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付山梅在上班, 有工資,還能存上一些呢,老師的福利也不錯, 過年過節都發東西的。
這養家糊口肯定不成問題的。
可付山梅又覺兩人要是結了婚,她出錢,好像有點不對。
男人也得出錢養家糊口吧。
付山梅說了半天,看付伯林坐在那不吭聲, 不由催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這。
付伯林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付山梅在一邊催, 他倒是問了:“你們談多久了?”
“快一年了。”付山梅道。
快一年了, 時間不算短了。
付伯林問她:“你們出去看過電影嗎?”
“當然了。”付山梅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最新上映的電影我們可都看過的!”約會哪有不看電影的啊。
付伯林:“電影票誰買的?”
“他買的。”付山梅底氣有些不足。
付伯林:“他工資不是都給家裏了嗎,只留了生活費, 哪來的錢買電影票啊。”還是說,付山梅的那位對象留下了一些備用的的錢?
Advertisement
付山梅的音調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他這人太老實了,說給家裏錢, 就全給了。”只留了一點點生活費。
“那電影票?”付伯林看着付山梅,“他買的, 你付的錢?”
付山梅勉強點了點頭。
付伯林:“那給你買過什麽禮物沒?”
“有的, 過年的時候他送了一條圍巾給我, 白色的,特別好看。他親手織的呢!”還織得特別好!
現在天氣暖和了, 用不上了, 付山梅還把圍巾洗得幹幹淨淨, 放到箱子裏了呢。
她準備年底等天冷了, 再拿出來用。
付山梅又把孟老師誇了一通。
細心, 善解人意。
付伯林真是聽夠了。
他幾次想打斷付山梅的話, 都沒能成功。
終于上菜了。
付山梅這才閉嘴,準備吃飯。
她還不忘跟付伯林說:“以後我媽他們要是反對,你可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啊!想相咱們倆的交情!”
付伯林:“不。”
付山梅正在夾菜的手突然就停住了。
她擡起頭,盯着付伯林,“你說什麽?”
付伯林補救了一下:“要是你對象真有你說的那麽好,金花嬸子肯定會同意,不需要我幫忙。”
“話不是這麽說的啊。”付山梅覺得付伯林真是木頭腦袋,長輩同意的事就一定是對的嗎?
其實,她也知道,孟老師什麽都好,就是一樣,沒錢。
可她又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
她不在意這些的。
付山梅放下筷子,跟付伯林講道理,“你看看,我媽那人你是知道的,她講究排場,我跟我對象要是結婚。我媽肯定要彩禮的,還有三金,還有三轉一響,你算算,這些得花多少錢啊!”
“別人結婚都這樣。”付伯林還補充了一句,“現在有的家庭還要電視機呢。”
付山梅瞪:“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電視機那麽貴!
那麽難買,負擔太重了!
“行,你說吧。”付伯林很無奈。
付山梅怎麽這麽能說啊,從剛才開始,嘴巴就沒停過。
“都怪你,打斷我的話,我都忘了我想要說什麽了!”付山梅想了好一會,才想到自己接下來想說什麽,“你說說,我媽要的那些東西,有什麽用啊,就是面上好看。”
難道拿不出來,就不讓她結婚了?
“我覺得,只要兩人感情好,在一起就沒問題。”付山梅振振有詞,“只要兩人的勁往一處使,這日子肯定能越過越好的。”
付伯林:“這話你跟我說沒用,要你媽點頭才行呢。”
說實話。
要是付山梅真那麽有底氣,就不會一直瞞着父母偷偷的談戀愛了。
孟老師的工資要給家裏,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那你來幹嘛的啊!”付山梅跟付伯林說這麽多,就是想叫付伯林在家裏幫她說說話的。
結果,付伯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付伯林就說了:“你對象最大的問題是不是沒錢,而是他結婚之後的工資要給長輩。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你們結婚了,他不出錢,那就成了你養家。那他不就是吃軟飯嗎?”靠女人養。
“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啊!”付山梅不高興了,“他工資是給家裏的父母,可他不是留了生活費嗎,他自個養自個,哪能叫吃軟飯呢!”
