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樓。”朝着喬晨楠微微一輯,花滿樓笑的溫和,聲音更是溫和,如春天初綻的花朵,柔和的令人舒服,“并非要去萬梅山莊,只是在此處等候一位朋友。”

聽着對方自報家門,喬晨楠有些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畢竟,會來萬梅山莊的人真的是稀客,至少,他呆在這邊兩個多月都沒見到一人,而穆伯也說了,來萬梅山莊最多的就是陸小鳳了,而此人的氣質,怎麽也不可能和傳說中的陸小鳳對上號,不是陸小鳳,那麽就是經常被陸小鳳帶着卷入麻煩的花滿樓了。

“這樣啊,那……”碰見了第二個可以記得上名字的劇情人物,喬晨楠正想着要套以下近乎,就被人一口打斷了。

“還在這裏磨蹭什麽?真想露宿莊外了是不是?”突然出現的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衫,臉上的神情兇巴巴的瞪着還想和花滿樓說什麽的喬晨楠。

“十三!”被訓了的喬晨楠也不生氣,笑眯眯的湊了過去。反正十三的性子就是這樣,一點就爆,偏又嘴硬心軟,“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丢下我的。”

“哼!”對着态度親熱的喬晨楠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麽,直接無視了一旁的花滿樓,手一伸,拎了就走。

“啊啊啊啊,十三,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拎?我快被勒死了啊——”

風中傳來的聲音讓花滿樓再次笑了出來,真是個中氣十足啊,想必是個性子活潑的可愛孩子吧。

一路被勒着領子後方拎到了萬梅山莊門口,十三才把手中之人扔下,自己則再一次消失了。被留下的喬晨楠摸了摸脖子,嘀咕着十三的粗魯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一路上笑着頻繁招手和路過的人打着招呼。

這一點喬晨楠也挺疑惑的,明明一開始走遍山莊都瞧不見幾個人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的在各自負責的一方範圍內活動不怎麽滿莊子的走。可是不知道何時起,無論他走哪都會碰見人,微笑着打個招呼,久而久之的,山莊裏的人他都熟識了,路上碰到的人就更加多了。

“小楠,回來了啊。”走廊上,一臉絡腮胡子的大叔穿着一身和氣質完全相反的白色衣袍,笑呵呵的對着喬晨楠打着招呼。

喬晨楠笑眯眯的揮手打着招呼,腳下步子的方向不自覺的微微拐彎,朝着大叔走了過來,“艾大叔。”

別看大叔一臉兇相,卻是萬梅山莊的廚師頭子,做的菜肴美味的讓他貪味,順着餐盤摸了過去套近乎只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且大叔的性子也很好,無論對誰都哈哈笑着,爽朗的讓人喜歡,就是那身白色衣袍太糾結人了,和那壯碩的身材還有滿臉的絡腮胡太不搭了。

不過說起來,好像除了護衛之外,萬梅山莊的人都是一身白色啊。他也是,在來此第三天就換掉了一貫的藍色,誰讓大家都是一身白呢,讓他萬白之中一點藍,怪別扭的,不過有時候也會換一下其他顏色,比如今天出莊,他就換回了藍衣,因為白色太不耐髒了。

“出去了半天餓了吧?”拍了拍喬晨楠的肩,艾大叔開口,“只是今日莊上來了客,莊主的朋友陸小鳳來了。你先吃些糕點充饑,把酒和小菜送過去之後大叔給你做好吃的。”

艾大叔說完,跟着艾大叔的小厮就非常自覺的把手中的盤子遞給了喬晨楠,這些日子他們早就習慣把莊主的膳食交由喬晨楠負責送過去了。

喬晨楠也不推脫,端穩了盤子微笑颔首,“好,那我先去了。”

目送着喬晨楠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人拐彎看不見了才離開,暮色中,低低的話語随着暖風飄散。

“艾大叔,你說小楠哥會不會又迷路?”

“放心吧,拐過彎就有人守着呢,如果小楠走錯了路會出面想辦法拐過來的。”

“哦,那就好。不過小楠哥的方向感差的都逆天了,剛剛不喊他的話小楠哥估計又會拐去柴房那邊了。”

“哈哈,不過小楠迷路後找不到回路那時的樣子挺好玩的。”

“對對,和穆總管養的來福沒飯吃時的樣子真像,可憐兮兮的。”

“噓,小聲點,這話可別讓小楠聽見。”

“嗯嗯,知道的,艾大叔……”

☆、陸小鳳卷

“我很好看?”

