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就是救贖 早晨這個時候,天也剛亮沒……

早晨這個時候,天也剛亮沒多久,海邊也沒什麽人,江寧被元良和元母捆着帶回去的時候,根本沒人看見。

元良在家裏看着江寧,元母急忙的跑出去就找馬車。

昨夜她已經聽兒子說了,賣船是因為要還賭債,可是船賣了賭債也沒還清,還差幾十兩,說還不上就要收宅子。她當時慌啊,她熬了半輩子苦才住上這海邊的大院子沒幾年啊,打算在這大院子裏頭養老的,若是連這唯一的宅子都給收了,她以後可要怎麽活下去?

可兒子卻叫她不用擔心,說欠賭坊的銀子,方又榮願意幫着還,條件就是拿江寧去換。

她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江寧那麽值錢啊?幾十兩銀子呢,那方又榮就為了買她一個嫁過人的殘敗身子?可後來一想,這肯定是早早勾搭上了,不然就江寧那麽小的膽子,哪裏敢吃避子藥?

不過是怕給良子生了孩子後,那個姓方的不要她罷了,又或者,那藥就是姓方的給她的。

她想了半夜,打算按照兒子的話,把這個不聽話,不生孩子,不守婦道的媳婦兒給賣了算了。一來可以還賭債,保住自家房子。二來,這種不安分的浪蕩婦人,留在家裏也是丢人現眼,不如讓她走,回頭再娶一個更聽話的就是了。

所以,元母即便是有氣喘病,也跑的很快,她要趕緊找輛馬車,把江寧送到姓方的那裏去,這樣就算是等隔壁姓謝的那人回來了,她江寧也早成了方又榮床上的人。到那時,姓謝的能不嫌棄?還能管她?怕是惡心她這般放蕩都來不及!

一切都計劃好了。

馬車來到元家門口不過片刻,江寧就被推着上了馬車。

元母也不能在家,她鎖了大門,他們母子兩個早商量好了,讓她先去一個地方呆到天黑再回來,省的姓謝的回來發現江寧不見了,來找她麻煩。畢竟那人有劍,真要來捅人一箭她也受不住,幹脆先躲躲。

簾子落下,馬車裏有些昏暗,江寧手被捆在身後,嘴巴被堵住,心慌疑惑的看着靠在車壁上神情複雜的元良。

他究竟想做什麽?要帶自己去哪裏?說了不會打死自己,可他肯定也不會輕易的放了自己,不然何必捆着她?

她滿心慌亂無措,元良坐在對面看着她,陰測測的笑着,聲音有些低,有些得意又有些痛恨的別扭:“以前總覺得娶你太虧了,像個傻子木頭一樣,連叫-床都不會,總叫人心煩。如今才知,你竟也是有點用處的呵呵……”

江寧凝眉,什麽意思?

元良卻不說了,只盯着她陰險的笑着,時不時用他的手,在她的臉上,身上摸兩把,惹得江寧幾欲想吐,踢騰了好幾下他才停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囑咐車夫快着點。

不知馬車走了多久,才緩緩停下來,江寧被元良粗魯的拉下車,帶進了一個偏僻的破屋子裏。

屋子爛的不像樣子了,從屋頂到一切,破敗的像是幾百年沒人來過的鬼屋,到處都是落滿灰塵的雜物和蜘蛛網。

她被元良綁在屋裏的柱子,嘴巴用布條纏了不知多少圈,舌頭幾乎不能動。身上更是被繩子纏了二十多圈,從上到下,從脖子到腳,纏的緊緊的別說動一下,連正常呼吸都難,然後他又搬過來一堆爛柴,壓在了她的身上後,他離開了。

四處靜的厲害,除了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狂亂的心跳外,就只能聽見遠處的樹上,鳥雀烏鴉的寥寥叫聲,根本沒有人。

沒有人會來這裏,更沒有人會來救自己……

時間還早,元良不着急,他把江寧藏在這個地方,絕對沒人能找得到,所以他不慌不忙的去找方又榮,可是到了方又榮開的糧鋪才知道,他出門談生意去了,估計要天黑才回來。

他無奈,就只能等着,中途還回去看了江寧一次,發現她被捆的結結實實的一動也沒動,就更放心了,又去了糧鋪。

方又榮回來的時候,天都黃昏了。

他一見到元良在自己店裏,就知道那事兒成了,手裏拿着一柄風流的扇子,一邊得意的拍打着掌心,一邊帶着元良進了裏間,坐下後才問:“想了那麽幾天,這是肯了?”