瞧這話說的。
付伯林看出來了。
付山梅這是陷進去了啊。
他問:“那位孟老師長什麽樣啊?”難道付山梅是被美色迷住了嗎。
付山梅:“跟你肯定是沒法比,不過他看久了也挺耐看的,我覺得順眼。”
付伯林:“行。那我問你,你跟你對象結婚,他養孩子嗎?你跟孩子要是病了,他能把錢留給你們用,不給家裏嗎?”
付山梅竟然沉默了。
這還想用嗎?
結了婚之後兩人就是一家人了,相互扶持,要一起維護小家。孩子跟妻子生病拿錢出來,這事還要猶豫啊?
付伯林對付山梅那對象的印像更差了一些。
付山梅,“我回去問問他吧。”
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付伯林道:“你是圖他對你好?”
付山梅點了點頭,臉上帶了笑意,“他這人細心,我愛吃的東西,我喜歡穿的衣服,他都知道!我喜歡吃桔子,他還為以剝皮呢。我不愛做飯,他會做飯,說以後我們結婚了,保證不讓我下廚,他不光做飯,還洗碗呢!”
“他說了,家務活他包了,不讓我幹!”付山梅笑得很開心。
付伯林:“這麽看,他是對你挺好的。”
“是啊。”付山梅狠狠點頭。
“要是有一天,他不對你好了呢?”付伯林其實也想潑冷水。
但是他說的這話是有可能發生的。
怎麽可能!
孟老師那麽愛她,他們那麽相愛!
付山梅就是因為孟老師先喜歡的她,她才被孟老師感動,最後事在一起的。
“不會!”付山梅斬釘截鐵,“我們說過的,要相愛一輩子的。”
好吧。
原諒付伯林不懂這所謂的愛情。
付伯林對于不太懂的東西,就不多評價了:“行,那你自己看着辦吧。”他又說,“我準備參加今年的高考,就剩二個多月了,接下來可能要看書做題了,恐怕沒時間跟你對象一起吃飯了。”
付伯林不打算見付山梅的對象了。
沒有必要。
“你要高考?”付山梅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她驚訝,“你不回部隊了?”
“是,退伍了。”付伯林看着付山梅,“我得提醒你一下,我的私事,我不希望不相幹的知道。我不希望成為你跟你對象聊天的話題,你能辦到嗎?”
“切,當誰願意提你似的。”付山梅覺得付伯林想多了。
“不提最好。”付伯林放心了。
本來,付山梅說是請付伯林吃飯的。結果結賬的時候,付山梅一摸口袋,這錢竟然不夠。後來還是付伯林付的飯錢。
付山梅很尴尬,“我這沒發工資,等過兩天發了工資就還你。”
付伯林點點頭:“行,我就在家,你回家拿給我。”
付山梅聽到這話,立刻不尴尬了,“你就不能推脫兩句,說請我?”
“我窮。”付伯林自己是真窮了。
他剛買了電視,還要準備大學的學費跟生活費。小叔還想在城裏買個大點的小洋樓,哪樣不花錢啊?
對了。
他還要去買衛星信號接收器呢。
付伯林把沒吃完的菜打包帶走了。
付山梅看着付伯林走遠,她這才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學校。
付伯林剛才假設生病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
一個男人連妻兒生病都不拿錢冶病,那兩人再相愛,有什麽意思呢?
付山梅又安慰自己,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孟老師不會那樣的。
她先去了一趟宿舍,後來聽到中午放學的鈴聲,看到大夥都去吃飯了,這才悄悄的去找了孟老師。
“孟元。”付山梅喊了一聲。
孟元是孟老師的名字。
他看到付山梅,笑着走了過去,溫柔的問,“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沒多聊聊?”
付山梅輕輕皺了皺眉。
孟元看到了,立刻就問:“聊得不好嗎?”
剛才付山梅出去之後,辦公室的那個女老師一直在說外頭找付山梅的年輕人多麽帥氣,多麽有氣質,多麽吸引人。
幸好兩人是親戚,孟元心裏暗暗慶幸。
“也不是不好,”付山梅看着孟元,想了想,還是問了,“你什麽時候有空,跟我一塊回去見我父母。”
孟元一時愣了。
他……
“你不願意?”付山梅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孟元苦笑,“不是不願意,這個月還沒有發工資,去你家,總得提點東西過去。”
付山梅道:“行,那就等發完工資的第一個周末,我們一塊回去!”就這麽說定了!
