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男寵?!這對我簡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聞言,西門吹雪竟皺了眉,盡管皺起的幅度小的幾乎看不出但也足夠令人震驚了,只可惜唯一有幸有可能目睹這一震驚事件的主角此刻正糾結着男寵身份,沒心思探測西門吹雪的變化。

“我的男寵,是侮辱?”

晴天霹靂,一群掉了毛的草泥馬從喬晨楠的心中奔騰而過。——西門莊主,不要那麽理所當然的就說出“我的男寵”這種驚悚的定位語好不好?我的心髒承受能力還沒有那麽結實!

就這麽膛目結舌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過來,被雷劈到的腦子也正常轉動了起來,終于從那囧囧有神的淩亂夾縫中理解了西門吹雪那句話的正确含義:傳為女人的男寵是丢臉,傳為我的男寵就是侮辱,你這是覺得我的身份還比不上一女人?

好吧,他自我忏悔他的比喻不當,可是莊主啊,你的側重點跑錯地了有木有?!這句話的重點絕對不在于前面主語的對比而是後面的名詞啊,是男寵這個詞!

心中堆滿ORZ的喬晨楠還沒完全自我解脫就獲得了等待他的回答的西門莊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裏面的不耐讓喬晨楠一個激靈,一向對西門吹雪的冷空氣無知無覺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西門莊主眼神的凍人。

“莊、莊主……”苦着臉結結巴巴的喬晨楠還是不忘記堅持自己的觀點弱弱的開口,“這個不是問題的關鍵吧?”

“那什麽才是關鍵?”

這次,喬晨楠的聲音更加低了,“男、男寵。”

“男寵怎麽了?”

“他們說我是你男寵。”

“你更希望他們認為你是女人的男寵?”

“不是、這……”喬晨楠都想哭了,這哪跟哪啊,為毛他半點都無法理解西門大神的邏輯?!

“既然不是,你又為何憤怒?”

“……T T”喬晨楠扭頭,默默用頭撞馬車壁面,繞了半天,他覺得他和西門吹雪完全就是雞同鴨講,着重點根本不同。果然,大神什麽的思維和他完全不在一個次元空間中,他會開口和西門吹雪說這個問題真的是腦袋燒壞了!

忙着自我檢讨的喬晨楠筒子沒有看見,在他扭頭之後,某位盯着他的大神眼中閃過的奇異光亮,一閃即逝,快的除了他本人之外無人捕捉的到。

就在喬晨楠蹲着牆角畫圈圈的低氣壓中,馬車一路往北,終于在五天後的傍晚,暮色降臨之時來到了據說離萬梅山莊最近的一個小鎮上,馬車的輪子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快速的滾動着,最後停在了一家讓喬晨楠覺得分外熟悉的客棧之前——祥雲客棧。

皺眉眯眼,喬晨楠狠狠的盯着客棧那塊黑色大氣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恨不得把它們給瞪沒了。熟悉?當然熟悉了,這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投宿的第一家客棧,他還記得,就在這家客棧之中決定了先去萬梅山莊附近打探一下有關于西門吹雪的消息的,然後就是一路迷到東的悲催血淚史。

可誰曾想,原來當初他已經身處萬梅山莊的附近了,那麽之後一個月的長途跋涉算是怎麽回事?他自找苦吃的無用功?不,他才不承認呢,絕對是天機那面惡劣至極的鏡子的錯,二話不說把他扔這裏來卻不知道給他一張地圖,哼!

[有地圖你也不會用。]把喬晨楠內心的腹诽聽的一清二楚的天機毫不留情的打擊了回去,一邊問路還能夠迷路迷出九十度差距的人能看懂地圖?!

[誰說不會用的!]世界上總是會有那麽些天生的醉鬼,說他醉了他絕對認定沒醉,喬晨楠就是其中的一名佼佼者,明明有了太陽從東邊升起這個定律都會搞錯東西方向,偏偏還嘴硬的從不承認是路癡。

[你分得出方向?]

平靜的沒有起伏的聲音不知道在何時已經逐漸的融入了情感,帶着惡意挑釁的嘲諷。只可惜,無論是天機還是喬晨楠,兩人都因為靠的太近而不曾發現這份細微的改變。

三十度擡起下巴,喬晨楠冷哼一聲,[當然!]

[分得出東南西北中何處是中嗎?]

