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洞庭湖一般。
“不行,時間已經很緊了,不能再浪費了!”
月無邪因為着急語氣激動起來。
“時間很緊?你到底是有什麽事情覺得時間緊急啊?”
葉臨風正色問道,總覺得這樣焦慮的月無邪有些不太正常。
“我,我就是性子急不成麽?”
月無邪明顯詞窮,便又不講起理來。
“無邪……”
葉臨風無奈的苦笑,你為什麽有話就不能明說呢?到底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呢?就算你暫時還不想對我打開心扉,可是畢竟我們也是共患難過,難道我真的還不值得你信任嗎?雖然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卻不想逼問對方。
“我……好吧,那就再住一晚,明早上路。”
月無邪覺得自己越發的窩囊起來,明明本身就是說一不二的個性,也知道自己堅持的話葉臨風決不會繼續反對,可是自己竟然因為看不下去葉臨風那副無奈加困惑還有些傷心的表情就心軟了下來,果然是越來越在乎對方了嗎?
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些糟糕呢?總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有的時候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總是不經意的就被對方左右了,月無邪心中一陣煩亂,隐隐的總有些不安。
“無邪,你到底怎麽了?”
葉臨風又不傻,他之前和月無邪也相處了不少的時間,深知此人懶散成性,是個能躺着便不坐着,能坐着便不站着,凡事有別人做就絕不會多伸一下手的人,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嚴重到讓他想要連夜趕路呢,他完全想不通,也無處猜起。
“我都說了沒什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住處吧,好好休息,明天趕路。”
月無邪語氣生硬的講完,便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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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臨風無奈,便只好叫來小二結了帳,急忙走了出去追趕月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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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謠傳四起(一)
月無邪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路的行蹤像是被公布天下了了一般,竟然在出了城沒多遠就又碰上了另一夥仇家,在又經歷了一場大戰後,兩個人雖然全身而退,卻都郁悶不已。
月公子一身精制錦服被劍氣劃成了鬥篷,而葉臨風的愛駒小黑則負了傷,尥着蹶子大發脾氣,讓葉少爺即苦惱又心疼不已。
月無邪氣急敗壞的說道:“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這算怎麽回事?一波又一波的輪番上陣,我的臉上又沒有寫着月無邪三個字,到底他們是怎麽知曉我的行蹤的?”
葉臨風牽着小黑跟月無邪并肩走在一起,聞言略微一想,便說道:“我們現在改變一下路線,往西面的落葉鎮去,去休息置換一下衣物,如果再出城時一切平安就轉路直奔洞庭湖,但是如果又遇上埋伏,那就說明我們是被人給盯上了,到時就只能從長計議了。”
月無邪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同意。他雖然不怕那些三腳貓,可是畢竟好虎架不住狼多,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平時武功稀松,只有在關鍵時候才能爆發一下的葉臨風,總是要小心些的好,不然萬一一個不小心沒照應到再讓他挂了……好吧,做為月公子二十幾年來唯一動心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對象,葉少爺對比路人甲乙丙丁之類的确實重要的多,重要到萬一沒有了會讓他難以接受這個可能的程度。
兩個人在天色将黑時終于趕到了落葉鎮,找到落腳的客棧時,月無邪便要葉臨風自己先上樓休息,而他則以要出去買套衣服為由單獨出了門。
葉臨風獨自一人在房間內心中有些不安,他不時的掐算着時間,總認為月公子實在不該自己一個人獨自行動,而自己竟然就這樣無法忍耐沒有他在身邊的時間。
雖然肚子早就餓了,卻不想獨自用餐,葉臨風硬是撐到一個時辰過後,直到月公子推門進屋。
“無邪,你可回來了,怎麽去了那麽久……”
葉臨風急忙迎了上去,滿心歡喜的擁住了他。
“一邊去,別抱着我熱死了。”
月無邪明顯不怎麽受用的推開了葉臨風,然後皺着眉問道:“叫了飯菜沒?我餓了。”
“月公子你好冷淡,是欲求不滿所以火氣太大嗎?不如我們今晚…………”
葉臨風一臉期待的望着月無邪,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黑後立刻改口說道:“我也餓了,不如去樓下吃?”