付伯林買到信號接收器了,還買了一個接線板。
接收器是可以收縮的,不算大,接線板就更好了,店家給了袋子,付伯林提着兩樣東西,還挺輕松的。
他買完東西沒回家,他提着東西,去了兩年前蔡道家住的那個筒子樓。
蔡道的家還在那,屋子重新粉刷過了。
住沒住人付伯林不知道。
他只知道,蔡道有的筒子樓失火之後,顧東就搬回家去了。
兩年前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付伯林其實并不太清楚。
那會他不在,去部隊了。
後來過了一個月,蔡道給付伯林寄了信,說他後媽被關起來了,犯的殺人罪。
是的,殺人罪。
蔡道寫來的信裏只說死人,沒說是誰。
付伯林也不知道是誰死了。
誰死了對付伯林來說,不是什麽特別值得關注的事。
他那會忙得很。
因為他的體能跟戰友比還是差了一些,他每天都在壓迫自己的極限,拼命的訓練。
障礙跑,器械訓練,引體向上,折返跑,俯卧撐,單腿深蹲,立定跳遠……
那會,付伯林壓根就沒有多餘的時間關心別的。
至于顧東來,聽說是趙衛東幫了忙,入伍了。
而且還是趙衛江所在的那個連隊接到了顧東來,說中間還有一點小小的曲折,好在最後事情順利的完成了。
雖然付伯林跟顧東來都入伍了,不過兩人離得挺遠的,兩年壓根就沒見過面。
信兩人倒是寫了不少,要麽相互鼓勵,要麽大倒苦水。
反正,這革命感情倒是堅定了不少。
倒是蔡道,這兩年很少跟付伯林寫信,就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是寫他後媽入獄的事。
第二封寫隔了一年寫的。
這期間,付伯林給蔡道寫過幾封信,蔡道都沒有回信。
一年後,蔡道才寄了一封簡短的信:我搬家了,地址不定,一切安好,勿念。
付伯林就沒再寄信了。
楚魏也沒寄信,這家夥直接打電話的,說的都是一些家常事。
比如。
他那酒鬼父親要跟他媽離婚,他媽死活不願意。
他勸都勸不動,他媽不知怎麽的跟鐵了心,非要跟那一喝酒就打人的家夥在一起。
楚魏去學手藝去了。
具體學的什麽,不肯說,只說學出來賺着錢了,再告訴付伯林。
張毛沒打電話也沒寄信。
他平常都是去付小叔那,讓付小叔幫忙捎話的。
付伯林跟顧東來去當兵了。
蔡道搬家了。
楚魏去學手藝了。
其實,大夥都散了。
聯系自然就少了。
“同志,你找誰啊?”一個提着菜籃子的大嬸看付伯林盯着筒子樓看個不停,就過來問問是怎麽回事。
這年輕人眼晴清亮,看着不像壞人。
“我想找蔡道,我記得他之前住在這的。”付伯林說。
蔡道搬家了,肯定不在這。
付伯林這麽說只是為了打消這位嬸子的誤會,這位嬸子看他的眼神裏帶着警惕。
那位嬸子聽到付伯林說蔡道的名字,表情一變。
她盯着付伯林,來回的打量:“你跟蔡道什麽關系,是不是很久沒聯系了?”
付伯林怔住了,“您怎麽知道?”
那位嬸子眼中的警惕減少了,“你才能名字?”
“付伯林。”
“這名字有些耳熟啊。”這位嬸子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在哪聽過啊?”
付伯林沒吭聲。
他估計是因為兩年他的名字上過報,所以這位嬸子才記得。
這位嬸子真想不起來了,算了,不想了。
她問付伯林:“那蔡家的事你聽過沒?”
付伯林問:“您說的是什麽事?”