[……你狠!]一臉噎住的樣子,喬晨楠磨牙。

“這位客官,是否是小店招待不周?”客棧的小二看着那位跟着貴客一起來的少年像是看仇人一般瞪着他們客棧的牌匾,時而黑臉時而磨牙時而陰風陣陣,看的他心驚膽戰啊,就是不知道那塊牌匾究竟哪裏讓少年不快了,只能陪着笑開口詢問了。

“啊?恩,沒事,哈哈。”被小二的話驚醒的喬晨楠才發現原來西門吹雪已經進去了,馬車也被駕着放後房去了,這邊就剩下他一人傻愣愣的盯着牌匾看,幹笑兩聲,在小二疑惑的眼神中幹巴巴的開口,“就是覺得那字寫的好,不錯,啊哈哈哈哈。”

盡管還是疑惑,不過小二本着“貴客是不能得罪的,貴客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原則,一臉歡欣的應答,“謝謝客官誇獎,客官請裏面走。”

“好,好。”僵硬的扯着臉皮笑着,喬晨楠跟着小二進了客棧,內心忍不住哀嚎:剛才自己的樣子傻透了。

一路跟着小二上了二樓最靠裏最清靜的雅間,裏面,西門吹雪坐在靠窗處,掌櫃的則是低首垂立着,不卑不亢,卻讓喬晨楠隐隐約約的察覺出恭敬之意。是錯覺?

掌櫃的聽見聲響知道是喬晨楠進來了,轉身就笑臉燦爛的把喬晨楠請入座,當然,雖然說是報恩為奴但也只伺候了西門吹雪不久就因為受傷原因和西門吹雪同進同出習慣了的喬晨楠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就在西門吹雪對面坐下了,只是覺得掌櫃對他的态度有些恭敬過頭了。

恭敬?能不恭敬嗎?這位可是莊主唯一帶着一起出現的人吶,以往就算是陸小鳳也只是湊巧了莊主在這邊時過來湊一起喝杯酒而已,更別說這位還是疑似和莊主關系匪淺的存在了,不過,竟然真的沒武功诶,而且,這少年怎麽看着有些眼熟?

完全不知道掌櫃心中所想的喬晨楠此刻正皺着眉滿臉苦惱和糾結,眼神時不時的偷偷瞄向自斟自酌喝着白色透明但絕對不是清水的液體的西門吹雪,猶猶豫豫了半晌,才略帶讨好的笑着開口。

“莊主,你看,我都已經喝了半個多月白粥了,是不是可以吃些別的了?”喝了那麽久的白粥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他現在急需改善夥食啊。

放下手中最上等的白瓷做的酒杯,西門吹雪看了一眼滿眼期待的人,“可以。”

“真的?”立即的,喬晨楠雙眼亮了起來,差點就當場跳起來歡呼了。

再次喝了杯酒,西門吹雪頭也不回的對着身旁候着的掌櫃吩咐道,“一碗小米粥。”

燦爛的笑容停格在一瞬間,水潤的桃花眼瞪的大大的,呆愣愣的看着西門吹雪,嘴巴微張,半晌,才從喉間吐出一拟聲字,“……嘎?”

☆、陸小鳳卷

靠着窗戶的桌邊,藍衣的少年垂頭坐着,頭頂上的怨念濃重的誰都看得出來,讓端着粥進入的掌櫃看的忍不住憋笑,和他兒子年前在雨中撿回來的那只狗真像,可憐兮兮的,看着讓人同情。

放下了粥,掌櫃的躬身退出雅間,待走遠了才搖着頭笑了出來。也不知道莊主從哪裏找來的人,性子那麽活潑,和莊主可以說得上是南轅北轍了,卻一點都不怕莊主。不過,想着剛剛莊主的言行,掌櫃的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深思,傳言自然不可信,只是不能否認,這少年對莊主而言是不同的,也只有對真正的朋友,莊主才會難得的興起捉弄之心。

對此,掌櫃的并無覺得有何不妥,雖然那少年不會武,但莊主交友又不是以武交友,性子合得來的話,身份年齡性格都不會是問題。心裏暗自思量着這番,掌櫃的慢悠悠的下了樓,剛踩完最後一層階梯,掌櫃的突的在大腿上一拍,“啊,我想起來了!”

