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賽馬

? 論起皇子的教學課程,每一個皇宮裏的人多少都知道,那是駁雜而精深的一個教學系統。不管一個皇子先天資質如何,只要他是皇位的順位繼承人,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必須背負起沉重的學業,因此趙诩雖然不以才氣著稱,想必在座的各位王爺,都不認為他是個繡花枕頭。

趙诩從畢國來耀,手中沒有一個随侍,卻帶了他心頭好,那便是一匹暗紅色的馬兒,名喚赫赫,來耀國半年來,因為不曾有一次出門溜達的機會,趙诩牽出它的時候,這畜生迫不及待的打了個響鼻。

馬服已經換好,青玉笛子擦在腰帶上,看着倒是利落。

護送的隊伍已在賢王府門口站成一排,四個騎兵持戟帶刀還挺威武。趙诩輕輕一躍,跨上赫赫,轉頭對傳話的小厮道:“勞煩帶路。”

小厮傳話為圖快速,也是騎了匹官駒,此刻見趙诩利落的換了馬服還有此良駒,不免高看一眼,點頭道:“随我來。”話畢一甩馬鞭,疾馳而去。

午時三刻開賽,這會兒已近午時半,趙诩心知趕路要緊,只得快馬加鞭随之奔向白虎門。

要說賢王邀請趙诩觀賽,真沒什麽大的歪心思,只不過是聽皇城裏流言蜚語聽多了,又被華伏荥一激,覺得不爽罷了。

趙诩匆匆而來,總算是在賽尾的時候趕到了賽場,此刻賽場已經是黃土飛揚,戰到最酣暢的時刻,邊上圍着裏三層外三層的耀國兵卒和将領,在場地邊嗷嗷的嚎,喝彩聲口哨聲,馬鳴奔蹄的聲音嘈雜不堪。

趙诩沒心思看比賽,先跑到前頭高臺拜會主客。

“趙诩見過溫王殿下,賢王殿下,小王爺,各位大人。”

“可算來了,世子坐我這兒吧。”華伏塹接口道,華伏塹右側有個空座,想來是給趙诩留的,趙诩謝過他,坐了下來。

華伏熨見他一身勁裝,樂道:“觀賽還着馬服,賽後不如比一個如何”

趙诩不怵,反将一句:“來耀半年,竟不知南大街還有條馬道,被關在王府裏憋悶的很,能得王爺賞臉相邀,趙诩卻之不恭。”

左側有人笑道:“比馬術可少不了老七,我來做判如何?”

趙诩側頭,看到的便是那日的送過年煙火的溫王殿下,正微笑着與他對視。

華伏塹一聽就來勁了,嚷到:“好啊!就比騎射,五哥盡管放馬過來。三哥你也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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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王笑道,“我不行,老骨頭了,比不動。再說我做裁判不好麽,在座誰還能比本王更一碗水端平的?”

“既如此,先謝過溫王殿下。”趙诩無可無不可,反正就是抱着出來散心的目的。

轉眼比賽已經結束,一群心不在焉的高臺看客才不關心賽事結果,紛紛啓程趕往邊上的獵場。皇家獵場地方不小,分幾個區域,有山上的有平地的,既然是比騎射,自然就不需要上山了。

到達目的地,衆人下馬,華伏熨問道:“死靶活靶?”

“當然是活靶,死靶有什麽意思。”華伏塹不假思索。

正如趙诩所想,畢國與耀國千年同宗,很多習俗都有相似之處,就連弓弩的設計,騎射的規則都非常相似。瞧過華伏塹一箭雙雕表演了一番以後,心中也就明了這比試的步驟了。

華伏塹雖然年紀不大,對騎射的功夫倒是有下了苦工,基本上箭無虛發,九支箭十只鸠鴿,其中兩次一箭雙雕,還有一箭漏發,成績委實不易。

待他下馬收弓,臉上還有些失望,口中道:“失算,那一箭不該如此急躁。”

華伏熨已經上場了,趙诩閑閑的瞧他發力奔向場中,鸠鴿被毫無章法的無序放生,華伏熨比之華伏塹發箭要快很多,基本也是一支一箭,忽然來了個一箭雙雕,臺下一衆喝彩聲,十只鸠鴿放完,算算成績,竟然也是九箭十只,兩次一箭雙雕一箭漏發。

華伏塹氣憤的放下手中茶碗,咬牙小聲道:“又輸了。”

