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們先來的啊!

為什麽要把這場地讓出去啊!

這太過分了啊。

喬亞楠是真的不懂了:“李同志, 是呂主編要求的嗎?”

那個呂主編做事真的很有問題啊。

“她太過分了吧,我之前聽雜志社的人說呂主編因為是女人,偏愛男同志一些,原先還不信的。沒想到, 她真的是這樣的人!”喬亞楠憤憤不平。

李常興本來想說是自己的意思的。

可是喬亞楠說得太快, 他都沒插得上嘴, 生生的聽着喬亞楠把事情怪到呂主編的頭上。

他眉毛皺得更厲害了:“你停一下, 別說,聽我說。”

喬亞楠閉上嘴。

這會她已經有些後悔了,她不該說呂主編的。

還是當着李常興的面。

呂主編跟李常興可是同事, 關系比她親近多了。

她今天還是第一次過來呢。

“李同志,李大哥, 剛才的事您就當沒聽到過,成嗎?”喬亞楠雙手合在一起, 小聲哀求,“拜托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眼神誠懇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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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 以後可不能這麽說了啊。”李常興也沒功閑計較這些事, 他還要忙着布置一下呢。

李常興也沒讓這姑娘去傳話了。

他自個過去了。

“李大哥, 等會。”這位喬亞楠趕緊跟了過去。

小楊領着付伯林到一號攝影棚的時候,門口那站了幾個姑娘。

主編辦公室在二樓,付伯林他們走過去,得下樓梯走過去。

那幾個姑娘就盯着樓梯那看,終于看到有人下來了。

其中一個系着高馬尾的姑娘趕緊低聲喊道::“來了來了,快看!”

四個腦袋,一齊朝樓梯口那看了過去。

她們倒要看看, 那個從鄉裏來的土包子到底長什麽樣!竟然叫李攝影師都刮目相看了!

還要把她們趕到二號攝影棚去。

小楊走在前面, 先看到那四個姑娘的, 他側頭小聲告訴付伯林:“文工團的姑娘。”別說,都還挺漂亮的。

小楊見過她們。

他覺得中間那個最好看,嬌嬌小小的,一張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付伯林擡頭,往那邊看了一眼。

文工團的四個姑娘也看到付伯林了,有三個看得眼睛都不眨。

旁邊那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付伯林,然後平靜的移開目光。

付伯林也是一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跟在小楊後面,直接往攝影棚去的了。

那四個姑娘本來在門口站着的,看到付伯林走近,最邊上的那個自個先走了,看方向是去二號攝影棚了。

另外三人還在這,盯着付伯林從樓梯邊走到一號攝影棚門口,尤其中間圓臉個子嬌小的那個,臉都紅了。

小楊主動跟她們打招呼:“你們好啊。”

“你好,”圓臉的那個臉雖然紅通通的,但是絲毫沒有膽怯,她大膽的看向付伯林,“你叫什麽名字啊?”

付伯林還沒答,小楊就笑着說了,“這位是付伯林,要來拍雜志封面的那位同志。”

圓臉的嬌小女生笑了起來,伸出手,“你好啊,我是方染染,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付伯林很友好的伸出了手。

方染染誇他:“你的形像真的很适合呢!”

“謝謝。”付伯林很客氣。

小楊同志趕緊道,“時間來不及了,李大攝影師要催了,我們該進去了,以後有空再聊啊。”他拉着付伯林就往裏頭走。

“好的好的。”方染染在外頭揮手,眼睛笑得彎彎的。

小楊也揮了手。

進去,拐個角,就到攝影棚了。

小楊小聲跟付伯林說:“剛才那位方染染,是城裏人,家裏不得了,又寵她。你要是怕受傷,可得離她遠點啊,她家人特別護贖子。”

原來是這麽回事。

付伯林還以為小楊同志喜歡方染染呢,所以才一心把他拉走。

付伯林告訴小楊:“我三十歲之前不結婚的。”

小楊聽到差點沒摔倒。

他扭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沒叫你不談對象不結婚啊!”

小楊真是心累。

這付伯林同志在想什麽!

哪有男人三十歲都不結婚的啊!那把年紀了,以後只能娶個二婚的,頭婚的姑娘可找不着了!