“不了,叫上來吧,樓下人多吵得心煩。”
月無邪說完便徑自坐到桌邊,端起葉臨風晾好的茶水一仰而盡。
“那好。”
葉臨風只得走下樓去叫小二将準備好的飯菜送進房裏,然後将人打發了出去,關好門後來到桌邊坐下。
月公子見桌上多是自己喜歡的菜肴,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拿起筷子吃得不亦樂乎。
而葉臨風這才注意到,月無邪的一身華服換去,現在穿着一件黑色敞襟長袍,裏面是貼身的勁裝,纏着腕綁着小腿,腳下踩着一雙薄底的麂皮靴,一副江湖少俠的裝扮。
月無邪在葉府時的裝扮全都由葉臨風一手打理,往往是深紅色的錦服,黑線繡着紋路,腰系着碧玉或錦囊,華貴而又低調,俊美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是個尊貴的世家公子,神采風流引人注目。而看習慣了他錦衣玉帶的樣子,突然一下又變作這樣簡單普通的江湖人裝扮,卻并沒有讓人覺得黯然失色,反而他那過于俊美的容貌在樣式簡單的黑衣的襯托下更顯得英姿勃發,增添了三分俊朗。
這讓葉臨風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月無邪時的情景,從水面下鑽出的狼狽美人,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胸前背後,那時候他便穿着一身黑衣,濕透的衣衫粘在身上盡顯出腰背到大/腿的韌勁兒十足的線條,白皙的臉蛋上漆黑的眉眼,好像濃墨勾畫出一般,唇若塗朱,好看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月無邪正吃着飯,眼角的餘光猛得發現葉臨風一臉癡相的盯着自己,臉上還挂着詭異的笑容,不由得嘴角一抽,不爽的問道:“你不吃飯光瞧着我做什麽?能瞧飽嗎?”
葉臨風繼續盯着月無邪,輕輕的點了點頭:“秀色可餐……”
月無邪的額頭默默的爆出個井字形青筋,在心中勸慰着自己忍耐再忍耐,不要和面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奸商一般計較。
兩個人用罷了飯,叫人收拾幹淨之後,葉臨風便說道:“月公子這次出去可是探聽到了什麽風聲麽?”
月無邪一楞,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去打探消息了?”
葉臨風笑着說道:“猜的,看你進門時的心情不太好,怕是沒什麽好消息吧。”
月無邪又是一楞,接着苦笑道:“你是烏鴉嘴嗎?說話好的不靈壞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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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謠言四起(二)
葉臨風只得無奈的笑笑,又溫言軟語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月無邪扔下筷子,忿忿的說道:“也不知是從哪裏傳出的消息,竟然說毒經在我手上,所以現在四面八方的各路人馬都在打聽我的下落,準備強搶毒經。”
“毒經?那是什麽?”
葉臨風皺着眉問道,單是聽這名字,便讓他心裏覺得別扭,認為這個“毒經”似乎并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昔日赫赫有名的毒娘子所撰寫的手抄本,上面記載了許多極品毒藥的練制方法和各種解毒的門道,還有些奇門毒功,俱是些絕妙狠毒的功夫,是許多奇邪門派夢寐以求的寶物。”
月無邪說到這裏,不由得勾唇一笑,滿是譏諷的說道:“可是又有人傳說毒經上記載了許多延年益壽,駐顏有術的法門,若是有人練了便可平增幾十年功力甚至上百年的壽命。”
“真有那麽神奇麽?”
葉臨風眉頭緊皺,覺得事情似乎有些糟糕起來。
“我哪裏知道?我根本就沒見過毒經上面到底寫了什麽。”
月無邪撇撇嘴,認真的說道:“據傳當年毒娘子百歲高齡看起來卻如同四十美婦,縱橫江湖幾十載竟是沒有人看過她的老态,直到她厭倦紅塵,留下一本手抄小劄後便退隐江湖了。”
“那怎麽會有人說毒經在你的手中?”