“什麽?”趙诩沒明白。

“我與我五哥比賽,回回與他成績相同,這不是輸了嗎,真可恨。”

輪到趙诩了,再無暇閑敘,出列上馬,赫赫有機會撒丫子狂奔,自然跑的極為歡快,趙诩不想太給畢國丢臉,就抓着馬缰先穩住赫赫,待穩住赫赫的速度,一只鸠鴿早就飛遠了。拉弓已然太晚,第一支箭羽錯失良機。

一箭雙雕雖然不簡單,但只要臂力夠,鸠鴿間飛翔的路徑近,并不難完成,轉眼一箭飛射,兩只鸠鴿雙雙掉落。再如法炮制一番,最後成績七支箭九只鸠鴿。飛走了一只鸠鴿,成績略次于兩位王爺,但勝在沒有漏發。

赫赫顯然還沒有跑過瘾,收缰的時候還不忘怒嗤兩聲表示不滿,趙诩有些無奈,拍了拍馬脖子,把缰繩交給了下人。

華伏塹見到趙诩回來喊道:“你馬太烈性,不聽話,不如我們再比一回吧?”

“快天黑了,下次再比不遲。”華伏荥提醒道。

華伏塹無奈,只得約好下次再比,悻悻的打道回府了。華伏荥王府就在白虎門附近,與賢王和趙诩道別,也自去了。

圍獵場外一條蜿蜒的土路,在夕陽金黃色的餘輝裏潋滟異常。趙诩半年來頭一回騎馬放風,于是放慢了步子,東瞧瞧西看看,見到什麽都好玩。胯|下赫赫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一直發着小脾氣。

趙诩與賢王不過三步之遙,但誰也沒有說話,一行人只有馬蹄嘚嘚聲。混着赫赫呼哧呼哧的小脾氣,聽着格外的搞笑。

“你馬怎麽了?”賢王忍不住問道。

趙诩拍拍馬脖子作為安撫,回道“嫌走的太慢了,被關了半年了。”

賢王沒有即刻回話。

趙诩繼續欣賞沿途風景,忽然赫赫停住了腳步。收回視線一看,原來是前面賢王的隊伍停了。

賢王趙诩回頭問:“比一下如何?”說完一提馬缰。

趙诩瞧瞧前頭筆直的土路,了然道:“好,前頭涼亭為界。”

賢王點頭,随侍即刻得兒得兒的跑去前頭涼亭接應,趙诩心說王爺做派真是龜毛,提溜着赫赫,走到賢王并排。

賢王的坐騎曾與他一同征戰南北,是匹有血性的寶馬,通體烏黑,四只蹄子卻是白色的,因此取名踏雪,這在趙诩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有所耳聞。此刻有機會一較高下,連平時不專名利的趙诩也有些躍躍欲試。更何況已經打了雞血的赫赫。

一聲令下,兩批馬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不愧是被憋了半年之久的赫赫,出蹄極快,幾乎是壓着喝令而出,甩掉踏雪掙得半個馬身的優勢。但是寶馬良駒畢竟不是善茬,不過半途,踏雪後來居上,竟然漸有并駕齊驅之勢。

中途如何你争我奪,趙诩和賢王心中有數,只不過到達涼亭的時候,赫赫已經把爆發力消化的差不多了,最終踏雪後來居上,在涼亭處齊齊踩線,幾乎無有輸贏。

趙诩緩下赫赫的勢頭,笑道:“踏雪果然寶馬良駒。”

“高皖馬善沖刺性剛烈,良駒一匹百兩黃金。想來世子這一匹也不煌多讓。”

赫赫跑完一程,果然安靜了許多,趙诩很滿意它現在安靜的狀态,又撫了撫馬鬓,道“不全是高皖血。”

賢王難得看走眼,立刻“哦?”了一聲。

“是高皖馬與塔克馬的混種,不算如何剛烈,就是調皮。”

賢王對于他用‘調皮’形容一匹馬有些好笑,不過馬上他又笑不出了,他□□的踏雪蹬着蹄子嗤鼻,似乎在表達什麽意思。

趙诩自然看不明白,向賢王投去莫名的詢問目光。

賢王皺眉道:“有人來了。”

此刻暮色四合,城門就要關閉,怎麽會有人這時候出城,并能驚動踏雪?不出一會兒,遠遠就能聽到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速度飛快,竟是一騎絕塵。眨眼的功夫就來到的面前,只聽他一路疾馳,口中喊到:“報——!!京城急報!!皇上口谕,宣賢王殿下即刻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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