小楊湊到付伯林邊上,小聲道,“那位方同志父親是局長,上頭還特意交待過的,要好好的照顧這位方同志。”

付伯林點點頭:“那辛苦你了。”

小楊瞅了瞅付伯林。

要是付伯林真對那位方同志有什麽想法,還是能成功的。沒看到剛才那位方染染一直瞅着付伯林嗎,小臉都紅了。

付伯林看到攝影師李常興了。

他走了過去。

等小楊回過神,發現付伯林已經走遠了,“哎,等等我啊。”

攝影棚裏面是全封閉的,還有兩臺大的補光燈,還有兩位場務正在搬道具。

李常興在那指揮着,“那紅色的什麽東西,撤下去,撤下去,太俗了。你擺什麽花呢,又是大紅色,就不能換成別的色嗎?”

小楊跟付伯林就在一邊站着,準備李常興忙完了再過去。

李常興看那椅子怎麽擺都不滿意,最後決定,不要那椅子了。

他本來想讓付伯林坐着拍的,可是等付伯林坐上去後,他又覺得不對。

“你再換一身衣服,這紅色太豔了。”李常興不滿意。

小楊在旁邊說,“這是過年要上的,紅色喜慶啊。”

李常興黑着臉。

小楊還在那說:“我覺得付同志穿得挺好看的,笑起來就更好看了,很有過年的氣氛嘛,怎麽就不行了?”

李常興道:“他還可以拍出更好的。”

付伯林站在那,悄悄的移了移,趁着李常興跟小楊在吵,默默的坐到了椅子上。

拍照也是件辛苦的事啊。

笑就不說了,這站着,側着,還有斜着……

反正,攝影師怎麽說,他就怎麽擺。

還有這衣服,已經換了兩套了。

之前那件更紅,連褲子都是紅色的,這一套強一些,上面是紅衣服,下面是黑褲子。

小楊在那建議:“要不這樣,都拍上幾套,然後讓主編選。”

“行。”多拍好啊。

李常興高興的同意了。

他朝付伯林走了過去,這會,付伯林已經站了起來,只不過是站得位置離椅子有點近。

付伯林不動聲色的走到聚光燈下面。

付伯林拍了很久。

一晃天就黑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原本打算是下午拍,拍完晚飯的時候下館子的。

可是李常興拍到現在都沒拍完呢。

不光沒拍完,還在那興致勃勃的讓付伯林擺姿勢呢。

而且。

之前拍的是笑的,現在拍的可以不用笑了。

付伯林輕松了一點。

這邊還在拍。

小楊就去了食堂,給他們打了飯帶過來。

小楊在旁邊催了幾遍,說飯要冷了,李常興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了人,還不忘說:“吃快點啊,等會再拍。”

李常興說完,自己拿了一碗飯,使勁的扒了幾下,把嘴塞得滿滿的。

他自個也要吃快點。

付伯林也拿了一碗飯,他看到小楊了,就走了過去,問小楊:“我叔去休息了嗎?”

小楊道:“你叔叔已經去旅館了,等會完了我領你過去。”

付伯林點頭,“謝謝。”

小楊笑,“這麽客氣做什麽,明天還有一天呢。”

兩人開始吃飯。

小楊一邊吃一邊跟付伯林說起了文工團的事,“你不知道,文工團那邊下午鬧起來了。”

付伯林擡頭,敷衍的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

小楊說話的太強烈了,他還是給個表情以示鼓勵。

小楊壓根就沒看出付伯林是敷衍他,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那個叫胡蝶的女同志跟方染染吵起來了。”小楊雖然喜歡方染染那種嬌小的姑娘,可是他很清楚,他跟方染染是壓根沒有可能的。

所以,他除了欣賞欣賞壓根就沒有別的心思。

現在聽說胡蝶跟方染染吵了起來,他對八卦的興趣遠遠超過方染染。

誰叫他是一個記者呢。

小楊他們都是身兼數職的,一個頂三個用,所以他這會沒在外頭跑新聞也正常。

你說胡蝶是哪位?

就是那個站在一邊,長得高挑,有點冷淡的那個。

只瞅了付伯要一眼就別過頭的那個。

“為什麽?”付伯林依舊敷衍,女孩子們在一起,總是容易吵起來。

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付伯林問完,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嘴裏,慢慢吃着。

小楊道:“還不知道呢,反正吵得挺兇的,等會我去打聽打聽。”這事還是他打飯的時候聽食堂大嬸說的。

“她們也在拍嗎?”付伯林這回是真心想知道。

“沒有,下午四點就收工了。”小楊道,“她們又不像你,拍好幾組,她們就拍一組,最多三四張。”

沒那麽多膠片給那那些姑娘浪費。

付伯林很嫉妒:他也想早點收工。

吃完晚飯,才休息了不到一會,李常興同志就過來催了,“你把那套軍裝換上,還有鞋子也換了,我們再拍一組軍裝的。”

“好。”付伯林拿着軍裝去換了。

他雖然想早點收工,但是工作上他還是很敬業的。

付伯林換了一身軍裝出來。

李家興忽然鼓掌:“這個好,就用這個!”