元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道:“與其被你三五不時的偷偷糾纏,倒不如幹脆舍了給你。”

方又榮高興的打開扇子扇風,笑着說:“這就對了嘛,做人嘛,自然是要活泛些的,跟銀子又沒仇對不?”說着,挑挑眉問:“江寧人呢?你帶過來了嗎?”

元良冷笑一下:“到底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不好被人瞧見,我把她安置在了別處,你帶上銀子,跟我一道去領人就是。”

“那成,這就走。”

兩人便一起到了江寧所在的破屋前,看着又髒又亂的地方,方又榮蹙眉指着那破屋,狐疑道:“江寧在那破屋裏?”

元良點頭,看了一眼那破屋,想到裏頭那個女人,一點愧疚也無就轉過了眸子,伸出了手:“五十兩銀子,給我,你就進去領人。”

方又榮卻不急,先叫手下夥計進去看了果然有人後,這才放心的将銀子給了元良,還不忘損一句:“這回銀子到手,元兄可切記別再去賭了,否則下回可就沒有女人能給你賣了。”說着,不等元良眼神惱怒的瞪一眼,就又笑的一臉欠揍道:“不對不對,你家裏還是有女人的,只是年紀大了些,賣不上幾個銀子罷了哈哈哈……”

元良握着銀子,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卻硬是忍了,只哼一聲:“有這個功夫磨嘴皮子,倒不如想想人帶回去了藏在哪兒,不然要是被你娘那個母老虎知道了,怕是要揭了你的皮!”

方又榮不屑的哼一聲:“你且放寬你的心吧,這我早就安排妥當了,畢竟你我都是臉面在外的人,自然不會輕忽的。”

元良冷冷撇他一眼,拿着銀子走了,不再多說。

畢竟不管是賣掉自己的妻子,還是買去別人的妻子,說出去都是極其不光彩的事兒。可這兩個男人卻硬是促成了這件事,真可謂是無恥相投,腌臢相對的很!

見他走遠了,方又榮合上扇子插在後腰裏,猜着滿地髒亂走進了那屋子。

小夥計已經搬開了遮擋在江寧身上的爛柴,而她已經被捆的幾乎渾身麻木毫無知覺了。整個人看起來頭發散亂,面容慘白,一點也沒有往日裏至純至美,叫人心癢難耐的美麗樣子了。

方又榮不禁有些嫌棄,暗罵元良那個混蛋将好好的美人折騰成了這個樣子,怕是要養幾天才能往床上帶。

江寧則是滿目瘡痍的看着他,雖然剛才隐約聽見了只言片語,但腦子裏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是元良上次輸了錢,賣了船也不夠填窟窿,就為了銀子,把自己賣給方又榮了。

呵呵……難怪,他說不會打死自己,因為自己還有用處,原來是這個用處。

可是,她看着眼前指揮着夥計給她松綁的方又榮,內心只有嘲諷,難道就此要跟他了?既然是把她當作貨物買賣,那自然是和元良一樣,沒有把她當人看,就是把她當作一個美麗的玩物罷了。

既是玩物,那自然是想對她如何,就對她如何,想折辱就折辱,想打罵就打罵,想賣……就玩弄夠了,膩了,再賣了就是。

滿心痛徹入骨的寒涼,讓她雙眼雖冷卻逐漸泛起寒光。

她憑什麽做玩物,被人買來賣去?就憑她是個女人,她鬥不過這些男人,所以她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不,她不要!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不是個物件,她自己的命她要自己做主!她絕不便宜了這些爛了良心的臭男人!

