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6)
,西門吹雪抽出手指,擡起喬晨楠的一條腿高高架在肩膀之上。盡管他知道這是第一次,讓喬晨楠背着他才是最舒适的姿勢,但他想看着他接納自己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
擡起的腿讓後方暴露在空氣之中,小小的洞穴中融化了的膏藥化成了液體泛濫,浸淫的洞口異常水潤,有一些流出了體外,晶瑩透明的液體在那股間滑動着,勾勒出的色情讓西門吹雪再也不想按捺住脹痛的欲望,扶着自己的欲望頂在了小穴的入口,讓欲望的頂端在那小穴的洞口磨蹭了幾次,然後,一插到底。
“啊——”
慘白了一張臉,哪怕有了擴充和藥物催情,但瞬間撕裂般的痛苦還是讓喬晨楠叫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床下的被單,雙眼中的迷離之色盡褪,但卻氤氲出更多的水霧,朦朦胧胧的襯托着那雙桃花眼更美,讓西門吹雪忍不住俯身親吻上那眼角。
“痛……”
低低的聲音如同小貓的嗚咽,喬晨楠只覺得本就被撐滿的地方因為西門吹雪的俯身而插入的更深,在這種疼痛的讓他僵硬的不敢動的時候,這種深入不免的讓他愈發難受,還有一種無端冒出的莫名恐慌。
示弱的嗚咽聲讓西門吹雪頓了頓,随即,親吻落在了那被咬的有些發白的唇上,一開始只是如啄吻一般淺淺的細密的吻,待喬晨楠放開了咬住下唇的牙齒後,淺淺的吻猛的深入起來,身上也開始了抽動,喬晨楠的痛呼被完全吞咽,只剩下或淺或深的嗚嗚聲,在這種時候助長了西門吹雪幾近暴虐的欲望。
一反一貫的淡漠,西門吹雪的動作異常的激烈。粗大的欲望在那小小的穴內抽插着,速度快而猛烈,抽出時帶出的深紅色媚肉才被拉出了洞口,下一瞬間就被重重頂進了小穴,如此反複着,媚肉被摩擦成了充血之色,透明的液體被欲望擠了出來,在小穴的周圍被緊随而來的肉體撞擊弄的四濺開來,散落在白色的被單之上,一個個濕出的斑點畫出說不盡的暧昧。
“嗚嗚……”身體被頂的不停晃動着,太過快的抽插讓喬晨楠有些無法承受,那般用力頂入的粗長陽具就好似頂入了心肺,連劃出唇的嗚咽聲都破碎了起來,短暫而急促。
太快太深了……半阖着眼,唇被堵住無法呼吸的喬晨楠覺得自己看見了煙花,一簇一簇的異常的絢麗白亮,這種連呼吸都被頂撞而斷的抽插讓他有一種被刺穿的錯覺,驚惶無措之下,極致的快感又直蹿腦際讓他沒頂,兩種矛盾的感覺撕扯着他,讓他的意識沉沉浮浮的起伏不定,直到那欲望深深的埋入了自己身後的小穴之中,一陣脹大,然後,愈發快的抽插了許久,猛的一個深入,在他體內最深處噴出了滾燙的精液,濺在腸壁之上,被摩擦的太過于敏感的內部明顯受不了這股刺激,一陣緊縮,把那不肯退出的欲望包裹的愈發緊了。
唇不知道何時被放開,因為高潮而有些痙攣的身體無力的攤在床上重重的喘息着,雙眼茫然的望着床頂,腦子裏更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就好似夢中一般什麽都恍恍惚惚的,直到身體被抱着翻轉,身後的小穴再次被狠狠插入,喬晨楠才睜大了眼閃過片刻的清醒,只是很快的就被西門吹雪再一次的拖入了欲望的深淵,除了被暴虐般用力侵犯撐開的小洞之外,什麽都感覺不到,雙眼迷蒙,紅腫的雙唇一宿都沒有閉合的機會,一夜春宵鬧。
67、無責任番外
看着床上的閉着眼躺着的人,臉色平靜,甚至嘴角邊還殘留着些許的笑紋。若不是胸口白衣被染成的血色,誰都不會相信此刻這人竟已經死了,西門吹雪也不想相信。
西門吹雪一直認為自欺欺人皆是愚蠢,可至今日他才發現,他竟有了寧願愚蠢一次也不想承認現實的存在。手中的劍第一次松開,落在地上的聲音冷的刺耳,把房門緊緊閉合,不願聽見任何人的聲音。
緩緩踱步來到床邊,指尖下,一直讓他覺得溫暖的肌膚已經褪去了所有的溫度,冰冷擴散。西門吹雪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傷心,他只知道胸口衍生出一股悶意,讓他的呼吸變得困難。
“你該一開始就殺了孫秀清。”
冷如寒霜的嗓音突兀的響起,西門吹雪的動作頓了一下才緩緩轉頭,狹長的眼中滿是茫然,就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
“是你惹出的債,不該由他來承受。”他知道這是遷怒,可是那又如何?一方是他認定的人,一方和他毫無幹系,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是嗎?