那位嬸子看付伯林一臉茫然,看來是這年輕人是真不知道。
她叫付伯林湊過來一些。
付伯林看着她。
這位嬸子看付伯林跟個木頭似的不動,沒辦法,只能自己湊過去了。
付伯林不習慣有人靠近他。
他怕自己忍不住揮拳。
可能是一些後遺症吧。
“蔡道,他跟他爺爺奶奶一直住在這的,前兩年搬走了。”嬸子看着付伯林,“這事你知道吧。”
付伯林點點頭,“我知道,搬到他父親那邊去了。”
嬸子聽到這個回答,滿意的點點頭。
這下是徹底認同了付伯林是蔡道朋友的這個說法。
一般人可不知道這事。
這位嬸子壓低聲音,“那你知不舌頭和,蔡道有一個後媽。”
付伯林點頭。
他當然知道,說實話,入伍之前,他可是知道蔡道家不少事的。
“那個後媽啊,真是太惡毒了,”這位嬸子提到這後媽,就感覺涼嗖嗖的,“這女人心是真狠啊,把她婆婆給殺了。”
後媽殺了婆婆。
婆婆。
蔡道的……奶奶。
付伯林愣住了。
他想到了這兩年來,蔡道寄給他的那兩封信。
“嬸子,這事……”付伯林不太敢信。
那嬸子道:“報紙上寫的!我可沒胡說!不信,你自個去翻翻,兩年前的報紙!”
她還往蔡道家的筒子樓指了指,“這屋風水不好,兩年前還着火了呢,現在可沒人敢去住。”
“那後來呢?”付伯林一邊問一邊在想,哪裏可以找到兩年前的報紙。
蔡道搬家了。
搬到哪了?
“後來,那後媽就坐牢了啊。”這位嬸子道,“我可聽說蔡道那孩子後來還回來過一趟,之後就不見人影了。”
“你說說,這女人怎麽就這麽壞呢,那楊奶奶多好的人啊。”
付伯林走了。
他去廢品站了,那裏說不定有舊報紙。
付小叔昨天還說讓他買些舊報紙回去呢。
昨天他提着電視,沒買。
付伯林到了廢品站,問:“你們這有兩年前的報紙嗎?一整年的。”
“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有一整年的呢。”他們收的舊報紙,日期可不一定連得上。這人說了,“要想要整個的舊報紙,那得發報的報社。”
報社的倉庫肯定有。
報紙。
付伯林想到了小楊。
殺人案這麽大的案子,不管是哪個報應該都有報道吧。
付伯林二話不說,拎着東西坐上了去城裏的大巴。
他買了最近一班的票。
在去城裏的路上,付伯林在想,要不要去蔡道父親的單位,問一問兩年前的事。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蔡道的奶奶,也是他父親的親生母親。
他去問蔡道父親這件事,等于撕開別人血淋淋的舊傷。
不能去。
他還是去找舊報紙看一看吧。
這麽大的事,小叔怎麽沒提過呢?
小叔是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跟他說啊?
付伯林心事重重。
付伯林到城裏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他下了車之後,找了電話亭,給大隊打了一個電話,找付小叔的。
“小叔。”
付伯林剛開口,正準備說事呢,付小叔就急急忙忙的打斷了他的話,反問,“你在哪呢?什麽時候回來?”
“怎麽了?”付伯林問。
“你山嬸家那個喬杏,帶着幾個人過來了,說是找你的。”付小叔語氣不太好,“沒事找事,說那小姑娘手掌心磨傷了,說是讓我們賠醫藥費。”
付伯林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話,就更煩躁了。
不過。
他還是耐着性子說,“小叔,你看一下。要是她真受傷了,你把家裏的藥膏給她,錢肯定是沒有的。”
“……你真推了那孩子?”
“沒有,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天有三個小混混要搶我的電視。那小姑娘拿石頭砸我,說我欺負好人,後來我就砸了回去,她可能是坐到地上的時候傷了手。藥可以給,但是錢不能給。”正說着。
付伯林就聽到付小叔身邊傳來聲音,“你快回去看看,那家人要把你的電視機搬走呢!”
