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付隊長晃着報紙, 告訴付小叔:“正軍,你家伯林出息了,都上報!看看, 那些人一直誇他呢!”
付隊長很高興啊。
付伯林出息了, 他們整個大隊臉上都有光。
看看,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紅日大隊付伯林同志。
紅日大隊!
隊小叔看着眼前上下晃悠的報紙,啥也沒看清, 有些急了, 伸手就把報紙搶了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付伯林跟設計院的同志就在第二版,頭版頭條是國家大事。付伯林的合照就在第二頁的最顯眼的地方。
付小叔一字一字的讀着。
看了三遍還是意猶未盡。
上面誇付伯林的贊美之詞,他都恨不得記下來。
付小叔擡起頭,緊緊的拽着報紙,“長糧哥,這報紙能給我嗎?”
“哪能給你啊!等會我要把這頁剪下來,裱起來。”付隊長都想到了:“就挂在隊委會, 進門就能看到!”
付小叔想的跟付隊長一樣,他是想挂在自家。
要是再有多的一樣, 就到墳前去,燒給地底下爹跟大哥看一看:伯林出息了!
那兩個人激動得不行。
付小叔在那一個勁的問哪能買到一樣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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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買!
大隊肯定是沒有的。
只能去縣裏!
付小叔等不及了,“我去縣裏賣報紙的那看看,說不定有呢!”這是舊報紙,不是今天的。
這報紙是設計院的寄過來的,算起來, 這是四天前的報紙了。
付小叔轉身就去屋裏拿錢了, 走到門口, 又折回來, 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
這是溫七雨才給他做的新衣服,之前幹活一直舍不得穿呢。
今天第一次穿!
“你去哪啊?”溫七雨從裏面追了出來,還換新衣服,這是去見誰啊。
“去縣裏,買東西!”付小叔匆匆忙忙,“我要去看看那舊報紙還有剩的沒,回來跟你說。”他生怕去遲了舊報紙都叫別人給賣了,腳步下風,一會就沒影了。
溫七雨一頭霧水,什麽舊報紙啊?
這會,付隊長已經走了。
他準備回隊委會去,拿着大喇叭,可這件倍有面子的事好好的宣揚出去。
讓大夥也知道,高高興興。
他們紅日大隊,出名了。
也就只有付伯林,他在心裏嘀咕,這上了報也沒給錢啊。
好像也沒那麽高興。
付伯林回屋,拿着物理書,開始認真的讀了。
物理這東西講究悟性,付伯林在這上頭還挺有悟性的,學習一直不錯,對他來說,學這些東西沒什麽難度。
付伯林看了兩個小時,眼睛酸痛,準備歇一會。
他站起來準備去院裏轉轉。
他剛出屋子,溫七雨就過來了,“伯林,你小叔去哪了?出門的時候風風火火的。”
付伯林道:“說是去買報紙。”
他想了想說,“寫的是跟咱們大隊有的事,上次我們大隊來了幾個設計院的同志,他們過來考察,做出了割稻機跟打谷機,報紙上表揚他們了。”他最後加了一句,“順帶提了一句我。”
那難怪了。
溫七雨聽明白了,報紙裏頭有付伯林。
難怪正軍要去買報紙。
付小叔是天快黑的時候回來的。
溫七雨看着付小叔報着一摞的報紙,都驚了,“怎麽買這麽多?”
付小叔走得滿頭大汗,可臉上卻挂着燦爛的笑,“家裏挂一張,收一張。再給我大哥爹他們燒一張,剩下的,山嬸一張……”他掰着手指頭算。
熟的人家都要送!
不到二天,付伯林的名聲就傳遍了。
之前在大夥嘴裏還是二流子,混混,不務正業,游手好閑的。
現在。
“你說付伯林啊,他啊,生得好,人也能幹!瞧瞧,都上了報了!連報紙上都誇他呢,說他聰明,是個天才呢。”
“是啊,我看了那報紙了,還有他的照片呢!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啊!”