葉臨風又問到了事情的關鍵處。
“那個,那個是因為……”
月無邪結巴了一下,看了看葉臨風那認真又關切的表情,便豁出去似的說道:“因為前些日子我聽聞毒經就藏在飄渺山莊,于是我便白天大鬧了武林大會,晚間夜探了飄渺山莊,結果被顏天絕和藍宇諾的詭計所傷,于是滿江湖的人都知道我在尋找毒經!”
葉臨風前後一思索,便銜接上了這些事件,月無邪正是負傷後才從靡山逃出進了揚州城,又跳進了葉府裏最後掉進了自己懷裏。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傳出來毒經在小爺手裏的!”
月無邪忿忿的拍了下桌子,心中氣憤不已。若是平時他倒也不在意有人追殺,只是此時情況有所不同,一是身邊有個葉臨風,二是“那個”的時限快要到了,自己必須快些回去那個地方,可是偏偏這一路艱難險阻,走得十分不順暢,大把的時間都被這些想要混水摸魚的三教九流給耽擱了。
“你在飄渺山莊可曾見過毒經?”
葉臨風略為思索了片刻後問道。
“沒有,我翻遍了顏天絕的書房也沒有找到毒經,而且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也許東西也根本不在他那裏吧。”
月無邪嘆了口氣,又說道:“畢竟人多口雜,以訛傳訛,無中生有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
“那麽消息便很有可能是從那裏傳出來了,我認為八成和你想的一樣,毒經根本不在飄渺山莊,絕天絕也為流言所擾,所以經你夜探山莊一事,便順水推舟,把由頭引到了你的身上。”
葉臨風看着月無邪苦笑道:“他甚至不需要故意明說,只需讓人知道你夜探書房便可,有心人便會認為是你将毒經偷走,再三五成群的在路上堵截你。”
月無邪瞠目結舌,半響,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顏天絕倒是一向光明磊落,想出這主意的,怕是非藍宇諾莫屬了!這天殺的狐貍,害我不淺!”
“看來我們這一路注定不會好走了,月公子可是還要繼續往洞庭湖去?”
葉臨風苦笑着問道。
“去,當然要去。”
月無邪鄭重的說道:“只要進了洞庭湖的地界兒,便再沒有人敢與我為難,待我安排好一切,再做定奪。”
“好,你說往哪裏去,我便陪你往哪裏去。”
葉臨風溫柔的笑着。
“哦?那若是我領着你往地獄走呢?”
月無邪聽到此話,曼妙的桃花眼一挑,斜斜的瞟了葉少爺一眼。
“便是去地獄,只要有你這美修羅陪着,我也一定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葉臨風拉住月無邪的手,溫溫柔柔的表明心跡,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定定的盯着對面那人微紅的臉頰。
“嘁,哪個想和你一起下地獄了!”
月無邪甩開葉臨風的手,徑自往床前走去,脫了外衣爬上床,不怎麽自在的說道:“還不快些來休息?明天的路怕是也不好走呢。”
“娘子莫心急,為夫這就來了……”
葉少爺歡天喜地的往床前奔去。
“砰!……”
一聲悶響過後,葉臨風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委委屈屈的說道:“月公子好大的脾氣……”
而床上錦被中則是傳來一聲冷哼,說道:“快些上來睡覺,再敢亂說亂動一下,你今晚便在床下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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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謠言四起(三)
翌日,葉臨風和月無邪兩個天不亮就動身出了城,卻在離開城鎮遠些的地方又遇上了埋伏。
月無邪氣急敗壞的指着領頭那人罵道:“哪裏冒出來的烏龜王八蛋,敢攔你家小爺的去路?”
