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張氏壽辰那天,祁翰一大早的就過來了,還帶了兩匹上好的布料當壽禮。
對這個女婿,張氏別提多滿意了,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的,梅花的兩個哥哥也是連忙上前招呼。
寒暄過後,祁翰去看了自己的小閨女,幾天沒見,小家夥又長了一些,此時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祁翰吻了吻她的額頭,看了一會才出去。
梅花則是和兩個嫂子一直在廚房忙活着,娘家條件如今好了起來,但張氏和梅花爹過得還是很節儉的,不願意請人,事事都是親力親為,這回張氏過壽,梅花親自下廚給張氏準備了幾道飯菜,都是張氏喜歡的。
家裏自從有了廚子後,梅花就沒怎麽下過廚了,這回給張氏的壽宴添菜,梅花自是很上心的。
中午,家裏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擺好了碗筷後就開始吃席了。
張氏穿着新做的衣服,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幾個孫子和女兒女婿都在,還都是有出息的,梅花爹也樂呵呵的。
八葷八素,飯菜十分豐盛,期間歡聲笑語不斷,直至傍晚,衆人才慢慢歸家。
回到久違的家,梅花還沒來得及收拾,小閨女又鬧了起來,梅花連忙開始哄她,祁翰一直都在一旁。
前幾天他查過那個廚子,沒查出什麽可疑的點,但越是這樣,祁翰就感覺事情越不簡單。
他們歸家一個時辰,秦氏就得知了消息,想到什麽直接打碎了茶杯,進來秦氏總是這樣反複無常,兩個丫鬟都習以為常,默默的收拾好就出去了。
這方廚子是秦氏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也是他去做事以後,秦氏趁機收買的,他的老母身患重病需要不少銀錢,威逼利誘加承諾下,方廚子答應了幫秦氏做事。
當然也不是秦氏自己出面的,而是心腹丫頭出面聯絡的。
秦氏生氣也是因為此人辦事太不用心了,明明給的是足量的藥,卻只敢給梅花用那麽一點,要不然梅花早就出事了,哪能有機會回娘家,這段時間梅花也沒用,怕是之前的功夫都白做了。
之前丫鬟是再三聲明這不是毒藥,但方廚子還是不放心,每次只敢給梅花用那麽一點點,就害怕自己被騙了,萬一是毒藥怎麽辦,要是梅花吃了藥,直接沒了,自己是肯定得出事的,梅花再怎麽樣也是官眷,到時候搞不好就是株連九族了,所以梅花前段時間只是上瘾,并未直接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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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讓人失心瘋的藥是秦氏花了大價錢從一個老道哪裏購買的,為的就是處理梅花,等梅花走了,祁翰勢必要在娶,到時候康哥這個原配留下的嫡長子也就不用自己大費周章的動手了,她只要專心處理祁博就是了。
到時候在趁機挑撥一下,讓金氏給祁翰送妾室,好讓他家宅不寧,無心政事。
祁翰哪裏不好下藥,一來他是朝廷命官,突然出事朝廷會徹查的,二來祁翰很謹慎,如果身體突然,反常他是能察覺出來的。
梅花相比之下想的不會那麽多。
但秦氏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接二連三的失敗,氣的不行,祁博哪裏探聽不到消息,康哥的具體消息還沒打探出來,梅花這裏又失手了。
當然祁翰這幾日也沒閑着,廚子他調查過,一直都是京城人氏,但發現了一個疑點,突患重病的老母親一下子沒了,是個疑點,要是死了回下葬的,這事也不難想象,祁翰很快就知道了是誰在背後,別人可沒這個手段,而且沖着內宅,但是眼下他缺少證據。
廚子的老母不用說肯定在秦氏手裏,這人又一向孝順,輕易不會作證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他的母親,到時候一舉扳倒秦氏。
祁翰這幾日暗中用銀錢收買了一個祁府的下人,之前也是他祖母身邊的,如今雖說在府裏只能幹些雜活,但探聽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銀錢給多些,總是能打探到什麽的。
金氏如今跟秦氏的關系可沒有從前那麽好了,秦氏娘家幾個月前還卷入了一場貪污案,他們家在朝堂上最得力的如今被罷官閑在家裏。
加上她沒有繼續給祁永孕育子嗣,祁永也不喜歡她,祁翰可以想到的是,如果祁文知道了秦氏幹的好事,到時候秦氏一定會被掃地出門。
金氏也不會阻攔,還會順手推舟,她還想給兒子說上一門好親事,祁永更不會,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相貌平平的妻子。
心心念念的東西就這麽沒了,這個打擊對秦氏不可謂不大。
其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祁翰覺得出不了氣,死是最容易的,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家裏人下手,下的還都是死手。