“這伯林有說媳婦沒?”
“不知道啊,去他家問問,要是沒定,趕緊把人定下來。”
“真是祖墳冒了青煙,這是文曲星下凡啊!上頭還說,要給他發獎章呢!”
“獎章?真的假的,國家給發啊?”
隊委會的那份裱起來的報紙挂得格外顯眼。
進門就能看到。
付伯林的名聲一下子就扭轉了過來。
之前‘游手好閑’‘懶惰’的這些詞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說到付伯林,就是‘優秀同志’‘聰明伶俐’‘有前途’。
付伯林家最近非常熱鬧。
熟的不熟的,天天過來找他,要看一看他這個上了報的名人。
還有說親的,媒婆都快把他的門坎給踏破了。
付伯林煩不勝煩,拿了書,躲到後山去看了。
他一早出門,天快黑了才悄悄回家。
他想着,躲過這一陣就好了。
等大夥的熱情散了,他就能清淨了。
可他沒想到,大夥太熱情了,半個月了,這熱情還沒退呢。
這天付伯林起來。
外頭刮大風了,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付伯林站在窗戶那看了一會,手裏拿着書,猶豫半天,這好像要下雨了,再去後山不合适。
他可不想淋雨。
又覺得,這天氣不好,那群看熱鬧的、說媒的人應該不會來了。
正想着,雨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
一陣冷風吹過。
付伯林脖子一縮,得,不出去了,還是在家裏溫和。
付伯林怕這飄風雨把家裏的東西打濕了,趕緊把窗戶關了。
他坐到書桌邊,正準備看書。
溫七雨在外頭敲了敲門,“伯林。”
門是開的。
付伯林轉頭,“小嬸。”
溫七雨道:“這是秋衣,還有剛織好的薄毛衣,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謝謝小嬸。”付伯林這話是出自真心的,這位小嬸嫁進來後,大事小事一把抓,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小嬸在付家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
溫七雨笑着:“謝啥,都是一家人。”
她還說了,“這小叔說你怕冷,等過幾天天氣好一點,我去買點棉花,給你們叔侄倆做件新襖子。”
付伯林一下子站了起來,“小嬸,我這有錢。”
“不用,你小叔給我錢了。”溫七雨道,“他賺的錢都給我了,我不缺錢。”她自個還有嫁妝跟私房錢呢。
之前在城裏幹活,雖然給親爹冶病用了不少,但還是有剩的。
算算,不少了。
溫七雨看着付伯林手裏拿着書,退了出去:“你好好看書,我打不擾你了。”
大隊的人都說付伯林能上報,就是設計出了好東西,那割稻機啥的,為啥他能設計出來?那是看書看的啊!
這小子腦瓜子好,書一看就懂。
人又聰明,別人不會的東西他就會!
那些人完全忘了之前付伯林退學那會,他們嘲笑付伯林的事了。
那會付伯林剛退學,他們都在這背後議論,說這懶人讀不進書,被學校嫌棄了,趕了出來。
現在可沒人那樣說了。
付伯林看了會書。
沒一會,溫七雨又過來了,“伯林,有個叫蔡道的小夥子找你。”
他怎麽來了。
付伯林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溫七雨看着付伯林放下書走了出去。
心裏有些驚奇:那個穿着花外套的小夥子真是付伯林的朋友啊?
不像啊。
那大背頭,還有那氣質,跟付伯林就完全不是一類人啊。
蔡道就在門外頭。
付伯林出來的時候,看到蔡道手裏舉着一把傘,花外大敞着,另一只手拿着東西,塞到外套裏頭,像是怕雨淋着了。
蔡道看正在看這圍牆呢,他看到付伯林出來,就說:“你們家什麽時候建了圍牆了?”