為首的那人倒是好脾氣,也不惱怒,只是笑眯/眯的說道:“無邪公子莫要動怒,咱們并不是想跟您為敵,只是聽說毒經到了公子手上,那樣千金難求的寶物,在下只是想借來一閱,不日必将歸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月無邪又氣又急,反倒笑了出來,他冷哼着說道:“別說小爺沒有什麽毒經,就是有,你們還敢搶不成?”
領頭之人接連被月無邪明罵暗損了幾次,臉上終于有些挂不住,卻還是強撐着笑臉說道:“無邪公子哪裏話,在下都說了是借……并不敢将此寶據為己有,還請公子看在咱們同是黑道中人的份上,成全了鄭某吧。”
同為黑道中人?月無邪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完全不認識嘛,于是眉毛一挑,不屑的說道:“和我相提并論,你也配?”
一句話,将那個正值壯年的鄭某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終于再也忍不下去,獰笑着說道:“既然月公子不給面子,那就別怪咱們兄弟不客氣了!”
說罷一招手,一群人蜂擁而上,月無邪葉臨風二人又是一番苦戰,沖出重圍又改了路線向別處跑去。
本來只要四五日的路程,卻因為日日受伏,東奔西逃整整走了半月才抵達洞庭湖的地界,月無邪騎在馬上,回頭看着葉臨風,高興的說道:“終于到了,這些該死的鼠輩們,看他們還敢再跟着我們嗎。”
葉臨風微微一笑,連日來的奔波讓他有些疲憊,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是他的笑容卻一如既往的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柔。
月無邪眯着眼睛盯着葉臨風看了好一會兒,便勒馬來到他近前,神情竟然帶着些怒氣,伸手掐住葉臨風臉頰上的軟肉用力擰着,嘴裏恨恨的說着:“放着好好的少爺公子不做,偏偏跑來跟我浪蕩江湖,看看你這一身塵土的狼狽樣,是不是後悔了啊?嗯?”
葉臨風笑着拉下月無邪的手,手指與他的緊扣在一起,輕輕打馬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我不後悔,你莫要擔心。”
月無邪臉一紅,嘴硬的說道:“哪個擔心了,挺不住了你就自己回揚州去當你的大少爺去,我才懶得多說一句。”
葉臨風但笑不語,只是緊緊握着月無邪的手。
十指緊扣,溫暖的感覺從掌心一直傳入心裏。月無邪也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的回握住葉臨風的手,他有些懊惱的想着,萬一戀上了這種手牽着手的溫暖,是不是這輩子就放不開了?
自從踏進了洞庭湖的範圍,月無邪顯得特別興奮,拉着葉臨風找了家酒樓大吃了一頓,又換上了新衣,好好休頓了一番後便繼續往目的地行去。
出了酒樓之時,葉臨風瞧見月無邪拿了根鉛條往不起眼的角落裏畫了個月牙似的圖形,便問道:“你在做什麽?”
月無邪得意一笑道:“暗號,告訴這裏的人,小爺我到了。”
葉臨風便不再深問,只是催動座騎跟在月無邪身後,一路平安無事,卻在要進入下個城鎮時又被人攔住。
月無邪瞪着一雙桃花眼,喝斥道:“真是肥了你們的狗膽子。”
葉臨風剛做好應戰的準備,卻在月無邪的示意下收起了兵器。月公子眨眼一笑,說道:“葉少爺,閃到一邊看好戲吧,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收拾這群宵小。”
葉臨風心中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言,只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周圍,時刻防備着。
而此時卻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身着黑衣武師打扮的人們,個個手持兵器,虎視眈眈。葉臨風頓時緊張起來,卻見月無邪神色輕松,沖葉臨風搖了搖頭。
而情況驟然改變,黑衣人們出來後一擁而上,便将之前攔路奪寶的江湖人士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而為首的頭目則是必恭必敬的來到月無邪面前,低頭說道:“無邪少爺,屬下來遲了,還忘恕罪。”
葉臨風不動聲色的看着這一切,而月無邪則是揚着下巴,傲氣十足的說道:“還算及時,不挑你的理了。”
那頭目便松了一口氣,又說道:“莊主已經盼望多日了,無邪少爺還是快些回山莊去吧。”
月無邪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後面怕是跟了不少蛇蟲鼠蟻,既然到了你的地界兒,就勞麻全都清掃幹淨了吧。”
黑衣人急忙應道:“遵命。”
月無邪交待完畢,拉着葉臨風便進了城,挑好吃好玩的逛了番,最後找了家最大的客棧要了間上房,兩個大木桶往房內一送,各自泡在溫熱的水中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喂,你就不想問些什麽嗎?”