眼中的茫然逐漸退散,西門吹雪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子,黑發黑眸,盯着他的雙眸中有些顯而易見的冰冷,如同劍身那般的生硬的冷。“你,是誰?”
“你無需知道。”男子冷冰冰的拒絕了西門吹雪的問題,緩緩轉頭,視線轉向床上之人,驀的柔和,“我不會讓他死。”他說過的,他不會讓他死。
盡管知道這希望太過飄渺毫無根據,可西門吹雪還是在聽見這句話時雙眼亮了起來,他不關心這男子是誰,他也不關心這男子對他明顯的敵意,他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可以死而複生。
沒有關注西門吹雪的情緒轉變,男子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失去了呼吸之人臉上輕輕撫摸,一寸寸,沿着線條描繪出那張早就銘刻的臉龐,良久,男子低首,在蒼白而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沒有絲毫情·欲氣息,有的只是淺淺的眷戀和不甘。
曾奢望了多少次能夠如此觸摸,誰知夢想成真,一睜眼迎來的卻是他的死亡。自己的希望啊,還未成形就必須親手打碎,現實殘忍到如斯地步,這種無可奈何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百年。”男子的聲音中揉雜了不舍,很淺,卻深刻到入骨,“你只有百年的時間擁有他,百年之後,我會回來。”
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男子說罷就從喬晨楠的身上取出五色石,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原本光彩耀人的五色石就變得黯淡,就仿佛瞬間失去了生命一般。男子再次低首,輕吻上喬晨楠的唇,這一次不再僅僅只是貼合在一起,深深的吮吸牢牢糾纏,直到男子的身形在剎那間崩潰、消失。
西門吹雪無心去關注這個詭異的男子,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床上之人攝住,本來蒼白的唇逐漸有了血色,毫無動靜的胸口開始起伏,喬晨楠活了,這個事實讓西門吹雪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直到手指真正觸摸,指腹傳來的溫度讓他一瞬間心安。
喬晨楠看着周圍璀璨的星辰,點點熒光在黑暗之中尤為美麗,如同絲帶串連的鑽石海,數目繁複造成的龐大氣勢構成了浩瀚的震撼。他知道這個地方,是天機的本體之內。可是,為何他會在這裏?他應該死了的。
“你的确已經死了。”
喬晨楠回頭,入目的不是他意料之中的那團金色光暈,而是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美精致,眉梢眼角染上絲絲冷峻,如料峭冰山,寒冷而銳利。
很陌生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為何,喬晨楠可以很确定對方的身份,“天機,原來你長這個樣子。”
薄薄的唇勾勒出優美的弧度,剎那間冰融春回,如同花開之聲,驚豔了無數時光。“喜歡嗎?”
喬晨楠點了點頭,“很好看。”和西門吹雪的感覺有些相似又截然不同,不過,的确很好看也很的他眼緣,就如同有時候人群中擦肩而過時,有些人會給你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天機就讓他有這種感覺。
笑意更濃,天機沒有告訴喬晨楠,他便是照着喬晨楠心中最喜歡的模樣成形的。“我曾經對自己承諾過,我不會讓你死。”
喬晨楠一驚,“你做了什麽?”
“只是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認你為主。”他早該這麽做的,只是他不舍也不甘心在喬晨楠還沒見過他這幅模樣之前就離開。
眉頭微蹙,喬晨楠心中有些明了但又有些迷惑,“你說過不能這麽做的。”
“沒什麽能不能的。”只有願不願。絲絲柔和化了眉眼間的清冷,天機靜靜的笑着,逆了死生違了輪回,只要能夠挽回這人還有什麽可不願的?