真是得寸進尺。
付小叔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付伯林眼神一冷,在電話裏頭說,“小叔,你去大隊的派出所報案,說昨天我遇到了搶劫犯,這小姑娘那三個搶劫搶是一夥的。”
付小叔道:“行,我知道了。”
付伯林繼續說,“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我在這邊有點事,要是事情順利,明天回家。”
“好。”
付小叔急着回去保護電視機,很快就挂了。
付伯林站在電話亭邊上,心情差極了。
真是沒一件順心的事。
他提着東西,往報社去了。
“你好,我找揚思傑記者,他在嗎?”
“楊思傑,你說楊哥啊,他調走了啊。”那人道,“過年之後調走的。”
“調哪去了?”付伯林問。
“首都啊。”那人笑着說,“楊哥命好,跟一個姓周的老前輩搭上了關系,周前輩就順手帶拉了他一把,這不,人楊哥立刻就高升了。”
周前輩?
說的是誰,不會是周主任吧。
周主任不是在出版社嗎。
付伯林這兩年寄給周主任的信,都是往出版社寄的。
付伯林剛才還想着,要是楊哥不在,就去找周主任,看周主任能不能幫忙。
雖然他跟周主任更熟一些,但是報紙是報社這邊的,出版社那邊的關系肯定還是差一截的。
“你說周主任?他去年就調走了啊,你不知道啊,他調到原來的學校去了,當了副校長。”出版社的人提醒付伯林,“現在可不能叫周主任了,以後見了他,你得管他叫周校長!”別把人職位叫小了。
“他原來的學校在哪啊?”付伯林又問。
一個熟人都找不到。
這開頭不順,事事不順啊。
“在首都啊,北京大學,你沒聽過啊?”
聽過。
沒人不知道這所學校的。
付伯林之前還想着,等七月高考之後,吓一吓周主任的。
現在看,這是誰吓誰啊。
周主任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一年了,一句沒提過,天天寄書,催他出試卷,催他寫稿子……
他還以為是出版社要呢。
付伯林現在不想說話了。
他又去了報社,“呂主任在嗎?”
“怎麽又是你啊,找呂主任啊?”那人打量了一下付伯林,“你,好像有些面熟啊。”
剛才他就覺得這年輕帥小夥面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付伯林道:“兩年前在這拍過封面的。”
“噢噢噢!我想起來了!是你啊!”這人看過付伯林的封面,還有年歷,那一年的年輕可緊俏了,難搶得很!
“你找呂主任啊,是要拍封面吧,來來來,這邊這邊。”
這人二話不說,就把付伯林領進去了。
付伯林:“我不是來拍封面的。”他一邊說一邊往裏頭走。
“那是拍什麽的啊?”這人剛問完,就看到呂主任在樓梯那邊,他趕緊高聲喊道,“呂主任,這邊有人找您。”
呂主任聽到聲,朝付伯林這邊看了過來。
她一眼就看到付伯林了。
付伯林比兩年前更高了些。
本來就鶴立雞群,加是他那張臉,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呂主任一臉笑意的走向了付伯林。
“伯林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呂主任笑,“年前省電視臺的晚會本來還想請你的,結果你家裏人說你有事,去了外地,真是可惜。”
付伯林道:“都過去了。”
也沒什麽可惜的。
他說,“呂主任,是這樣的,我想找一下兩年前,不,就是76年12月到現在的報紙,您這裏有嗎?”
付伯林是來找舊報紙的?
呂主任點點頭,“自然是有的,倉庫都留了,你這是有什麽事嗎?”
付伯林:“我想找個案子。”
“什麽案子啊。”呂主任問,“我讓你幫你找找。”
付伯林:“是我朋友的,我想自己找,您看方便嗎?”
呂主任笑容親切,“這有什麽不方便的,不過,以後你要是方便的話,能給我這邊搭把手,就再好不過了。”
付伯林問:“你說的搭把手是?”
“就是拍照。”呂主任說着,“你上回拍出來的年歷大受好評呢,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希望我們還能合做。”
“拍年歷嗎?”付伯林問。
“不是,就是雜志封面,年歷還遠着呢。”
她還說了,“當然了,這回的工資肯定比上回高。”
付伯林:“幾月呢?七月之後我可能就不在這邊了。”
“要去外地啊?”呂主任問。
付伯林點點頭。
呂主任想了想:“行,那拍六月的吧,你看怎麽樣?”五月刊已經定好人了,在拍了。
“好的。”付伯林問,“舊報紙在哪看?”
