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能幫幫我嗎 江寧的心已經卡在了嗓子……

江寧的心已經卡在了嗓子眼,清麗的眼眸中瞬間就滿是慌亂,手一下攥緊了那藥瓶,緊張到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有些語無倫次道:“我……這是我……”

元良也不是傻子,不等她說完就一步上前将那藥奪了過來,倒在手裏仔細的看着,半晌看不出什麽來,又看着她:“你最好老老實實跟我說清楚,這究竟什麽藥?你別想着騙我,這東西我拿去藥房一問便知!”

江寧的心狂跳着,害怕的雙手緊緊摳着掌心,眼眶酸了顫着唇就是不敢說出來。

元良臉色宛若黑炭,攥着藥瓶發狠的上去拽着江寧的衣領,面目猙獰着怒吼:“是不是避子藥!”

一聲怒吼,屋子裏的元母也出來了,慌張的跑過來就問:“什麽什麽?我聽見什麽避子藥,是怎麽回事?”

元良咬牙一把将江寧甩出去,把手裏的藥瓶遞給元母,氣的大喘着氣說:“你快看看這個藥是不是避子藥,我剛才過來正好瞧見她在吃這個!”

元母一拿到藥,湊近燈下一看果然是,一拍大腿就跳起來,氣到發抖指着江寧叫道:“好你個江寧,我說好好的怎麽進門半年都懷不上,原來不是身子有毛病,是你故意不肯懷啊!”

“我真是看錯你了,枉我還以為你是個敦厚老實的孩子,良子打你的時候我都還護着你,生怕把你打壞了,如今才知你竟是個綿裏藏針的毒婦!竟敢偷偷吃這藥阻我元家香火!”

她真是太震驚了,本就有氣喘病,因為此刻一生氣,更是喘息的厲害,對着胸口捶胸頓足,氣怒不已。

想當初為何要娶她一個無父無母無財的孤女呢,不過是看着她顏色好,性子弱,嫁過來好拿捏,讓她往東她不往西。後來也真是,性子是真柔和,你說她什麽她都不反駁,表現的是那麽的聽話,被兒子打也是生受着哭哭哄哄就好了。

更想着她這樣的性子,又無娘家人可依,就算是兒子天天打她,她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也只能守在兒子身邊過一輩子。

可哪能想到,她這一張臉可真能騙人啊……表面上裝的這麽美麗柔弱,可骨子裏卻是恨透了他們,盼着他們斷子絕孫!

元母咬着牙,指着她:“兒子!去拿你爹的繩鞭來,給我狠狠的教訓她,讓她好好的知道知道做錯事的下場!”

元良聞言陰測測的一笑,就沖進了廚房。

繩鞭,是鞭子嗎……她的好婆婆,可真是好的很啊……

江寧被推倒在地上,院子裏光線好昏暗,她含淚望向隔壁的窗子,沒有光……是啊,他們今日坐着馬車出門了,她親眼看到的啊,那就沒人能夠再阻攔他們了……

她擦擦淚站起身,看着元良手持繩鞭怒目圓瞪,看着婆婆往常慈善面目變得那般暴烈猙獰,此時也不害怕了,也不願意再忍耐了,反正事情敗漏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要動手可以,但她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老實被他打了!

她諷刺一笑,看着元良慢步走近,她身形往後退着:“其實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給你生孩子,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不配!”

不配當爹……元良太知道,她說的不配是什麽意思,痛處被狠狠的戳到,他心裏恥辱極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瞧不起自己,就和那個拿了自己銀子卻轉頭就罵自己的嬌嬌一樣!

他梗着脖子,咬着牙揚手就甩她一鞭子,才不承認他自己不算個男人:“我配不配當爹,不是你一個該死的賤人說了算!”

“不想給我生孩子是吧?你哪兒來的膽子?方又榮給你的膽子是不是?”

“你早跟他勾搭了,所以才不肯給我生孩子,是想給他生是嗎啊!”

“啊!”鞭子抽在身上很痛,火燒一樣的痛,江寧躲閃不及,就想轉身跑出大門,可手還沒摸到門邊,身子就被元良拽了回去按在地上。

元母更是在一旁給他支招:“剝了她衣裳打!叫她好好吃點苦頭!”

他一聽,更是紅着眼像野獸般拽下她的外衫,在江寧怒恨的目光中,揚起手中的繩鞭,狠狠抽到了她的背上!

“啊!”江寧慘叫着,痛苦一次次襲來,手臂,肩膀,後背,脖頸……細白的肌膚很快就被繩鞭弄出了一條條鮮明可怖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血花,極其刺目。

好痛,真的好痛……她要被打死嗎?

江寧不想,她才十六歲,她不想死……淚水模糊着視線,她咬牙抓起地上的沙子,轉頭灑向他們母子,二人措不及防被沙子迷了眼,然片刻時間,江寧已經拽上衣裳爬起來打開院門沖了出去。

元良揉着含沙刺痛的眼急忙追出去幾步,看着她跑向海邊,憤怒的喘着粗氣猶豫了一下沒繼續追,她該不會是要去跳海吧?