身上的繩子盡數解開,她低着頭大口的喘着氣,慢慢的伸展着四肢,試圖逐漸驅散身體上的麻木。

方又榮蹲在她面前,嘴上憐惜的啧啧道:“寧姑娘,你說你當初何苦,要是早聽我的跟了我,今日就不必受這樣的苦了。你瞧瞧這手腕都青紫了,真是叫我心疼。”

江寧緩緩的擡手,輕輕的整理了一下頭發,再落下一滴瑩弱的眼淚,果然,眼前的男人眼睛就閃了,她心中嘲諷,面上卻楚楚可憐:“方公子,你不知,其實我早就後悔了……”

方又榮見着她臉漸漸恢複了血色,唇輕咬了幾下也泛了紅,更別說那雙好像會勾人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一下就心癢的直搓手,去給她揉着腳踝:“別哭別哭,後悔了就好,看清了那元狗的真面目就好,往後有我疼你,不怕啊……”

江寧嫌惡的擡手拭淚,輕掩着眉眼,緩了一會兒感覺到手腳能動,恢複了一些力氣後,弱弱的擡手捂着脖子,眼神望着方又榮,“我一天水米未進,實在是要渴死了,可否先給我找些水喝,實在太難受了……”

方又榮一聽,哪裏能多想,直接就回頭指揮着小夥計:“你去趕緊的,給姑娘找點幹淨的水來!”

小夥計言聽計從的走了,破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寧慢慢的活動着手腳,問他:“他是把我賣給你了嗎,你給了他多少銀子?”

“五十兩罷了,他急着去還賭債。不過能得了你,我都要開心死了。你也就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好生休息一會兒,等水來了你喝點,咱們就走,回家好好的歇息。”他說着,手過來拉着江寧的手,滿眼都是□□的輕聲道:“跟了我,再不會叫你受以前那種委屈的。”

江寧聽了,輕輕一笑垂下了頭,就在他想上前摟她的時候,她輕呼一聲,指着他身後:“哎呀,那是什麽?”

“什麽東西?”方又榮果然上當,扭頭就去看,可還沒看清那邊有什麽的時候,腦袋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

躺倒在地的那一刻,他眼睛瞪的極大,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方才竟然一直在裝可憐,欺騙玩弄他!

可惡的賤人啊!竟上了她的當!

江寧激動的心頭狂跳,手裏的棍子也落在了地上,她大口的喘着氣,看着昏迷倒在地上的方又榮,一腳深一腳淺的慌忙逃離。

夜色落幕了。

到處都是即将漆黑的迷茫,她奮力的往前跑着,夜風吹亂了她的裙擺,腳步颠簸散了她的發髻,她聲嘶力竭的哭着向前一直跑,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大哭着擦掉,繼續跑,絕不停下腳步。

她要跑向生的那一邊,跑向那個可以拯救自己的男人身邊。

只有他,能讓她活,能讓她不作玩物,脫離凄苦,堂堂正正的活!

齊易南坐在廳中,周邊全是黑暗,一根蠟燭未亮。

黃昏時回來,他就發現,江寧不見了。

隔壁也鎖着門,他就知道,人被他們帶走了。至于帶去哪兒,他派謝銘去找了,可是直到此刻謝銘還沒回來。

可見,人還沒有找到,他甚至懷疑,江寧已經被他們母子用私刑害了。

天徹底黑了,他望着安靜的大門口,有些後悔留她一個人在船上,如果帶上她一起去,那此刻她一定還好好的……

可下一瞬,他便看見那大門被她猛然推開,她像一只殘破了翅膀的蝴蝶一樣,飛了進來,落在了那地上,顫抖着翅膀。

她摔得特別狠,起步都很踉跄,他緩緩的站起來朝她走去,行至院中到她面前。

她滿臉淚痕,滿目的痛徹心扉,拽着他的雙臂,慢慢的滑跪在了地上,絕望無措的抱着他的腿,哭的令人心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