呂主任親自領着付伯林去了倉庫。
付伯林道了聲謝之後,自個開始翻找起來。
他先從76年12月的報紙開始找起。
付伯林是那會離開家到部隊的。
在那之前,蔡道的奶奶還好好的。
12月,1月……
付伯林在三月的報紙裏找到了那位嬸子說的殺人案。
3月17號。
梅某某因不滿婆婆要把家産分給大孫子,動了殺心……
主要人物都是化名。
一般人還真對不上號。
付伯林把報紙挑出來,沒有停,繼續找。
他在這兩年的報紙全部看了一遍。
蔡道家除了3月17號那個新聞之外,沒有別的了。
付伯林看完之後,就出來了。
他沒拿報紙。
那後媽坐牢竟然不是因為挑唆放火,污蔑栽污,而是因為殺人。
還是殺的……
怎麽會這樣呢。
付伯林現在才懂,為什麽蔡道會寫:一切安好,勿念。
難怪蔡道知道後媽坐牢,沒有往以前一樣興高采烈,沒有寫事情的經過……
付伯林心裏真是堵得慌。
事情兩年前就發生了。
早就埃落定了,他什麽都做不了。
這事發生的事,他跟顧東來都不在蔡道身邊。
就是不知道楚魏跟張毛那會有沒有跟蔡道一起。
付伯林慢慢的走出了報社的大門。
他還是往蔡道父親的家去了。
他知道那。
南平路38號。
小洋樓。
小洋樓的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大門上挂了一把鎖,鎖都生繡了。
這地方沒有住了。
付伯林站在那,看了一會。
他還是想知道蔡道的消息,腳步一轉,往蔡道父親的單位走了過去。
“你叫蔡文祥啊?他調走了,調到基層去了。”
蔡文祥的媳婦殺了親娘,這樣惡劣的事件,是蔡文祥家沒管好,家都管不好的人,大家自然會懷疑他的能力。
後來就調走了。
找不着人了。
人海茫茫。
只要搬個家,這人就尋不到了。
找不到蔡道,在這個陌生呆着也沒有什麽意思,付伯林坐車回家去了。
楚魏學手藝去了。
也不知道是去哪學的,他之前沒說,也沒留地址。
付伯林只知道他家。
付伯林回到縣裏,天都黑了。
他也沒有去找楚魏,一是天色太晚了,二是今天辦事不順,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人。
付伯林想好了,明天先去找楚魏,再去找張毛,都問問。
付伯林回到家的時候,都快八點了。
家裏熱鬧得很。
院子裏坐滿了人,正在那唠嗑呢。
付伯林回來了。
院子裏的人一看,眼睛都亮了,“這天線是不是買回來了?”
“快拿來,給電視接上。”
付小叔很意外,“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了嗎?”
付伯林道:“我打算是去找蔡道的,他搬家了,沒見着他人。”
付小叔想了想,“他是好久沒過來了。”看付小叔那神情,似乎不知道蔡道家發生的事。
付伯林把天線交給付小叔,“小叔,這天線得用根長竿子綁着,然後連到電視上,這竿子越長越好,最好超過屋頂。”
這天線越高,信號就趙好。
袋子裏的接線板也一并交給付小叔了。
付伯林回屋去了。
院子裏有人看出付伯林不高興,有些擔心,“伯林那孩子是不是嫌我們吵啊?”
本來大夥挺高興的,這話一出,院子裏的氣氛都有些不太對了。
付小叔笑,“沒有的事,今天能護住電視臺還得感謝你們呢。伯林一個朋友搬家,找不着人了,他這是難受了。”
他道,“跟你們沒關系,別瞎想。”
“朋友搬家了?這要是不留地址,還真難找到呢。”
“就是,我一個老表家就搬了,就隔了兩條街,就一直沒遇上過。後來還是一個親戚家的喜事,都去了,這才知道原來壓根就沒走遠。”
付小叔勸好了人,去找長竿子安天線去了。
溫七雨勸他:“天都黑了,明天再安吧。”
“沒事,你看這燈泡多亮啊,看得見的。”付小叔心裏火熱,他想看電視!
大夥都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