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審判者(6)
九月二十五日上午九點。
王長宇剛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裹了層白布放地上了,周圍站了一圈清晨出來晨練的老頭老婆。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皺眉,“不是說我沒到就不要動屍體嗎?”
一邊的劉賢傑滿臉疲憊,“唉……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成這樣了。”
王長宇沒理他,戴上口罩直接開始檢查。
劉賢傑也不自讨沒趣,對着一邊的警員問:“第一發現人在哪兒?”
警員回道:“吓暈過去了,現在附近第三附屬醫院躺着呢。”
“啧。”劉賢傑插着腰走了幾步,“你現在帶幾個人去錄口供,等人醒了再問。”
“是,”一個警員剛離開迎面又來了一個,“賢哥,死者信息已經查到了,叫張麗,21歲,S市大三學生,家住在西沉小區九棟。”
“嗯,辛苦了。”劉賢傑接過檔案夾,“去忙吧。”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劉賢傑把挂在脖子上的警察證塞在自己上衣兜 ,蹲下來湊到旁邊,盯着躺在地上跟睡着了一樣的屍體。“長宇,怎麽樣?”
王長宇摘下口罩露出來有些蒼白的唇,擡手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又從白大褂裏掏出來一顆糖的剝開,塞在自己嘴裏,嚼了嚼才站起來。“以後這種事不要找我,警局裏又不止我一個法醫。”
迎面而來的榴蓮味讓劉賢傑忍不住眨了眨眼,實在想不通怎麽會有人這麽肆無忌憚的吃榴蓮糖。
“唉……”王長宇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道:“我簡單的做了一點檢查,看屍僵程度應該已經死了十二個小時左右,現在是九點,往前推大概是昨晚九點左右死的。肝功能異常,死因是服用安眠藥過多,這人的屍斑集中在腳部,脖子上有勒痕,不會是被吊在某棵樹上的吧?”
劉賢傑點了一下頭,“按照他們說是這樣的。”
“挺神奇的。”王長宇看着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輕笑了一聲,又把口罩戴上了,“屍斑最晚在死後四小時內出現,這具屍體除了腳部其他地方并沒有屍斑的印記,減一下時間的話,最晚淩晨一點屍體就要被挂在上面,你也看到了,這裏是居民區,上班族很多,加班的不在少數,我可不相信屍體在這地方挂了這麽久,期間沒有一個人發現。”
“屍體時被挂在哪棵樹上的?”劉賢傑抓住一個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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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指了指公園的小樹林深處,“最裏面最粗的一顆。”
“淩晨一點公園應該沒那麽多人了,再加上天黑不被發現也是很正常的。”劉賢傑解釋道。
王長宇揮了揮手,“算了,我就一法醫,屍體帶回去吧,我還想再做一些細致的檢查,順便研究一下明天的早餐菜譜。”
“嗯。”劉賢傑應了一聲,轉身對着那些檢查人員說道:“收隊!”
回到派出所,劉賢傑就直接把自己埋在了案桌裏,又死了一個,自從他接了這個案子,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三天前有一個18歲的高中畢業生許夢薇離奇死亡,也是食用安眠藥過量,在小區人工湖裏發現,腰上纏着繩子,被石頭墜着,像是停船用的船錨一樣,女孩瘦弱的身體泡的發白,漂泊在湖面上,繩子是計算過的長度,正好可以讓屍體浮在水面,又不因水流飄走。
不知道是怎樣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作案手段過于的多此一舉,如果想要謀殺,僅憑安眠藥過量就可以将人置于死地且可以很好的制造出自殺的效果,可這個兇手的行為就像是怕被誤會成自殺一樣。
是在向警局挑釁?
劉賢傑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兩份人物資料,又看了看不久前送過來的口供,屍體第一發現時間是上午七點半發現人出來晨練的時候發現的,因為死者當時是□□着身體的,出于一種避諱心理,人就被弄下來拿白布裹着了。
看了一遍又一遍,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心情愈加煩躁,“媽的。”
“賢哥……”隔壁桌子的梁海探出來一顆頭,小心翼翼的問:“吃山竹嗎?我哥從馬來西亞帶回來的。”
“不了。頭兒什麽時候回來?”劉賢傑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看着空空蕩蕩的辦公室,問。
梁海有點失落地把頭縮了回去,回了句,“估計要幾天,畢竟上回淋了場雨,發燒飙到四十度,是個人都要倒幾天。”
“這樣啊……”劉賢傑卸了一口氣,繼續整理信息。
兩名死去的女性,除了都是女的外,好像沒有什麽共同點。
劉賢傑飛快地對比着兩個人的信息,忽然他停了下來,“都是S市高中的畢業生啊。”
一下子劉賢傑就來了興致,開始百度搜索S市高中,沉浸其中的同時時間也在飛快流逝,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三四點了,疲倦來得突然,他停下工作,拉着搭在自己椅子上的衣服把自己一埋直接睡着了。
美夢沒有,只有兩個受害者蒼白的臉。
萬兆複崗的時間要比他們猜的時間早很多,但他還有別的事情,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和調查,他決定去一趟死者家裏,關于死者的事還是她們本人的家屬更為了解吧。
困難的不是探案過程,而是面對死者家屬絕望的眼神。
清早去的,一直耗到下午才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心情糟糕得一塌糊塗。
正走着,他眼前忽然出現了一輛警車,十分熟悉,湊近一看,真是熟人。“哎?頭兒?律幾?你們怎麽也在這裏啊?”
三個人相遇時,對方心中都是一陣的驚訝。
“這麽巧?”萬兆招呼劉賢傑上車,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心領神會道:“你去見死者家屬了?”
劉賢傑一臉疲憊的陷在車座裏,悶聲“嗯”了一下。
“賢哥你那案件處理的怎麽樣?”律幾從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劉賢傑,問。
“一半一半吧。”劉賢傑捏了捏眉頭,當初幾個人打賭,結果他輸了無奈接了這個案子的場景還猶在眼前,“是連環殺人犯,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都是死于安眠藥食用過多,但安排的死法卻是一個吊在樹上,一個泡在水裏。”
萬兆聽了他的話,眉頭一下子鎖了起來,“都是女性嗎?”
“嗯。”
“哦……看樣子要考慮并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