掌櫃的突然之舉讓剛巧經過的店小二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盤子差點沒摔了。“掌櫃的,你怎麽了?”一驚一乍的,忒吓人了。

“沒事沒事,哈哈,去忙你的吧。”

歡暢的笑着打發了滿頭霧水的小二,掌櫃的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回到櫃臺,噼裏啪啦的撥着算盤珠兒記賬。他就說那少年熟悉嘛,原來竟是兩個多月前發出驚人宣言的人吶,想起那個宣言,再想想今日莊主的言行,掌櫃的發現自己悟了,摸了摸胡子,笑的一臉神秘,難怪啊難怪。

隔天,又是一個晴天,蔚藍的天空之上白雲如同撕開的棉絮,絲絲縷縷的鑲嵌在天空之中,微風徐徐,幾絲冰涼拂面,不再讓人覺得刺痛,只是這風依舊過于提神了,一個激靈還混混沌沌的腦子就完全清醒了。

還不适應北方天氣,喬晨楠總把自己裹得像頭冬眠的熊,圓滾滾的,走路都快趕上鴨子那般左右擺動的很有節奏感了,非常的可樂,每每有人經過都忍不住好心情的噴笑,弄得喬晨楠窘的滿臉通紅。但饒是如此,怕冷的喬晨楠還是堅持不肯脫,風度和溫度相比算什麽?連根毛都不算!

拒絕了駕車的勁裝衆之一的攙扶,喬晨楠四肢并用的爬上了馬車,随後給駕車大哥一聲冷哼外加一個後腦勺:別以為我不知道把我當成男寵的事情你們制服隊人人都有份!

因為喬晨楠的舉動而愣了下,駕車大哥盯着圓滾滾的擺進馬車的人忍不住低笑出聲,這性子,還說已經二十有二了,分明就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嘛,瞧瞧,還鬥氣呢。

随着一聲“駕——”,馬車的輪子在石板上滾動着,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這次睡得很飽并且終于可以不用從早到晚一天三頓的喝藥的喬晨楠精神很飽滿,掀開了小小的窗簾好奇的盯着街道的各色小攤,吃的用的看的玩的應有盡有,好多東西都讓喬晨楠完全猜不出是什麽,外形很陌生。

不過,街道并不長,還沒等喬晨楠看得盡興呢馬車就上了一個小小坡度的山坡,山坡很廣闊,一眼望去除了泥土和一些還看不出是什麽植物的枝幹就什麽都沒有了,在這山坡上行使了一些時間,喬晨楠終于到達了傳說中的萬梅山莊。

萬梅山莊很大,整體可以把山莊分為前中後三層,鳳樓龍闕阆苑瑤臺,其間小橋流水環繞怪石嶙峋,各處茂林修竹奇花異草,無一處不顯巧奪天工的精致,但這樣的精致卻讓喬晨楠頭疼,怎麽看來看去都長的一樣?尤其是那走廊,繞來繞去的繞個沒完。

沉默的跟着仆人邊走邊觀察環境的喬晨楠在被繞暈之前一秒終于走到了給他安排的房間,領着他的那個人推開了房門就站在了門邊,“喬公子看看是否合意,若是缺短什麽請吩咐,小人會禀告穆管家為喬公子準備的。”

“呃……”看着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人,喬晨楠有些糾結,為什麽他總覺得被區別對待了呢?暗嘆了口氣,喬晨楠邁進房間,目光在房間裏面轉了一圈,桌椅燭臺看上去就像是新的,雕欄帷幔更是精致,軟床卧榻無一不全,好的讓他都忍不住仇富一把了,這只是一間房的占地面積都趕上現代一棟中等公寓房的占地面積了有木有?!!

“我很滿意,謝謝。”這樣還不滿意的話他都會鄙視自己的。

“喬公子嚴重了,小人當不起謝。如果喬公子沒什麽吩咐的話,小人先退下了。”言辭卑微,但态度上卻一直都不卑不亢,讓人看了比較舒服。

“嗯。”

目送着仆人遠去,喬晨楠關上房門,在椅子上坐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從今日起,他将會很長一段時間在這裏生活了,至于如何增加西門吹雪對他的好感度,這個問題他很早就考慮到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拉近他和西門吹雪之間的距離,但此“利用”只能建立在真誠以待的基礎之上,畢竟西門吹雪性格是冷淡而不是好欺,用心不誠的話,估計連衣角都沒摸到就被西門吹雪給拍飛了。

