最後,那人說話間音量會在末端不自覺的提高一些,那是為了取信與我而做出強調,也是因為他心底對謊言潛意識的心虛而反應到了表面之上。”
直視着豔娘臉上的表情,喬晨楠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當然,這些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但在我們投宿之時,掌櫃的雖然有些畏懼于莊主但只是一瞬,之後除了幾分敬意之外對我們和一般客人無異,這是生意人的本性,永遠都不會失禮于客人。前後兩相對比,這就讓我的猜測更加肯定上幾分。”
“所以,我大膽推測,現在這個掌櫃和之前的那個掌櫃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再加上你們恰到時機的到來,那麽無疑的,現在這個掌櫃就是你們的人了,至于你口中的藥應該是店小二給我的那顆珠子散發的氣味和莊主沐浴熱水之中的氣味結合形成的一種藥,至于藥性,按照你剛剛話中的意思大概是可以致使有武力之人內力盡失,普通人則全身無力昏昏欲睡。不知我說的可對?”
豔娘這下倒是有些真的驚訝了,她敢說,他們的人在易容之事上絕對的看不出破綻,就算面對的是一個老江湖都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想到會被那麽一個二十左右毫無武功的文弱書生樣的少年一下子就看穿了,這讓豔娘心中興趣愈發的高了。
因為兩人姿勢關系而微彎着的腰弧度縮小了些,芙蓉面上含笑,秋水盈盈的雙目妩媚出幾分蠱惑,嬌豔的紅唇靠的很近,讓喬晨楠體驗了一把所謂的吐氣方蘭。
“你挺不錯的,我喜歡。怎麽樣,考慮一下,以後幫我做事,嗯?”
含在舌尖的暧昧私語如江南水鄉絲絲縷縷煙雨,纏繞出令人沉迷的驚豔,低緩的音調,撓的人心窩處麻麻癢癢,滋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我……”
“你?你怎麽樣?”把喬晨楠逐漸迷離的眼神收入眼底,豔娘的身體靠的愈發近了,側做在喬晨楠的腿上,雙手也一路攀上了喬晨楠的肩膀,若有似無的挑逗着,看着喬晨楠青澀的反應媚眼如絲嬌笑不已。
“我……”幹淨而白皙的臉龐上浮現了尴尬的紅,眼神左右飄忽着似尴尬卻更似羞澀,突的,對着豔娘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聲音清亮,“很抱歉,我暫時還沒跳槽的打算!”
左邊腰側上細小的刺痛讓豔娘警覺起來,一個飛躍離開了喬晨楠,柳眉倒豎,冷聲怒斥,“沒想到還是個不老實的,哼,看來我也不必浪費唇舌了,你這種不識擡舉之人就該受些苦頭才知道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不該做的!”
說完就從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鞭子,剛想運力向着喬晨楠抽去,卻突覺小腹處一陣劇痛,胸口處也悶悶的鈍痛着,呼吸開始困難起來,又覺惡心感從腹部升騰而起,哇的一聲就吐出一口鮮血,手腳也逐漸産生麻痹感,渾身發冷。
豔娘猛地看向不知道何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的喬晨楠,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裏面哪裏還有半絲迷離?剛剛的癡迷之色分明就是裝的,這讓對自己的美貌和手段頗有自信的豔娘銀牙緊咬滿腔不甘,更令她憤怒的是她豔娘出道十幾年從來沒有敗的那麽慘過,竟然被一名不懂武功的人輕易給傷了,這讓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被豔娘瞪着的喬晨楠聳聳肩,笑的很無辜,他不懂武功,但是在這個滿地武林人士的世界裏面他不可能不多張幾個心眼,早就一開始他就在各個藥鋪買了一些據說很厲害的毒藥也不管相生相克什麽的一股腦的全部溶解在水中,然後浸泡出了幾根毒針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因為針這種東西放身上容易自傷,所以他一般都會好好的放在一個小的木盒子裏面後放衣兜裏,直到他發現可能要用到時再取出來,而剛剛,在豔娘和那男人闖進來之前他就覺得是需要用到的時候了所以摸出了盒子隐在了衣袖之中以防萬一,瞧,現在不就用到了嗎?