聞言,喬晨楠除了苦笑之外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天機,“為了認主你竟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嗎?”不需要天機說明他也知違背了準則該受的懲罰必定不輕。
天機笑而不舍,他們都知道,他會這麽做不可能是為了認主,一開始的原因早就在相處的時光中變遷。初時,無數的時光腐蝕了他,讓他不願再入黑暗的寂靜中沉浮,一旦見到了希望就緊緊抓住,不由分說的逼迫喬晨楠來承受臨入異世的無措。後來,是不舍,不舍的離開這個人,只是現在,他不得不離開。
輕輕的上前,伸出手擁抱,緊到令人窒息,又突兀的放開。低首,天機在喬晨楠的唇上落下一吻,很輕很淺,又很暖。
“我知你心中有他,但我只許百年時光與他,喬晨楠,記得我的樣子,等我。”頓了頓,許是因為沒等到喬晨楠肯定的回答,天機又添上了一句,語氣冷淡如昔,卻隐隐透出不安後的逞強,“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你會等我。”
垂下了眸,喬晨楠半晌不語,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得到了心安的答案,天機舒展了眉眼,目光中的專注延綿成癡,“成為我主便擁有了無限的生命,我知你不願看着親人逝去而己獨活,可我不願你死,哪怕憎恨,我也願你跳脫輪回。”
語罷,金色的光點圍着天機萦繞,待散去,天機的身影已遍尋不見。
望着空無一人的前方,喬晨楠笑的愈發苦澀起來。明知道這個時候你說什麽我都無法去憎恨的,天機,該說你天性狡猾嗎?連消失之際也不忘最後算計我一把。你不願……,殘忍的溫柔,真是可恨,更可恨的是我知道我最終還是會妥協。
一個人可以有多思念另一個人?依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綻放的梅花,喬晨楠的笑容有些空有些遠。本以為百年要很久,到如今才知道原也只是短短轉眸間罷了,只不過非是一場空而已。
西門吹雪死了,這并不奇怪。畢竟西門吹雪再怎麽被人尊為劍神他也逃不脫生死輪回,只是有些恍惚罷了,就如同一向高高在上的神祗突的變成了人類迎接了死亡,聽上去是如此不真實。但這些都只是外人的感覺,對喬晨楠而言,陪着他相守的人已經不在,這樣的事實要多真實就有多真實,真實到讓他滿心茫然。
本以為他早就有了準備,但事到臨頭才發現無論你做多少準備都抵不過失去時心髒處破開的空洞,心跳依舊,可他完全感覺不到。雪花被風吹入窗戶,喬晨楠伸出手接住,冰涼黏在肌膚之上,入骨的疼痛。冬天,真的很冷吶。
一個人究竟可以多思念另一個人呢?身子半伏在椅子扶手上面,喬晨楠的笑容愈發的空了。這個問題他不想知道卻已然體會深刻,他暫時性的騰空了心中為家人留守的地方,花了百年的時間傾盡了心力去思念天機、去愛西門吹雪,然後,念已成癡,再也無法擺脫這股癡纏。而今後,他知道,他的思念又會加重一份,因為逝去的人只能靠着思念去接近。
“百年了啊,天機,你可不能毀約。”他一直都承認自己足夠卑鄙,百年間,有西門吹雪陪伴,百年後,他已無人忍受只剩下一人的冰冷,他希望天機可以出現。思念的分量太重,他只希望能夠讓心變輕一些。
“承君一諾,必不相負。”
清冽的嗓音如陽春三月的雪,幹淨冰冷之中又顯着絲絲暖意。喬晨楠回頭,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眉眼,笑着伸出手。
“你來了。”
天機勾唇輕笑,如無數的星辰墜入了眼,細碎的柔光閃爍。
執手,“我來了。”
來接你回家。
睜開眼,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看了一辦的書倒扣着扔在床上,連電腦也還在運行,右下角的時間一秒不差,就好似那百多年間的事情只是一場夢,虛幻一場。只是他知道不是的,那份感覺如此真實,那份思念還在延續,如何欺騙自己只是一場夢?
