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秋素辦事很是利落,在葉檀吩咐下去後的第三天,就把葉檀想要的東西送來了。

秋素雙手将信奉上:“今日午後梓雲去見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給了梓雲一封信,梓雲看完後便放在床頭的一個匣子裏,奴婢擔心梓雲晚上會看信,沒有取今日的,還望夫人恕罪。”

葉檀沒想到秋素心思竟這般靈透,他朝秋素笑笑:“你做的很好,自去領賞吧。”

“謝夫人。”秋素朝葉檀欠了下身,緩步退出。

葉檀打開信,匆匆掃了一遍,不過是些男女間的甜言蜜語,可這甜言蜜語在此情此境,卻無異于刮骨鋼刀。

葉檀并沒有把這封信再還回去的打算,這可是梓雲不敢背叛的靈符。

殷晟晚上過來,葉檀還猶自高興,殷晟見葉檀高興,自己也跟着高興。他走到葉檀身邊,好好打量了葉檀一番,笑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葉檀故作神秘:“偏不和你說。”

“嗯?”殷晟微微眯起眼睛,“當真不說?”

葉檀搖頭:“不說。”

殷晟猛地撲過去,打橫抱起葉檀,原地轉了幾個圈,把葉檀吓得哇哇大叫,殷晟微微喘着氣:“說不說?”

“不說。”

殷晟道:“為夫在你這裏,越來越沒地位了,看為夫怎麽收拾你!”

葉檀仰着腦袋,嬉笑道:“你盡管來!我還怕你不成!”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殷晟說着,把葉檀丢到床上,葉檀見殷晟就要撲來,打了個滾,立刻竄到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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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晟道:“過來。”

“不要。”葉檀搖頭。

“過來。”

葉檀依舊搖頭。

殷晟見葉檀打定主意不過來,開始在床邊慢條斯理的脫起衣服來。葉檀不欲去看,卻又忍不住的偷觑。

殷晟看着葉檀這副模樣,硬是憋着笑,手上的動作更是慢了幾分。

瞬間的安靜,放大了葉檀的呼吸,殷晟赤着上身,朝葉檀伸出手,聲音嘶啞,透着股魅惑的味道:“檀奴,過來。”

葉檀只覺這聲音撓着心肺都癢了,他不自在的搖搖頭:“不要。”

殷晟依舊朝葉檀伸着手,低喃着葉檀的名字:“檀奴……”

葉檀覺得心快要跳出,緊張的渾身僵硬。

“檀奴……”殷晟一遍遍喚着葉檀的名字,葉檀不由自主的轉過去看向殷晟。滿室燈火昏黃,在殷晟背後暈染,透出一股股醉人的□□。葉檀突然着了魔一般,緩慢的站起身,朝殷晟走去。

殷晟執起葉檀的手,細細摩挲,葉檀覺得殿內的溫度又升高了,身上明明只傳了一層薄衫,殿內也放了冰盆,卻還是熱的要命。

殷晟攔住葉檀的腰,扶着葉檀躺下,傾身覆了上去。

因着太後的放縱,殷晟幾乎日日流連宜春殿,轉眼間已是七夕。

去年殷晟便想同葉檀一道去通鼎河放一盞同心燈,今年七夕一早就準備好,趁着那些宮女貴人們乞巧熱鬧之時,二人偷偷溜出了宮。

殷晟錦衣玉冠,折扇一展,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葉檀也終于換了男裝,與殷晟那套,七分相似。殷晟親自給他束發,一番打扮下來,雖不及殷晟貴氣,卻因着那俊美妖豔的容顏,多出幾分風流的味道。

葉檀與殷晟比肩而行,走着走着,步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繞到殷晟前面,比劃了一下,喜道:“我長高了!”

殷晟時時關注葉檀,怎麽會沒有發現?去歲葉檀不過剛剛到他胸口,如今已經到他下巴,他的檀奴長大了,這其中有他的參與,以後,也會一直的參與下去。

二人相攜到通鼎河邊,一路上不少女子頻頻看來,年長些的俱被殷晟的貴氣吸引,妄圖飛上枝頭,年輕一些的,時時偷觑葉檀,想要葉檀把視線轉來,可葉檀當真轉過視線,卻又害羞的不敢觸及。

殷晟自然感受到了那些視線,他微微蹙起眉頭,一把将葉檀拉進懷裏,警告的看了一下周圍,那些年長女子的愣了一下,看殷晟的眼光透着不甘,看葉檀的目光透着鄙夷,至于那些年輕女子,卻都是一副傷心惋惜的神色,只當葉檀是被豪強逼迫,可她們卻無能為力,最終周圍這些女子,緩緩散去,待再不見那些窺探的目光後,殷晟抱着葉檀的力道才稍稍松了幾分。

葉檀此時的心情與去年同葉依依出來的心情全然不同,他覺得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特別,甚至殷晟說要去放河燈,他也不覺得這是女兒家才做的事情,反倒拉着殷晟,興沖沖的逛着岸邊賣河燈的攤位,企圖找出一盞最好的與殷晟同放,可挑來挑去,卻都不盡人意。他總是期盼最好的,卻不知最好的只存在想象之中。

