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标記

第42章 标記

強行壓制住獵物是一回事, 目睹獵物自投羅網是另一回事。

聞曜風不動聲色地注視白淳解扣子的指節,用全部理智控制現在的自己。

是臨時标記,是臨時标記, 不要撲過去。

導演攝像還在六百米外等,中場休息時間只有二十分鐘, 要做別的得等……

白淳一解開領子,玉白色修長脖頸就露了出來,一如水仙花展開長瓣,馥郁冷香似有若無。

聞曜風強制自己往後坐了一寸, 把眼神行為裏的渴望放低到最無害的狀态。

他要等, 他要等白淳這樣一點一點的打開自己。

現在只是臨時标記,以後還要暴露更多。

剝開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神魂, 動情時的失控樣子, 以及他對他隐瞞過的一切。

聞曜風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冷靜過。

他先前做夢時看見白淳好幾次,可現實卻比幻想來的更加不可思議。

時間被放慢到須臾成句, 他坐在他的另一側,呼吸都如同共奏的和弦。

“你剛才說,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白淳微微點頭, 垂着眸子不看他。

“Omega被臨時标記這種事, 其實還是要看OA的信息素匹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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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曜風緩身接近他,語氣平淡無害:“比方說?”

“匹配程度低的OA, 比方說我和我先前那位朋友,哪怕臨時标記了, 效果還比不過打半瓶抑制劑。”

咖啡配油條, 吃當然能吃,可也沒那麽好咽下。

聞曜風一聽見他提那件事就有點醋意,用指腹撚開白淳的另一側領子, 低語道:“我呢?”

白淳回眸看了他一眼。

你的存在是能洗刷一盡我身上任何印記的藥。

白淳不敢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一面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天生契合微妙躁動,又還是因為舊記憶恐懼。

“你……”他嘆息道:“聞曜風,你一直很好。”

聞曜風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麽平淡簡單。

你很好。

你一直很好。

聞曜風聽見這句話時,好像眼前有什麽突然被照亮。

“我可不是人了,”他側目看向床側消毒酒精,又笑一聲:“你忘了幾個月前我們什麽樣?”

好像因為這檔節目,有什麽突然就能被擁抱釋放,這個結論太不合常理。

白淳淡淡道:“你就是想讓我多誇你幾句。”

聞曜風看他:“不行嗎。”

“我語拙。”

“我教你,”聞曜風湊近更多,臭不要臉道:“誇我又帥又性感,誇我雙商超凡,誇我靈魂氣質萬裏挑一。”

白淳默然幾秒,轉身把後頸露給他。

聞曜風戀情進展似有似無,這會兒突然瞧見喜歡的人白白淨淨的脖頸,第一反應有點臉紅。

他深呼吸一口氣,再次一點點靠近他的後背,用指尖拂起白淳頸後碎發。

白淳以為聞曜風又在故意撩他,聲音都啞了些許:“你真當我會不生氣是嗎。”

聞曜風俯首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犬齒刺破輕薄肌膚,将龍舌蘭注入他的脖頸裏。

白淳一瞬間手指緊抓被褥不放,脊骨都弓了起來。

好烈——好烈!!!

他條件反射想要躲開,卻被鉗制着給予更多。

全都是他想要的,全都是他想要逃離的。

嚣張到像要占有他的所有神經元,明快酒液融于血液融于呼吸,是完全不像臨時标記的酒霧牢籠。

第一層籠子是荷爾蒙,第二層是男人的臂膀胸膛,第三層是靈魂深處的共振吸引。

白淳急促呼吸,被強橫地釘在原處,發出苦悶又綿長的輕哼聲。

聞曜風單手圈緊他的肩骨,犬齒再度下陷。

信息素猶如被炸碎的酒瓶般狂歡而出,水仙與龍舌蘭香缭繞交融,空氣裏的雄性荷爾蒙濃度不斷上升。

白淳如溺水般深深呼吸,抓緊對方指骨去接納自後頸流淌到四肢百骸的雄性氣息,紅着眼眶把嗚咽聲強行壓回去。

距離上次臨時标記已經很久了。

那次他們在電視臺消防通道倉促了事,只能算點到即止。

可這一次因為時間充足,每一個環節步驟都清晰刻骨到令人發指。

“夠了……已經夠了……”白淳努力讓自己聲音聽着清醒一些,卻還是在微微喘息:“你松開我……快點結束……你結束啊。”

聞曜風收回犬齒,薄唇半是無意的蹭過他後頸的半桃胎記。

戰栗感登時像電流一竄而過。

“聞曜風!”

後者變本加厲地親了一口緋色标記,無賴的明明白白。

“怎樣?”

再出來的時候,節目組工作人員圍過來紛紛關心。

“先前演唱會訓練任務有點重,小睡會就沒事了,”聞曜風招了招手:“我們剛才錄到哪兒了?”

