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件關鍵人 “你抽空幫我在系統查下,……

“相柳,相柳!”看到對方要走,裴湛着急的脫下手套和手術服追出走廊:“至少,也要我送你下去吧,這裏更深露重陰氣環繞,你一個人不怕嗎?”

相柳已經站在電梯門口。

聽到對方的聲音,她側身搖搖頭。想起什麽又拿起電話看看時間嘴角努力擠出一個弧度:“中午十二點之前的藥檢結果記得發給我,麻煩了。”

“哎——”

随着電梯門慢慢關閉,相柳向後退了一步。

整個人後背貼着冰涼的牆壁,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

想起裴湛的那句:你一個人不怕嗎?

我巴不得遇見。

如果他們願意見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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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現在很多農村擴展道路發展現代化,盡管這裏白天确實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等到夜幕降臨萬籁寂靜,月光将黝黑的走道照出一個模樣,偶爾的光影便足夠令人心驚膽寒。

賀峥宇站在李家別墅的後院門口,望着隐匿在濃霧與黑暗中的南嶺山。

陰風突如其來沖擊在賀峥宇臉上,山中的鬼哭狼嚎像是帶了鈎子,刮得他耳朵癢心裏總是不舒服。

痕檢人員在別墅的後門并沒有發現腳印等與破案有關的痕跡。

“左樂!”賀峥宇做出決定,大步穿過李家別墅區朝自己的車走去。

“賀隊,什麽指示?”左樂頭發淩亂抱着筆記本電腦從車上下來,手指依然在鍵盤上繼續敲擊:“給我十分鐘,我這邊找同學連夜計算剛剛血滴的距離測算兇手的高度,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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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峥宇望着光亮在對方的眼鏡上閃着光,又看看對方手上的電腦,一來擔心夜裏他視力不好出勤還要照顧他,二來留他在此應該更有作用——

“你做完之後睡一會兒,我去房子後面看看,一會兒就回。”

賀峥宇說着,人已經去後備箱拉開隔層備胎下面的工具箱裏取出繩索手電手铐,想想又帶上配槍,重新朝後院走去。

“我跟你一起,這麽晚有這麽黑,沒個照應怎麽行。”

“我先去探探,白天再找人去搜查!”

賀峥宇從後背廂裏找到一件沖鋒衣套在襯衣外面,準備好後沖左樂撂下一句便扣上帽子整個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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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峥宇一只手望着手機屏幕上的地圖導航,一只手打着手電四處檢查。

無論兇手是誰,案發已經過去将近24小時,不會留在附近。

但賀峥宇還是覺得,或許有發現。

森林裏的夜實在是太過安靜。

賀峥宇一步一步朝黑暗深處走去,偶爾一道戾風發出鬼聲,心尖一滑,他下意識舉起手電筒回身望向背後:遠處的李家別墅燈光綽綽,提醒着自己身在何處。

繼續向森林內走了半個多小時,因為沒有聲音沒有光影失去了所有的對照,賀峥宇望着漫天星光,總覺得像是在這顆星球上已經過了半生。

“是我的感覺錯了麽。”賀峥宇垂下手電筒,正準備轉身往回走,面門一道強風逼近——

第一聲的呼喊卡在喉嚨還未發出,整個人就已經倒在地上,額頭上有液體滑落的感覺。

“——警察,誰在那邊?!”不遠處傳來清亮的女聲。

只感覺整個世界像是砸在自己身上似的痛,賀峥宇一口鹹腥答不上來,只能用力捶地。

急匆匆的腳步聲沖了過來卻戛然而止——

一道手電筒的光亮照在倒在地上四處掙紮的賀峥宇身上,那個電話中聽過很多次的聲音,有些遲疑道:“賀隊你...在拱啥呢?”

借着微弱的光亮,賀峥宇才發現剛剛是撞在了一根橫擋在路中央的樹杆,因為他的力量太大,樹杆直接砸落在身上,在黑暗中繃緊神經的他整個人幾乎是跳起來。

這個時候越緊張越會有錯誤的幻想敵人。

賀峥宇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擋住逆光,望着光影之後的相柳眼神呆滞:

媽的,老子一世英名,撂這了。

相柳望着對方額頭的傷口,以及對方一臉的憤怒到呆滞的表情,第一反應是舉起雙手:“不是我幹的。”

尴尬的冷寂。

“不是已經讓你先回去休息了嗎?!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半夜在案發現場,知不知道有多少兇手習慣再次回到現場,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賀峥宇揉揉膝蓋低頭哼哼出幾句埋怨。

相柳嘴唇微啓幾次想解釋礙于對方直男脾氣,只能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半是好心半是故意将手電的光怼着賀峥宇的臉照。

賀峥宇說着,從口袋找出紙巾擦擦額頭血跡,一搖一晃站起身,背對着相柳淡然解釋:“這山裏的風聲總感覺和我之前聽到的不一樣,跟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既然只是一根樹枝,我們回吧。”

“賀隊,”手電的光亮照在落在地上的樹杆上,依然是柔弱的聲音:“你聽的沒有錯。”

賀峥宇回過頭看到相柳的臉隐在黑暗中,手電筒的光亮下,滾落在地上的樹杆除了一道新鮮的血痕以外,旁邊還有一撮暗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有人匆匆經過時無意擡手擋了一下的痕跡。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賀峥宇已經重新轉向一直吸引自己的聲音古怪來處,顧不上額頭的傷,舉起手電朝黑暗深處走去。

相柳跟在對方後面,手電一直照着地面,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痕跡。

“唔——”

黑暗的更深處,刺寒的風帶着拔頭發的力度刮過耳邊時夾雜着傳來一聲鬼泣。

“有人嗎?!”