“比你好看的比比皆是。”

“那就是我長得很奇怪?”

“侏儒陰陽雙性自古皆有,你已經算很正常了。”

“那你為何盯着我看?”

“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落水的鳳凰不如雞是何等情景。”

“現在看到了?”

“看到了。”

“那你有何感想?”

“古人誠不欺我也。”

“呵!”一身濕透的衣袍還沒有脫下的陸小鳳愈發的覺得這個送酒之人有趣了起來,低笑一聲圍着喬晨楠轉了兩圈,手指摸着修剪的很整齊的胡子,“我是陸小鳳。你說你是新來的仆人?”

被圍觀了的喬晨楠也不在意,任由陸小鳳把他從頭到尾的掃視了幾遍,“确實。”說完,停頓了一下開口,“喬晨楠。”

喬晨楠?沒聽說過這號人啊。陸小鳳搖頭,“可是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你哪裏像是仆人了?”

喬晨楠挑眉,“哦?難不成仆人臉上非得寫上仆人二字才像?”

“當然不是。”陸小鳳笑着嘆息道,“只是世人皆知,萬梅山莊中的人皆有一身好功夫,可是你沒有。”

喬晨楠這下子倒是有些真的驚訝了,不過口中依舊不忘回到,“世間之事哪有篤定一說?萬事皆有意外,萬梅山莊也不可例外。”

“說得好。”陸小鳳突的暢快笑了起來,笑聲稍歇,哥倆好的湊了上去,也不管自己濕淋淋的直接把一只手勾搭上喬晨楠的肩膀,“世間之事無篤定一說,所以,請西門吹雪幫忙也并不一定會失敗,對嗎?”

這人自稱小厮,可是他可看不出來西門吹雪哪裏把他當成仆人了,最起碼他認識西門吹雪以來可從沒見過有哪個仆人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闖入西門吹雪的房間的,而且進來之後,這人就大膽的忽視了西門吹雪和他拉雜了這麽會兒時間,其間,西門吹雪都沒放冷氣,小厮有那麽好的待遇?

既然不是小厮,而且以西門吹雪這種說得上縱容的态度來說,這人對西門吹雪來說肯定特殊,那麽,拉這人幫自己做個說客指不定可以幫幫自己呢,而且這人也足夠有趣的讓他想交個朋友。

陸小鳳算盤打得好啊,只可惜對方不買賬。瞧了一眼已經被弄濕的肩膀處,喬晨楠沒有任何不滿神色,依舊笑的像個散財童子般,“莊主之事豈是我等下人可以議論的?陸大俠若想請莊主幫忙,自然應該親自問過莊主。”

聞言,本來還笑嘻嘻的陸小鳳立即苦下了一張臉,偷瞄了一眼坦然自若的坐在那裏好似根本沒聽見他們兩人對話的西門吹雪,陸小鳳小小聲的對着喬晨楠嘀咕到,“诶,喬晨楠,你不知道,若是進這院子之前,我還是三分自信可以請的動西門吹雪的。”

“進來之後呢?”在陸小鳳停下之後,喬晨楠很上道的接過了話頭問了下去。

“進來之後?”陸小鳳拉了一把身上濕淋淋的衣袍,一張臉就像生生吞下了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一般,連那四條眉毛都皺的扭曲了形狀,“一分自信都沒有了。”

“噗。”看着一身狼狽的陸小鳳,喬晨楠很給面子的噴笑出聲,随即就收到了陸小鳳“哀怨”的目光,立馬收斂了些,只是眼中還是蕩漾着明顯的笑意,“莊主性子一向淡,為何今日會如此招待于你?”

這個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從其他人口中他已經了解到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的相處模式雖然沒有一般朋友相處的熱鬧,但絕對說得上賓客盡歡,怎麽今天陸小鳳才來就落水了,而且還是被西門吹雪給掃下水塘的。

經這麽一問,陸小鳳的臉色更加苦了,“只是不小心踩了庭院中一株牡丹,西門吹雪就突然動手了。”當然,說是動手其實根本算不得真,他會中招也是因為太突然而已。

“牡丹?”喬晨楠側頭,滿眼疑惑。

“對,一株很普通的牡丹!”陸小鳳頗為憤慨,花滿樓把花當成寶貝似得他早就習慣了,可是西門吹雪惜花?陸小鳳打了個寒顫,立馬把腦子裏的腦補情節晃掉,西門吹雪還是這樣就好。

“池塘前花圃中的?”

