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交談 你以為誰會娶你?

這一路宋月稚不想見他, 正好軍中的将士幫忙擋着,她自然樂得輕松,但如今人都追到這親自‘禮賢下士’, 再不見是說不過去的。

她輕嘆了一口氣, 讓鈴可扶着自己下了馬車。

離的不遠,她走過幾步便淡然的行禮, “三殿下。”

江虔文這才有機會端詳她的面容, 明明與記憶中并沒有什麽不同,但那股異樣感卻是讓他心頭悶沉。

往日她總是恹恹的,但與他相處總會透着真實,而不是現在,平靜少話, 連見他和他說話都成了奢望。

他一時征神, 不知從哪裏說起。

宋月稚見他許久不言,皺了皺眉, “殿下要是無事, 便快回宮內吧。”

戰事回禀,一個皇子若是連場都不到,還談什麽治國?

江虔文急道:“我把話說完。”

一旁的太監古怪的擡眼, 三皇子這模樣和往日大相徑庭, 頗失風度啊。

見宋月稚屏息,似乎是耐着性子聽他說下文, 江虔文握緊了手心,道:“我知道你怨我,太子……不,假太子圖謀不軌,是我沒有聽你解釋, 是我......”

宋月稚打斷他,“臣女明白,臣女未曾埋怨殿下。”

兩人這時候相見,這氣氛讓她不适應,她知道江虔文為何來尋她,但她并不想聽他道歉。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言其他有什麽意思呢?她懶得聽,也懶得再回味。

江虔文聽出她話裏的不耐,可他尋她這些日子也費盡了周折,他違背了母妃的訓誡,他堂堂一個皇子對一個藝娘低頭哀求,他千裏不辭艱辛的赴向十三州……

他不過是想和她好好道個歉,起碼讓她不要惱他。

江虔文聲音很低,“那你為什麽躲着我?”

宋月稚歪頭,“沒躲。”

不過是有旁人阻攔,她正好不想見罷了。

“殿下快去吧,趕不上了。”

宋月稚垂眼,準備轉身離開,她現在算是有家室的人,總跟個陌生男人拉拉扯扯什麽回事?

見她要離開,江虔文心一慌亂,擡步便要去拉她的手腕,卻被宋月稚一手推開。

還真拉扯上了?

宋月稚本來還不怨,這下心裏是真生氣了,“三殿下,還望您注意言行,臣女不是街上給些銀兩富貴就能調侃狎弄的女子,也不會在乎您的尊卑。”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老太監心裏為國公小姐提了提心,三皇子明面上再怎麽說是未來的儲君,她這般放言得罪,這下惹人怒了萬一将來……

江虔文臉色青了一瞬,确實宋月稚在這麽多人面前落他的面子,讓他頗為難堪。

但最讓他在乎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從前她從不曾這般抵觸他的接近。

到底是為什麽,不過兩月她為何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他咬緊了牙關,盡力放輕自己的聲音,“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月稚,我知道你心裏惱,我就是想和你說清楚,我不過是想和你好好道個歉。”

合着自己前面說的話都沒被他聽明白,宋月稚搖了搖頭。

“不需要。”

她沒有怪過江虔文,那種情況下他那麽選擇也說不上對錯,不過就是自己受不得委屈,不想與他再接觸罷了。

這世上有些人本身就與她不相合,既然發現了這點,也沒必要再相處下去。

可江虔文眼眶竟然紅了些,“你還在怨我。”

“......”

宋月稚懶得與他多說,她福身就要離開,也不知是不是江虔文發了瘋,竟不顧自己先前的警告便攥緊了她的手腕。

宋月稚蹙眉正要甩開,便聽他聲音低啞道:“我知男女授受不親,但月稚,我早與皇後表決了心意,待你回京我一定求父皇做媒,娶你為妻。”

也不知是不是這話威懾力太強,宋月稚居然真的愣了一瞬。

江虔文見她這般,心下微松,緩和了神情,他便知道宋月稚對他現如今這幅不冷不淡的模樣定是因為埋怨自己,若不是真的在乎他,怎麽會反應這麽大?

明明自小他們一同長大,她與他的情分那麽深厚。

他乘熱打鐵道:“如今你父親回歸,又因為假太子之事,京中關于你的那些流言蜚語彌散了個幹淨,這時你與我成婚便是錦上添花,往後你再也不會被人瞧不起了,月稚我......”

他話還未說完,宋月稚便狠狠一推,她幾乎氣的發笑,“殿下怕不是失心瘋!”

被他抓過的那節手腕仿佛被蟻蟲叮食,又癢又髒,幾乎要讓宋月稚懷疑自己自己過敏了。

她從不知道,原來讓一個不熟悉的人觸碰是這樣難受。

她忍住想洗手的沖動,順了一口氣,“臣女從不覺得自己的名聲有任何不妥,往日如何現在依是如何,不需要殿下操心,再說臣女又不是家中無人,親事還輪不到您操心。”

剛剛是為她提了一口氣,這下衆人都快吓得找不着東南西北了。

她今日這話顯然就是在堂而皇之的拒絕江虔文,說三皇子自作多情。

江虔文這下臉色就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張溫潤的俊臉上如今黑的簡直黑的滴墨。

他已經一而再再而□□步,就連在衆人面前放言要迎娶她都說了出來,她為何還是這般?

江虔文咬緊了牙,語氣已然有些低沉,顯然極為不悅,“宋月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宋月稚也不想将話說的太難聽,“臣女不用您的施舍,外頭名聲再爛,臣女也不會嫁不出去。”

她權當江虔文是為了重塑自己的聲譽,但她與他最好還是形同陌路,不必要的糾葛萬一糟了外面閑話,才是最糟心的。

畢竟自己自覺已有了歸宿,自己可以不在意,但那人總在意的。

江虔文語氣愈發尖銳了,“你以為誰會娶你?”

她以為名聲澄清了便能招得旁人歡喜了嗎?樹大招風,誰敢趟國公府的渾水?

再說,只要他放言出去,誰敢與他争搶?不要命了。

宋月稚只覺平日那般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的一個人,現如今說的話這般讓人生厭,她按下內心強烈的不适,又福了福身。

“殿下擔憂過多,臣女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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