葉檀這一段路,來回走了好幾遍,怎麽都挑不出來,最終由殷晟挑出一盞并蒂蓮的同心燈,這才作罷。

一旁的桌子上,葉檀執筆,殷晟從背後擁着葉檀,将葉檀的手包在手心。去年與殷晟不能時時相見,葉檀寫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而今得以厮守,葉檀略一思量,帶着殷晟的手,在燈上寫下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美好祈願。

二人放完河燈,一道漫步在通惠街,看着少女在河邊放燈,一些少年郎躲在不遠處偷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難得這份惬意,二人慢慢的走出人群,待發覺這裏太過安靜,想要返回去時,突然一道厲兵破空之聲傳來。

殷晟一驚,猛地将葉檀推到一旁,葉檀就地滾了一下,待起身,便見殷晟與來人纏鬥在了一起。

殷晟武藝不錯,卻不是頂尖,比起這些賣命的人,殷晟實在差了太遠。

葉檀在一旁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不僅沒幫到殷晟,反倒拖累他。

結果,葉檀不敢上前,那幾人想着殷晟最初的那個動作,相互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人朝葉檀撲了過來,分散殷晟注意力。

葉檀大驚,慌忙避開,可一左一右将他夾擊,葉檀哪裏有那個能耐?眼看着那兩柄鋼刀就要當頭劈下,葉檀忽地蹲下,就地打了個滾,竟給避開了。

那二人一擊不成,再次逼上,殷晟見狀,立馬上前,一把将葉檀拉過來護在身後,順勢拿出哨子吹響。

因為葉檀的拖累,殷晟出手時總是考慮護着葉檀,對自己反倒疏忽,葉檀看着着急,卻又無能為力。

鋼刀飛速襲來,殷晟拉着葉檀向一旁避讓,卻還是慢了幾分,殷晟的胳膊被鋼刀刺中,鮮血立刻噴湧而出。

“殷晟!”葉檀驚呼,猛地擡頭看向那幾個黑衣人,掙開殷晟就撲了過去。

“檀奴!”殷晟大驚,剛要出手,卻見那幾個黑衣人對葉檀多有避讓,似乎在忌諱什麽。

殷晟眯起眼睛,對于這幾個黑衣人的身份,心中突然就有了計較。

有了葉檀在那裏“沖鋒陷陣”,殷晟也自如起來,他沖到葉檀身邊,時不時的掩護葉檀,雖知道這幾個人不敢傷了葉檀,可刀劍無眼,殷晟又怎能真的放心?

時間一點點流逝,殷晟漸漸有些氣力不支,眼看着那鋼刀就要再次刺到殷晟,斜裏突然伸出一柄劍,将那鋼刀格開了。

兵器相擊,發出刺耳的聲響,殷晟趁此功夫,把葉檀拉到一旁,另外來的幾個黑衣人,立刻與先前的那幾個纏鬥在了一起。

後來的那幾個黑衣人武功俱都不錯,且人數還比先前的多出兩人,這場沒有懸念的戰鬥,不肖一會兒便分出勝負。

先前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妙,立刻遁走,後來的那幾個人立刻跟了上去。

葉檀見戰事歇了,忙拉起殷晟的胳膊,看着上面鮮血淋漓,頓時紅了眼眶。

殷晟見狀,忙道:“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騙人,這麽深的傷口,怎麽會不疼?”葉檀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都怪我太沒用了。”

殷晟知道哄沒有用,只能使苦肉計,他故作誇張的叫了一聲,葉檀立刻被他吸引注意,慌張道:“怎麽了?”

殷晟道:“你不說還不覺得,你一說,還真是疼。”

從這裏回宮,還有一段距離,可卻離得葉府極近,于是二人便一道往葉府去了。

“剛剛那些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行刺你?”葉檀小心扶着殷晟的手,二人快步往葉府走着。

殷晟雖有猜測,卻不願葉檀跟着擔心,他搖了搖頭,笑道:“許是劫財吧。”

葉檀聞言,皺了皺眉頭,殷晟這麽說,倒也可信,葉檀便也沒怎麽懷疑。

二人不肖一會兒就到了葉府,葉檀上前敲門,是葉坤開的門,見了葉檀,驚道:“檀奴?你怎麽回來了?”待問罷,才看到一旁的殷晟。

葉坤愣了一下,慌忙跪地:“臣見過皇上。”待行完禮,葉坤才反應過來,他早已不是殷晟的臣子了,如今不過是個草民而已。

殷晟上前一步,扶起葉坤,笑道:“老師免禮。”

這麽近的距離,葉坤立刻聞到了殷晟身上的血腥味,頓時臉色大變:“皇上,你……”

殷晟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葉坤忙将二人讓了進去,又去把葉少邈喚醒,過來給殷晟包紮。

葉少邈打着呵欠,慢吞吞的爬起來,葉坤急道:“你倒是快點啊!”

葉少邈道:“哎呦,急什麽,男人嘛!流點血算什麽,不急!”

葉坤擔心殷晟傷勢,怎能不急,見葉少邈當真磨磨蹭蹭,一急之下,将葉少邈扛起來,往藥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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