小楊在一邊很掃興的說,“這您可沒權利決定用哪個。”

李常興扭頭瞪他:“滾滾滾,別在這礙眼。”

小楊利索的滾了。

他得趁食堂收工之前,找食堂的大嬸聊一聊,看文工團那邊下午出了什麽事。

小楊去了。

等付伯林拍完軍裝照,又換了一套西裝,小楊這才回來。

怎麽還穿上西裝了?

這組也拍完了。

李常興在那問:“還有沒有衣服?”他還可以拍!

“沒了沒了!”

“咱們這就這麽一點衣服?”李常興不信。

場務的說,“有是有,就是不适合付同志的身材。”他也跟累了,于是勸,“小李啊,明天再拍吧,這都幾點了,你也讓付同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小楊附和,“是啊,這休息好了,人才精神嘛。”

他都覺得李家興今天才狠了。

李常興很不情願的同意了。

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會拍照的好苗子,就得多拍幾張。

付伯林聽到收工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

他臉上露出了晚上以來最真摯的笑容。

“別去,就這個笑,再來一張。”

咔嚓。

李常興抓拍了一張。

付伯林真想問他:你拍這麽多張,用得完嗎?

最後付伯林想相,還是沒問。

好不容易收工了,萬一問了又弄出新的麻煩怎麽辦。

保險起見,還是回去睡覺吧。

小楊一臉沉默的領着付伯林去了旅館。

付伯林本來就累了,又有些粗枝大葉,即便是這樣,他也發現了小楊的不對勁。

他記得小楊是去打聽文工團的事了。

難道,很嚴重?

“小楊。”

“叫什麽小楊,我都二十了,叫楊哥。”小楊立刻回擊。

之前那是不熟,稱呼亂喊,現在都這麽熟了,叫楊哥!

“好的,楊哥。”付伯林從善如流,他問,“文工團的事是不是很嚴重啊?”

小楊點點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然後又嘆了一口。

“你倒是說啊。”付伯林有點想知道了。

楊哥這表情,看來比他想像中的更嚴重。

小楊這才嘆着氣說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吵架的中方染染跟胡蝶。胡蝶你知道嗎?不知道啊,就是那個長得最高的那個。”

付伯林點點頭,有點印像。

小楊壓低聲音道,“這胡蝶的舞鞋裏有人放了一枚釘子,紮到腳掌心了。”文工團的姑娘都會跳舞,所以拍她們的時候,她們會擺出優雅漂亮的舞姿來拍照。

小揚道:“那胡蝶也是傻,忍着拍完了才說,後來腳下鞋,血是血。”

都這樣了,這胡蝶也沒立刻去醫院,反而要抓出兇手。

胡蝶懷疑這事是方染染幹的,就跟方染染吵了起來。

最後還是呂主編趕過去調的和,跟胡蝶說會把事情查清楚,又跟方染染說會給方染染一個清白。

小楊也覺得不像是方染染幹的,“方染染真沒必要幹這事,她想要啥不行啊,害胡蝶,這圖什麽啊?”

付伯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不好說。

事情沒有查得水落石出之前,二號攝影棚的人都有嫌疑。

因為這事,小楊還長了一個心眼,“小付啊,你明天去拍照的時候,記得把衣服鞋子也檢查一遍。”

付伯林點點頭。

他還想:水也不能亂喝的。

他不像有些人,覺得今天平平順順,沒出什麽事,明天就一定不會出事。

付伯林對自己的身體健康還是非常負責任的。

萬一傷了哪,那不是他自己痛。

到了旅館。

雜志社還挺有錢的,開了兩個房間。

付伯林跟他小叔住隔壁。

付伯林開門的時候,隔壁的付小叔聽到動靜過來了,“怎麽這麽晚啊?”都快九點了。

付伯林道:“一直在拍,剛完。”

付小叔去前面幫付伯林要了一懷熱水,遞給付伯林,“喝點水潤潤嗓子。”