月無邪轉頭看向葉臨風。
“哦,你希望我問些什麽嗎?”
葉臨風微笑着反問道。
月無邪呆了一呆,随後有些糾結的說道:“算了,你問也沒用,我說了你也不見得會知道,畢竟這不是你以前所習慣的那個世界。”
葉臨風便輕聲說道:“所以我不問,就這樣自己慢慢适應就可以了。”
月無邪又是一楞,便再沒有什麽話說,半響,才別別扭扭的說道:“明天我們便去吟月山莊,從這出發還要兩天的路程才到,但是可以保證不會再遇上什麽危險了。”
葉臨風只是點頭說道:“好,你往哪裏去,我便陪着往哪裏去。”
月無邪不自在的轉回頭,只覺得熱水的蒸汽熏得臉上發燙,又泡得自己心裏發脹,皮膚發癢,一時之間只覺得坐立難安,幹脆從浴桶裏站了起來,邁步出去。
葉臨風:“?”
月無邪面無表情的來到葉臨風面前,長腿一伸,赤條條的便跨了進去。本來還算寬敞的浴桶因為硬塞進了兩個大男人的緣故顯得十分狹小,不少水随着月無邪的進入溢了出去,而葉臨風則舒展開雙臂攬在對方腰上,暧昧的問道:“這麽擠,要怎麽洗?”
到底要怎麽洗呢?咳咳……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十五 回憶往事
誰料第二天竟下起雨來,月無邪趴着窗子眉頭緊皺,回過頭來問道:“今天是幾月初幾了?”
葉臨風略一計算,便回道:“六月二十九。”
“竟然七月了?”
月無邪聽完此話立刻瞪大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神色中竟然帶着些驚恐。
“還有一天才算七月,無邪,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葉臨風見月無邪似乎有些不妥,急忙走過去扶住他。
“竟然這麽快……怎麽這麽快……”
月無邪喃喃的說道,神色驚慌,他原地轉了兩圈,然後突一把拉住葉臨風,急切的說道:“快,我們現在就上路,去吟月山莊。”
葉臨風驚訝的問道:“冒着雨走嗎?”
月無邪點頭說道:“管他下雨還是下雪,總之我們現在就走,自從我出了揚州就耽擱太多時間了,這回真的來不及了。”
葉臨風見狀,也不再多問,只是将随身物品整理一下用油布包好,然後結了房錢牽馬上路。
兩匹馬打着響鼻,都不願冒雨趕路,月無邪心中煩躁,舉起馬鞭狠狠抽在座下紅馬臀上,棗紅馬一聲驚叫,撒開四蹄飛奔了出去。葉臨風見狀急忙一扯小黑的缰繩,緊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遠遠望去一片白茫茫,豆大的雨點打在地面上泥水四漸,月無邪不斷的打馬向前沖去,竟然整整一天都不肯停歇一下,葉臨風心中不住擔憂,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直到看到了下一個城鎮時,才趕到月無邪身邊,一把搶下了他手中的馬鞭,将他攔了下來。
“進城休息,你淋了這麽久冷不冷?”
葉臨風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牽着兩匹馬的缰繩進了城。
“我不冷。”
月無邪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卻十分嘴硬。
“那也去休息!再這樣冒雨跑下去,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
葉臨風隐隐的有些動怒,他就近找了家客棧,将馬匹交給小二好生照顧,然後要了間上房又叫了熱水和飯菜,拉着月無邪進了房間。
葉臨風将月無邪拉進門後,三下五除二的剝去了他的濕衣,然後一臉愠色的将他推進裝滿熱水的浴桶。
月無邪浸在熱水中,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向下一沉,将整個身體都沉進了水中。葉臨風剛脫了濕衣,回頭一看,月無邪竟沒了蹤影,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跑到浴桶邊上伸手進去将人撈了出來。
月無邪一臉無辜的看着葉臨風,後者氣憤的捏他的臉,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也不怕嗆了水?”
