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這東西,還是個長番外,雖然是第一次寫,但确實是預謀已久——至少是與正文同時開的腦洞。明叔視角,等于把《君》重寫一遍,當然也不能太一樣,該加戲的會加戲,該省略的會省略,所以大夥盡量告訴我,哪些部分是不想被省略的。寫得好不好,大夥湊合着看看,權當娛樂。以上

1.

我和優子這檔子事兒,圈裏邊知道的統共加起來也就三個,馮小剛,胡軍,姜文。馮小剛那算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胡軍那叫同舟共濟同仇敵忾同病相憐,而姜文,我怎麽想怎麽也只能用“情敵”這倆字兒來形容。

其實現在想想也真是孽緣,我和姜文,打演第一部戲的時候就開始争,争角色争劇本争演員一直發展到現在的争男人,溥儀胡雪岩王啓明,我在紐約氣不過回來演了個祝月,他就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在同年拉着那時候還不是我男人的葛優演了個秦始皇,較勁較的我牙根都癢癢。有時候我想其實我們兩個才是真正的緣分深重?可扭頭看見那張露着兩顆兔牙向我笑的特真誠的臉我才覺得,媽的,可不是緣分深重麽,八成上輩子就是為了争男人互相扔白手套決鬥的冤家。

其實我一開始對姜文印象還不錯,我這師弟是個人才,這咱也不能否認,雖說總和我搶這事兒是挺讨厭的,但也談不上是記恨,頂多是賭氣,到了最後細咂摸倒砸摸出了一點兒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可他不該來招惹葛優啊,是不是?有一天我在家看甲方乙方,馮小剛來了,那時候電影正放到姚遠腦袋被花盆兒砸那段兒,我就警告他:“哎,以後別随便摸我們家優子的臉。”

他唾棄我:“‘你們家的’。我就先不糾正我拍這電影的時候他還不是你們家的,就說他這人,也就你稀罕的跟個寶貝似的,拍了那麽多叫座的電影我怎麽也沒看見全中國有多少小姑娘憋着勁兒要嫁給他呀。”

我糾正他:“葛大爺,那不是用來嫁的,那是用來娶的。”

他就給了我一個特鄙夷的眼神兒:“也就你天天惦記着娶他吧。”

我再次糾正他:“還有姜文那王八蛋。”

如果你有幸經歷了一次知道我和優子的事兒之後的杜憲的反應,就一定能理解,我有多服周韻——賢妻啊,《讓子彈飛》裏縣長和師爺都暧昧成什麽樣了,《一步之遙》選角的時候還能大大方方的把那個從各種劇情上來講都是離她丈夫關系最近的角色給了葛優,還青梅竹馬,還相愛相殺。這兩個詞是報紙上宣傳用的,我一個字兒都沒改,那份報紙被我看完後就扔到垃圾桶裏了——誰和你是青梅啊?!小剛把臉從和我同版的報紙裏擡出半邊,對着我的行為嗤之以鼻:“幼稚。”

我覺得他說得對,于是又把報紙從垃圾桶裏撿回來,撕成大小相等的十幾片又再次丢進去——對待敵人這麽柔軟的回避實在是太幼稚了,應該像秋風般冷冽無情的絞殺。他一定是這個意思。

小年的時候我開車去宣武門那邊買煙花,手機挂在支架上導航。其實優子不是很樂意讓我買,總覺得那麽多易燃易爆品堆到家裏不安全,我說你怎麽話這麽多,小時候也買了也放了,也沒出什麽事兒麽不是。于是他就不說話了,那幾天真和強迫症一樣,強迫着自己不能在家裏抽煙,滿屋子亂轉的樣子就像是一只找不到胡蘿蔔的兔子,我看了都替他鬧心。當然這是後話,真快走到宣武門這兒我就遇着紅燈了,車尾巴在我前面排了一個長隊,特鬧心。鬧心了就想找事情做,我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副駕駛座上還有半包冰藍,那是我前兩天抽剩下順手扔車裏的。我猶豫着要不要抽一根解解乏,可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前面的燈就綠了,于是我又想起了我家那只傻兔子在我出門前三令五申的開車不許抽煙。我在心裏暗暗的對自己說,就抽一根,沒事兒,我伸手拿起煙盒,從裏面晃出一根煙來,小心翼翼的俯下臉,虔誠地叼住它,就在火機咯噠一聲跳出一撮橘紅色的小火苗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葛優。該死的——我在心裏輕輕的這樣想,每次都是這樣,在我試圖犯一些不出格的小錯的時候,比如超速,比如忘記系安全帶,比如在公共場合吸一支煙,比如失手摔碎了東西的時候,他總能精準獨到的把握好時間打電話來。我甚至都來不及點燃那支香煙,就匆匆把屏幕上的圓圈滑向了“接聽”的方向,電話裏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怎麽開車還接電話?”

