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過境遷

高博導和周肅一上午都在研究所忙活兒，到了中午高博導觀察了一下周肅還是原來的周肅。心想：這小子肯定是名字沒取好。

到了下午兩點研究所的午茶時間，對方的教授突然提議帶兩人去醫院參觀。高博導對此提議點贊，不過一回頭又看到周肅欠錢的臉。

“周同學，你幹麽？！”高博導點着他眉間沒有來的皺紋，用命令的口氣質問他。

“去醫院……您先去吧。我回去把報告資料整理一下。”

“不許。”高博導一口拒絕，“我們所探究的一切最終都是要用于醫院的，所以這是很重要的一次參觀。跟個小孩子怕打針似的……”

高博導說着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麽……狐疑地看着周肅。

“幹嘛？”周肅也奇怪，這啰嗦的高博導怎麽突然停了。

“沒什麽。給你十分鐘去個廁所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去。”

“教授……現在這個點去，會打擾別人工作的吧。”

“No,No,不會的。”嚴凱文馬上擺手，“現在正好是假期，很多人都出去度假了，醫生和護士也都在休假，人很少，不打擾。”

高博導聽這話，得意地看了看周肅，努努嘴讓他趕緊起身。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四個人來到了醫院。如嚴凱文所說人不多。對方教授沒有多做介紹直接帶他們去了心內科室。

科室裏正有一個強壯的光頭男子值班。一番介紹後周肅突然想起，在某本醫學雜志上看到過他，一個自身患有慢性心髒疾病的醫生。以身試法成功地将一種新的心髒瓣膜治療方式。

“你居然知道？”威爾醫生對周肅如此了解表示驚訝，雖然成功了，但是這種新方法仍有許多不成熟而且技藝複雜，除了業內比較資深人士，大部分還并不知曉。

周肅的父親就是死于慢性心髒瓣膜病變，所以他格外關注。

“恩，在我看來，現在的硬件條件已經能很好的提早預防這個病的惡化。但是……你知道并不是所有心科醫生都能控制好整個治療的每一小步，而且有一定的後遺症。就像我，醫院禁止我去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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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光頭的話被外頭的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個穿着白卦的男子無禮的沖進辦公室，“你看見洛克醫生了麽？”

威爾看着那人搖頭：“出什麽了事了”

“兩小時後有個手術是他來做麻醉但是人突然消失了，準備工作還沒做好！”那人已經是滿頭大汗。

“什麽？！”威爾醫生睜大眼睛，“是什麽手術？”

“是鮑爾的手術胸腔手術！”那人誇張的望着天花板，“而且不知道是什麽問題，洛克記錄上的A藥說是兩周前就沒有了！”

“哦，去他媽的！搞什麽呢！”威爾爆粗了。他略有歉意地請出四人，連忙走到另一個辦公室。

“啧啧，看來攤上大事了。”胸腔手術可是很危險的，竟然術前兩小時還沒做好準備。居然還有藥劑沒有，“這鮑爾……”

“教授，是洛克。”

“哦，這洛克醫生真不靠譜。”高博導話音剛落，就聽到另一間辦公室傳來威爾的怒吼，“……中飯吃多了急性腸胃炎，也真夠厲害的……”

對方教授有些不好意思讓外國人見到如此不堪的場景。嚴凱文招呼他們先坐下休息，開始介紹起醫院以轉移兩人的關注點。

不過成效不大，幾分鐘後一個穿着手術服的老頭從另一扇門出來。

“确認過了A藥早就沒有了，藥劑師提醒過你們要換另一種。當中出了什麽差錯！”那對着身邊一個金發女孩咬牙切齒的責問，看來是倒黴的助手。

“不，昨天和洛克先生确認過……”

“好了！快去問問今天還有誰當值！”金發小妹焦急地打了個電話，又跑回醫生那裏說了幾句。

周肅心中感慨，看來外國人也是會出岔子的。

又過了幾分鐘，電梯裏出來了三個白大褂。老頭和威爾看見他們急忙招手。

順着看去，高博導驚訝地睜大眼睛。他條件反射地拍拍周肅。周肅回頭看去，又一次四目相對。兩人都愣在那裏。

“怎麽了？”何景言身邊的人看他不動，順着他的眼神看去，“是昨天那個奇怪的人？”

高博導看看何景言又看看周肅，再看看嚴凱文和三人打招呼的熟絡……突然他知道昨日周肅吃錯什麽藥了。

“何醫生！”威爾叫喚了一聲，何景言立馬回身跑過去。老頭把記錄給他們看，周肅坐在一旁看着人群不做聲。

“不是早說A藥沒有了嗎？為什麽還在上面！”何景言身邊的那人用極快的語速低吼。

“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金發姑娘帶着哭腔回答，“那換成C？”

沒人接話，都看着何景言。帶他迅速翻完幾頁記錄，才開口：“用C，他下半輩子就躺床上了。Julien，用K，計量是這麽多。還有這個換成這個，這個……”

周肅和高博導靜靜地聽着何景言指揮着做術前準備。嚴凱文幹脆介紹起來：“這是昨天見過的Nathan，是我們醫院的麻醉師。雖然是你們國家的人，但是技術一點兒不差。旁邊的是Julien，是Nathan的同學。他是藥劑師。哦，還有那個老頭兒，是胸外科的主任。就是過幾日也要和你們見面的……”

“那個Nathan和Julien都是外國來的？”高博導好奇起來，如此臨危不亂的樣子和他認識的何景言相去甚遠。

“哦，不是。Julien是很早就移民來的，Nathan是他去你們那裏作交流認識的。聽說兩人關系很好後來Julien就幫Nathan申請到我們這兒讀了碩博，後來就一起留在醫院了。”

“關系不錯……”高博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周肅。

“臨時換這麽多，會不會……”

“布雷小姐，我是有執照的。”不知發生了什麽，只聽到何景言頭也不擡地回了金發姑娘一句。老頭子和威爾講了幾句紛紛點頭。

前後大約一刻鐘，人們紛紛回到各自崗位。周肅看着何景言的背影，他走的很幹脆沒有回頭，倒是那個朱利安在關門前看了他們一眼。

“Nathan很厲害，只用兩年不到就考出了執照。雖然醫院裏很多白人很懷疑他。”嚴凱文略顯崇拜的表情讓周肅有些笑意。

何景言厲害……總覺得這兩個字不太搭。

“呀，沒想到啊。”高博導回過神輕聲道，“他比你早一步工作了。”

高博導透過面前的玻璃看着反射出的周肅，眉頭又微微皺起不知道心裏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