“橋邊,那兒的景得重新補錄一下。”副導演應道:“我去叫柯家姐妹過來,她們補妝也快好了。”

兩人再往回走,氣氛無形扭轉。

白淳恢複面無表情,聞曜風一臉清爽放松。

衣領都被妥帖立好,露不出半點端倪。

白淳原本以為聞曜風會借着這件事提更多要求,沒想到後者段位一路上升,現在說話做事也留三分露三分。

距離被保持的恰到好處,像是一種順其自然的慣寵。

再走出帳篷時,幾分鐘前的意亂神迷都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沒有人瞧出哪裏不對,還笑着說白淳确實臉色好很多。

“繼續錄,”聞曜風把資料夾交還助理:“看明白了。”

綜藝節目一般都會拟一個大致的流程表和臺本,更多是為了預估不同情況方便制作方及時反應,不會強制嘉賓們一板一眼的照着演。

剛才劇情走到霜花橋追逐戰的地方,他們補錄了兩個鏡頭,把走向導為柯家姐妹雙雙消失,但掉落了一份紅葉形狀的漆金請帖。

陰陽師大人正在風間湯屋盡情宴客,歡迎所有名門子弟前來賞花觀月。

核心劇情之一,陰陽之宴就此開啓。

風間湯屋是歌舞伎町裏最大規模的六層莊屋,不僅有溫泉湯池羽鶴樂姬,受了陰陽師一張符的恩情,其中一口湯泉竟變成飲之不盡的玉冰燒,賓客如雲熱鬧非凡。

傳說中許多妖鬼需要汲取人類精氣,同樣也會在混亂中扮作歌女恩主模樣四顧閑游,借着笙鼓歌吟的嘈雜暗中傷人。

今日正是陰陽師的生辰,湯屋主人索性把六層全部包下為他慶生,只要帶禮物就可以進去慶賀。

聞曜風在路邊攤買了兩張彩紙,兩三分鐘包出一份小包裹。

白淳皺眉道:“什麽禮物這麽小?”

聞曜風笑的忒壞:“電池,算新世紀人類的大禮。”

主線大劇情默認六位嘉賓都要來參加,此刻天幕附近都傳來焰火綻放的聲音,預示着大宴的即将到來。

但四方來客實在太多,往裏近都要排隊等候指路,左右怎麽也瞧不到熟悉面孔。

穿着厚重十二單的女人在謄寫禮物清單,旁邊有長胡子小厮高聲唱名。

“兩位貴客,”女使溫和笑道:“請問您為我家大人帶了什麽賀禮?”

聞曜風把小包裹放在她面前。

“電池,五個。”

女使笑容出現裂縫:“電……池是嗎。”

“好……好的……”

白淳側目道:“要不你把狗耳朵戴上?”

聞曜風把道具翻出來,發覺耳朵尖指着遠處的一抹身影。

“那個人不是巫女嗎?”他細看了幾秒:“好像是守在什麽大人身邊,跟保镖一個性質?”

白淳沒多想,把狗耳朵給他戴上。

女使笑容愈發僵硬:“我們宴會……只……只可以放人類進去……”

“哦?”白淳笑道:“你看他也挺不是人的?”

女使慌亂擺手:“沒有沒有——”

兩人當即晃了進去。

人潮混亂,附近有幾處坐着休息吃點心的地方。

聞曜風自覺戴着狗耳朵也無比帥氣,頗為招搖的四處逛了幾圈,回來時瞧見白淳坐在那喝清茶,也跟着坐了過去。

白淳聽了會兒附近工匠手藝人的閑聊,忽然道:“你說那個陰陽師會不會是妖怪?”

聞曜風怔住:“什麽?”

“常規故事都會這麽設計一個反轉。”白淳随意道:“看起來放蕩不羁的陰陽師,其實借由這家湯屋監視所有官吏閑人,為妖怪們通風報信……”

“或者借着大宴的名頭把重要人物全都叫過來,其實是為了合籠狩妖,一個都別想跑。”

聞曜風心想鏡頭外的編劇導演估計冷汗沒少流,思索道:“陰陽師是借的皮,本尊其實早就被吃掉了?”

白淳颔首:“可能是這樣。”

話音未落,兩個臉色鉛白的藝伎引他們進雅廂小坐,共同觀賞即将開始的盛大歡慶。

數十種樂器齊聲作響,環形中廂裏回響起鼓聲,一衆藝伎手執折扇婀娜起舞。

所有警戒安防都被調遣到湯屋之外,在附近幾條街道提燈逡巡。

聞曜風聽了會咿咿呀呀的唱詞,眼睛順着人群湧流尋找熟悉的身影。

他們剛才失誤丢刀,現在還處在劣勢裏。

最好接着宴會确認其他幾個對手的情況。

這個宴會既然是節目的重要環節,肯定也會淘汰誰或者有獎懲環節,等會一定要把線索都聽清楚。

坐在最中央的年輕陰陽師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今天還來了位貴客。”

六個嘉賓同時擡頭,以為等下會有什麽互動的要求。

沒想到陰陽師徑直站起來,他穿過一衆貴婦官員,在衆目睽睽之下用扇子挑起巫女的下巴。

聲音低沉含笑。

“小狐貍,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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