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國
白楊靜靜的站在門前，像是一株真正的白楊樹。
他有點瘦了，眉眼依舊過分的好看，身上有一種勝利者的氣質，好像又高了一點點。
高到徐清和感覺，她站在這裏無法看清整個他。
徐清和看到了白楊，白楊也看到了徐清和。
徐清和沒有說話，白楊亦是沉默着。兩個人隔着一層樓梯，相顧無言。
幾秒後，徐清和轉身便下了樓梯。她不想看到白楊，一看到白楊，就容易想起那些過往。
那些衆所周知，那些悔恨交加的過往。
白楊知道她在想什麽，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徐清和走得很快，但是抵不過男人步子大，白楊幾步就追上了她，抓住了她的胳膊。
“清和，你回來了。”他說。
白楊的眼睛很亮，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閃到徐清和心裏。
徐清和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到有一絲歡喜。
只是這歡喜只維持一瞬，就被她生生扼殺了下去。她不準歡喜，不準快樂，不準看着仇人動情。
徐清和嗤笑一聲，盯着白楊，道：“明知故問，還知道我回國的時間，嗬！”
“不過，白總現在就這些能耐？”
白楊笑：“能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這還不算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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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算是能耐了？白總，你還真是沒什麽大志向。”徐清和仍是沒好臉色。
白楊還是笑：“是，我是沒有大志向。”
“白楊，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不能。”
“算我求你。”
“那也不能。”
對方軟硬不吃，徐清和一拳打到棉花上，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推開白楊就要上樓。
白楊拉住了她。
“你幹什麽？”徐清和緊盯着他，一臉平靜。
白楊仍是笑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滿眼都是笑意：“我不幹什麽。”
面對眼前這個無賴，徐清和深吸一口氣，道：“白楊，你放手。”
“我不放。”
“白楊，”徐清和認真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神經病？”
白楊愣了幾秒，剛想開口，卻聽到徐清和繼續說：“白楊，你能不能別這麽犯賤？”
犯賤？
原來在她眼裏，自己就是犯賤嗎？
白楊笑意凝固在嘴角，她過去從來不這樣說話。
徐清和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笑容僵在嘴角，看着他一臉不可置信，心情開始愉悅起來。
“清和，你怎麽變成了這樣？”白楊不再笑了，臉色冷了下來。
徐清和瞥他一眼，一臉漫不經心，道：“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你不知道？”
白楊搖搖頭，道：“清和，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徐清和冷笑，“你白總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嗎？”
徐清和一直陰陽怪氣，白楊臉色更加冷淡：“清和，你別忘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該這樣對丈夫說話嗎？”
“丈夫？”
“是，你不能否認這個事實，我一直都是你的丈夫。”
徐清和看着他，沉默了幾秒，突然輕笑出聲：“什麽丈夫？你還以為現在是舊社會嗎？”
“現在當然不是舊社會，”白楊看着她，一字一句，“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你的丈夫。”
“那又怎麽樣？”
“你說怎麽樣？”
“白楊，你醒醒吧，就因為我們有一紙婚書，就因為這一點，所以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楊面色不改。
徐清和搖搖頭，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白楊臉色開始變黑，面前的徐清和咄咄逼人，完全不似過去的溫婉。
徐清和只是看着他，面無表情，兩個人都面無表情，緊張的氣氛蔓延着。
還是徐清和先開了口：“白楊，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白楊沒有動，只是仍然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
“白楊，你走吧。”
“......”白楊沉默。
“白楊，你走行嗎？我真的不想看見你。”
“.......”白楊仍是沉默。
一遍遍重複得不到回應，徐清和再也繃不住，她用力甩開白楊，甚至跌坐到地上，歇斯底裏——
“白楊！我真的不想看見你！你滾行不行！你就不能滾嗎？你為什麽要站在我面前？”
白楊冷笑一聲，仍是盯着她，在徐清和看來，是居高臨下。
徐清和已經控制不住情緒，那些不願回憶的、痛苦的過往，一直在回旋，在耳邊盤轉。
“徐清和你真沒有良心，你居然愛着仇人。”
“徐清和，他們都不會原諒你的。”
“徐清和，你簡直愚蠢，一錯再錯。”
徐清和感覺快要崩潰了，眼淚也奪眶而出。
白楊看着地上的徐清和，她一臉悲傷，淚流滿面，讓他的心一陣一陣抽着疼。
怎麽走到這個地步了？
徐清和和白楊，怎麽就走到這個地步了？
白楊蹲下身，伸手想要抹去她的淚。
徐清和一臉戒備躲開，眼裏都是絕望：“白楊，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沒想要做什麽。”
“可是你還是什麽都做了，不是嗎？你想要的你已經得到了，你當初不就是為了它們...才接近我的嗎？白楊，你現在又想要什麽？是我的命嗎？”
白楊身子一僵，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更沒想到她會這樣想。
“清和，你怎麽會這麽想？”
徐清和聽到這話，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連連冷笑：“嗬！白楊！你怎麽有臉問我這些？”
“我怎麽會這樣想？白楊，你說我怎麽會這樣想？”
“你做的那些破事，還當我是不知道嗎？”
白楊呼出一口氣，看她的眼神變得冷淡，站起身道：“徐清和，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
徐清和擦幹淚，看都不看他：“你終于說出心裏話了嗎？你終于不再裝了嗎？”
白楊看着她，連連冷笑：“是啊徐清和！我不再裝了！我過去做的事我都記得！但你也別忘了！”
“你別忘了我為什麽做！你別忘了是誰帶我回去！”
“這是你徐清和欠我的！這是你徐清和自己造成的！”
白楊說完轉身便走，徐清和自嘲的笑笑，站起身上樓，開門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