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怕死嗎

傅淮根本沒料到傅英會對他下死手,嘴角還得意地翹着時,脖子就被那雙粗粝的手重重掐住。

“呃……!”傅淮呼吸一緊。

他眼珠瞪得賊大,嘴唇發白,兩頰的肉微微顫抖起來,驚恐地盯着傅英,不敢開口。

“你敢動他,我現在就讓你死。”傅英臉色陰戾,死死瞪着眼前輕佻的人,眼眸裏閃爍的光比劇毒還要濃稠:“傅淮,你不想活了。”

虎口的力道加重,傅英眼睜睜看着他臉色漸漸發青,沒有絲毫觸動,就這麽平靜地聽他嘴裏發出細碎的求饒聲。

“我錯了……弟,不傅英,傅總我錯了,我錯了……”傅淮嘶叫着,脖子被掐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放放開我,放開我,我求求你……”

傅英不為所動,眼眸精光一現,冷聲道:“晚了。”

話落,五指狠狠扣着他頸部的大動脈,在傅淮呼吸将止的一瞬間,猛地松開手,緊接着,巴掌就朝他臉上狠狠甩去。

傅淮被他打得連連後退,狼狽地跪在地上,全然沒有絲毫剛才輕佻的模樣,一臉的不知所措和驚恐。

他怕了,倒吸了口氣,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嘴裏喃喃喊着:瘋子,這個瘋子。

傅英顯然還沒有滿意,推着輪椅慢慢靠近。

轱辘轱辘的響聲像死神的警告,傅淮只覺得惡魔在逼近,青白的臉色一陣陣變換。

傅英熟稔地推動輪椅,巨大的輪子在傅淮窒息般的神情裏,沒有絲毫停留,直直壓在他的腿上。

“啊!!!!!!”

一聲慘烈的尖叫,吵到了傅英的耳朵。

他不耐地垂了垂眼,看着面前人抱着腿在地上滾着嚎叫,沒有絲毫留情,冰冷的聲音經由空蕩蕩的房間顯得驚悚:“傅淮,你遲早死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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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瞳孔驟縮。

他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如此狼狽,被一個瘸子弄得無還手之地。眼看傅英轉動輪椅離開房間,他低垂的眼眸裏閃現出一絲狠厲,轉瞬即逝。

……

亭邈扶着哥哥來到三樓,剛推開門就看見裝飾豪華的衣帽間。

裝修的有些像酒店總統套房,碩大的床橫在中間,旁邊還有寬敞的淋浴室。

方舟嵂不便,亭邈進來後,直接去取了件哥哥尺碼的西裝來。方舟嵂接過衣服,瞧見亭邈擔憂裏含着懵懂的神色,出奇地感受到了一股窘迫。

他有些難為情說:“我去裏面清洗一下。”

亭邈愣了愣:“啊,噢噢好,哥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淋浴室裏所有東西都有,正對着花灑位置甚至還裝着面貼地的鏡子。方舟嵂很快脫下衣服,看着鏡子裏光溜溜的人,冷靜的臉色一點點裂開。

全身幾乎每個地方都是慘烈的抓撓紅痕,旖旎暧昧,尤其是臀部那處,一片紅暈,沒眼看。

方舟嵂尴尬地抿抿嘴,撐着洗漱臺,紅着臉,手慢慢地朝後探去。

得早點将裏面的東西流出來才好……

坐在外面等候的亭邈并不知道哥哥現在如何羞窘,他托着腮,回想剛剛洗手間的那一幕,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

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咋咋呼呼,欺負哥哥,要是再被他遇到,一定不能放過。

亭邈暗暗下定決心,繃着臉,氣惱地哼了聲。

“叩叩叩。”

幾道沉穩的敲門打斷了亭邈的思緒,他眼皮眨了下,起身走到門前,“誰啊。”

這時候賓客都在宴會廳裏說話,誰會到這裏來?

一打開門,亭邈赫然看到思念已久的傅老師。

他訝然失神,眼睛瞪着圓溜溜的,不敢相信,呆住後,還揉了揉眼眶,良久才發出聲不可置信的輕喃:“傅,傅老師您怎麽會在這裏……”

沒看錯吧。

傅老師居然也來了VEJ國際的晚宴。

但剛剛他也看到了不少娛樂圈的導演和制片,傅老師在圈裏這麽多年,興許也和VEJ有什麽交情。

這麽一想後,亭邈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嘴角頃刻揚起大大的笑容,這幾天沉悶躲在心髒裏的古怪情緒就這麽煙消雲散了:“傅老師!”

沒有什麽比看到傅英更讓他開心。

恰好這時,正在淋浴室裏的方舟嵂聽到外面的聲響,揚聲喊了句:“邈邈,是誰啊?”

