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日
許佳年盼望已久的假日終于來臨，同趙一佳在公寓樓底下彙合之後，兩人一起去附近的機場大巴站點。
他們四個人分別從三個地方出發，葉松因為離得近，自己規劃好時間路線，趕去機場接他們。許佳年趙一佳的航班比陸持恒的早多半個小時抵達，四個人在機場彙合。
許佳年和趙一佳兩個女生結伴而行，倒還不那麽令人擔心，可還是被兩個男生家長似的耳提面命輪番叮囑。
最近的機場巴士等候點，走路也就十幾分鐘。兩個人都沒帶行李箱，一人背了個大容量的背包。
顯城的國際機場建在了香城，因此相比顯城從香城去機場更近一些。這點不僅體現在大巴的班次上，票價更是最直接的憑證。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等大巴也花了二十多分鐘，到了之後兩人直奔相應的窗口去辦理登機牌，沒多少行李也不用托運。過了安檢之後，許佳年從傳輸帶上拿下裝有自己東西的框子，一邊把充電寶和太陽傘往背包裏裝，一邊等趙一佳這邊安檢結束。
“餓不餓？” 許佳年問。
“還行，你餓了？”趙一佳裝好了東西，背上背包。
“有點。”許佳年摸摸肚子，她太容易餓了。
“那咱們去吃飯。”
她們選了一家餃子館，兩人卻一致地要了酸湯面。北方人好面食，她們也不例外。
兩個人越來越熟悉後，發現二人的共同點很多，彼此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女生之間的友誼，有時候也是很奇怪的一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馬上就要見到你的陸持恒了，老實說，你激不激動？”許佳年眼睛裏亮晶晶的，搖了搖趙一佳的胳膊。
又忍不住感慨。“沒想到啊，陸持恒居然也會談戀愛！還是在高考完就談了！”
“他也是人。”趙一佳出言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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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會有情感需求，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也就你把他當個凡人，有的是人把他當神。”許佳年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那她們會失望嗎？神仙動了凡心，與旁人也沒什麽兩樣。”趙一佳眼神寂靜。
“嗯，這麽跟你說吧。人們總是容易對一些人寄予厚望，希望他們不同于別人，最好是完美無瑕，于是那些人被迫有了人設。”
趙一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聽她突然變得一本正經。
“人們總是以自己的主觀願望去綁架他們，尤其是被捧的很高的人。當他們被放上神壇，一舉一動都會受到萬衆矚目。一旦他們不符合自己的願景，就會被迫，從神壇上跌落。當初捧他們上神壇的那些人，後來成為了拉他們下神壇的人。”多殘忍。
趙一佳接住她的話，繼續說道。
“而他們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他們有什麽好說的？他們沒有什麽好說的。沒這個義務，也沒這個心情。他們從來，都只用為自己負責。”
“人啊，總是容易對他人嚴格。”許佳年撇撇嘴。
“嗯啊。所以從今往後，也就只有我把他當神。別人這下，都該當他是凡人了。”
“也沒什麽不好。”許佳年真心覺得。
“我也覺得，沒什麽不好。”趙一佳無比同意。
兩人達成一致後，飯也吃完了。拿了背包轉移陣地，坐在外面的長排椅上。
“哎，”趙一佳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之前有在操場上看見過你跟一個男生。”
“啊，咱們學校也不小啊，怎麽我跟老同學散個步，舍友撞見了你也撞見了。”許佳年驚訝的不行。
“老同學？我認識嗎？”趙一佳抓住了重點。
“陳衍，你認識嗎？跟我一樣都在三班。”
“認識。嗯，也不算認識，是我單方面知道他。”這個名字她也不陌生，學校裏長的好看成績也好的男生，就算不想了解名字也會環繞在你耳邊。