“你——”豔娘不甘心就那麽傷在無名小卒手上,只是,現在的她別說動武了,渾身的疼痛和麻痹感讓她只能依靠着窗口才能站着了,在她發現和她同來的男人已經輸了之後就更覺得此地不可久留了,咬了咬牙,豔娘恨恨的對喬晨楠留下了一句“我不會放過你的!”就快速沖出房門用勉強聚集起來的內力提速離開。
眯着眼盯着豔娘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喬晨楠才驀的吐出一大口氣,別看他表面上挺鎮定的,但畢竟生死攸關的他哪裏會真的鎮定的起來啊,而且,雖然他刺中了豔娘,但說實話,他在看見豔娘吐血之後心裏還是怕的,他怕他會看着豔娘死在他的面前,他還沒有沾染上人命的心理準備,盡管他已經有了覺悟。
拍打了一下臉頰甩開那些讓自己沉重的心思,喬晨楠踱步來到窗戶邊往外看去,入目的是和之前茶寮外看見的極其相似的一幕,倒在雪地上沒有流血的屍體,劍尖滴落的紅色血液在純白的雪上愈發觸目驚心,執劍之人一身白衣長身而立,筆直而挺拔,伫立在天地間,竟是如此鮮明。
感覺到了喬晨楠的視線,把手中的劍歸入刀鞘之後,西門吹雪擡眸看向了倚窗而立的人,還帶着幾分稚嫩之氣的容顏看上去只能算是少年,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恐懼沒有不甘沒有佩服沒有世人對西門吹雪四個字的所有情緒,盡管這人當初說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從這人的表情和行為上可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對救命恩人的感激。
當初,自己會帶上他一來是因為當初客棧聽見的那句“豪言壯志”,二來是因為他發現當時有人跟蹤,而這人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巧合的讓他有些懷疑這人的目的,他西門吹雪沒興趣插手管他人的閑事,但是若別人找上了他他自然也不屑于躲避,只是,看剛剛這人的神情,可以排除這人是跟蹤他的那夥人派來的了。
“莊主。”從樓上小跑着來到庭院的喬晨楠叫着西門吹雪,自覺的繞過了男人的屍體,“莊主,我們需……”
“死人啦——”
喬晨楠的話被前方的驚恐的叫聲打斷,很顯然的,這句話并不是對着他們身邊那個男人的屍體叫的,聽這聲音,應該還在大廳那邊。瞧了瞧西門吹雪的表情,喬晨楠主動請纓到前廳一看,見西門吹雪不置可否的沉默之後,喬晨楠很自覺的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解釋了西門吹雪的意思,小跑着去了前方大廳。
想要找到目的地其實很簡單,只要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去就行了,所以,來到大廳的喬晨楠很快的就來到了被人群圍着的一間略微靠裏的偏廳,撥開人群,喬晨楠就清晰的看見了一刀斃命的掌櫃,那凸起的眼睛可以稍微窺探出掌櫃的在死亡之前經歷的恐懼,脖頸間,深長的口子皮肉往外翻着,血肉模糊的讓胃部開始造反。
忍住了心底升起的寒意,喬晨楠退出了人群回到庭院,卻發現庭院之中只有那麽一具屍體橫放着,西門吹雪已然不見蹤影。心中微微一突,喬晨楠帶着幾分慌亂轉身跑回了西門吹雪的房間,第一次沒有敲門就啪的一聲撞了開來,直到看見了站在桌邊的那抹白色,喬晨楠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
“什麽事?”
