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床異夢
帝都，他居然去了帝都。高博找到法蘭教授證實他的确是帝都理工醫學院的本科畢業。周肅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除了S市，卻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去帝都。
“為什麽？”夜深周肅問何景言，“你不辭而別就去了帝都？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兩年？！”
何景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肅，再看看身後的高博和蔣薇，兩人無奈地點了點頭。所以……所以……蔣薇已經是住院醫師了，周肅卻還在讀博。一時間這五年的愧疚和後悔全部湧上心頭。
“對不起。”何景言低着頭有些哽咽，居然除了這三個字他什麽都說不出來，“我以為你會很快就……繼續正常……”
“正常？”周肅恍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這幾天，不，是這幾年對他的心情簡直就是個笑話，“你是不是在那裏等着我去，然後準備來一場不期而遇的再會？”
周肅的語氣已經咄咄逼人，後頭冒出一兩個好奇的人頭。被高博和蔣薇拖回去。
“教導處那裏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我要是不走，保研的名額他們不會給你的。就連有關醫院實習的名額……”
“你怎麽知道不會給我？”周肅冷哼一聲步步逼近，憤怒和殺氣襯着何景言微顫的身體不斷退後，“所以你就一聲不吭去了帝都？你這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周肅握緊着拳頭把何景言逼到牆角，“就算是。那後來我沒有去，你不是也沒回來！也不是他麽的一點音訊都沒有！”
“教導和我談過了，我們那樣的關系對誰的未來都不好。”
昏暗的牆燈下，周肅看到何景言眼裏的委屈。忽然整個人像個洩了氣的皮球，苦笑着捂住了眼睛：“對誰都不好……你那晚勾引我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會對誰都不好！我滿世界找你的時候，你卻躲在D大……呵呵，是我太狹隘了，你在那麽近的地方，我卻找不到你……”
周肅吸了吸鼻子，冷眼看着何景言：“是你先招惹的我，到頭來卻是我遭嫌棄。我甚至想過和你去合法的地方領證……我們可以自己開診所……”
周肅說不下去，沒再多看他一眼，扭頭準備離開。忽然間背後的人用力圍住他的腰，微顫着低咛：“對不起……對不起……”
周肅忍住不回頭，生怕多看他一秒真的會忍不住掐死他。看着被抓皺的衣服：“何景言，我們到此為止吧。那兩年就當是我還你的情。”
“哥……”
“放手！”用力掰開那雙泛紅的手。用一種似乎很潇灑的背影離開了。
回到宿舍，就看到高博盯着窗外，嘆氣道：“他走了耶……何景言之後有手術不會跟我們去玩……還是你們需要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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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肅一言不發洗漱後悶頭睡覺。但是，睡不着。
以前周肅自認為是了解何景言的。膽小猶豫迂回曲折，所以即使心裏有什麽想法也不會直說，反而是在哪裏扭扭捏捏讓你看出端倪了再去問他。所以他居然不辭而別……為什麽自己沒發現他的不對經？是哪裏做錯了才能給他那麽大勇氣……
“學長怎麽了？”次日，喬安娜一上車想坐在周肅旁邊，爽朗地打了個招呼後看到那沉默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跑到高博那裏确認情況。
高博無奈地聳聳肩：“青春的煩惱。”基于此，高博可憐他就難得把蔣薇支過去穩定一下他的情緒。
周肅帶着青春的煩惱去了海邊。別人都是陽光美酒藍天白雲，只有周肅臉上陰晴不定。
“周郎，你有沒有發現安娜小姐和嚴凱文先生走的很近？她都不來纏你了？”高博賤賤的跟周肅八卦起了別人，“還有小于子，明顯是松口了。都和大鐘一起吃飯了。啧啧……這樣下來總有一天……”
“蔣薇！”周肅忽然大喊，“高教授說等下去海邊看美女！”
衆人齊刷刷回頭，看着高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真的到了海邊想看卻不敢看。喬安娜穿了件可愛的三件套在周肅眼前晃來晃去，結果被周肅一句“你中午吃多了”給氣跑了。
朱利安哈哈大笑一番問道，“她追你多久了？”
“誰？”
朱利安側頭看看周肅皺着的眉頭。
“昨天半夜裏我被叫到酒吧接他回家。哎，難得看他喝那麽醉。回家路上一直和我說對不起，說的我感覺好焦慮。”朱利安的話讓周肅眉頭更緊了。
“朱利安醫生，我們不如也下水玩玩？”高博一看情況不對，打斷了他。只是高博導一向沒什麽威懾力，這一點到了國外也一樣。
朱利安瞟了兩人一眼：“不想理我自然會走開。他坐在這裏不就是想聽下去？”墨鏡下周肅的眉毛跳了一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不相信以你的智商會滿世界亂跑的找人，與其說找不到不如說其實你也沒想找到他。”
“放……唔！唔！”
“文明點！文明點！”周肅一下子拔高了嗓子，高博一驚連忙捂住他的嘴。
“是不是放屁你自己想。你們當中發生過什麽我沒親眼所見不适合插嘴。但是後來的是我親身經歷的。學校的人不說，小言在老家有套房子吧，聽說最早是由你叔父做媒租出去的吧。他走了那麽久房子勢必要找人處理對吧。”朱利安的神情嚴肅，不像是在說瞎話的樣子。反而是思路清晰的讓周肅心裏一顫。
“你問過你叔父嗎？”周肅目光微微挪移，朱利安揚起嘴角，“看來是沒有。那你和你家裏人說不去帝都讀研時，他們有奇怪的反應麽？”
奇怪的反應，沒有……沒有大反應……細思當初和母親說了這事她居然沒有反對……
“知道為什麽？因為何景言在那裏，你不去正好。”朱利安低聲說，“你媽媽知道他去了帝都，特地跑來找過他。又哭又罵，說小言自私自利，會害了你一輩子的。甚至差點跪下。可是你媽媽也執拗不過小言，最後她放下狠話，小言要是膽敢聯系你，從此和你斷絕母子關系。”
周肅沉默了，陽光沙灘下他忽然手腳冰冷。高博聽了反而不屑，覺得根本是無稽之談，“你以為拍狗血電視劇嗎？”
“随你怎麽想。”反正事不關己，朱利安只是說了自己知道的，“我就不信你沒察覺你媽媽知道你們兩這樁事。說白了，你們兩從來都是何景言順你的意。甚至不用你開口他都知道你想什麽。可是這次他沒有随你的意，所以你很生氣。他說你因為他休學兩年，哼，難道真的是天天在找他？不一定吧……”
“哎哎，你這人！自己在那裏滿嘴跑火車還敢質疑別人？”有朋友了不起啊，雖然不喜歡周肅的臭臉，但自己帶出來的小夥伴當然要自己保護，“是，那兩年裏他還幹別的事情。可是整天心不在焉，最後都被我趕到貧困區支教，好不容易……”
“何景言有沒有和你說過想跟你家裏人坦白的事！”朱利安不甘示弱，抛出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不幸的事，周肅想起了，他說過。但是被他直接否決了。不能讓母親知道：“因為我爸和我叔叔的事，她已經是烙下話柄了。我不想沒事給她添堵。”
“或許你們都在為對方考慮，只是很可惜沒想到一塊去。”朱利安嘆惋着起身走向沙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