“大概吧。”花圃什麽的其實他沒發現,因為他之前來從未發現過西門吹雪的院子裏面有小花園。不是除了常青樹之外就只有些松柏嗎?怎麽突然就種花了?西門吹雪不會想把這庭院弄成第二個花樓吧?陸小鳳想着,扭頭看向西門吹雪……“诶?我的酒——”

悲呼一聲,嗜好杯中物的陸小鳳立馬放開喬晨楠飛奔過去,搶過了桌上的酒壺為自己滿上,喝了一口後,滿足嘆息。“果然,萬梅山莊的酒都是不可多得的佳釀啊。”

撇了一眼有酒萬事足的陸小鳳,喬晨楠跑到西門吹雪身邊,語氣中有着自己都沒發現的抱怨,自然的去除了所有的刻意色彩,“莊主,你喜歡牡丹的話早說啊,看你那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種牡丹呢!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用聽着店家那一堆忽悠最後還昏頭昏腦的買了一大堆菊花種子了。”

“噗——”一口酒噴了出來,陸小鳳瞪圓了眼看着喬晨楠,“那牡丹是你種的?”

“是啊。”喬晨楠點頭,似不經意的笑着對西門吹雪說到,“穆伯好多次說莊主這院子太冷清了,全是樹啊石頭什麽的肅殺氣太重,我就想着種些花好柔和一些。”

毫不意外的發現西門吹雪身上冷氣重了些,喬晨楠滿心滿眼的無辜,他真的不知道莊主每次看見那燦爛綻放的花朵時會不自覺的放冷氣哦,他更不知道莊主其實挺小心眼的,所以穆伯,我是真的沒有故意出賣你喲,要相信我,我是無辜的!

在西門吹雪的冷氣中打了個寒顫,陸小鳳看着笑着一臉陽光的喬晨楠默默轉頭,果然,能夠讓西門吹雪特殊對待的人哪裏可能是個好相處的?不過,倒是沒有絲毫隐藏真實性格,這種人他喜歡。只是……陸小鳳凝眉思索:他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啊,哪裏聽過嗎?

一邊在記憶中搜索着,陸小鳳躺青藤椅上喝着酒,開始開口請西門吹雪幫忙,只可惜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現在是一分讓西門吹雪答應幫忙的自信都沒有,哪怕是說出火燒房子的威脅之後,西門吹雪也只是淺淺一笑,帶着說不盡的諷刺給出建議讓他從後院柴房開始燒,這讓陸小鳳十足的沮喪,直到他搬出了大智大通的話,讓西門吹雪又笑了起來。

“你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法子打動我。”

陸小鳳聞言,急問到,“什麽法子?”

西門吹雪的目光掃過陸小鳳的臉,“只要你把胡子刮幹淨,随便你要去幹什麽,我都跟你去。”

立即的,陸小鳳的臉糾結成了一團,對于這兩條胡子,陸小鳳一向很寶貝,從他修剪的如此整齊又經常摸着的舉止上就可以窺視一二,現在西門吹雪卻開口要把這胡子刮幹淨,這怎能不讓陸小鳳糾結呢?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陸小鳳在黑暗之中見到了一絲光明,滿懷期待的看着喬晨楠,希冀着對方可以讓西門吹雪保留他這寶貝胡子。

只可惜陸小鳳不知道,有一種人,初次見面就可以意氣相投情若兄弟,但偏偏存着喜歡捉弄的惡劣因子,就如同喬晨楠對他,脾性對味,但一看見他糾結樣就忍不住去火上澆油欺負一把。

“莊主。”喬晨楠利用着先天優勢,讓自己整張臉都顯得特別無辜,“瞧這陸大俠好像很喜歡他的胡子。常言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或許莊主可以換個要求?”

“對對對。”陸小鳳連連點頭,心裏對喬晨楠更是感恩戴德,大嘆一聲好兄弟。

西門吹雪把陸小鳳的神情收入眼中,視線落在了喬晨楠的身上,隐隐的笑意一閃而逝,“例如?”