沒有怒氣也不是關心,西門吹雪說出口的話總是讓人察覺不出什麽情緒,就像是單純的為說話而開口,淡淡的,有些冷冽。
“啊,不,沒什麽。”撓了撓頭,喬晨楠對着西門吹雪咧嘴傻笑,一雙桃花眼彎成了兩汪月牙泉,水色潋滟,真真的三月桃花燦爛,“只是以為你走了。”
西門吹雪一愣,似乎沒有想過喬晨楠的回答會是這個。他一直認為,能讓人如此驚慌着急的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小鳳卷
掌櫃身亡,偌大的客棧一時間無主了起來,住店的客人都因為這意外鬧哄哄的,整個客棧嘈雜的可以,這讓喜靜的西門吹雪不滿,再加上無主的客棧已經暫時無法提供周到的服務,所以,在隔日早上,西門吹雪就離開了客棧,自然,喬晨楠也跟着一起。
兩人沒有騎馬也沒雇馬車,一路上都是步行,這讓喬晨楠有些吃力,畢竟他的底子在那裏呢,沒個內力陪襯着怎麽可能追得上西門吹雪?也幸好,西門吹雪并沒有飄忽的一眨眼就跑出去幾十米,走的速度雖然比一般人快但相對于西門吹雪這種程度的人來說已經很緩慢了,緩慢的就好似游覽風景一般,讓喬晨楠可以勉力追上不掉隊。
喬晨楠不明白為何西門吹雪如此悠閑的逛着大馬路而沒有讓萬梅山莊的仆人來接,或許是偶然興致發作?又或者只是懶得叫人。總之,這一路上就只有喬晨楠這個不知道算不算仆人的仆人伺候着西門吹雪,而這第一次仆人生涯也讓喬晨楠得出了一個結論:其實,仆人什麽的也不算難做,或者說,西門吹雪其實挺好伺候的。
尋了客棧投宿,所有要求西門吹雪都用極度簡練的語言吩咐了店家讓他不用多費口舌,只需要在店家準備好一切後接手就好,就好像快遞員一般,只需要把分類好的包裹交給主人,做好中間人就行。關于錢財,他更是無需擔心,最近他甚至都不需要問天機要錢了,這讓他生出了一種西門吹雪等于超級錢袋感覺。
自然,他們也有錯過投宿露宿荒野的時候,在那個時候他就比較麻煩一些了,因為需要生火。在野外生火的經驗不多,而且還是使用火折子就更是生疏了,得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火星不要引起森林火災。
還記得第一次生火時他差點沒讓自己火災了,等最後生火成功時已經滿臉黑灰,還因為一次性加柴太多,加上風的鼓吹,他差點就幹出火燒劍神這種不要命的事情,幸而西門吹雪修養好沒和他計較,當然,更可能是人西門吹雪根本連和他計較的興致都提不起,他知道自己太渺小了T T。
不過,喬晨楠滿意的看着眼前的火勢正好的柴火堆,現在他也算得上得心應手了,站起身來轉頭就看見了西門吹雪手中之物,立即的,喬晨楠的眉毛微微抖動,臉上神情頗為糾結。
“莊主,你很喜歡吃蛋?”
若說喬晨楠作為仆人最不合格的一點就是他永遠都不含卑微的态度和語氣了,對西門吹雪這個主人也是親和的不得了,一點都不被西門吹雪頗為凜冽的氣勢影響,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沒辦法,一路人他能夠說話的人除了天機就是西門吹雪了,總不能和路邊的小花小草聊天吧?當然,相比而言他更喜歡和天機交流,因為西門吹雪太冷了,往往都是用眼神回答他的話,這讓他察言觀色的功夫不得不飛速上漲。
就如同現在,西門吹雪對他的問題根本連個眼神都欠奉了,專注的剝着手中的水煮蛋,那模樣,認真的就像是在做着天大的事情經不得他人打擾,可是天知道那只是一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水煮蛋。
“莊主,你的蛋一直都放身上嗎?還是在上次城鎮上補給的?應該是上次買的吧,如果是一直放身上就算是下雪天也會壞掉的,蛋壞了可臭了,不好吃,不過,為什麽沒碎呢,蛋這種東西不是應該一用力就碎掉的嗎?奇怪……”到最後已經是自言自語般的低聲嘀咕了,而被他嘀咕的對象也終于給出了反應,淡到極致的一個瞥眼。
“好吧,我閉嘴。”悻悻的在嘴巴出嘩啦了一下表示不會再說話,喬晨楠無聊的拿了根木棍撥着火堆,偶爾添加幾根幹柴進去,眼睛盯着跳躍着的火苗半晌,最後決定還是找天機聯絡聯絡感情,一個人呆在這冰天雪地裏面怪難受的。
[天機,任務應該都完成了吧?]