賀峥宇舉起手電循着聲音來處——

那個地方偏離了道路,是在一片荒地之中。

相柳跟着賀峥宇站在路邊,看到手電的光照向荒地之中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銀色的月光之下灰茫茫的荒地宛如靜默的海平面。

無人知道下面隐藏着什麽。

“這種荒地地勢不明,貿然搜索太危險,我打電話叫支援。賀隊——”相柳剛準備打電話叫支援,眼角餘光察覺身邊人有異,未等擡手阻攔——

賀峥宇直接跳入荒地,整個人便被齊腰高的荒草遮擋,整個人舉着手電筒,宛如在黑暗中舉着希望的火把似的,朝聲音來處一點一點的挪:“有人嗎?!”

相柳面無表情站在路邊做接應,眼睛的光随着賀峥宇的前進,而緩緩轉移。

忽然賀峥宇消失了。

“賀隊?!”

像是冰塊從心口滑落胃裏,相柳下意識也跟着跳下荒地,大步朝賀峥宇消失的地方沖去。

果不其然,藏匿在荒草之下的凍土坑坑窪窪,相柳跑的也是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摔倒,卻還是用盡全力快速朝賀峥宇剛剛消失的地方趕:“賀峥宇?!”

“我在這裏,小心這裏有陷阱——”

心髒跳動的聲音,用力喘息的聲音在相柳的耳邊振聾發聩。

陡然聽到賀峥宇的回應,她立刻彎下腰撥開周邊的雜草,朝聲音來處挪去——

賀峥宇和一個渾身是血勉強辨別出來的人倒在坑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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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還有呼吸,快點送去醫院!”

東邊的天空泛起一抹淡紫色,太陽馬上就要起床了。

南嶺村早已被吵醒。

李局和吳所長已經招呼其他同事将坑內的兩人擡了出來。

賀峥宇是腳下一空摔進坑內,只受了些皮外傷。

而坑內原有的受害者是個體型瘦小的女生,年紀看起來和死者李莎差不多大。腿部被捕獸夾暗算,失血過多,若不是賀峥宇及時發現,在這樣的天氣在戶外過一夜,不死也半殘。

現場初次勘測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有第九個人出現的痕跡,那麽這個人是與案件無關的閑人,還是殺害了八人之後倉皇逃竄的兇手?!

趁着其他幾位領導圍着坐在後備箱裏賀峥宇檢查傷口,相柳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口香糖嚼了嚼,用力按在人事不省的女生手指上,偷偷又将指紋藏了起來。

“我沒事,那個誰——”賀峥宇禮貌的從人群中退出,眼神尋找相柳時正巧看到她在拓印關鍵人的指紋,想了想給左樂打電話道:“你來跟着關鍵人去醫院,等到她醒來做第一次口供。”

說完,賀峥宇一只手撐着身子,一只手擡起沖相柳勾了勾。

“賀隊。”相柳走上前,依然在距離賀峥宇一米的距離站定保持距離,只是這次雙手背後身子朝對方前傾了些,一臉做作的關心:“您傷的挺厲害的,要不要請假休息下?”

賀峥宇眯起眼睛——

用力的伸出手——

相柳眼鋒一變,立刻縮回身體後退——

“我就是拜托你幫我貼個創可貼,有這麽吓人麽。”賀峥宇像是沒有察覺,擡起手遞給她一塊創可貼。

察覺到自己誤會,相柳臉頰不由得泛了紅,低頭乖乖接過創可貼,走近賀峥宇——

想起昨夜和大家聯系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被賀峥宇加入班組群,相柳抿了抿嘴垂下眼看到對方沒有看自己,手下偷偷用力,按得賀峥宇搖搖晃晃,兩只手撐在身邊才沒有倒下。

“嘶——”難得賀峥宇這次沒有說出對女性不敬的話,只是乖巧的任由相柳用力。

“賀隊,我跟着關鍵人先去醫院,痕檢部門反饋說已經完成初步的現場勘測正在寫報告,兩個小時後所有人在開會。”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左樂的聲音打破了賀峥宇的乖巧。

聽到賀峥宇的電話響,相柳第一反應是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來電,觀察賀峥宇的表情。

看到對方不着急接,她已經借着扔創可貼包裝紙的緣由自動遠離。

“好。”賀峥宇望着相柳的背影,又加了一句:“你抽空幫我在系統查下,相柳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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