喬晨楠展顏微笑,聲音清爽悅耳,“例如,讓陸小鳳從萬梅山莊之外開始一路裸·奔到目的地。”

“對對……嘎?”點頭點到一半的陸小鳳來了個急剎車,膛目結舌的望着喬晨楠,一臉傻了的樣子。

見此,喬晨楠笑的更加溫柔,神情間也愈發認真,“如果莊主覺得不夠,其實還可以加些限制的。”

“如何限制?”

見西門吹雪大有答應之意,陸小鳳急了,“這……不、我不……”

只可惜,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喬晨楠,都默契的無視了陸小鳳急的結巴的反對意見。

“比如,裸·奔過程中,白天不可用輕功,其間還可以讓他翻筋鬥啊什麽的,再比如,每到一個城鎮都要用力喊一句:陸小鳳愛的其實是男人。”

“……”陸小鳳傻了,再看向西門吹雪,竟然在那一向看不見表情的臉上看出了明顯的滿意神情,這下子,他的心徹底涼透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見了西門吹雪的一聲好,陸小鳳內牛撞牆——雖然他陸小鳳是混蛋,但也不代表他是一名可以裸·奔着愛男人的混蛋啊T T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中的已經幾乎全部省略了,就三句稍微變動了些的話應該和抄襲夠不上邊吧?T T

☆、陸小鳳卷

無論陸小鳳多麽抓狂,最終他還真的答應了這個聽似荒唐無比的條件,而西門吹雪臉上也并無意外神色,好似陸小鳳的答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喬晨楠,在陸小鳳答應的瞬間微微詫異的挑了挑眉,不過随即,又覺得自己的詫異顯得多餘了。

陸小鳳這種性情中人,往往都只有一個底限,在這個底限之前,無論多荒唐的行徑都可以在最終付之一笑。或許會糾結個一些日子,但絕對不會真的放在心上,灑脫而恣意,所以,陸小鳳再怎麽會惹麻煩,他的朋友依舊沒有人會真的覺得他是麻煩而離棄與他。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證,陸小鳳也不久留,雖然很想多喝兩杯,不過花滿樓還在山莊外等着呢。唠叨了兩句,陸小鳳就告辭了,西門吹雪是随着他一起出莊的,為了過門而不入的花滿樓。

喬晨楠沒有跟出去,他收拾了一下桌子後就去找穆管家告知西門吹雪準備出莊之事,卻不料話還沒出口呢就被穆管家壓着讓他先吃飯,也沒拒絕,因為肚子真的是餓了,只是,喬晨楠吃着明顯就是剛出鍋熱氣騰騰的菜有些疑惑,既然穆管家不吃,為何又會剛巧的準備了一份晚餐?難不成穆管家在他來之前就未蔔先知知道他會過來?

是夜,喬晨楠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了好久,猛的坐了起來,拎着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涼水一口氣灌了下去,總算把心中的煩躁壓下了些許。扒了下因為睡覺而散開的發,還記得一開始十分不習慣一頭長發,現在也已經接受了,只是每日還需要冠發總讓他有剪短的沖動。

[天機。]從枕頭旁拿起了鏡子,喬晨楠已經習慣了和天機用意識交流,畢竟在這個高手滿天飛的地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聽了去,[你說明日我該去求西門吹雪帶我一起出門嗎?]

[你舍不得他?]鏡面微閃,只是在黑夜之中看不清。

[這和舍得舍不得有關系嗎?]喬晨楠沒有察覺天機微冷的嗓音,只是陷在了自己的煩惱之中,[不是你規定的嗎?要培養什麽好感度,既然如此,呆在一起應該容易些吧?]

[換個目标就是了。]

天機的話聲音太輕,以至于喬晨楠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你說什麽?]

[……什麽也沒說。]

也沒太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喬晨楠還是在煩惱明天的問題。如果按照他本性來說他是真的不想出莊,這裏的生活安逸是他一直都喜歡的,但是,他想回家,饒是對這裏有多滿意都無法讓他忘記這件事。

微微嘆了口氣,喬晨楠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窗戶,半倚着看着天空的月亮,任憑微冷的風吹在身上,手腳逐漸冰冷也不願挪動分毫。他一直都無法體會那種思鄉望明月的感覺,直到來到這個世界,和家人的聯系在瞬間消失殆盡時,唯獨天空冷月依舊,那個時候他才完全明白,月本無情,卻是黑夜愁緒中能夠寄托于情的唯一。