[算是完成了。]
[什麽叫做算是?!]喬晨楠不平了,他明明就完成的很圓滿好不好?也不想想那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困難度超額的任務,完成了也不知道激勵一下他,說完成都說的那麽勉強。
[偷窺。]天機平靜的提醒着他任務中的精髓。
[……不是吧?天機你居然還摳住這字眼,能夠完成已經不錯了好不好!]光明正大的看不行嗎?還偷窺,他可沒那本事。
[所以我說你算是完成了。]
[……]這麽一種施舍的語氣算是怎麽回事?被一面鏡子如此鄙視,他真的很想掀桌啊有木有![天機,有時候我發現挺讨厭你的。]尤其是給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務之時。
[新任務:一個月之內增加五點魅力值!]
[……需不需要這麽玻璃心?只是發表了一下對你的看法而已啊喂!最起碼給出增值路徑提示啊。]
[系統過于落伍,無法理解新新詞彙。]
[=口=……不要每次都這麽裝傻充愣!!]
[詞彙庫升級中,需要重啓才能正常使用,請在哔的一聲後耐心等待……]
[哔你妹——]
[哔——]
[……]
[常識提醒:我沒妹妹。]
[=-=+]他可以把這面二臉皮的鏡子胸口碎大石麽?!!
突的,處于黑線無語外加十字滿頭狀态之中的喬晨楠後頸一寒,渾身的安全系統拉響了警報,心神連忙回到了現實之中,左顧右盼的卻除了因為夜色而顯得愈發可怖的樹木怪石之外什麽都沒看見,但喬晨楠還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覺而不是視覺,要知道,他的直覺往往都比視覺靈敏許多。
懷揣鏡子,喬晨楠一溜煙小跑着來到西門吹雪身後,一米八左右的身體貓成了一團,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瞪圓了眼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過程中也不忘自覺的把身體全部縮在了西門吹雪身後的庇護範圍之內。
[也不嫌丢人。]
[不丢命就好。]對于天機的諷刺喬晨楠看得很開,他的目标很明确:活着回家!為此,他什麽都可以去習慣,一如看着他人殺人,一如自己下手。
[你把西門吹雪當牆嗎?以為躲他身後就可以安全無虞了?]
[西門吹雪不是牆但比銅牆鐵壁還要安全的多了。]對于這點他還是有些信心的,西門吹雪就是那傳說中的高手啊高手。
[只是一介凡人。]
[總比你實用!]喬晨楠還是忍不住為西門吹雪辯駁一下,畢竟這個主子對他挺照顧的了,雖然很忽視。而天機?喬晨楠小小的吐槽一句,[從來就幫不了忙的破銅爛鐵。]
[語言系統崩潰,禁言三分鐘。]
[%¥#@*……]發現自己心裏亂碼的喬晨楠連忙張嘴,卻發現怎麽也出不了聲後忍不住伸爪子撓旁邊的樹皮,特麽的天機你還敢再無恥一點嗎?只是吐槽了你一句就給他來三分鐘禁言?這年頭不民主也有言論自由權啊喂!
不過很快的,喬晨楠就沒時間去糾結了,因為他遇上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波黑衣人。真的是一波啊,就那麽齊刷刷的站在他們面前,手中的刀劍在火光之中似被燒紅的烙鐵,在空氣中晃出赤·裸裸的危險。
或許少言多動手是他們的守則,總之,就在喬晨楠抱着西門吹雪身後一顆大樹當擋箭牌時,那些黑衣人已經開始了對西門吹雪的圍攻,這是第一次,喬晨楠睜着眼直視了西門吹雪殺人的瞬間,劍很快,他看不清西門吹雪的招式,待他眨眼,看見的只是倒地的黑衣人,雙眼依舊睜着,只是失去了其中的光澤,沒有恐懼,就好似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準備好接受死亡。
看着那抹游走在死亡之間的白影,喬晨楠緊咬着牙克制住閉眼的沖動。已經發生的事情他無力改變,可是,他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放棄什麽,世間難有兩全法,他只能擇其最重。所以,想要活下去的他必須習慣這個世界的規則,若是習慣不了,那麽就逼自己去習慣!