月無邪扁扁嘴,撒嬌似的說道:“我冷……”
葉臨風沒好氣兒的說:“之前是誰非要冒雨趕路還嘴硬說不冷的?”
月無邪便閉上了嘴,不再多說,又泡了一會兒後一眼瞅着葉臨風也是渾身濕透,想到他陪着自己在雨中穿行一天,怕是也不會好受,不由得心中愧疚,便起身出來穿上幹衣,對葉臨風說道:“水還熱,你快來洗一下,去去寒氣。”
葉臨風心中一暖,覺得淋了一天的雨似乎也不算什麽,便就着同一桶水泡了一會兒,還不忘交待月無邪道:“吃了東西就快上床去,把被子蓋好暖和暖和。”
月無邪聽話的坐到桌前,卻吃不下什麽,只喝了兩碗熱湯便老實的爬上床去緊緊裹住被子蒙住腦袋,一副怕冷的模樣。
葉臨風洗涮完畢,又吃了些東西,然後便有些奇怪月公子怎麽如此安分,這麽長時間竟是一言不發。他叫人收去了殘羹剩飯後,便關好門,來到床前扒開被子,關切的問道:“無邪,你還好吧?”
月無邪悶悶的回道:“我冷。”
葉臨風見狀急忙用手去摸月無邪的額頭,觸手冰涼,不像是發燒了。他又将手伸進被子去摸月無邪的身子,竟然也沒一點熱氣,不由得焦急起來,說道:“怎麽這麽涼?我去找郎中來,無邪你等等我。”
葉臨風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卻被月無邪一把拉住了手腕,月公子弱弱的說道:“不用找郎中,沒有用,你上床來陪我躺着罷。”
葉臨風無奈,只好脫衣上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然後将月無邪緊緊攬在懷中。而在床上一向矜持的月公子此時卻像蛇一般緊緊纏了上來,手腳并用的巴在葉臨風身上。
若是平時,恐怕葉臨風早已樂不可支了,可是此時月無邪全身冰冷,甚至不住的瑟瑟發抖,他心中擔憂的不得了,幹脆将兩人衣衫全剝光,肌膚相貼擁在一處。葉臨風心無雜念,只一心想用自己體溫來讓月無邪暖過來,卻一直不見效。
月無邪緊緊的縮在葉臨風懷內,将頭抵在他的頸窩間,過了許久才沉沉睡去。葉臨風心中雖然疑惑不已,此時卻全然顧不得,只是盡量将月公子包在自己懷內,讓他睡的安穩些。
而到了半夜時,葉臨風卻猛然驚醒,月無邪一直保持睡着前的動作,将頭埋在他的頸間,可是此時葉臨風卻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竟然都已經是冷的,他心中一驚,抓住月無邪的肩膀用力搖晃起來。
“無邪,無邪你快醒來!”
葉臨風又驚又懼,心跳都漏了一拍。
月無邪勉強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葉臨風,問道:“怎麽了?”
葉臨風見他還是活着的,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卻依舊沒辦法安心,他像是要确認似的用力吻住了月無邪的唇,狠狠的吮吸着,直到月無邪喘不過氣來用力掐了他一把。
“無邪,你告訴我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告訴我實話!”
葉臨風緊緊盯着月無邪的臉,不準他有一絲一豪的躲閃。
月無邪咬着唇,他知道葉臨風這人從來不會跟自己計較什麽,不管自己是有所隐瞞也好,不告而別也好,對方從來都是包容且縱容着,很少有像現在這樣質問不休的時候,怕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吧。
“不準騙我,快些告訴我實話!”