徐徐綻放出略顯飄忽的微笑,再斂眉,臉上就只剩下的失而複得的喜悅。從電腦旁取過手機,撥通第一個快捷鍵,在短暫的等待後,聽見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瞬間,喜極而泣。
“媽,你和爸身體還好不?……我?我很好,只是想你們了。……我真沒事,只是想着很久沒打電話回家了就打一個呗。……別別別,媽,你千萬要相信我,我身體棒着呢,沒病沒痛,思想也很健康,腦子絕對沒問題。……真的!所以你別真去喊哥過來瞎折騰一把啊,會被同學取笑的!……嗯嗯,你和爸也要照顧好自己,別整天瞎忙活,注意休息,幫我跟哥問好。……好,再有一個月就放假了,那時我就回。……嗯,再見。”
電話才挂斷,喬晨楠就聽見了既是舍友又是死黨韋昊的驚奇的嚷嚷聲,“小喬,這是你的嗎?做工真精致啊,你哪淘來的?肯定不便宜吧?”
喬晨楠對韋昊的出現并沒有多意外,在打電話時他就聽見了腳步聲,回頭,就看見韋昊伸出手想要去拿靠在他床頭的長劍,連忙出聲提醒,“別動——”
提醒還是慢了一步,或者說提醒到位了但韋昊那反射神經沒到位,還是抓住了劍柄一提——
“唉喲”一聲,韋昊只覺得一股沉重的力量把他拉着連人帶劍都往地上倒去,喬晨楠快步把劍接住,省了長劍落地的命運。
“喂,有你這麽當朋友的嗎?”韋昊從地上爬起,摸着被撞疼的額頭抱怨道,對于自家死黨救劍不救人的行為無比鄙視,“要是我摔白癡了你可得養我一輩子。”
把劍重新靠在床邊,喬晨楠對韋昊的話笑了笑但沒說話。當初歸來時,他帶走的唯一一樣東西就是這把劍,西門吹雪的劍被他随人一起埋葬了,唯有這把劍他不舍得放手。
見喬晨楠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一把不知道是玩具還是啥的長劍,韋昊漫天黑線,搖頭晃腦的扯開了那破鑼嗓亂嚎一通,“你傷害了我,卻一笑而過嗷~~”
抱頭躲過一堆東西的突襲,韋昊嗷嗷直叫,“你們太傷我心了,怎麽忍心傷害我?”
“……”剛購物回來的兩人沉默片刻,然後,把剛剛扔着剩下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扔了過去,看着韋昊嗷嗷叫的更歡。等扔完了,兩人空着兩手進門,徑自拐過被生活用品埋沒的韋昊,在看見喬晨楠床頭的長劍時眼裏也閃過一絲火熱,男筒子的心中都藏着一個大俠夢,對于刀刀劍劍總是有那麽一種莫名的狂熱。
“嘿嘿,小喬這把劍帥吧!”剛剛還捧頭萎靡下去的韋昊一見兩人的眼神立即原地複活開始蹦達了起來,“這可是真貨,沉的很。不信你們可以試試,保證你們誰也拿不動。”
方雲和牧安,也就是這個宿舍另外兩人,對于韋昊的話是不怎麽相信的,誰讓這人平時就嘴上花花沒個正經呢?再加上那烏黑劍鞘帶着外面店裏商品沒有的古樸氣息,勾的他們蠢蠢欲動,不過,被喬晨楠阻止了。
“雖然小韋十句話中要忽視的就有那麽八九句,不過這次他倒是沒騙你們。這劍沉的很,你們拿不動。”
喬晨楠的這把烏鞘長劍,除了外形和西門吹雪那把長劍相似之外還有一點引得江湖上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它的沉,連陸小鳳握在手中都嫌重的兵器會輕到哪裏去呢?
方雲和牧安不信邪的試了試,差點就得個和韋昊相同的結果。只是握着劍柄扶着而已就差點被扯着壓倒,更別提握起來揮了,不過……三人看着喬晨楠輕輕松松的把他拎在手上,一臉驚奇,就好似看見了凹凸曼般瞪直了眼。——小喬什麽時候力大如牛了?!