她突然發現許佳年身邊的人都挺不一般的，可能是優秀的人都紮堆。
“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他跟我一個院的，我隔壁專業。”距離登機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許佳年時刻注意着時間點。
“哎，說到這個，我也有個小學同學，跟你也是一個院的，好像還是一個專業，我記不太清了。”趙一佳突然想到這一點。
“哇，再一次驗證了那句話，A省是真的邪。”太多巧合了。
“嗯啊，A省是真的很邪。”
兩個人異口同聲，随後一起笑了。
“改天也介紹你們認識，男生是真的很優秀。”趙一佳向她眨眼睛。“主要是還挺帥。”
“真的假的？有多帥？”許佳年好奇指數蹭蹭上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趙一佳故意賣關子。
兩人拉扯了會，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去登機口。還有二十分鐘登機，她們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下，等候廣播通知可以登機的提示音。
“馬上登機了突然有點緊張。”趙一佳有點忐忑。剛才許佳年說馬上要見陸持恒了問她激動嗎，當時沒有的感覺這會兒全湧上來了。
“別緊張，我們買了保險的。”許佳年看出她的心态起伏，随口變道另一個話題上，用她特有的幽默感。
“你說，要是愛情也能買保險就好了。誰要是變心了，就付給對方相應的補償。”
“可是感情是無論什麽都補償不了的東西，正如傷害是不可逆的。”許佳年看着趙一佳，眼神堅定。
“人生是很無常的，所以永恒就變得很有意義。但其實無常才是生命的主旋律，你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甚至不知道下一秒是好是壞。”
許佳年頓了頓，繼續說：“所以說，好好把握住當下貨真價實的快樂。聚散離合這回事，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不愧對自己，也無愧于他人。等到必須分開的時候，自然就能坦然接受了。”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一個，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的人。你一旦遇到這個人，有了一輩子這種念頭，你都不知道你會萌生出多大的勇氣，來對抗命運的無常。”
“一輩子漫長又瑣碎，總要找一個喜歡得不得了的人，有他陪着一起度過，才不至于讓這一生都索然無味。”
趙一佳看她一副局外人懵懵懂懂的樣子，好不忍心跟她争論這些。
“好好的怎麽兩個人讨論起愛情哲學來了，我這個孤家寡人還說的頭頭是道的。”許佳年摸摸後腦勺，“被你說的，我也想談戀愛了！”幽怨地瞅了眼趙一佳。
立場不同，觀點也會不同。許佳年自然也理解這一點，于是輕輕松扯開話題。
“談吧談吧。”同一時間頭頂響起了登機提示音。
“走咯，出發咯！”許佳年拉着趙一佳的胳膊，去登機口排隊。
***
兩個小時後。
葉松已經到了機場，他也是很簡單一個背包，裝了點必需品。
許佳年的航班信息上飛機前發給他了，他試想了下她的可能動線後，找了一個标志性建築附近的位子坐下等她們。
許佳年一下飛機就給葉松打電話，“松松我下飛機了，你在哪裏？我跟佳佳過去找你。”
“我在肯德基這裏，正前方的位置。”
“我看到你了。”許佳年聽他說到肯德基，就在她的右前方，所以一下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向他招招手，拉住趙一佳的胳膊，“佳佳這邊。”
葉松站了起來，向她們走去。許佳年是跑着過來的，邊跑還不忘邊回頭看看趙一佳，也沒敢跑太快。
直到跟葉松彙合。
“哈喽。”葉松跟趙一佳打招呼。
“嗨。”趙一佳回他。
“走，我們坐下吧。”許佳年拍了拍葉松的胳膊，帶着趙一佳往葉松剛坐的地方走。葉松跟在兩人身後。
三人落座，許佳年和趙一佳挨着坐，葉松坐到了她們兩個人的對面。
“累不累？”
“還好。想去洗手間，佳佳你去嗎？”說着開始摘背包。
趙一佳頓了會兒，回答她，“去。”
葉松見狀，目光看向她，“你們去吧，包我在這兒看着。”
許佳年拉了拉趙一佳，看向葉松，“松松我們馬上回來。”等趙一佳摘下背包，兩人一起向角落裏洗手間的方向走。