[我會陪着你。]寂寞太久,他想陪着他看盡世間繁華。
輕的如同嘆息的話語在心中浮現,喬晨楠微微怔愣,最終,只是清淺微笑,有些暖,有些薄涼。
這個世上,沒有誰可以一直陪着誰,但陪伴,依舊是世上最溫暖的詞,讓人無法生出抗拒之心。
☆、陸小鳳卷
作者有話要說:寫着寫着突然不想寫綜古龍了,淺淺問一句,如果改成單單的陸小鳳同人的話,你們能接受不?會介意不?會覺得被欺騙了嗎?T T 因為JQ都在陸小鳳中,再寫其他世界的話好像會無聊【走劇情無能的人捂臉羞愧】,至于劇情的話,應該是原創劇情居多,不過大概會很多狗血→_→你們以為淺淺會告訴是我最喜歡惡俗狗血嗎XD~。當然,如果還是喜歡綜古龍的話淺淺會努力繼續綜下去!
橘黃色的火焰已經熄滅了最後一絲光亮,漆黑的夜色之中,喬晨楠能看見的只有那鮮明的白衣男人還有隐隐約約飄過的黑影,刀劍泛着白色的反光,他不知道這場纏鬥已經持續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的身體凍的都快成冰塊了。
現在的這批黑衣人他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批了,他只隐約記得在火光消失之前,橫卧在雪地上的屍體已經把純白完全覆蓋,不論是誰想要找西門吹雪的麻煩,這次都已經下了血本,光是人數上就足以展開一場盛大的車輪戰了,對方應該是想着武力上勝不了就在人數上優勝吧,不過幸好這些人的目标似乎只放在西門吹雪身上而直接無視了他,要不然這次他絕對沒上次的運氣了。
不過,按照這次的規模來看,除了黑衣人,這次的刺殺應該還有後招,那個主腦應該會親自出手。要不然對方就太虧本了,用了那麽多條命就純粹為了消耗西門吹雪的內力而無後用不成?他可不相信,指不定,那個主腦已經在某處暗中窺視着機會下手了呢。
喬晨楠眯着眼讓自己的視線在黑暗之中盡量可以清晰一些,四周緩緩掃視一圈,自然,什麽都沒看見,他又不是貓頭鷹,也沒有那些高手的內力可以來裝飾眼睛,在這種陰森森的樹林裏,他能看見的只有一顆顆樹影了,會四周探視也只是反射性反應而已。
等等……喬晨楠突的皺起了眉頭,對氣味的敏感讓他及時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屬于森林的中藥味,如同小狗一般皺着鼻子東嗅嗅西嗅嗅,嗅了半天終于可以模糊的判定藥味傳來的方向,在他身後!
一陣寒氣從背脊流竄而上,那種被蛇盯住的陰寒讓喬晨楠幾乎僵住,強迫性的讓自己驀的轉頭,能夠看見的只有借着月光隐隐泛起的細小銀光,這抹銀光讓喬晨楠的腦子裏浮現出暗器二字,而那方向,正是朝着西門吹雪而去。
西門吹雪很厲害,這是喬晨楠非常确定的一個事實,只是,作為把這場纏鬥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的人,喬晨楠更确定一件事,西門吹雪還不是神,經歷過一場長達數小時的車輪戰後也會消耗掉內力,也會有暗箭難防的時候。
用力抿了抿唇,喬晨楠眸光閃爍了下,猛的朝着西門吹雪方向跑去,在最後一刻為其擋住了“暗箭”,眼睜睜的看着銀光沒入體內,很細小的暗器,刺入時感覺不到太疼,應該屬于細針類型的,而之後體內如同烈火灼燒的痛楚讓喬晨楠清楚的意識到暗器有毒的事實,使勁的眨着眼卻依舊抵不住意識的昏暗,軟軟的往下滑落的喬晨楠自嘲一笑,數日前他用毒針刺了別人,今日他就被毒針刺了,這算不算是現世報?