我差點一拳捶到方向盤上:“有病吧?你知道我開車還給我打電話?!”

他就在那頭不說話了,悶聲悶氣的“嗯——”了半晌才開口:“其實我就是想跟你說——姜文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一步之遙》票房沒有預想的好。”

又是《一步之遙》,我對他和姜文合作的這件事兒真心嫉妒的牙癢癢,可是沒辦法,我倆戲路真是走不到一條線兒上去,嫉妒也沒用。聽了這個消息反倒是心裏出了口惡氣,不過也不好把幸災樂禍表現的那麽明顯,面上還是故意裝作冷靜的說:“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啊?行了我知道了。”

他就又在那頭擠牙膏,扭捏了半天才說:“也不是——就是姜文說等會兒要給你打電話拜個早年,他是好心,到時候你要對人家态度好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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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把那個手機按在我的耳朵旁,說出的話也很用力:“什麽叫我要對他态度好點兒啊?我什麽時候對他态度不好了?你說的像我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惡霸一樣——葛優我告沒告訴你別在我面前向着他說話?!”

于是我就如願以償的聽見了他慌亂的,怯生生的聲音:“我沒有......”我管你有沒有呢,反正我在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之前挂了電話,把手機緊緊攥在右手裏撐着方向盤,左手把煙重新送到嘴邊,點燃。其實優子感覺的沒錯,我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惡霸,誰叫我即将遇上的是個每次出現都能讓我不出意外怒火中燒的土匪。這時被我握在掌心裏的手機瘋狂的震動了起來,我假笑了一下,來呗,剛才敲打敲打那只總是有輕微吃裏扒外意向的兔子就當熱身了,現在這人才是真和我見真章的。

姜文還是沒變,客套中帶着敵意,票房上的慘重打擊似乎使他更加精神抖擻了,這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再從情感上打擊一下他:“喲,師弟啊,剛剛還聽我家優子說你要來給我拜年呢,怎麽了啊?年拜的這麽早?票房不好也不至于這麽閑啊?”

他在那頭沉吟了一下:“師哥,你不會以為我真在乎那點兒票房吧?票房有什麽可稀罕的,我只不過就是想和葛大爺合作部電影而已——他就算現在是你家的又怎麽樣?走出去,照樣沒人說你們是一對兒。”

說完他就報複性的挂了電話,一點兒讓我還口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愣了好半天,頓時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你神氣什麽?不就是個電影麽?不過就是你得不到他拿出來自欺欺人的東西罷了。你以為別人說一句你倆是一對兒你倆就真是一對兒了啊?——天天晚上他睡的不還是我的床麽?可這些東西我都沒機會說了,我總不至于把電話再特意給他打回去,那顯得我多矯情。我把車停在路邊,抄起手機醞釀了一下情緒給葛優打電話,他接的倒快,完全忘記了我剛才兇他來着:“你不是開車呢麽?怎麽又打電話?”

我語調悲戚戚的向他訴苦,同樣忘記了我剛才還在兇他來着:“優子,我想和你演個戲......我就想和你演,就想......”

他在那頭就很驚訝的樣子:“好好的怎麽說這個?演就演吧演就演吧,你在哪兒呢?是不是在路上呢?注意安全啊......”

我還想和他說什麽,可我這時似乎是從倒車鏡裏看見有交警向我這邊遠遠的張望過來,于是我突然意識到,我貌似是違停了。于是我匆匆挂了電話,發動了車子,拐入了茫茫的車隊大潮中。然後在又一個紅燈的時候給優子發短信——“就算是沒有任何一部戲可以讓我們拍,可我們在人生的這出大戲裏,就是彼此的主角。”

他給我回:“哥,你受刺激了吧?”

那是2014年的1月23日,小年,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萬裏天,帝都正在慢慢的回暖,即将春暖花開。而我,和我愛的人又度過了一年,這是再平凡不過的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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