[天機。你說,為何要是我呢?]輕輕緩緩的疑惑,空蕩蕩的盡顯寂寥。

喬晨楠對天機,是有怨的,只是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天機才是最了解他一切的存在,一起陪着他,這又讓喬晨楠對天機産生了一種微妙的依戀,這就有些類似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在某種特定情況下,被害人對加害人産生了好感和依賴心。

沉默了半晌,天機才給出了四個字,[命運天定。]

不若一開始那般全然的不懂,現在的天機有些明了了喬晨楠的怨,只是他放不開。上一任主人是誰,他的記憶已經模糊,千萬年來,他能看見的只有黑暗中的自己,直到遇見了喬晨楠,他複蘇醒,他看見了他,然後,牢牢抓住,不管不顧的逼着少年成長,他想要一個主人,他想要一個可以不用再被封印的存在。

說來也諷刺,他是上古神器,卻在比他低級的神器都有器靈時依舊只是神器,他的同類告訴他,慧根足卻無心,當時他無法理解,現在他依舊無法理解。他只知道,他想陪着這個少年走過繁華紅塵,喜也好悲也罷,只要能夠一起站立于喧嚣塵世,觀盡蒼生。

如此,便好。

隔天,喬晨楠已經準備好開口請求的各種說辭了,卻不等他張嘴,穆管家就提了一個小包袱塞在了他手中,“小楠啊,這裏面都莊主慣穿的一些衣物,都交給你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也別擔心,都有專人伺候,你只要跟着莊主就好,自己注意着點,別往危險上面湊啊。”

“呃……”拿着包袱,喬晨楠有些傻呆呆的幹站着,聽穆管家的意思……他已經在随行名單上了?那他昨晚上浪費了後半夜時間來糾結說辭是為了什麽?!

頗為怨念的把視線飄向了一旁的西門吹雪,他不相信西門吹雪沒看出來他昨晚的糾結,竟然就那麽看着而無半點提醒,就算是性子冷也不需要冷成這樣吧?

無視了喬晨楠強大的怨念,西門吹雪的劍系在身後,一個飛跨,動作流暢的上了一匹渾身紅棕色的高頭大馬,随後,雙眼就看向了依舊站在原地的喬晨楠。

而此刻,沐浴在西門大神視線之下的喬晨楠唇微張,雙眼瞪大了瞧着另外一匹還無人騎的棕色馬匹,內心裏敲上了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死、定、了!

他真傻,真的,他就想到了要抓住大神培養好感度,卻忘記了身為現代普通大學生他根本就不會騎馬,從小到大,他和馬靠的最近的就是在游樂園啊有木有?!!

被穆管家推到馬匹面前的喬晨楠欲哭無淚的看着打着響鼻的馬,他真的要上去嗎?會不會沒爬上去就被馬蹄子踹飛?據說馬蹄子力量很大的,很可能一腳就踹死人的,他不想死于馬蹄之下啊T T

終于,喬晨楠的遲疑連穆管家都看出來了,臉上稍顯疑惑,“小楠,快上馬啊。”沒看見莊主還等着嗎?

喬晨楠身體一僵,頓了片刻,終于可憐兮兮的開口求救,“我不會騎馬QAQ……”

穆管家的臉孔有一瞬間的抽搐,似乎正在承受着什麽難以忍受的痛苦,只是,饒是如此,穆管家也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因為喬晨楠求救的對象不是他,而是騎在馬上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沉默了片刻,伸出了手。

沒有看見身後那群掉了下巴的人,喬晨楠歡天喜地的伸爪子牢牢抓住了西門吹雪的手,就覺一陣失重感,視線一花,再定睛時已經坐在馬上。

第一次騎馬的興奮感足以讓喬晨楠忽視掉他此刻顯得弱勢的騎乘方位,眯着眼全身心的感受着那股疾馳的快·感,掠過的風有些烈,但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美妙感,渾身的毛孔都似舒張了開來,舒服的讓他想要大喊大叫。

當然,現實中喬晨楠沒喊也沒叫,只是勾着唇眯着眼享受初次騎馬帶來的興奮,這股興奮一直維持到他們到達了下一個城鎮下馬之後還沒消退,停在了客棧門口,喬晨楠還雙眼閃亮的摸着馬大大的腦袋,引來了行人奇怪的眼神。

“咳咳。”終于發現自己的行徑有多麽丢人的喬晨楠尴尬的幹咳兩聲,欲蓋彌彰的對着西門吹雪幹笑,“我只是覺得這馬是匹難得的好馬,親近一下。”

