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賽
鎖江寒有着鬼王之稱,而楚鏡之前的角色暖玉生煙是被稱為仙聖的,兩人都是電競圈頂尖的人物,這一場注定會精彩非常。
觀衆都十分激動,衆所周知,楚鏡轉回到龍騎之後就啓用了一個新的賬號,鬼道士楚狂,兩個鬼道士之間的內戰,勢必充滿了控制與反控制,可以預想,這将是本賽季最為精彩的對戰之一。
知道江寒的實力,張漸天不禁為楚鏡捏一把汗,雖然兩個角色之間裝備上的差距都會被系統調節平衡,但是江寒從出道以來便一直操縱這個角色,對角色的熟悉絕對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絕非建立“楚狂”不到四個月的楚鏡可以比拟的。
“楚哥會打敗江寒嗎?”張漸天忍不住問旁邊的陳詞,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淡淡地黏在江寒身上,眼中神色變幻莫測無法揣測。
“放心啦,”華弦插嘴,“江寒那個挫人怎麽能跟小鏡子比?”
“勝率要看兩人的裝備和狀态,鬼道內戰,關鍵看誰能控制節奏,”陳詞回過神來,淡淡道,“阿鏡手速快,容易抓住節奏,江寒要想破解他的控制必須穿增加身法的裝備,不是靈邪套就是寐光套,但這兩套裝備有個缺點,是傷害較低,他的武器肯定會選擇攻擊最高的吞佛,而阿鏡最擅長對持續性傷害的控制,只要阿鏡開局不失誤,江寒很難贏他。”
鳳舞電子娛樂城裏配置十分高端,可以同時轉播八場比賽,但是仙聖和鬼王的大戰明顯人氣最高,A組的大屏幕前圍坐了最多的觀衆。
到了比賽時間,江寒率先出現在了賽場內,剎那間喝彩聲頓起,張漸天發現陳詞的臉上浮起一層幸災樂禍的笑容,下意識去觀察鎖江寒的裝備,發現果然是陳詞預料的靈邪套+吞佛。
沒隔兩秒鐘,楚狂穿着紅黑兩色的熒惑套也出現在了賽場之內,掌中握着一張散發暗紅火光的符紙,張漸天認出來,是鬼道士在正式比賽中常用的符箓蘭燼落。
靈邪套對上熒惑套,吞佛對上蘭燼落……
陳詞舒出一口氣,悠然道,“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江寒個小字輩還是太嫩,阿鏡有七成的把握獲勝。”
比賽正式開始,楚狂開局就刷疾風符,增加移動速度100%,然後直接飛身向對面的鎖江寒疾馳而去。
個人賽和團隊賽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在于地圖的選擇上,團隊賽用到的地圖面積大,地勢複雜,相當于一個小型的副本,考驗的是戰隊的戰術和合作能力,而個人賽的地圖相對較小,單純考驗選手的心眼四肢協調能力和反應速度,類似于魔獸等游戲中的微操圖。
看楚狂這個狀态,明顯是要靠手速壓制他,張漸天和楚鏡練習了這麽長時間,明白這個外表看上去很清冷的男人,在賽場上可以暴力得像個魔鬼,現在手速全開,立刻将鎖江寒死死壓制住。
但是鎖江寒能夠獲得鬼王稱號,在操作和意識上也不會落後楚鏡太多,兩人都是勢均力敵的高手,絕地反擊便顯得十分精彩。
內戰往往是最能磨蹭的,雙方都對對方的優缺點了如指掌,開場一陣激烈的厮殺之後,開始了膠着期,兩人都在繞着圈子。
幾秒鐘後,鎖江寒突然衣袍暴漲,一個迅猛的沖刺,接着掌中寒光一閃,白骨化成的利箭向着楚狂疾射而去。
鬼道高階技能:暴骨梨刺。
楚狂小輕功後撤,掌中結印,一道燃燒的火牆出現在自己面前,火牆的長度,随其角色的瞬移而不斷延長。
烽火牆:召喚出一排烈火,抵禦對方攻擊。
張漸天對這一招無比熟悉,兩人對戰時,他曾無數次吃過烽火牆的虧,楚鏡的操作已經精妙到鬼斧神工的地步,能将系統規定六尺的烽火牆,利用操作硬生生拖拽到十二尺,像一個巨大的盾牌,封住對方任意攻擊。
“怎麽可能!”陳詞拍案而起。
只見烽火牆的長度竟然只有七尺,鎖江寒的暴骨梨刺一半被烽火牆封住,另一半狠狠打在了楚狂的身上。
長長的血條頓時打下三分之一。
張漸天眉頭緊皺起來,失誤了,竟然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失誤了。
楚狂中招之後,出現短暫的僵直,鎖江寒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刻欺身上前,白骨陣、地獄熔岩、天落焚蓮……楚狂處在了十分被動的局面。
沒有意外,第一局比賽以系統刷出【名爵·鎖江寒擊殺龍騎·楚狂】結束。