葉臨風見月無邪眼神躲閃,知道他還是不想告訴自己實情,心中不由得氣憤不已。
“也沒什麽……舊疾而已,你不要擔心……”
月無邪小聲說道。
葉臨風又追問道:“什麽舊疾?”
月無邪見他打定主意不罷休,不由得賭氣的說道:“不是舊疾,是中毒了,小爺我身中巨毒多年了,說不定哪天就挂了,葉少爺你還是早做打算不要再跟我浪費時間了吧。”
葉臨風先是心中一驚,然後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捏住月無邪的臉頰用力扯住,忿忿的說道:“烏鴉嘴!哪有人咒自己死的?我不同意你敢死一個看看?”
月無邪本來還要繼續同他拌嘴,但仔細一想葉臨風的話,卻不由得氣得笑了出來,這家夥威脅人的口氣了未免太可愛了吧。笑完了之後,看着葉臨風依舊板着一張臉,便緩了口氣小聲說道:“每年一顆解藥,吃了便不會死,今年七月,若不是頻出意外,我現在應該已經見到那人拿到解藥了。”
葉臨風又問道:“什麽毒?誰下的?那人指的又是誰?”
月無邪嘆了口氣,再不想多作隐瞞,便直說道:“毒叫春雪無痕,那個人是我的師叔,毒就是他下的。”
葉臨風皺着眉問道:“既然是你師叔,又為何下毒害你?”
月無邪眨了眨眼睛,調皮的笑着說道:“你還真是不知江湖險惡,這事說來話長,我有空再和你慢慢講。”
葉臨風眼睛一瞪,怒道:“不行,現在就給我說!”
月無邪:“…………”
半響,月無邪怒吼:“你敢兇我?”
葉臨風:“…………”
月無邪撒完了氣,想了又想,反正自己現在也睡不着了,渾身發冷難受得緊,若是說說話等待天亮也好,于是又往葉臨風懷裏鑽了鑽,霸道的說道:“抱緊些,我快冷死了。”
葉臨風依言摟住了月無邪,又将被子裹的密不透風。
月無邪縮在葉臨風懷中,整理了下思緒,娓娓道來:“如果你是江湖中人,一定會聽過神月教吧?也就是白道人士口中所說的魔教,神月教起源已久,歷代與白道門派對立,以十三年前的沖擊最為激烈,當時的教主是我的師父月中天,他是個武功計謀天下無雙的人物,而當時的白道盟主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叫做白修雲,英雄惜英雄,他們兩個各自為首硬拼了幾場之後便惺惺相惜,可是又為形勢所迫,最後便相約決戰傷心崖,一決勝負。然而等到其他各門各派趕到傷心崖時,這兩人卻早不知所終,于是所有人便認定了這兩人一定是拼得兩敗俱傷,玉石俱焚。兩黑白兩道這時都已經大傷元氣,又各自群龍無首,于是便各自收兵休養生息去了。一直過了十三年,白道門派之間貌合神離,明争暗鬥誰也不服誰,直到見神月教日益壯大,才驚覺不妥,于是才在半年前靡山舉辦武林大會,選舉武林盟主。我聽聞毒經便在飄渺山莊,便趕去奪寶,也是為了能解開自己身上的毒,以後再不受人控制。”
葉臨風靜靜的聽完這一段過往,然後問道:“你師父跟白修雲戰死之後呢?你又是如何中的毒?”
月無邪無聲的苦笑,又繼續講道:“後來……我的師叔,就是現任的教主蘇郁,他不相信我師父身死,在傷心崖邊守了數日,屢次想要跳下崖去尋找屍體,幸好被我和師兄弟們攔下,後來返回教中,他思前想後便越發的不相信師父已死,細想他決戰前夕的蛛絲馬跡,又回想起白修雲和師父相識相知的過往,于是認定他們是雙雙歸隐了。”
葉臨風一楞,問道:“歸隐?”
月無邪用手捏了捏葉臨風臀上的軟肉,調皮的說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師父與白修雲早在不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