這也是他最近在西門吹雪面前愈發的不刻意表現恭順态度的原因。喬晨楠垂眸,遮住了眼中微微的迷離,自從那日他為西門吹雪擋住有毒細針之後,西門吹雪對他态度上的變化他如何會不知?若說那日之前西門吹雪對他不符身份的舉止無視的原因是不在意,那麽之後就是一種獨特的包容了。

他不敢誇口說西門吹雪已經把他當成如陸小鳳那種的好友,但絕對可以說是朋友,既如此,他又怎能刻意去掩飾自己的本性?非但不能掩飾,還必須全部攤開。想要獲得真正的友誼,你可以保有獨屬于自己的秘密,但絕對不能出現欺騙。至于主仆關系……喬晨楠攤手表示他很盡職,人家安排他做什麽他照着做就是了,只要不是技術活他應該可以完成。

他、後、悔、了!接到穆管家的工作安排,喬晨楠咯噔一下差點把牙給磨斷了,瞪着笑眯眯的管家,喬晨楠勉強笑了笑。

“穆老伯,可否重新說一遍,我的工作是什麽?”

“自然可以。”笑的比彌勒佛還要慈祥和藹,穆管家的語氣無比的溫和親切,“莊主說,小楠你繼續以前的工作就好,無需改動。”

以前的工作……喬晨楠的臉扭曲了一下,所謂以前的工作其實很輕松,也就是端個盤子泡個茶,根本不是體力活,只、是,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其中應該還包括了伺候西門吹雪洗澡這一項,這也是讓喬晨楠會如此暴躁的主因。

當初他會開口提出這件事是為了任務,要不然他一個大男人的怎麽會主動要求幫另一個男人洗澡?雖說大家都是男子無需羞澀,但這不是羞澀不羞澀的問題了,而是別扭,一種說不出的別扭,讓他忍不住抓狂。

尤其是碰到某些令人尴尬的地方,就算那些他也有但依舊會不自在的啊,最主要的是,每當那個時候他腦子裏面總是會毫不氣餒的一次次浮現“原來劍神洗澡也需要洗這裏”的詭異想法,讓他恨不得做個失意體前屈,那種傳說中的神突的就在他眼前化作凡人這種天差地別如同一貫的堅持被幻滅了的刺激他受不住啊有木有?!

或許是喬晨楠臉上的表情太過于糾結了,糾結而豐富的讓穆管家都忍不住提起了一把好奇心,眯着一雙精光閃爍的小眼睛湊上來,保持着親切老爺爺的笑容開口,“小楠,那個以前的工作究竟是什麽?”究竟是什麽工作才能夠讓這個喜歡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的少年神色如此複雜?

臉皮随着穆管家的問題抽了抽,喬晨楠看着笑的慈祥的八卦着的穆管家很是無語,西門吹雪不是冷冰冰的沒個好奇心的人嗎,為何萬梅山莊裏的人都那麽八卦?從護衛到管家,你們敢不敢讓你們的好奇心更旺盛一點?!

“沒什麽,就是一般小厮的工作嘛。”

“哦?真的嗎?可是莊主吩咐老奴,以後莊主沐浴時的幹淨衣衫都交給你,這以前可都是丫鬟的工作。”

“什麽?”喬晨楠大驚,“這吩咐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丫鬟?以前伺候莊主沐浴的是丫鬟嗎?”

好吧,喬晨楠捂臉忏悔,丫鬟伺候主子洗澡這在古代很正常,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會想歪了,畢竟男與女,在洗澡這種□以對的情況下挂鈎,代表的往往都是一段風流韻事。

忙着為自己腦子裏面不純潔的思想忏悔的喬晨楠自然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已經不小心把自己給抖了出來,穆管家笑眯眯的摸了一把還未白的胡子,慢悠悠的開口。

“原來,小楠的工作竟是伺候莊主沐浴嗎?”

徐徐緩緩含義深遠,竟是二字更是兜轉出百回千轉的悠遠意味,那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中的光芒,奇怪的讓喬晨楠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作者有話要說:唔,突然發覺正劇又開始往歡樂文發展了,是錯覺咩?【摸下巴

☆、陸小鳳卷

——他幫西門吹雪洗澡這件事,真的有那麽奇怪?