清冷的嗓音夾雜着疑惑從房裏傳出來。

房間裏是清晰的水流聲。

亭邈正要回答,卻沒發現面前的傅英握住輪椅的手突然沉下力,平靜的臉色頓時僵住了,就連手也緊緊攥着輪椅冰涼的把手。

他淡淡地撂下一句:“你們忙。”

轉身就走。

亭邈此時也顧不得回答哥哥的疑問,心裏咯噔了下,撒丫子跑出去,急迫地追上傅英。

傅英推着輪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亭邈心裏難受,從寬敞的走廊裏繞過去,伸手攔住傅英前進的路,鼓着臉,氣呼呼地喊:“你不準走。”

傅英深吸口氣,沒理他,低頭,視線卻無意觸到被煙頭燒傷的手背。

那裏已經快要結痂了,黑黑的一點,難看。

四周突然安靜,只有樓下賓客的寒暄聲悄悄地傳上來。

亭邈眼睜睜看着傅英對他露出的冷臉,心裏委屈的不成樣子,又想起那晚他在自己頸側毫無顧忌咬的那一口,現在還在發疼……他吸吸鼻子,眼圈一下子就紅透了,啞聲說:“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不準走。”

傅英擡頭,眼睛對上亭邈執拗的臉蛋。

他心裏飄起突如其來的煩躁,走廊實在太礙眼,傅英瞧他直挺挺地呆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管會否吸引到樓下的賓客,執拗也固執。

他沒來由的就妥協了,薄唇抿了抿:“你跟我來。”

推着輪椅,帶亭邈來到了另外的一間房。這間房很小,在別墅莊園的裝修看來,更像是雜物間。但裏面沒有放置亂七八糟的東西,空空蕩蕩的。

亭邈拖着步子跟在傅英後面,進去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小小的身體貼在牆壁上,癟着嘴巴,嗓音添了股可憐巴巴的哭腔。

“我微信跟你發了好多消息,都沒回,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可你好像突然不認識我了一樣。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你莫名其妙不理我,還……還咬我。”

最後的仨字,他咬着嘴唇哭腔更重了,濃密的睫毛顫着幾滴搖搖欲墜的眼淚,要落不落。

亭邈:不帶這樣的T^T

傅英被他哭得心裏憋屈,擡頭,看着他紅紅的眼眶,那幾滴眼淚确實要命的可憐。

在見到亭邈之前,傅英心裏想過好幾種回到劇組後,面對亭邈時該說哪樣的話,直接遠離,還是冷眼相對,但不管在心裏琢磨了幾種,現在目光一觸及亭邈委屈的神情,所有的設想都成了虛妄。

傅英面色沉了下來。

他突然想說些什麽,可還沒開口,亭邈就蹭蹭蹭跑到他面前來,蹲下身體,半伏在輪椅面前,和從前如出一轍依賴的姿勢。

“咬得我好疼。”亭邈紅了眼眶,鼻頭也微微發紅,軟着聲兒,笨拙地控訴眼前人的罪證。

他偏了偏腦袋,将襯衣的衣領捋開,白嫩纖長的脖子赫然露出,那處被傅英啃咬的痕跡紅通通的,居然還沒有好。

傅英無暇去想他為什麽沒有貼創可貼,眼神被那處通紅的地方霸道奪去。

亭邈貪戀他眼裏的一絲絲心疼,被他的眸光看得心裏動容,心裏甜甜的,忍不住反握起傅英的手,拉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碰到自己的頸側。

觸碰的一瞬間,渾身傳來一股莫名的戰栗,讓他情不自禁冷顫。

但緊接着,溫熱的指腹夾帶着薄薄的繭,挨在那傷處上,癢癢的,挑起殘存的情念,這股突然的悸動也讓亭邈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将脆弱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奉給傅英,擡眸,軟着眼神,小聲小聲說:“你碰碰這兒,是你咬的,好疼好疼。”

手碰上去,隐約能感受到亭邈微微凸起的血管,傅英沉着臉,手上好像沒有了自主性,只能跟着亭邈,被亭邈握着手,碰碰這裏,摸摸那裏。

他所有的動作都在告訴傅英,我是你的,你想怎樣都可以。

這種毫無保留,任他觸碰的姿态讓傅英心裏産生了前所未有的餍足。

可這樣的情緒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傅英心髒突然提了起來,冷靜的臉色消散不見,眉頭緊鎖,鎖住騰然癫狂的神情。

脖頸霎時一涼,亭邈倒吸了口氣,睜大眼睛感受着傅英的手指,慢慢在他細長的脖頸上游走,嘴角挂上詭異的冷笑:“我說過,不要喜歡我,你不怕我是瘋子嗎?”

亭邈怔了。

“傅老師……”

亭邈想問問,為什麽傅老師會說自己是瘋子呢,他明明那樣好,哪裏都好,是上帝派下來讓自己情不自禁敬仰喜歡的神祗才對。

脖頸間的觸感涼飕飕的,亭邈潛意識嘶了一聲,張張嘴,搖頭:“不怕。”

得到這樣的答案,傅英倉皇露出的幾分癫狂讓他情緒驟然壓抑,好像快控制不住什麽一般,沉沉盯着亭邈。觸碰在脆弱之地的五指逐漸張開,慢慢地,慢慢地收攏,掐住他的脖子,眼神變得幽深。

“那你怕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傅英是很偏執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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