“小叔結婚的時候建的。”說到這,付伯林問罪,“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啊,你們四個怎麽一個都不來啊。”
蔡道打着哈哈,“不方便。”付伯林小叔那麽大年紀,好不容易娶上媳婦,他們要是過來,把人媳婦吓走怎麽辦?
那不得打一輩子光榻啊?
蔡道是知道自己的名聲的。
付伯林瞅着蔡道:“手裏拿着什麽啊,還藏在外套裏。”
剛問。
就見蔡道一臉得意,“你猜!”
他就是為這個來的!
付伯林看蔡道笑成這樣,就往好了猜。
上回。
蔡道見了那位姓張的姑娘都流哈喇子了,好像特別喜歡人家,難道是有進展了?
“你跟那位張姑娘有進展有了?”他問。
張姑娘?
蔡道愣了愣,“你說誰?”
付伯林道:“不就是你上次救的那位小姑娘的姐姐嗎,你上回不說她好看嗎,難道不是這事?”
剛剛還一臉高興的蔡道這回一下子沉了臉。
他好像是生氣了。
把傘一收,轉身就走。
“等會,你怎麽就走了,進屋說說話啊。”付伯林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說呢。”
到底是兄弟。
蔡道還是擠出了那麽一點時間,氣悶的跟着付伯林進了屋。
他把傘把門外一扔,摔得啪啪作響。
付伯林扭頭去看,生怕傘壞了。
這麽大的傘,摔壞了挺可惜的。
“剛剛還好好的,你發什麽火啊?”付伯林把蔡道拉到屋裏坐下。
蔡道氣哼哼的說,“我被人耍了。”
“怎麽回事?”付伯林問。
蔡道沒回,他低頭把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往付伯林手裏一塞,“給你的。”
薄薄的一張紙,付伯林展開一看,竟然是獎狀。
付伯林同志見義勇為,特此嘉獎。
——縣公安局。
溫七雨端了白糖水進來,熱的。
“來,喝杯糖水,暖和暖和。”溫七雨道,“這幾天都有雨呢,你們出門還是多穿件衣服。”說着,往蔡道身上瞅。
蔡道外頭是一件花外套,裏頭是一件花襯衫。
看着都挺薄的。
“謝謝小嬸。”付伯林把獎狀放到桌上,接過白糖水,遞了一杯給蔡道。
溫七雨的目光一下子被那獎狀吸引了。
看了半天,以為自己眼花了,那下頭的屬名單位是市公安局!
見義勇為!
“伯林,那獎狀是你的啊?”溫七雨有點不敢信。
蔡道一口把白糖水喝了個幹淨,甜滋滋的,他心情好了一點。
正好又聽到溫七雨問話,他就說了:“是啊,公安局發的獎狀,還有十塊錢呢。”說到這,蔡道又高興了起來,“給我發了二十塊呢!”比付伯林多一倍!
“這是為啥發的啊?”見義勇為,是做了事吧。
可是做了啥好事啊。
溫七雨看着付伯林,這侄兒就是話太少了,平時做了啥事都不往外說,悶在心裏。
這做了好事就得告訴大夥啊,不然大夥怎麽知道啊。
溫七雨心裏猜,之前付伯林名聲不好,肯定是就是這性子鬧的。
蔡道擡頭看向溫七雨,“我們倆救了個小姑娘,之後幫着公安局抓了人販子,這兩天案子破了,公安局論功行賞,就這事。”又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們哥倆還要說話呢,您出去一會成嗎?”
他有事要問付後林呢。
喝了熱水暖了身子後,蔡道這腦子靈活了一點,他剛才仔細一琢磨,有件事沒明白:“付伯林,那姑娘姓張?你聽誰說的?”
付伯林問:“發了十塊錢,在哪呢。”
沒見着錢影啊。
蔡道慢吞吞的從兜裏拿出了五塊,遞了過去,“在這呢。”
怎麽叉一半。
付伯林盯着蔡道。
蔡道說:“還是不是兄弟,就五塊錢的事,你也計較。”
付伯林鐵面無私的伸出手,要錢!