喬晨楠一直都認為這件事情雖然讓他別扭但也算不上奇怪,你瞧搓澡人不就是不分男女的嗎?總不會到了古代就搞起性別歧視這套不是,所以,萬分疑惑穆管家這邊奇怪為哪般的喬晨楠就那麽眨巴着一雙桃花眼閃啊閃的盯着穆管家,只可惜穆管家在這強力的注視之下只是笑而不語。

其實這也算不上性別歧視,但一般而言,無論主子是男是女,伺候沐浴這種細致活兒一般都是丫鬟來做的。一來丫鬟比較手巧心細,二來,有誰家小姐會讓個男人窺探沐浴之事?若是男子的話,雖然被同性瞧去身體也沒關系,可這不是別扭嗎?

不過,穆管家內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其實,除非是特殊情況,比如出門之後,殺人之前,莊主會找四個美貌女子伺候淨身,其餘在莊內的時間莊主沐浴都無人伺候的,丫鬟們也只是在莊主起身後幫忙拭擦幹,把潔淨的衣衫遞給莊主,如此而已。但現在竟然讓小楠伺候着沐浴,莫不是……傳言是真的?!

想到這裏,饒是見慣了風浪的穆管家也忍不住破了那張百年如一的笑臉,神情糾結的看着喬晨楠,目光微微含着探究。就在不久前,他聽見有關于莊主的男寵這個消息時,唯一的反應就是嗤之以鼻,就莊主那種連女寵都沒心思養的人會養男寵?說笑呢吧!

後來,莊主回來了,還真的帶回來一個十分符合傳言中男寵的相貌的少年,好吧,若按照報出的年齡來看已經不算少年了,只是單看外表,還真說不出青年兩字,太稚氣了。少年自報為奴仆,說是為報救命之恩,那個時候,少年笑的一臉燦爛,雙眼幹淨的讓他生不出懷疑。

其實,對上笑的眉眼彎彎長相幹淨的少年,第一印象總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尤其是那張清秀的臉上,兩邊臉頰都漩兒着一個小小深深的酒窩,一笑,就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的尖尖,鄰家氣質大開,那股乖巧親切勁兒,讓人徒生好感,尤其對叔叔伯伯輩,威力更大,所以,處于伯伯輩的穆管家對喬晨楠感覺是不錯的,當然,這種好感的前提是穆管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穆管家對喬晨楠印象好了,那股因為傳言而帶着的輕微偏見也就消失了,畢竟他心底還是希望莊主娶妻生子而不是踏入斷袖這種不倫路,只不過現在又出現了大轉折,莊主不僅安排小楠住在這最裏的院子,還安排小楠做這些事情,那莊主是親近小楠的意思?!

他知道随意揣測莊主心思是不對的,可是他跟随莊主十年了,十年來他沒看見莊主身邊有任何暧昧對象出現,就莊主那清心寡欲一心練劍的模樣,他還真怕哪天睜開眼就聽見莊主要和劍成親了,到時候他絕對會驚悚的,這樣想來,似乎莊主和小楠在一起也并不是那麽不能接受了。

人就是這樣容易被感情影響的動物,之前不認識小楠,穆管家就會因為一個很可能子虛烏有的傳言而帶着偏見,但真正認識了小楠并入了眼緣後,又覺得之前不願接受的事情變得可以接受了,明明,之前和之後相差的只不過一天時間。

喬晨楠可不知道就那麽一會兒功夫,穆管家心裏思緒已經兜了好多個彎彎繞繞,他只是被穆管家盯的越來越不自在了,再加上他還有些事情,就略顯急促的開口打斷了穆管家的思考。

“穆伯,能告訴我莊主的房間在哪裏嗎?”

“莊主的房間啊,就順着這走廊一直走,然後到頭右拐,往前走一些,經過一座小木橋時往左,繞過假山不遠就是莊主住的地方了。”其實,嚴格來說莊主的房間離這邊很近,因為這間房的盡頭就是走廊盡頭了,在這件房裏,打開窗戶就可以清晰看見莊主的院落了,當初聽莊主安排時沒發覺,現在想來,莫不是莊主特意的?

其實也怪不得穆管家如此想歪,就和疑人偷斧的故事一樣,不管事實如何,你心中懷疑了就會越看越像真實,穆管家想歪了,看待事件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直不起了。

“直走、右拐、往前、小橋、假山……”默默的念着幾個關鍵詞,喬晨楠讓自己記住了,他絕對要證明他不是路癡!

[你當然不是路癡,路癡見到你都要俯首稱臣了。]

心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喬晨楠的臉一瞬間扭曲了起來,又想起眼前的穆管家就立即努力恢複過來,只能心中暗自憤恨道:[天機,你最近怎麽回事?不損我你就不快活對吧?]