付伯林盯着熱水看了一會,然後接過去,慢慢的喝。

“拍得這麽晚,拍完了嗎?是不是把明天的那份也拍完了?”付小叔想着,要是拍完了,明天就回去。

“沒。”付伯林棒着杯子暖手,“明天九點過去,還要再拍一套年歷。”他真的覺得,可以從今天拍的那些照片中挑一份。

他之前看到閃光燈的時候還會眨一下眼睛,現在對着鏡頭他非常自在,跟平常沒什麽兩樣。

果然,這拍多了人也練出來了。

“中午之前能拍完嗎?”付小叔問付伯林。

付小叔是打算下午回家的,要是付伯林忙到下午的話,只能後天再回去了。

“原本是能拍完的,就是不知道李同志會不會拍得太起勁。”付伯林是真不知道答案。

付小叔道:“那行,明天早上我商店買些東西,中午回來。”

付伯林側頭盯着付小叔:“商店?那東西可貴了。”小叔哪來的錢啊。

付小叔道,“我知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嗎,給你跟你小嬸都買套新衣服。”他是想的買件襖子,可是,他又看到城裏的人都穿着長長的大衣,那大衣穿着好看。

付小叔想買件大紅色的。

“小叔,你哪來的錢啊?”付伯林沒見付小叔出遠門賺錢啊。

付小叔道:“之前撫恤金的利息取出來了。”一年取一回,然後再加上之前他幫人開大車,別人也給了一點,湊湊,有一百多了。

付小叔心裏相:商場的怎麽再怎麽貴,兩件衣服還是能買的吧。

“不留着應急嗎?”付伯林可是知道,付小叔結婚之前的錢,全花在許秀枝家了。

借出去了嘛。

說到這,付立飛,就是那小孩子,還說長大要還錢呢。

付伯林聽付山梅說,付立飛那孩子最近可用功了,天天放學就去山腳下撿柴火,已經湊了半堆了。

準備冬天用來燒火的。

倒是付立飛那個妹妹,父母出事後,成績直線下滑,人也瘦了不少。

付小叔看付伯林發呆,搖了搖:“想什麽呢。”

付伯林回過神。

付小叔這才把剛才他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年前大隊長要發錢的,一年工分就指着這錢了。”

付伯林提不起勁。

就十來塊。

付小叔念叨,“我算過了,二百多呢。”

二百??

付伯林眉頭緊鎖:“誰的?”

“我的啊。”付小叔道,“上半年不是修水利嗎,我也去了啊,幹了快二個月呢。”修水利一樣的記工分。

這事付伯林可沒去。

付伯林心情複雜。

同樣是人,同樣是賺工分,這錢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他不想再提這個傷心的話題。

于是把小楊跟他說的文工團的事告訴了付小叔。

付小叔一臉震驚,“還放釘子在鞋子底下,那些小姑娘的心怎麽這麽狠啊。”付小叔又把付伯林拉起來,左看右看,“你沒事吧,你鞋子沒問題吧。”

付小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要不我們別拍了回去吧。”

付伯林道,“錢都給我了,不拍說不出去。”他安慰付小叔,“明天我會仔細檢查的。”

說完,付伯林自個又搖了搖頭,“我是新來的,誰也不認識,誰會害我啊?”

付小叔聽了這話更不放心了,“下午的時候我可聽呂主編說了,這次的機會特別難得,落到你頭上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萬一他們下黑手,你受傷了,那機會不就落到別人頭上了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

付小叔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付伯林聽進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工作太累,付伯林一躺下就睡着了。反倒是隔壁的付小叔,翻來覆去的拍騰了一夜,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着。

付小叔睡前都想好了,他要跟付伯林一塊過去,就在攝影棚外面等付伯林。

結果,等他起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付伯林早就走了。

付伯林比李常興規定的時間早到了一點。

他剛進一號攝影棚,就聽到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有人往他這跑。

付伯林回頭。

方染染穿着大紅色的毛昵大衣,腳下穿着小皮鞋,正往付伯林這跑呢,氣喘籲籲的。

她擡頭,看到付伯林同志正望着她這邊,趕緊笑着揮手,“付伯林同志,早上好。”

“早上好。”付伯林平靜的打着招呼。

一點都不熱情。

方染染愣了愣,眼睛慢慢的積了水,她已經走到付伯林身邊了,“付伯林同志,你……是不是聽到了昨天的事?”

