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侵犯
那人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跟他的關系嗎?祝偲敏猜不透,苦惱之餘更有被侵犯之後的惱怒。
祝偲敏本以為今天會跟于臻明一起去吃飯,并未安排司機值班,下班之後只得自己開車回家。
走到小區附件的路口時與一輛運動款跑車迎面而過,這個型號的跑車國內尚未上市,擁有者不多,在祝偲敏記憶裏,于臻明就有一輛,祝偲敏想也沒想,調頭追了上去。
追出沒多遠,祝偲敏又把車速緩了下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暫且不說車裏的人是不是于臻明,就算是他,自己這麽追上去又能幹什麽呢?跟他理論?問他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姓的跟他姓于的有關系?別忘了她還欠他一個人情。
祝偲敏正欲調頭回家,前方的車卻停了下來,剎那間功夫,車主已經下車,正朝自己走來。
祝偲敏無奈,從車裏出來。
于臻明一手插在褲子口袋,朝着祝偲敏走去。他剛下飛機,本來只想到祝偲敏樓下轉一圈就走的,沒想被當場抓包,面子上過不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難得他一向從容不迫,也有彷徨無措的時候,透着幾分腼腆。
走出沒幾步,于臻明停了下來,聞了聞自己的外套,不由得皺了皺眉,外套上透着一股很大的煙味,必定是之前開會時染上的,只得脫了扔回車裏。
于臻明有些懊惱,畢竟現在的情形跟他計劃的有些出入,在他的計劃裏,今天應該是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找祝偲敏的。
接連開了幾天的會,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神色必定不會好,縱是對自己的外貌有信心,但他還是想給祝偲敏留個好印象,因為他并不确定祝偲敏到底在意什麽?對另一半的外貌、衛生習慣有沒有要求?多留一個心眼總沒有壞處。
祝偲敏并沒想好要說什麽,兀自立在車旁,于臻明卻有些急迫,急急地解釋着:“對不起,我沒有要監視你的意思,我只是——”說是路過,祝偲敏肯定不信,說是專程來看她,那不會到了樓下卻不上去,于臻明心裏盤算着,一時找不出其他說辭,幹脆一橫心,罷了,縱使牽強也比被當成跟蹤狂要好,“我只是——”
祝偲敏顯然誤會了于臻明的意思,她以為于臻明必定是接到了秘書的彙報才專程前來解釋的,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決定不再計較,她有了新的打算。
祝偲敏打斷了對方的話,笑着問了一句,“都到門口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于臻明有着片刻的失神,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不知道對方這句話意味着什麽,很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話,但他心裏已經開始有些飄飄然了,腦中閃過無數幻想,不過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自己這一身疲憊模樣,實在不适合去他人家中做客。
于臻明無奈地咬了咬牙,“難得聽你這麽說,不過我剛從外地回來,身上味道不是很愉悅,不好上門去叨擾,還是等我回去收拾利落了,明天再找你,一起吃飯?”
祝偲敏淺淺的笑着,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寒舍雖小,但浴室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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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對方那副大無謂的态度,于臻明不由得吸了口涼氣,他不是聖人,實在找不到理由不讓自己聯想,也實在很難拒絕對方如此極具誘惑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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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個什麽狀态?祝偲敏坐在客房的沙發上,就着角落裏的落地燈翻着過期的商業雜志,聽着浴室裏傳出的水聲,努力找回一絲清明。
自己此前發出的邀請用意非常的明顯,想必對方也是沖着這點來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她已沒得後悔。總不能再把對方趕出去,被罵神經病不說,還有可能因此惹惱他。
若是真如自己打算的那樣,要以這種方式報恩的話,現在自己是不是應該脫了衣服,以方便對方享用才是?祝偲敏輕笑了一聲,暗暗自嘲。
還好這幾天寶貝弟弟祝嘉煊跟一幫朋友去了外地,祝偲敏不由得暗自慶幸,這樣難堪的場面,祝偲敏最不希望的就是被祝嘉煊碰到。縱使某種意義上,她是為了佳皇,才不得不獻身的。
獻身?不知為何,祝偲敏被這個詞逗樂了,一絲清冷的苦笑,爬上她的嘴角。
水聲停了,事已至此,祝偲敏知道,無論如何,她都必須上場了,這也不是想逃便能逃得了的事情,更何況是她自己一早心甘情願的。
如此一來,既能了了那人的心願,讓他不再繼續糾纏,又能還了欠他的人情,從此不必再對他心懷愧疚,就算以後在生意場上再相見,也能坦然面對,多麽劃算的買賣!