費力的掙紮了幾下終于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床頂,過了好一會兒才讓眼睛适應這顏色,不再眼前都冒着白點點。試着動了動,卻發現渾身就如同中了麻藥一般提不起絲毫力氣,抿了下幹澀的唇,喬晨楠放棄了坐起來的打算。
“毒素已清了大半,過半日既可動作,餘毒需一個月方可排盡。”
突兀的聲音讓喬晨楠驚了一下,唯一能夠稍微移動的腦袋往床外轉動了一下,就看見了站在床前神色莫名的西門吹雪。
“嗯。”
喉嚨間的幹澀讓喬晨楠不想開口,只能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現在的他很疲憊,但是不想繼續睡下去。
“?”
被扶着坐起來的喬晨楠震驚的盯着遞送到嘴邊的水杯,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水杯和西門吹雪的臉上徘徊着,跟着西門吹雪快一個月了,他可從來沒有過如此“享受”。
“喝。”
略帶冷氣的一聲命令讓喬晨楠反射性的張嘴喝下那杯水滋潤了一下幹澀的嗓子,終于覺得舒服了許多,靠在床頭的喬晨楠這才有閑心觀察他現在所處的環境,偌大的房間幹淨寬敞,雖然位置不太一樣但那些大同小異的擺設讓喬晨楠知道了自己身處客棧。
“為何?”
“什麽為何……”有些走神的喬晨楠聽見了問題反射性的反問了過去,直到目光回到西門吹雪額臉上時才驚覺對方是在問什麽,蹙眉怔愣了一下,才逐漸展眉,舒緩的微笑了起來,閉着眼似乎在享受着窗戶吹入的空氣,“不想你死而已。”
或許是沒想過糾纏了自己兩天的疑惑會得到這種答案,也或許只是單純的疑惑,西門吹雪凝視着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的少年,嘴角的微笑虛弱到飄渺,面無血色的兩邊臉頰露出了淺淺的漩渦,只着裏衣而露出的一截脖頸劃拉出優美的線條,纖細而脆弱。
西門吹雪想起當初抱着這人找尋客棧為其解毒時,收攬在懷中的身軀瘦弱的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将其折斷,這樣弱小的一個人究竟為何會為他擋住暗襲呢?不想他死嗎?
定定的凝視了片刻,西門吹雪收回了目光,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直到房門閉合的細微聲響傳入耳朵,喬晨楠才睜開了眼,目光晦澀不明的盯着門口,半晌,幽幽嘆氣,這次,是他卑劣了。
他知道剛剛西門吹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帶着些許疑惑還有些許的審視,他沒有任何不安,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西門吹雪的審視之下,只因為他說的話是真的,他救西門吹雪只是因為不想他死,但原因,卻難以訴說于口。
他承認,西門吹雪是個很容易令人折服的人,盡管性子冷淡不喜言語,但世界上就是存在一種人不需要動作不需要言語就耀眼的讓人矚目,西門吹雪就是這樣的人,他也的确挺喜歡西門吹雪的,但這種喜歡卻遠遠不足以讓他付出生命,他會以身擋毒,是因為西門吹雪是他回家的必須存在,他不能也不想讓他死。
別看時間很短,其實在擋住暗器之前他腦子裏面閃過了很多利弊。其一,西門吹雪這人很想讓其交心,看他那少的可憐的朋友數目就知道了,想要贏得西門吹雪的好感,他必須尋求突破,這次就是突破的一次可能性;其二,無論那些人是為什麽針對西門吹雪,但無疑的,在那些人眼裏他和西門吹雪是一起的,若西門吹雪不小心落馬,那麽他也絕對不會好過;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依稀記得西門吹雪不僅擅劍,也擅醫。
這是一場賭博,對他來說是一場用性命做賭注的豪賭,因為第三點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稍有差錯他就可能沒命,他唯一的倚仗也只是那早就模糊不堪的記憶。或許他的記憶錯了,或許他的記憶對了但西門吹雪解不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