西門吹雪也沒有說什麽,淡淡的瞥了一眼喬晨楠後轉身踏入客棧。早就習慣了西門吹雪寡言的喬晨楠本來就沒想過要得到西門吹雪的回答,是以也沒覺得失望,摸了摸鼻子,目光不經意的在客棧牌匾上滑過,停住,細看了下才看出了那龍飛鳳舞的四字——祥福客棧。

奇怪了,就算是祥字寓意吉祥也不需要那麽多祥X客棧吧?記得當初和西門吹雪去萬梅山莊時也是,投宿的客棧中十家有九家是祥X客棧,使用率也太高了吧?

心裏嘀咕着,腳下倒是沒忘記緊緊跟上西門吹雪的步子,曲曲繞繞的穿過大廳,來到了後方的院子,也不見西門吹雪開口,前面帶路之人就熟門熟路的帶着他們在長長的走廊上拐過幾個彎,來到了一個院子拱形門口。

“房間已備好,請莊主和喬公子稍作歇息,膳食會在稍後送上。”

說完,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這種明顯的主仆模式讓喬晨楠恍然,敢情這家客棧是西門吹雪的地盤啊,萬梅山莊,還真是夠神秘的存在啊。

☆、陸小鳳卷

陸小鳳最終也沒有一路大喊愛男人裸·奔去,只因為他離開萬梅山莊不久,就收到了一張請帖。請帖很平常,除了比一般請帖書寫時用墨更多也更加用力,使得那字微微的凸起方便了和陸小鳳呆在一起的花滿樓“讀”貼。

當然,陸小鳳雖然愛管麻煩但也絕對不是送了請帖就上門的人,但這次,幾乎不用思考他就和花滿樓接受了這張請帖上了對方派來情人的馬車,只因為這張帖子的具名,是霍天青,是珠光寶氣閻府的總管,而閻府的主人,叫閻鐵珊,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嚴立本,初時金鵬王朝的內庫總管。

不過,陸小鳳是個信守承諾的人,雖然沒有奔,但他真的裸了,就在馬車裏,裸的坦然,裸的光明正大。因為馬車裏除了他就只有花滿樓,一個無論陸小鳳多麽狼狽都看不見的人,更主要的是,花滿樓是陸小鳳的朋友,是朋友,就不在乎讓他看見自己最尴尬和最狼狽的一面。

很顯然的,霍天青在請他們之前花了些功夫去了解客人,所以,在寬敞的馬車內,一早就準備好了醇香美酒,還有幾碟做相精致味道可口的下酒小菜。只是此刻,一向嗜酒的陸小鳳卻端着一杯酒慢慢喝着,這很反常。

“你有煩惱?”眼盲心不盲,哪怕自己也有着煩惱和焦慮之事,花滿樓依舊是那個溫柔的花滿樓,時刻都能夠細心的發現朋友的異常。

端着酒杯的手停頓了下,随後猛的把酒杯放下,雙眼看向花滿樓,“花滿樓,如果我說,提出讓我裸·奔這個主意的其實不是西門吹雪而是另外一人,你可相信?”

花滿樓微笑着反問,“為何不信?”

陸小鳳雙眉之中都被擠出了一個川字,“為何相信?難道你不覺得有人可以影響到西門吹雪的決定這種事情簡直就屬于天方夜譚嗎?”

花滿樓搖頭,笑着嘆息,“西門吹雪也是人。”

沉默良久,陸小鳳才如同猛然驚醒一般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灑脫歡笑,“是啊,西門吹雪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沒有感情,有了感情,自然也會有在意的人。

只不過,“花滿樓,就算是你,也必定猜不出那個人是誰。”

“喬晨楠。”

篤定的三個字讓陸小鳳略顯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瞧着笑的淡泊的花滿樓,陸小鳳驚訝了,“你怎麽會知道?!”

