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照面,深刻地理解了“小巫見大巫”的字面意思。

對方大約沒想到她會湊過來,皺眉看着她,仍舊沒說話。

庾晚音被他的氣勢所懾,準備好的臺詞也抛到了九霄雲外。

兩人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四目相對,僵持半晌,夏侯澹薄唇一張,終于開口:“那個誰……”

庾晚音:“???”

庾晚音提醒道:“庾嫔。”

當朝暴君從善如流:“庾嫔啊,你自己打個地鋪湊合一晚吧。”

說完原地翻了個身,就想入睡。

庾晚音整個人都懵了。

她僵在原地,回憶着見面以來這皇帝的一言一行,仔細琢磨着那一絲詭異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終于忍不住再度試探:“……陛下?”

當朝暴君再度不耐煩地扭頭過來:“還有什麽事?”

庾晚音夢游般問:“How are you?”

夏侯澹沉默良久,眼眶一紅:“I’m fine, and you?”

十分鐘後,原文裏的兩大反派相對而坐,開始互通有無。

夏侯澹:“我兩個小時之前剛剛穿進來。那會兒我正躺在游輪上,曬着太陽喝着香槟玩手機,手機裏跳出一個弱智彈窗,給我推了這篇文……我眼睛一閉一睜就成這樣了。”

庾晚音:“兩個小時之前?曬太陽?那會兒我正在下班路上,天都黑了,難道你在大洋彼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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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澹點頭:“度假來着。”

庾晚音無語了:“你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吧。”

夏侯澹:“霸不霸道我不知道,但我确實是個總裁,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他說到此處又是一捶膝蓋,“可惡啊!怎麽就到了這麽個洗澡都沒浴霸的地方,還頂着顆腦瘤等死!”

他頂着那張蛇蠍美人臉,兩片殷紅的薄唇上下翻飛,場面異常迷幻。

庾晚音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設定:“……你先冷靜,你偏頭痛或許不是因為腦瘤,畢竟如果腫瘤壓迫神經的話,應該還有別的臨床症狀。”

“真的嗎?你确定?”

“不确定啊,我瞎猜的。往好的方面想,萬一你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呢。”

夏侯澹:“?”

夏侯澹:“所以你看過這篇文沒有?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境況?”

庾晚音:“看是看了,但是看得一目十行,不是很仔細。簡單來說,你媽恨你,你哥端王也恨你。你的妃子恨你,你的臣子也恨你。按照原著安排,我也恨你。”

“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庾晚音嘆了口氣:“你媽并不是你親媽,沒有好好教育你。你又患有偏頭痛,從小性格偏執,殘暴嗜殺。現在朝中的忠臣都已經被你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你還出臺了一堆垃圾政策,搞得民怨沸騰。按照原文發展,你将在接近結尾處被端王替天行道。”

夏侯澹:“……我怎麽死的?”

庾晚音仔細想了想:“忘了,那會兒我已經看得十分疲憊,連跳了好幾頁。好像是被刺殺的,但具體是哪年哪月、誰來刺殺,我就真說不出來了。”

庾晚音開始相信面前真是個見過風浪的總裁了。因為他沉思良久,居然心平氣和地問:“那你呢?你這個角色,看臉似乎也不是好人。”

庾晚音承認:“是反派。按理說這種言情文女主,身邊都有一堆極品家人和背後捅刀的閨蜜。但由于我是個反派,所以沒有這麽詳細的設定。我好像是被家族送進宮來當棋子的,但我卻愛上了端王,于是處處給炮灰女使絆子,最後自然是輸得很慘。你死之後,我也給你陪葬了。”

夏侯澹:“哦。”

他們對視一眼,在這一瞬間達成了共識:要想活下去,必須戰略合作,狼狽為奸了。

夏侯澹提出第一個方案:“我現在就把他們倆全殺了。”

他終于說了一句與自己的臉不違和的臺詞。

庾晚音搖搖頭:“八成不可行。你的權力已經被架空得差不多了,想殺端王沒那麽容易。而且他們兩個才是原作裏的天選之子,所有主線劇情都是為他們服務的。如果直接把他們殺了,等同于讓這本書腰斬。到時候我們還能不能活下去,就是未知數了。”

“所以你有什麽提案?”

“只能先控制變量,一點一點地改變劇情,看看會引發什麽後果,再做打算……”

夏侯澹豎起一根手指:“慢着。在原作裏,我們這兩個角色并不是穿書的吧?既然我們來了,炮灰女還會被穿嗎?如果我們三個都是穿的,那端王呢,還是原主嗎?”