自從那日他受傷之後天機就開始不對勁了,三句話有兩句離不開諷刺,逮着機會就刺他兩下,讓他恨的牙都快磨掉了。這鏡子,生理期到了還是更年期到了?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哼。]

哼你妹啊!額頭上的十字密密麻麻的出現,喬晨楠恨不得把這鏡子解剖開來看看裏面究竟是不是有異于常鏡的結構,之前冷冰冰的沒有一絲冷氣卻天然知道黑人,現在依舊冷冰冰的卻陰陽怪氣的對着他冷嘲熱諷,以為就他會哼啊?哼!

“……小楠、小楠,怎麽了?”見喬晨楠突然就傻愣愣的站在那裏好似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似得,穆管家略顯關切的叫了兩聲,也把和鏡子較勁着的人給叫回了神。

茫然的眨了眨眼,兩眼冒出了問號,“嗯?啊,什麽?”

見人已回神,穆管家也沒介意剛剛喬晨楠的走神,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話,“小楠是不是想找莊主?”

“啊……對對!”把最後一絲茫然甩去,喬晨楠連連點頭,他的确想找西門吹雪說點事情。

“這樣啊,那小楠還是去梅林那邊的練劍坪外等吧,看這時辰,莊主快練完劍了。”

好早!忘了一眼太陽挂着的位置,喬晨楠不由得想起聞雞起舞這個詞,所以說,天才也不好當啊。

“梅林……在什麽地方?”

“梅林啊,就在……”手指往某個方向指了指,穆管家的話在對上喬晨楠茫然的神情後停了下來,想了想,收回手指,“這樣吧,小楠,我帶你去,也好認認路。”

有人帶路就省去了他可能走的冤枉路了,何樂而不為呢?喬晨楠笑的眉眼彎彎,“嗯,謝謝穆伯。”

一路上,穆管家走的也不急,經過哪個需要記住的地點時就對着喬晨楠簡單訴說一番,遇見人經過也會介紹一下讓喬晨楠熟悉一下臉,說白了就是帶喬晨楠大致的熟悉一下萬梅山莊,這樣邊走邊停的,等來到梅林時已過了小半個時辰。

“小楠就去裏面候着吧,莊主很快就會出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嗯,穆伯走好。”

目送着穆管家離開時那矯健如飛的背影,喬晨楠不由得懷疑穆伯的屬性,莫不也是什麽什麽高手吧?還有那些仆人,一個個的都腳下無聲的,整個萬梅山莊中,包括丫鬟小厮,好像就他的腳步聲最重了。

撓了把臉,感嘆一聲這個世界神秘人無處不在之後,喬晨楠轉身,提腳邁進了梅園。

梅園,并不僅僅只有梅花,一年四季十二個月,梅園中的花期從沒有間斷過。只是踏進園子,第一入目的就是那成林的梅,各色都有,或粉或白,同色的自成一片,團團簇簇,形成一種震撼的美。那枝條,更是形态迥異,或直或曲,垂若楊柳曲若游龍,在這二月中,竟還默默綻放着,微冷的風吹來,空氣中浮動的淡淡幽香使得清風愈發清冽,聞着,心曠神怡。

“莊主。”

喬晨楠就在不遠處發現西門吹雪的,持劍挺立在梅林的邊緣,那抹白色,在迷人眼球的萬花之中硬是無從忽視。

西門吹雪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只是視線轉了過來,落在了喬晨楠的身上。

喬晨楠也不遲疑,直接繼續說了下去,“莊主,關于沐浴一事……”

“你不願?”

被西門吹雪直接點出,喬晨楠也不覺得有什麽好羞愧的,直接點頭承認,“是。”

望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喬晨楠,西門吹雪笑了,這是喬晨楠第一次看見西門吹雪笑,很小的弧度,也就是嘴角微微勾起了十五度,配在西門吹雪一貫沒表情的臉上,一剎那的驚豔。

喬晨楠不知道別人對于西門吹雪一笑會有何感受,但他知道自己不喜歡,非常的不喜歡,因為他的直覺在拉着警報,而每一次,這種警報之後随之而來的往往都不是他樂意接受的事情,再想想他來找西門吹雪的原因,樂天的喬晨楠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陸小鳳卷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下孑然一身無以為報,甘願為奴為仆聽憑西門莊主差遣。”西門吹雪一改往日寡言形象,氣都不喘一下的說出這句話,之後,複又開口,“這句話可曾記得?”

