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歸來 父親要回來啦

蘇女官和周公公對視了幾眼, 他們雖然知道三皇子對尋找宋月稚的下落似乎是分看重,但沒想他能做到如此。

他們都知道艿繡是宋月稚在宮外的密友,但她畢竟身份特殊, 比起高門大戶的小姐自然落了不少檔次。

說是攀上枝頭也不為過了。

可是現如今三皇子對她尚且這般低聲下氣, 倒是和往日大相徑庭。

艿繡也是被他的态度驚訝到了,再是鄙夷這人, 她萬不敢承受他的低姿态。

她當即跪下了身, 誠惶誠恐道:“民女怎敢為難三殿下!”

她雖然不知這兩個神仙賣的是什麽關子,但很顯然,怕是三皇子早知自己偷偷去看了宋月稚,她再隐瞞便是欺君了。

江虔文讓她起身,聲音低的沙啞, “不是我為難你, 我又怎會......”

他怎麽會再對她在乎的人做出壓迫,若是自己親近她了解她, 又怎會在她最心寒的時候狠狠插上一刀, 叫她失望至極。

就是連離開也不曾與他留個訊息。

明明是自小在一起的情感……他甚至比不上一個藝娘。

他只覺內心五味雜陳,就是面對艿繡都覺得臉上挂不住。

“娘娘,大公主來了!”殿外忽然走進一個宮娥。

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不是讓她禁足麽?”

“說是已滿一月了。”那宮娥語調奇怪了些, “來求見國公小姐。”

又來一個神仙,艿繡握緊了衣裙, 心說真是見了鬼了,往日宋月稚在京都的時候怎麽從未見你們這般殷勤。

那宮娥也是一頭的汗。

坤寧宮誰人不知,宋月稚根本沒在大內,但皇後娘娘偏下了命令,誰将這事始末抖落出去一個字, 便去慎行司伺候那些婆子太監。

這般嚴令下,她們是一個字也不敢說啊。

皇後似乎覺得有些頭疼,虛虛的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吩咐道:“本宮乏了,聽聞妙韻娘子一手琴技絕佳。”

艿繡趕忙答,“皇後娘娘謬贊了。”

“本宮不過好奇。”那聲音帶了些笑意,接着不經意的吩咐下人,“送兩位殿下出宮吧。”

“母後......”江虔文擡起眼皮,可見眼底的焦急,“兒臣深知自己往日做的錯事,才想與她言歉意,再說她一人在外許受諸多苦楚,但求母後開恩......”

他并不知宋月稚的具體位置,更何況皇後壓着,他根本不敢有所動作,今日違反自己母妃平日的命令到了皇後跟前,就是他豁了出去。

他還沒有得到她的首肯,他怎麽甘心是這個結果。

沒曾想,屏風內的聲音忽然寒涼了些。

“膝蓋跪多就不疼了,也不稀奇了。”

優美的琴聲後,艿繡道:“民女獻醜了。”

“和安國的風格很不一樣。”

艿繡沒想皇後居然和她閑談,一時間提起的心放下了些,“民女素日同她水火不容。”

想起那個整日與她攀比的女人,艿繡語氣輕快了些。

皇後輕笑,“你們這些各憑本事的女兒家,都是好的。”

若不是先前那駭人的氣勢還有些餘震,艿繡覺得這位皇後定然是個溫和的主。

不過待她,倒是沒什麽敵意。

她虛虛的應了一聲。

“不僅是安國,月稚的母親你可認識?”

“聽月稚聽起過。”

“是了。”皇後似是陷入回憶裏,“你不來自溱安,又與月稚長幾歲。”

聽話中意思,皇後莫不是查過她的底細?艿繡心裏慌了一瞬。但她很快想到,這位是個對宋月稚好的人,且照如今的态度來看還是極為和善的。

艿繡緩了緩心神,道:“三歲。”

“好在還有你為她出頭。”皇後聲音低了些,“不然我又怎麽對得起她母親。”

當年若不是她勸說榮國公跟随聖上,兩人又怎會一別經年,再相見時......

感覺到皇後的語氣不大對勁,艿繡不敢接話。

皇後也知不該與她談這個,釋然一笑道:“今日這出戲你可瞧明白了?”

“還請娘娘明示。”

艿繡知道皇後留她下來必定有所指示,但她也不敢亂猜,只她吩咐的照做便是。

可皇後卻道:“我不給你拿主意。”

言罷她讓人送了一塊腰牌到她手上,“皇子離京必然引起風波,聖上也不一定會同意,不過,這腰牌給不給他全看你的意思。”

艿繡不知這塊令牌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她明白了皇後話中含義。

讓不讓宋月稚和江虔文見上一面,全看她同不同意兩人化幹戈為玉帛,重歸于好了。

她沒有扭捏推脫,而是看着令牌沉默了良久。

她看得出,江虔文對月稚的感情不一般,不說其他,這人身份顯赫談吐不俗,現如今又肯低下頭到她跟前來,心倒是誠懇的。

他畢竟當時讓宋月稚失望了,若是換作以前,艿繡想也不想便會抛開這東西,但現如今思及遠宋月稚落魄潦倒的‘心上人’,她不禁猶豫。

說到底,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若是宋月稚有了旁的選擇,也不會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

一月後,午泉關

商隊來往之處,茶肆酒館熱鬧非凡。

烈馬的繩索緊套在欄杆上,範起拿起劍便往裏頭去,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還帶着溫熱。

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處,那人身着灰衣,濃眉長臉,如鷹隼般犀利的神情讓人心頭發抖不敢直視,他已然收斂了氣勢穿上最普通的衣衫,還是有不少人離的遠了些。

他眉頭一皺。

“将軍,好歹你笑笑啊,那店小二都不敢上來換茶水了。”範起還是忍不住說他兩聲。

眼看着宋溫游的臉色越來越沉,大有下一刻就要拔劍而出破桌而起的氣勢。

範起絲毫不慌,道:“要是小姐見了你這幅模樣,怕是離的遠遠的。”

言罷,那幾欲聚攏的攻擊一頓,瞬息消散下來,宋溫游沉思片刻,從腰間掏出一塊小銅鏡,再是裂開了不茍言笑的唇,上揚到一個可怕的弧度。

那是真可怕,因為範起察覺到周圍的人又往外挪了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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