讓她活着,失去一切,且後半生在無翻身的可能,看着別家的日子越來越好,自己一輩子也無法回到從前,對她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到時候在慢慢收拾她這個毒婦。
晚間,祁翰思量在三把事情都告訴了梅花。
梅花只是一怔,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很多事情都是有蛛絲馬跡的,如今串聯在一起,梅花突然就想通了,她之前只是一心都在防備金氏,知道秦氏不是什麽好人,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惡毒,那麽小的孩子她都下得去手,有毒的糕點,有毒的飯菜。
如今看來也是她之前大意了,秦氏當真是壞到骨子裏了,這種人不除,日後不得安寧。
“夫君,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這個廚子的母親,然後通過他聯系到秦氏的心腹,只要這兩個人都能作證,到時候就可以帶回祁宅去問罪,夫君這段日子咋們一定得注意,眼下秦氏肯定是按兵不動的,那東西說不定還會在家裏的飯食中,夫君我想着要不這幾天讓管家去外面酒樓買現成的來,一天一家,咋們盡快找到人,這樣秦氏也不好下手,京城的酒樓多了去了”。
“好”,祁翰說完後摸了摸梅花的頭。
梅花也不是那種蠢笨之人,一點就透的。
出其不意才是防備別人的最好辦法,第二天廚房做好的飯菜先是被梅花裝模作樣的嫌棄了一番,在是管家被派出去在酒樓定飯菜。
看着退回來的菜,方廚子只是一愣,反應過來不知怎的心裏很慶幸,他都是照做的,但梅花不吃,可不能怪他啊。
秦氏本想着這個方法還能用,大不了從頭來過,反正手裏還有藥粉,好好威脅一番,讓他加大量,結果打聽到管家去酒樓給梅花訂飯菜,直接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酒樓不是她能随随便便下手的地方,梅花家裏如今也是很牢固的,人安插不進去,那個廚子是她花了一番心思才收買的。
“他們不會是在知道什麽了吧”?秦氏的一個丫鬟有些慌張的說到。
“是有這個可能,要不然也不會讓人去酒樓買飯菜”。
“會不會是想換個口味啊,這大少奶奶畢竟出身不高,如今當了官夫人了,手裏有了銀錢了,突然想吃點好的了”,秦氏的另一個丫鬟看着秦氏說到。
秦氏轉動佛珠的手頓了一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事出反常,肯定沒那麽簡單。
“要不咋們先收手,等待良機”。
“不可,好不容易尋到的良機不能就這麽浪費了,讓那個廚子這幾天先別放了,過段日子在說,眼下咋們先找祁睻的具體下落,在想辦法往莊子上塞人,祁博那裏也不能放松了,這兩個要是直接除了,她也沒那麽重要了”,秦氏突然開口說道。
“是”。
世間萬物都講證據,即便祁翰和梅花發現了不對,但沒有做證據是不可能指認她的,在加上她手裏的王牌,即便事情發生,秦氏心裏并無半點擔心。
只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麽沒有了。
梅花吃着酒樓的飯菜,倒也沒有多慌亂,女兒的飯菜都是乳母做的孩子吃的好消化的,她倒是不怕人下手,這個乳母本就是自家莊子上的,祁翰千挑萬選的,家裏人都在哪裏,是肯定沒有二心的。
晚間,祁翰帶回來了秦氏的陪嫁莊子和名下産業的信息,郊外有兩個,還有京城裏的而幾個鋪子,這些是她的私人産業,裏面都有可能是藏着人的,在莊子上找了幾個信得過的,祁翰吩咐過後開始讓人一一排查
很簡單,生病的人湯藥不斷的,更何況是重病,只要看哪家經常去請郎中即可,至于祁家,秦氏是肯定不會把人放哪裏的,祁家的安歇産業更不可能,金氏雖不管家了,但人手都在。
至于那個方廚子是肯定要看住的,平日他很少出門,但一出門一定得有人遠遠的跟着,秦氏肯定是派了人看着的,祁翰也準備讓人遠遠的監視起來了。
等找到了方廚子的老母親,到時候事情就簡單起來了,只要順藤摸瓜即可。
一連幾天梅花都讓管家去不同的店鋪買一日三餐,秦氏也沒多慌張,中間已經撤了人手了,開始擾亂視線,但她沒想到方廚子是真的有點慌張了。
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管家的一家子在他來了祁翰這裏做事之後都去了莊子上幹活,管家的弟弟還是莊子上的管事的,這也是祁翰安排的。
家裏管事的必須忠心不二,一定不能有家人暴露在外面,要不然一旦被威脅了,到時候對家裏的打擊可是致命性的。
看似平靜生活裏,實則風波雲湧,秦氏雖已經收手,但到底是遲了一些,祁翰已經找到蛛絲馬跡了。
方廚子有時候看到梅花心裏十分不安,渾身顫抖,偏偏沒事的時候梅花總讓他做一些糕點,他是避都避不了,心裏煎熬極了。
梅花也沒吃,每次有各種理由說不好,讓他多練習。
方廚子的心态已經瀕臨崩潰了,想暗中聯絡秦氏卻發現哪裏已經人去樓空了,沒有任何辦法聯絡秦氏了。
這對一直讓人監視他的祁翰來說也是意外的收獲。
清明節就要到了,康哥會放假幾天,祁翰那天也休沐,那天一大早梅花就和祁翰帶着敏姐去了莊子上。
一家人總算是能團聚了。
一段時間沒見,康哥長高了不少,和梅花祁翰問好之後,就抱着敏姐不撒手。
看着兩個孩子如此親近,祁翰和梅花相視一笑,眼裏都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