庾晚音:“我有個主意,可以确認他們的身份。”

第二天,炮灰女謝永兒正在鏡前梳妝,小丫鬟突然小跑進來,興奮道:“小姐,聽說陛下要舉辦一場宮宴,所有妃嫔都可參加呢。你可要好好打扮一番,我近日學了兩個時興的發型……”

謝永兒笑道:“你的點子真多。”她看似柔順和善地任由丫鬟搗鼓自己的頭發,眼中卻閃過一絲暗光。

誰也不知道,所謂的謝永兒已經被換了芯子,此時此刻,掌管她身體的是穿進書中的馬春春。

馬春春并不知道世界上存在一本名叫《穿書之惡魔寵妃》的穿書文,也不知道已經有人從更高處閱覽過自己的一生。

對于她來說,自己是在浏覽一本名叫《東風夜放花千樹》的宮鬥文的時候穿進了這個世界,是全場唯一真人,全知全能,掌握着所有紙片人的命運。

比如,女主庾晚音已經對端王夏侯泊芳心暗許,在昨夜服侍皇帝不周而被打入冷宮。今天,端王會在冷宮門前與她再次邂逅,結下情緣。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搶在她之前,在半路上堵住端王,将原屬于她的劇情線據為己有。

想到此處,謝永兒狀似無意地轉頭問丫鬟:“晚音姐姐昨夜去侍寝,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可有消息傳出?”

丫鬟:“聽說陛下昨夜龍心大悅,今早下了旨,将庾嫔封為了庾妃。”

謝永兒手一抖,一枚釵子掉到了桌案上。

怎會如此?難道是自己的到來,讓原本的劇情線産生了偏差嗎?

但是沒關系,她可以穩住。只要牢牢抓住主線劇情,她的前路一片光明。

謝永兒換了身不顯身份的便服,化上了引以為傲的精致妝容,憑着對《東風夜放花千樹》原文的記憶,在後宮兜兜轉轉,早早摸到了冷宮附近,在端王的必經之處守株待兔。

她知道再過不久,端王就會來此地,與宮中的線人暗通情報。

片刻之後,果然有腳步聲傳來。謝永兒回頭,只見年輕的王爺緩步而來,一身白色蟒袍,頭戴金冠,腰系玉帶,清貴無匹。

他驟然在這冷宮附近遇到人,也絲毫不顯慌亂,只是自稱迷路,帶着令人目眩的翩翩風度向她問路。

謝永兒含羞帶怯地回望過去,成功捕捉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豔。

她沒有表明身份,只說:“我帶你去吧。”

他們并肩同行,相談甚歡。直到接近目的地時,她才退了一步:“再往前我就不方便去了,殿下慢行。”

端王一愣:“你是何人?”

她這才自陳身份:“臣妾乃是宮中嫔妾。”

端王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我還當你是女官……”

謝永兒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背影,嘴邊噙起了一絲笑意。

大局已定。

翌日,謝永兒還是不得不赴宮宴。

她随着其餘嫔妃按照品級魚貫落座,悄悄擡頭,望見了傳說中的暴君。

夏侯澹一手撐在案上,懶洋洋地斜坐着,長發未挽流瀉而下,豔色近妖。如果不知道此人皮囊之下殘暴的本性,恐怕只看一眼便要被其蠱惑,摔得粉身碎骨。

令她驚訝的是,暴君身邊竟然有一道倩影緊緊挨着,斟酒添菜,小意服侍。

庾晚音封了妃,連裝備也升級了,石榴宮裙金步搖,春風得意的笑臉燦若煙霞。她本就生得妩媚,再與夏侯澹湊到一處交頸貼耳,場面非常失控,就跟盤絲洞開張了似的。

謝永兒有些詫異。看來自己的到來确實更改了劇情,這庾晚音竟然沒有惹怒暴君進冷宮,而是得了他的歡心,還封了妃。

當然,自己并不稀罕那短命的妃位,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想到這裏,她愈發低調,只管低頭混在人群裏,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然而事與願違,酒過三巡之後,她聽到庾晚音千嬌百媚地進言:“陛下,現在氣氛正好,不如讓衆位姐妹獻上歌舞,一展才藝啊。”

謝永兒知道這女主肯定提前準備了歌舞,想借機出風頭,心中不屑地冷笑。

偏偏那暴君不知被她灌了什麽迷魂湯,拍手稱贊道:“好主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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