付伯林還沒說話呢,方染染就急得解釋了起來,“昨天那事不是我幹的!也不是小茹幹的,是胡蝶太欺負了,仗着小茹嘴笨,非說是小茹。”

小茹,姓樂,樂小茹。

是昨天一直站在方染染身邊的那個姑娘,非常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姑娘。

付伯林點點頭。

方染染一下子高興起來:“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付伯林不想說話的,但是忍不住:“沒有。”

方染染臉上的笑僵了。

付伯林道:“這事得等公安局的同志查清楚了,找到證據證明不是你跟你朋友,別人才會信。”

“可是,”方染染微微的皺了皺眉,“可是這事團長說不要鬧大,私了就好了啊。”

這樣嗎。

付伯林想了想問,“那胡蝶同志受傷了,你們團長給醫藥費嗎?”

“又不是團長傷的她,也不是在文工團跳舞的時候傷的,團長肯定不會給啊。”方染染道。團長說不算工傷。

付伯林又問:“那位胡蝶同志為什麽會認為是你朋友傷的她呢?”

方染染道,“她說看到小茹趁着大夥不注意去了換衣間。”

她強調,“小茹可善良了,從不跟人吵架的。她家裏條件不好,還一心想學舞,連舞鞋都沒有,吃飯的錢都是我給她出的。”

方染染反複說了小茹如何如何善良。

不想用方染染的錢,後來還是方染染給她買了飯,她才吃的。

方染染的衣服,都是小茹給洗的,雖然老是洗壞,但是小茹的心是好的。

付伯林沒怎麽聽。

因為這事跟他沒關系啊,他還想早點去拍完回家呢。

于是打斷了方染染的話,“行了,我知道了,李大哥好像在叫我,我要過去了。”

方染染見付伯林要走,伸手抓住了付伯林的胳膊:“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依舊沒有。

付伯林不明白,方染染說的那些事好像跟胡蝶被釘子紮的事沒關系吧。

他這回到是婉轉了一些,“我建議,你去報案,讓公安同志給你清白。”

他把方染染的手扯開,轉身就往裏走去了。

李常興在那問:“你怎麽才來啊?”

他看到付伯林來了,也看到方染染跟付伯林在說話,就沒過去。

人小姑娘小夥子看對眼,他都沒過把付伯林拉過來拍照。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方染染昨天就拍完了,今天應該在文工團的。

可是她背景大,想什麽去就什麽時候去,沒人說她。團長那麽斤斤計較的一個人,見到方染染也只有誇的份。

方染染站在攝影棚外想了一會。

然後她直奔隔壁,找到昨天幫她拍照的小周,認真的問,“昨天胡蝶的事你是親眼看到的,你覺得是我跟小茹嗎?”

小周是年輕人,沒有經受過社會的毒打,還是比較天真的。

他也點頭了:“那會就你們三個人在,喬亞楠都出去了。”

“你也這麽想!”方染染震驚。

“大家都這麽想啊!”小周說完就捂住了嘴。

都說方染染仗勢欺人呢。

胡蝶吵過之後就去醫院了,也沒回來,也不知道是誰在傳方染染仗勢欺人。

方染染氣得直跺腳!

本來就不是她!

她要去報案,讓公安同志還她一個清白!

當公安找到樂小茹的時候,樂小茹有些懵,不是私了嗎?

誰報的案?

方染染報了案後,就去醫院了。

她去找胡蝶了。

“沒有找胡蝶的,不對啊,她腳受傷了啊?”方染染在醫院問了半天,也沒問到有一個叫胡蝶的住院的。

“那應該是沒住院。”

“不可能吧,那釘子紮到肉裏了,流了那麽多血。”方染染還是沒有找到胡蝶。

她失落的回了文工團。

她到宿舍的時候,看到樂小茹在那哭,而胡蝶正在收拾東西。

方染染沖了過去,質問:“胡蝶,你是不是又欺負小茹了!”

胡蝶擡頭,目光冷漠。

她不想跟方染染這個蠢貨吵。

她腳傷了,現在不能跳舞了,團長早就想把她趕走了。

之前是嫌她太高,現在是嫌她白占資源。

行了。

這烏煙瘴氣的文工團她也不想呆了。

一個蠢,一個毒。

還有一個自私小氣的團長。

胡蝶把衣服收拾好,裝進包裏。

她對方染染說,“你放心,以後我都不會惹她了,我希望以事都不要碰到你們。”

她把背往肩上一搭,拿着拐杖,拄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其實沒那麽嚴重。

但是她還想跳舞,所以不想用那只傷腳。

樂小茹擦了擦眼淚,擡起頭,小聲跟方染染說,“胡蝶報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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