不是沒看見三人的疑惑,只是有些事情只需要自己記得就好。喬晨楠笑着,有幾分陷入回憶的迷離,這讓三人有些擔憂,總覺得小喬身上有什麽東西改變了,但若讓他們說更實際一點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最終也只能在喬晨楠安撫的微笑中把疑惑和憂心吞進了肚裏。
爾後的日子似乎又和以前一樣,朋友打打鬧鬧,偶爾逃逃課打打游戲,頹廢而無憂的大學生涯在繼續着,三人覺得和以前沒什麽不同,除了小喬不知道從哪裏認識了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兩人間的氣氛總讓他們覺得親昵的過分。
時間一晃而過,大學畢業步入社會,朋友各奔東西,聚在一起的時間劇減但不會冷淡了去。喬晨楠也進了一家公司開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涯,似乎和所有人一樣在為生活打拼着,唯一不同的是,直到他大哥的孩子都已上學,他的身邊還是沒有出現任何一名女人。
這讓他的父母和大哥開始憂心起來,擔心是不是喬晨楠的身體出了什麽難以啓齒的毛病才一直都不戀愛,明裏暗裏幾次三番的提醒有病須醫,無需諱疾忌醫。怎奈話說的太隐晦了使得喬晨楠愣是沒聽明白。
直到他父母幾人終于忍不住了,派他大哥找他單獨談話了半宿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沒女朋友的生活落在家人眼裏已經發展成為有隐疾的代表,這讓喬晨楠哭笑不得,他身體有沒有問題他清楚的很,但無論他怎麽保證,家人看他的眼光都是那種認為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獨自逞強的擔憂,這就讓他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問題,最後,他決定攤開來說。
“爸、媽、大哥,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們。”
看喬晨楠臉上嚴肅的表情,三人集體板着臉挺直了腰板嚴陣以待,“你說,我們聽着呢。”
“我有愛着的人。”
“……?!!”沉默的空白之後,三人臉上俱出現了驚嘆,有愛着的人?這發展忒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了,他們還以為小楠要告訴他們他那方面有問題呢?
“我很愛他。”
傾盡了心力去愛的人,現在一直持續着思念的人,又有誰可以替代?哪怕是天機,也是不一樣的。對西門吹雪,他從心動到愛,從愛到思念,循序漸進,直到深刻入骨。而天機,就和西門吹雪一個相反,從結局到過程,因喜歡而愧疚,因愧疚而越喜歡,周而複始,結成了無法解開的死結,注定了他和天機永久的糾纏。
他的自私鑄就了對他們的不公平,可或許正如吹雪說過的,沒有所謂的公平亦或是不公平,只是一個選擇罷了,他的,他們的。就如同其他人一樣,差別只在于別人的選擇交彙出兩個點,一個起點一個終點。而他們三人成了一個圈,一直循環,然後,永無休止。
“這很好啊。”兒子/弟弟終于有了喜歡的人,這讓三人很是欣慰,尤其是喬媽媽,更是喜笑顏開,“找個時間,什麽時候帶她來家裏坐坐。”
他不想讓家人失望,可是……“不行。”
“不行?”笑意僵在臉上,三人滿眼都是驚愕,不會是……“她不喜歡你?沒事,世上好女孩多着呢,小楠,你別傷心,等媽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喬晨楠再次搖了搖頭,“他愛我,只是……死了。”
驚愕在三人臉上、眼中停留,愣愣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喬晨楠,此刻他低垂着眼簾,他們看不見他的眼中是不是悲傷暈染,他們只是覺得,這一刻,喬晨楠安靜的如有被刻入畫像,框架出另一個世界。
想開口安慰,但誰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能夠說的出口的節哀二字永遠都太空洞。
剝離了那些回憶,喬晨楠回神,對着父母哥哥抿唇淺笑,“不用擔心,我沒事,而且,我身邊有人陪着。只是,”有些遲疑,喬晨楠不知道自己将要說出口的話對父母大哥而言會不會是個打擊,但他知道不該隐瞞,“我愛的那人,還有現在陪着我的人,那個、都是男的。”
喬爸爸:“……=-=”
喬媽媽:“……=0=”
喬大哥:“……0=0”
“爸?媽?大哥?”看着用不同的表情凝固石化的三人,喬晨楠頗為擔憂,不會是刺激太大了吧?果然,他就該一步步慢慢來的,一次性接受還是太困難了。可是不告訴他們的話,他總覺得過不去心裏那道坎,無論是對家人還是對吹雪和天機都不公平。
三人被喬晨楠的叫聲喚醒,齊愣愣的看向喬晨楠,木木的逐一開口。
喬爸爸:“男的?”