于臻明自浴室出來,帶出一股熱氣和氤氲濕氣,原本的衣服是沒法穿了,只在腰間圍着一條浴巾,赤裸的上半身在诠釋性感的同時也彰顯着主人良好的健身習慣。
一場淋浴洗去了一路的風塵以及身體裏大半的疲倦,于臻明原本疲憊的臉色現在已經有所好轉,只是那隐隐可見青黑的眼圈還在訴說他這一路來的艱辛。
于臻明晃了晃腦袋,向前低着頭,用手随意扒了扒還在向下滴着水的頭發,看見祝偲敏時,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沖對方揚起一個笑臉,似有感激之意。幾绺劉海掉下來留在前額,他并不去管它,而是徑直朝祝偲敏所在的沙發走去。
可能于臻明本無意為之,殊不知此時此刻,這一系列本不經意的小動作,在外人看來卻是凸顯着別樣的風情。
看見于臻明這副模樣,祝偲敏沒來由地有一絲的動容,倒不是真的被他所誘惑,而是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寶貝弟弟,一樣是看起來張狂不可一世的人物,一樣是衆人眼中的萬人迷,其實都還是并未真正長大的孩子,生怕離了衆人注視的目光,想方設法去做點什麽來吸引大人們的注意。
鬼使神差般,祝偲敏放下手中的雜志,拿起毛巾,來到于臻明面前,替對方擦起頭發來。
于臻明有着片刻的錯愕,但也沒有拒絕,放松身體迎接祝偲敏的服務。他是聰明人,這樣溫情默默的時刻,說什麽都只會破壞氣氛。
上來之前,于臻明沒料到能受到這般待遇,要說從沒幻想過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祝偲敏主動邀請并不代表她已接受自己,祝偲敏這個人很難猜透,她在想什麽自己不知道,她想追求什麽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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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擁抱,翻滾,一切來得那樣自然,沒有絲毫的刻意,也沒有絲毫的強迫。
祝偲敏的神智去了大半,斜躺在自家的沙發上任由對方擺布,身上的衣物已經所剩無幾,努力定了定神,看着面前亦處動情之中的于臻明,腦中掠過兩人之前的兩次性經歷,一次是在野外空間狹窄的私家車裏,一次是在酒吧的公共廁所中,惟獨這次地點稍微正常了些,可卻偏偏是這一次,才是最不正常的一次。
幾天不知疲休的工作,于臻明無疑是疲憊的,但是這會欲望上來,疲憊早已被抛諸在腦後。一想到面前的人是祝偲敏,是那個平日裏永遠擺着一副一本證明的模樣動情時卻風情無限的人,是那個看起來寵辱不驚凡事謙遜忍讓實則保護欲極強的人,是那個唯一一個挑起了自己的興趣卻膽敢拒絕自己的人,于臻明心裏便不由得一陣激蕩,充滿了成就感。
于臻明知道,他跟祝偲敏不再只是露水情緣而已,之前只有他才這麽認為,現在他相信祝偲敏亦是如此。
于臻明使出了渾身解數,去讨對方的歡心,書到用時方恨少,怎麽之前就沒請個老師好好教教自己這方面的技術?
祝偲敏的思想另在別處,一直處于雲裏霧裏,直到就要坦誠相對之時,她才終于恢複了一些理智,手掌下意識地就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想要阻止對方的動作,不過終究是敗下陣來,片刻的思想掙紮之後,她将眼睛重新閉上。
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這是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如此,再無扭捏。
雖然祝偲敏早有心理準備,但想與做完全是兩碼事的,直到最後結束,可以說身體上并未體會到任何愉悅,心理上更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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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動作之後,于臻明趴在祝偲敏身上大口地喘着氣。片刻後,只見他笑着搶在祝偲敏嘴上親了一口,翻身躺在一旁,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态。
祝偲敏沒有說話,連眉頭也不曾皺上一皺,眼睛直視着天花板,眼神卻似已經飄向別處。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是終于了了一樁心事之後的如釋重負,還是對自己把生意跟情事混為一團行為的失望,是自诩心高氣傲卻最終屈于人下的懊惱,還是說好了不去招惹這人最終卻被自己打破的後悔?
空氣中殘留着一股迷亂之氣,身上也沾滿了汗水的黏膩,生理上的不舒适将祝偲敏拉回現實。
等到她回過神來,面對周遭的情境,腦海中閃過剛剛的種種經歷,臉上的表情淡漠,對于發生的一切,她似乎已經能夠坦然面對。
祝偲敏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如此惡劣的環境,那人卻已經熟睡。
祝偲敏想:他怕是真的累了,平時看起來極為講究挑剔的人物,原來也不是特別難伺候,一張床,一條被,也就将就過去了。
祝偲敏撿起散落在地上自己的衣物,抖了抖擰成一團的被子,掀起一角搭在對方赤裸的身體上,繼而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