兩局之間有三分鐘的短暫休息時間,陳詞起身去了楚鏡所在的比賽室,張漸天想要跟過去,被陳詞遠遠地用手勢止住,便停腳站在不遠處。
透過比賽室的玻璃,可以看到小小的房間裏,陳詞拿起楚鏡的鼠标翻過來看了一會兒,兩人湊在一起,指着電腦屏幕不知道在說什麽,估計是陳詞在向他講解什麽戰術。
等休息時間過去,陳詞從房間裏出來時,張漸天才發現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楚哥狀态不好?”回到座位上,張漸天低聲問陳詞。
陳詞冷哼一聲,“他狀态好得很。”
知道這個大哥大心情惡劣的時候會開啓無差別攻擊模式,張漸天識趣地閉了嘴,認真看比賽。
季後賽的第一輪采取三局兩勝制,第二局至關重要,然而楚鏡卻表現得沒有絲毫的閃光點,中規中矩的防守反擊,打得鎖江寒郁悶,觀衆也很郁悶。
PK是一種殘酷的暴力美學,觀衆花錢來看比賽,追求的是絢爛的技能、華麗的絕殺,而楚鏡第一局出現重大失誤,第二局又畏首畏尾,難免讓人聯想到他的年紀,進而産生出英雄遲暮的感慨。
張漸天坐在人群中,聽着身邊人的讨論,心中一陣辛酸,楚鏡只有二十三歲,卻已經離他的職業巅峰越來越遠……
第二局楚鏡以微小的優勢獲勝,接着進入第三局,鎖江寒正值黃金年齡,這一局氣場全開,手速狂飙,而楚鏡竟然再次失誤,以1:2的成績被打入敗者組。
觀衆席中一片噓聲。
比賽結束,從比賽室中出來,楚鏡抿緊了嘴唇,張漸天笑着迎上去,随手接過他的裝備包背在身上,沒有多說話,送上一杯溫水。
楚鏡接過水杯,站在角落裏慢慢喝着,蜂蜜的甘甜從舌尖傳到大腦,有效緩解了大腦的疼痛,喝完水,他緩緩籲出一口氣。
張漸天把空水杯裝進自己的書包裏,牽着楚鏡的手往外走,笑道,“陳哥讓我陪你先回宿舍,他幫你看後續比賽的安排。”
“嗯,”楚鏡點頭,握緊了他溫暖的手指。
拒絕了幾個記者的采訪,兩人上了龍騎的車,其他隊員已經坐在車上了,阮羽問,“楚哥,你今天是怎麽了?發揮得都不像你了。”
楚鏡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淡淡道,“長時間沒有檢查鼠标,貼腳掉了一個,用起來不是很順手,是我太大意了。”
張漸天坐在旁邊,扭頭看向他疲憊的側臉,三場高強度的比賽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使他看起來低沉又脆弱。
到了宿舍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楚鏡說頭疼,沖了個澡就回卧室睡覺,其他隊員們個個精神亢奮,這個點兒對他們這些夜貓子來說就像白天一樣,勾肩搭背地去訓練室練習去了。
過了兩個多小時,楚鏡被外面客廳裏的嬉鬧聲吵醒,接着張漸天推開房門,看到正在睜着眼睛的楚鏡,愣了一下,彎起眼睛笑了,“楚哥,出來吃烤鴨,陳哥剛剛買的,再不來就沒了。”
楚鏡搖頭,“我沒有胃口,你們吃吧。”
“那好,”張漸天應了一聲,關山房門出去。
楚鏡望着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了一絲失落。
不到兩分鐘,房門再次打開,張漸天夾着個紙袋,端一杯熱牛奶走進來,笑道,“既然你不吃,我也不吃了,讓他們搶去,我陪你說說話吧。”
紙袋放在床頭櫃上,糖炒栗子的香味溢了出來,張漸天将牛奶遞給他,“先喝兩口暖暖胃。”
楚鏡坐起來,雙手捧着溫熱的牛奶杯小口啜飲。
張漸天把單人沙發拖到床前,一邊剝糖炒栗子往他嘴裏塞,一邊絮絮叨叨地講電競圈裏的八卦。
楚鏡看着少年越來越俊朗的眉眼,笑罵道,“聽說你們馬上要期中考試了,你泡在我這裏是為了逃避學習吧?”
張漸天一哂,“被你發現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楚鏡嘲笑,二指拈一粒栗子,彈向他的腦門。
“靠!很疼的!”張漸天捂着腦門大叫,見他斜倚在床上一臉戲谑,不禁惱羞成怒,飛撲上床,手指抓着他的手臂反關節鎖去,壞笑,“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楚鏡超級怕癢,被他一摸,頓時癢得滾成一團,哀叫不已。
“楚隊,漸天!出來吃……啊哦!”房門突然打開,管誠的笑臉露了出來,在看到二人姿勢時,雙眼頓時射出了囧囧有神的八卦之光,石化三秒鐘後,猛地關了房門,在外大叫,“我什麽都沒有看到,請你們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