兄弟是兄弟,錢是錢!
他買了書後,小金庫更少了。再說之前,付伯林是上了報,可是一點實惠的好處都沒撈着,就白得了一個名聲。
唉。
這名聲也沒帶來什麽好處啊,盡招來麻煩了。
蔡道瞪付伯林。
太不講義氣了!
“那張姑娘……”付伯林提醒他。
蔡道要是不給剩下的五塊錢,他就不說了。
蔡道一下子坐直,“對,你怎麽知道她姓張,她明明姓常啊!”
“錢呢?”付伯林這會不急了。
看蔡道那緊張樣,肯定是要拿錢買消息的。
蔡道:“那五塊就當是給我的跑步費。”
付伯林道:“也行。就算是跑步費了,可是那張姑娘的事,你就當是咨詢費好了,十塊錢。”
“怎麽還加錢了!”蔡道急了。
“等會就是十五塊了。”付伯林冷漠臉。
蔡道一邊掏錢一邊說,“我沒錢了,真沒什麽錢了,就等着下個月家裏給生活費呢,真是的,我這一點飯錢你也要!”
他掏出個一個一塊的,一個二塊的,還有一個五塊的。
付伯林眼尖,還看到一個整十塊的。
結果蔡道一下子就給收了起來,理直氣壯:“我追姑娘要買花,這是買花錢!”還有看電影的錢,買汽水的,都得省着。
這小子重色輕友。
付伯林就不客氣了,“你一個個月生活費都幾十,這次又得了公安的二十塊,還要黑我的五十塊,你是不是你?你都窮成這樣了,沒找你接濟,你該謝天謝地了。”
好像也是。
蔡道郁悶的把五塊錢給了付伯林:“有人跟我說常姑娘喜歡打扮,我還想去城裏商店買好一點的香呢。”
這下不知道夠不夠。
付伯林把錢仔細的放進兜裏,這才有空聽蔡道說話。
“常?你說上次那小姑娘的姐姐嗎?”付伯林道,“她姓張,叫什麽我不知道,不過,她妹妹叫張小夏。”
“姓張?”蔡道半信半疑,有人跟他說他看上的那姑娘姓常啊。
“姓張,就在張毛他們大隊,你去問問就知道了。”付伯林心裏在想,常,是長吧,弓長張,直接取了後面的長,諧音常。
騙蔡道這傻子呢。
蔡道站起來,現在就準備去問。
可剛走兩步,又突然回頭,他眯着眼看着付伯林:“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付伯林也對那姑娘有意思?
情敵!
付伯林:“當然沒有,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要好好學習,我要上大學的。”他還說,“你們也不能一直混着啊,得想一想自己以後要幹什麽,你就沒有理想嗎?”
“有啊,娶那姑娘!再生個大胖小子!”蔡道想到這,笑得嘴都歪了。
他強調:“那姑娘看着特別善良。”
跟他後娘不是一樣的人。
付伯林認真想了想,說真的,他對那位大張姑娘沒什麽太大的錢像了,是挺漂亮的,可這種漂亮付伯林确實見過不少。
後世的電影明顯,還有更漂亮的呢。
這種漂亮,打動不了付伯林。
付伯林道:“你怎麽知道她善良呢?”上回張子秋過來跟付伯林道歉,付伯林倒是覺得那姑娘是個懂禮貌的人。
善良,這得長時間相處才能看得出來吧。
“她的眼睛特別幹淨,一點雜質也沒有,”蔡道回想着那姑娘,就忍不住又笑了,“說話也輕聲細語的。”
付伯林看出來了,蔡道被迷得不輕。
他忽然說,“這獎狀是你從公安局拿回來的吧?”
蔡道點頭。
付伯林道,“這個案子應該有受害人的名字,那小姑娘姓張,那位是她姐姐,你怎麽會覺得她姐常呢?”