“去吧。”葉松朝她微微一笑。
走出一段距離後，趙一佳開口，“你跟葉松兩個人，關系真的很好啊。”
“是的呀。”許佳年嘿嘿笑。
等她們回來，三個人又重新坐到了一起。許佳年不斷有新的話題，葉松也很會照顧人的情緒，因此趙一佳不再緊繃，漸漸放松了起來。
她不像許佳年，不怕認識陌生的人，不怕面對突發的事，什麽場合都能很快适應并且游刃有餘，絲毫不會局促不會怯場。看得出來，這是天生優渥的家境賦予她的底氣和資本，讓她什麽都能接得住。
她不行，盡管外表看來可能所有人并無不同，但是內裏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組成。她在社交日常中下意識表現出的些許僵硬，讓她根本沒法兒活得舒展又自然。
她面對葉松的反應就很直接地證明了這一點。在面對葉松那麽優秀的男生時，她不太敢正視他的眼睛同他說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全身都不自在的感受本質其實還是自卑。
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哪來的勇氣追陸持恒。或許是因為同他認識了太久麻痹了她對他該有的全方面認知。
葉松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萬千，她聽他說他在肯德基這裏，三個人都在，然後挂了電話。
不一會兒就見陸持恒朝這邊走過來。瘦瘦高高的男生迎面走來，不像葉松偏白的健康膚色，卻也是一張好看的面龐。
先是對葉松點頭，兩人相互抵拳，“好久不見，兄弟。視線依次劃過許佳年，“許猴子。”
“路癡癡你這次好像變聰明了啊，居然找到了我們。”許佳年回敬他。
陸持恒白了她一眼，然後目光靠岸，久久停在了趙一佳身上，伸出雙手，擁住了她。“想你了。”
被抱進懷裏的時候趙一佳想的是，她是被這樣一個人深深愛着的人。
“我也是，想你了。”一想到他她就會萌生出無限的勇氣。
許佳年和葉松看到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笑。
愛情的模樣太過美好。
可是，也抱太久了吧！
“我說朋友們，抱夠了沒有，這裏還有個未成年人呢，注意着點影響！”
趙一佳有點不好意思，于是卸下了纏在陸持恒背後的雙手。
陸持恒松開了懷中的人，目光掃射向許佳年，“許佳年你這只狗。”
趙一佳驚訝地看向陸持恒，又看向許佳年，他倆什麽時候這麽熟了？開玩笑都可以開到這種地步了？
果真許佳年也不惱，反手就是一個回擊。“陸持恒你個屠夫，屠狗可是犯法的。”說完朝陸持恒吐了吐舌頭。
葉松笑着打圓場，扯過許佳年的背包往上提溜着，拉着她就往前走。“走了走了，累不累啊都，一個個精神飽滿的。”
葉松早在網上訂好了兩個房間，出了機場打車去訂的住處。是一家四層高的民宿，在景區外面，所以有接送去景區的服務，并不包含接送機。
辦理完入住手續，葉松從老板手上接過兩把鑰匙。三樓對面的兩個房間，一行人往樓上走。
許佳年從葉松手裏拿了一把鑰匙，惡作劇地說“要不佳佳，你跟路癡癡一個房間吧。”
趙一佳立馬回擊，“原來你是想和葉松睡一間房。”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既然開口了，怎麽着都得滿足你啊。”
許佳年怎麽也沒有想到，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在努力為自己挽尊，“嗯，你不用滿足我，有人等着你滿足。”
“我有确鑿的證據懷疑你搞黃色。”趙一佳意味深長地說，“葉松啊，許佳年這樣了你都能忍？”
葉松拿鑰匙打開了門，“忍着吧，都忍了那麽多年了。”
說完三個人都笑了，留下許佳年原地跺了幾下腳，跟着葉松進了房間。
“好哇老大，你也跟着埋汰我。你摸摸你的良心說，跟我睡一間房不好嗎？”
“好好好，好好什麽不好？”葉松毫無立場地投降。
“嗯……我是不是，今晚得睡對面了。”陸持恒舉了舉右手，示意這裏還有一個人。
許佳年聞言，炮火攻向他，“睡什麽對面！好好睡這兒。”
看陸持恒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回看他，“看什麽看，比誰眼睛大嗎？再看收費了。”
誰讓你女朋友欺負我，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