喬晨楠:“男的。”
喬媽媽:“兩個都是?”
喬晨楠:“兩個都是。”
喬大哥:“你……”
喬晨楠:“我?”
喬大哥:“你……”
喬晨楠:“嗯?”
喬大哥:“你是上是下?!!”
喬晨楠:“……”大嫂,你果斷把大哥給污染了!
喬媽媽拍案而起,“我家小楠絕對是上!”
“……”可悲的是他沒上成功T T。
喬晨楠的沉默以對讓喬家三人心裏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不行!
“小楠,賭上你男人的尊嚴必須為上!”
可對方都比他更男人怎麽辦?
“對,喬家的人怎麽可以委身人下!”
已經委了。
“可我覺得,就小楠這長相這個性,如果攪基的話應該會在下。”某出門剛回來就聽見一家子在談上下問題的某大嫂摸着下巴沉吟道。
“胡說!我家兒子那麽男人,哪裏像被壓的?”
“我這是實話實話,而且是小受的話招人疼。”
“不行!雖然疼人比較幸苦但我弟弟一定在上!”
“小楠他就是受!”
“你才受,我家兒子哪裏受了?!”
“他渾身都受!”
“你別信口開河,我弟弟男子氣概一流!”
“男子氣概又不妨礙他做受!”
“你……”
看着吵作一團的三人,戰局之外的喬爸爸扶額嘆息,你們是不是把重點搞錯了啊喂?!
“爸。”手搭上了自己父親的肩,喬晨楠笑的滿足,“相信我,我會過的很好。”
喬爸爸身體一震,随即緩緩放松,微微的嘆息聲有着無奈,他自然希望小楠能夠娶個賢惠的妻子生個可愛的孩子,只不過個人有個人選擇的路,既然小楠選了,無論這路多艱難他們都會支持,若連他們都反對的話,還有誰會去理解?
“如果他願意,帶他回家吃頓飯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只盼一家團圓和樂美滿。
“好。”
是誰說過時光如水?在外人看來早已古稀實質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的喬晨楠看着墓碑上家人的照片,笑容很淡。曾以為一生很長,到頭來才知道一生堪比過眼雲煙,消失的速度快的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幸好身邊還有一人可以陪着他到天老地荒。
感受着被握住的手上傳遞來的溫度,喬晨楠目含眷戀的伸手在照片上摩挲了着,聲音輕的如同嘆息,悠悠的帶着說不清哀樂的情緒,“你們都走了呢,我也該走了。”
不會去尋求輪回之後,因為他知曉,只有這一生才是他的父母和大哥。有人總認為同一個靈魂就是同一個人,可洗去了前塵忘卻了記憶,哪裏還可能會是同一人?
凝視了許久,喬晨楠轉身和天機一起離開,隔日,他就會“死亡”,和這個世界斷了聯系。從此之後,所有不舍得忘記的人都會被定格在記憶的深處,碾轉成永久的思念。
“我會陪着你。”從來不會說那些花哨讨喜的承諾,自始至終,天機只會平淡而堅定的對着喬晨楠訴說着這句話,簡單、樸實,但一直堅守。
“我知道。”他的難過是天機給的,可陪着他渡過這些難過的依舊是天機。如果把這些事情一件件擺放着用符號聯系,那麽他對天機實在不該有眷戀有喜歡。可世上哪來那麽多如果,感情一事總是那般複雜難辨,他能做的只是随心而已,不問因不問果,只求心間安寧。
數十年後
一身白衣的喬晨楠瞪圓了眼盯着手中的劍……旁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如刀斧雕刻出的俊毅容顏就算隔離了百來年卻依舊那般熟悉,狹長的眸深幽如寒潭,倒映着的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如峭壁上冰雪融化流下的聲音般清冽的嗓音帶着他喜歡的絲絲柔和。
“晨。”
“……吹雪?!!”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終于全部完了歐也,撒花轉圈圈~(≧▽≦)/~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