如果她死了,那……

元母捂着喘不上氣的胸口跑出來,就他的手臂,“你怎麽不去追啊,把她給我追回來好好打一頓,然後拴在家裏直到她生出孩子為止!”

元良卻看着那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手緊緊握着那鞭子,目光滿是陰霾:“這種不聽話的女人拴得了一時栓不住一輩子,就算現在綁回來了,早晚有一天她還是要跑,還不如……”

元母不解:“還不如什麽?你倒是說啊!”

元良卻轉身回去:“現在天黑了不好找,讓她躲去,等明日一早咱們就去找她,找到了先綁回來再說!”

“哎兒子,你倒是跟我說清楚,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江寧一路跑,跑到了海邊的礁石旁,借着月光随意躲進一處,往回看了元良沒有追過來,才松了口氣,雙腿無力的緩緩癱坐在沙灘上。背上……就好像是一直在被火燒一樣,痛的厲害,甚至還有臉側,她顫着指尖輕輕一觸,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緊緊閉眼。

月色朗朗,柔和又涼薄的灑在每一處,倒映在海裏的月,更是随着輕滾的波浪到處飄蕩。

初夏了,海邊的白日裏有時熱的人心慌,可是一到了晚上,夜越深,風就越涼,她身上單薄的衣裳就不夠暖了。

冷,倒是可以忍忍,可四周越發寧靜,她就越是發愁,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事發突然,她措不及防,也怪自己從來都只想着不給他生孩子,而沒有想過事情萬一敗漏,她自己是否能有後路可走。

她瑟縮着肩膀,咬牙忍着疼,蜷縮在石縫之間,眼眶發酸。

她一無所有啊……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沒有可以逃離的去處,也沒有能顧住溫飽的銀錢……她真的,無路可走。

或許只有眼前的一片海,可以包容她。

可她不想死,她怕死,她不想葬身大海,喂身魚腹,她想好好活着。

她心酸無望的嘆口氣,望着大海,和停靠在那裏的一艘大船。船真大,行在海上威風淩淩,就好像那個人……想着想着,她眼中浮上了希冀的光,或許,也并非真的無路可走……

深夜,齊易南乘着馬車回來,車後還跟着五六輛車架,他們卻不停在宅院門口,而是直接去往海邊。

馬車停後,謝銘先跳下車,走向後面跟着的車架,去指揮着他們搬運貨物,齊易南則直接登着木梯上了船,可一上去,就瞧見了縮在船閣檐下地上的江寧。

月光微涼,她靠在那裏,身子瑟瑟發抖,蜷縮抱着膝蓋,頭埋在手臂之間。

好像是聽見了動靜,她緩緩擡頭睜眼,望過來的目光有些混沌迷惑,卻在轉瞬之間清醒了些,有些局促歉疚的急忙起身。可似乎是腿麻了,她起的身形不穩,身子一下歪了,撞到了船閣上。

她好看的面容上,表情瞬間痛苦,壓抑的輕叫了一聲。

他瞬間擡步過去,伸手去扶她的雙臂想要将她扶起來,可是手一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就見她眉心緊促,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才看見,她側臉一條細長的紅痕,都滲出了血!

她又被打了!

這個認知一出現在腦海裏,齊易南俊逸的眉心就蹙起了。

江寧有些緊張,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容冷淡,不懂是不是自己貿然上船,惹他不開心了。但她若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須上來搏一搏啊。

她微微低下頭,雙手握在心口,語音顫顫,淚光微閃:“對不起南公子,我……我實在是,沒地方躲了……”

“無妨。”齊易南淡淡道,說話聲音有着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和,面容卻一如往昔般淡然:“跟我進來吧。”

江寧看着他打開船閣的小門走了進去,落淚的那一瞬,悄悄的松了口氣,片刻後跟了進去。

齊易南點亮了蠟燭,船閣裏有了柔和的光,他轉身看着江寧淚光閃爍緊張的站在那門口,無聲嘆了下,道:“都傷在哪裏,可需要找大夫給你醫治?”

江寧立即搖搖頭,輕輕拭淚:“不用麻煩了,都是小傷過幾日自會好的,只是……公子可否留我在此暫住一夜……”

見她逞強,他閃了下眸子,點了點頭:“可以,那你找間屋子,休息去吧。”

“多謝公子……”江寧說着,往船閣裏面走。

齊易南也還有事要忙,就起身準備離開,打算明日一早再說她的事。

彼此擦肩那一刻,江寧呼吸停了一下,雙手緊緊揪着裙子,死死咬唇淚光滾落:你想活,想離開元良,離開這裏,所以你才上了這條船。

而唯一可能會幫你的男人,此時此刻就在這裏!

所以你一定不能猶豫,要拉住他!去求他!

否則你就只能等着元良找到你,再把你打死!丢進海裏!

瞬息之間,江寧就無比清醒,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擡手一拽!

就要經過的齊易南,感覺到了袖擺被她拉住。

他回頭去看,她雙眼瑩瑩,淚滴怯怯,拽着他的衣擺緩緩的跪了下去,語聲顫落:“公子,有件事,你……能幫幫我嗎……”

能。

他看着那雙淚眼,在心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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