在西門吹雪的注視之下,喬晨楠頂着巨大鴨梨艱難點頭。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這不就是他當日為尋借口留在西門吹雪身邊而說的話麽?!

“君子當一諾千金,你可認同?”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弱弱的開口,“認同。”

“伺候沐浴之事,是何人所提?”

“我……”

接連問出三個問題後,西門吹雪一臉淡定而不容拒絕,“還有問題?”

“沒。”被西門吹雪的氣場壓得完全翻不了身的喬晨楠兩眼淚汪汪的搖着頭,不過,就算氣勢比不上,喬晨楠還是不死心的想要扒拉一下,“可是……”

西門吹雪再次勾唇一笑,喬晨楠立即住嘴。——QAQ大神您就別笑了行不?我不說就是了。

見喬晨楠一臉苦哈哈的不再說話,西門吹雪也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持劍走出梅園,在越過喬晨楠身邊時,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下就繼續離開。喬晨楠的眉頭幾乎快擰一起了,為毛就那麽一細小到可以無視的細節他就詭異的知道這是人家讓他跟上的意思?

暗嘆一口氣,覺得自己越來越苦逼的喬晨楠只得邁開雙腳跟了上去,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人的背影,心中被滿滿的疑惑堆滿,為何西門吹雪執意讓他伺候着沐浴?他可不相信就那麽幾天,西門吹雪就習慣了他的伺候,那原因究竟是什麽呢?

保持着濃濃的疑惑,喬晨楠開始了他萬梅山莊打工的日子。說真的除了一些別扭之外,他的工作真的是太輕松了,待遇那是一等一的好,自由時間也多,而且沒人限制他的活動範圍,就算是出莊也可以,只要在天黑門禁前能夠趕回來。

時間就那麽咕嚕嚕的滾動着輪子不停歇,一轉眼,已經四月初,萬梅山莊外的小山坡上,牡丹和桃花綻放,姹紫嫣紅,暗香浮動,暖暖的風拂面,更是真正的如沐春風芳香怡人。

就在暮色未至之時,山坡上出現了兩個人影,一位溫文爾雅,嘴角淺淺的笑容恰似着春風般,點綴在他俊秀的臉上,叫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另一位的面容也端正帥氣,只是目光落在他臉上,讓人注意的絕對是那兩撇胡子,一看就知道特意修剪過的,形狀和那眉毛極其相似,看上去就像是長了四條眉毛,有趣至極。

“你真不去?”

“不去,我情願在這裏等你。”

凝視片刻,四條眉毛的男人不再勸說,因為他知道對方的性格,溫和卻意外的固執,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改變。不再說話,男子利落轉身,奔向了不遠處的萬梅山莊,而留下的男子,嘴角含笑,臉上寫滿着輕松的愉悅,似在享受着什麽無上的美景一般惬意,約莫一刻鐘後,男子動了動,臉往山坡之下的方向轉去。

“糟了糟了糟了,早知道就不該聽那店家亂吹牛的,到最後被忽悠的買了一大堆種子回來不說,還給拖延了時間,要是趕不上門禁時間怎麽辦?嗚嗚,十三大哥,我錯了,我不該把你氣走的,你快回來啊,我需要人力馬車啊啊啊——”

“……你還是自食其力吧!!”剛剛出現的某位勁裝少年在聽見對方最後那句話後立馬剎車,滿臉怒容的咬牙切齒吐出那句話後再次消失無蹤。

“诶诶诶,十三,你別走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因為你是娃娃臉就恥笑你老牛裝嫩,我更不該因為你性格幼稚就質疑你的真實年齡,下次我真的不會了,十三!!……雖然我說的都是事實。”

“噗——”

把對方那小小聲的嘀咕都清晰聽在耳裏,男子忍不住笑着搖頭,無需去看,他就可以猜出說話之人此刻肯定一臉可憐兮兮又不覺得自己說錯話而無辜皺着臉的模樣,應該很好玩吧。

因為笑聲,嘀嘀咕咕着的喬晨楠擡起了頭終于看見不遠處迎風站着的人,愣了一下,爾後感興趣的走了過去,“在下喬晨楠,不知這位兄臺是否要去萬梅山莊?”

“在下花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