笑意加深,花滿樓微微側頭,出口的語氣略帶着神秘,“天機不可洩露。”

說完這句,花滿樓就惬意的飲着美酒,任由陸小鳳百般糾纏着都笑而不語。住在萬梅山莊卻毫無功夫已是特殊,再加上專門有人暗中保護着,答案,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糾纏了半晌,陸小鳳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了就安份了下來,疑惑也跑往另一個方向,“花滿樓,你說,這個喜歡捉弄人的喬晨楠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呢?我總覺得他的聲音似曾相識,就是想不起來哪裏見過了。”

“只是聲音似曾相識,你有如何确定見過面呢?”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多的是。

“可能夠讓我沒見過就記住的聲音還真沒幾個,更何況還是如此陌生的名字,除非他語出驚人……”語出驚人?一個小小的片段快速閃過,陸小鳳驚訝拍桌,“我想起來了,就是我曾經和你說過的,年前偶遇西門吹雪時聽見的敢在萬梅山莊之下開口宣言偷窺西門洗澡之人!”

“咳、咳咳……”被殘留在口中的半口酒嗆到,花滿樓難得顯出了幾分狼狽,“你沒記錯?”

“當然,懷有如此大無畏精神之人我又豈會記錯?不過,嘿嘿。”壞笑的摸着下巴,某只裸鳳凰眼裏滿滿的幸災樂禍,“既然我能夠記得那西門吹雪肯定也記得,他絕對會報複回去的。”

花滿樓搖頭,和陸小鳳持不同意見,“西門莊主不是心胸狹隘之輩啊。”

“心胸狹隘不狹隘我不清楚,但他絕對是個小心眼記仇的家夥!”陸小鳳憤憤不平了起來,“只是三年前偷喝了他家幾壇酒而已,竟一直記到今日。”

花滿樓不語,只是微笑着聽着陸小鳳低聲的抱怨,其實他們都知道,能夠讓西門吹雪小心眼記仇的,也必定只有西門吹雪在意之人。

和陸小鳳他們夜中趕路不同,西門吹雪和喬晨楠此刻正舒坦的躺在軟床之上休息。一直到天亮之時,喬晨楠才打着哈欠從睡夢中蘇醒,等他打理好自己出門,西門吹雪已經庭院涼亭中的椅子上端坐。

另一邊,店小二也似乎算好了時間,端着早膳走了進來,待他走近涼亭時,喬晨楠從他手中接過了托盤,熟練的把一系列碗碟按照西門吹雪的口味擺放好順序,随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吩咐的早膳本就是兩人份的,是以小二見喬晨楠坐下也沒覺得驚訝,只是在手中托盤被接過時略微覺得有幾分訝異罷了,雖然一早就有穆管家傳信說莊主身邊有人貼身打點着,但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決計想象不出眼前的情景的。

自覺的安靜退出庭院,小二依舊覺得剛剛所見可謂奇景。要知道,莊主喜靜,這庭院除了莊主之外再無他人居住,就是送膳食進來,也都是送上來之後立即離開,等之後再來收拾,現在卻讓喬公子入住,這意味着什麽?

身為一個現代人,不管真實與否喬晨楠都接受着人人平等的思想長大。來到這邊,他不會天真的去和底層階級的人手拉手的說人人平等我們是朋友,他也不會愚蠢的跑到高層階級面前不知所謂的喊着要自由要民權。

但無論如何,二十一年的生活環境對喬晨楠的影響是巨大的,他再怎麽認清自己處的位置,感受也不可能有本土人士的那種深刻,所以,對于西門吹雪的态度,他只是覺得,讓西門吹雪當成朋友感覺還不賴,而不會覺得是種令人震驚的殊榮。

食不言寝不語,兩人在沉默之中用完了早膳,并沒有立即啓程,而是等半個時辰之後才上馬離開。擅醫之人懂得養生之道,而西門吹雪,并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

路程并不算遠,兩人在中午時分就到了一處宅院,宅院并不算大,但也算不上小。幹幹淨淨的,格成六個板塊,前方是客廳還有客廳之後的廚房,中間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着一口井,井前,一顆高高的白楊樹挺拔聳立着,小院後方則是四個獨立的庭院,西門吹雪和喬晨楠就入住在其中之一,種滿了翠竹的竹苑。

午後時分,正是昏昏欲睡時,喬晨楠卻在伺候着西門吹雪沐浴。幫着西門吹雪套上最後一件外袍,喬晨楠在心底為自己默哀,才多久的時間啊他竟然對這些事情那麽熟練了,甚至不需要西門吹雪開口他就自覺的備好衣衫入門伺候着了,這樣的奴性要不得啊有木有?!

取過放在一旁的劍,西門吹雪看着低着頭的人,聲音淡淡,“留在這裏。”

抿了抿唇,克制住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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