姐妹的話,肯定是一個姓啊。
蔡道一下子啞了。
是啊。
他為了找那對姐妹,還特意看了一遍呢,知道那小姑娘叫張小夏。
這就奇怪了。
他怎麽會相信那小姑娘說她姐姐姓常呢?
蔡道想來想去,越想越擰巴,不想了。
他往門口沖,“我去她家問問!”
“你的傘!”付伯林在後面喊。
蔡道折回來拿了傘,又沖出去了。
雨下大了,要是不拿傘,等會到人姑娘家,就該濕透了,這樣不好。
付伯林送走蔡道,才發現小叔跟小嬸都在堂屋,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付伯林吓了一跳。
怎麽了這是?
付小叔聽溫七雨說了,付伯林又從公安局那得到了一個獎狀!
見義勇為!
剛才付伯林有客,他就在堂屋沒進去,現在客人走了!付小叔忍不住了,他往付伯林的屋子裏走,邊走還邊問:“你是不是得了一個獎狀,給我看看,公安局發的獎狀長啥樣?”
付伯林道:“在桌子上。”就普通的獎狀樣啊。
付小叔在他屋裏,拿着那個獎狀,看得如癡如醉。
還伸手把上面的折痕給仔細整平。
他嘴裏念叨:“伯林真是有出息了,家裏好事一件接着一件,這次燒香看來是有用的!”
怎麽扯到燒香上面去了。
付小叔走到窗戶邊上,看看外頭,雨還在下,有些失望。
他本來還想把獎狀拿到縣裏好,用金色的框子好好裱一裱的。
今天雨大,他怕把這獎狀打濕了。
付小叔把獎狀放下,跟付伯林叮囑了半天,讓付伯林仔細收好,然後付小叔出了門。
付伯林那會還沒反應過來。
付小叔經常出門,除了工活外,還會去別家串門,聊聊天,有時候會領着小嬸一起。
當然了,付伯林是不肯去的。
他一去就成話題中心了,挺累的。
付小叔出門的時候,付伯林沒察覺到不對,等付小叔領着付隊長、高會計他們過來的時候,付伯林心裏一蹬,完了。
公安局發的見義勇為的獎狀,這可不是小事!
國家承認的!
給了榮譽,還給了錢的!
大隊裏的大喇叭廣播了一遍又一遍,人工喇叭,大隊長拿着大喇叭在大隊裏從村頭走到村尾,把付伯林見勇為的事說了一遍又一遍。
這還不夠。
過了兩天,天晴了,付小叔把獎狀給裱起來了。
而付隊長,又來找付伯林了:“伯林,你會寫文章嗎?”
付伯林警惕,“什麽文章?”
總覺得沒什麽好事。
他真不想再出名了!
上報的事熱度剛小一點,這公安局的獎狀又來了,他家院子又被圍得滿滿當當。
不知道是聽故事的多還是說媒的多。
付伯林現在特別無奈。
現在又是農閑,他們一個個的閑着沒事,就喜歡奔別家去,到處晃悠 ,聽些新鮮的事。
“表揚的。”付隊長說,“就是誇人的。”
付伯林:“不會。”
他有點怕付隊長想讓他寫自己見義勇為的事,這事都說了兩天了,夠了。
再說,大家都聽厭了。
付隊長挺通情達理的,見付伯林不會,也沒追着要文章,反爾告訴他:“知青辦的吳同志,文章特別好,你有空去他那跟他學學。這知識嘛,多學學總是好的。”
付隊長很快就走了。
付隊長看着付隊長遠去的背影,有些心神不寧。
他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就怕付隊長又到哪去吹捧他。
他真受不起!
他現在名聲真的夠用了!
付隊長哪也沒去,直奔知青辦,他前腳進,付伯林後腿就跟了過去。
他一進去,就看到白芸同志摟着一個挺拔的青年,親了一大口。
緊接着,就看到那青年一把将白芸推開,“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