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捕

唐辛亥東張西望躲閃着摸進同泰裏,四面很安靜,冬季這個時間點街坊基本不出門,吃完飯洗洗就睡覺了,弄堂裏電線杆上挂着的路燈,黃澄澄的映在臺階路上,唐辛亥走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家大樓門前有影子晃動,連忙往角落閃去,見鄰居周教授慢慢甩着手臂鍛煉胫骨走出來,兩人都看見了對方,唐辛亥心虛的欠身主動打招呼道:“周教授在鍛煉啊?”周教授剛才出來看到他太太帶着人進了房間,品味出這是來者不善,平時他這個時間出來是在等關潔外出可以看上幾眼,現在他多了一個任務就是看唐辛亥的熱鬧。他非常反感這個貪污分子,又不敢去舉報,終于盼到唐辛亥回來成翁中之鼈,預計到将要發生的事情,他臉部肌肉緊張的抽動了幾下算是微笑,連說:“是是,人老了,呵呵。”

唐辛亥邊走邊打招呼沒有停腳步,拐進門內正要上樓,關潔衣着時尚的房間裏出來,正要老時間去朱伯鴻家過夜。朱伯鴻除了傭人一個人過日子,平時喜歡安靜,上班回家邊喝酒吃飯,邊思考生意上的事情,不許傭人打擾,吃完飯回房間睡覺,這時候就想到要個女人陪伴尋歡作樂解乏,所以他玩女人的原則是不娶回家,半年一換,晚上九點左右到崗,第二天九點他上班時走人,就這麽的有規律,關潔與他的合約關系還有兩個月,雖然這是種地獄般的折磨,也得堅持履行到結束。剛才她出門換衣服前正去衛生間洗澡,偶然瞥見唐太太帶人在開房間門,本能的覺得不是好事情,有關唐辛亥的小道消息她也刮進過耳朵裏,本來也與她沒有關系,但最近她改變了這個态度,有次唐辛亥回來正看見王守財偷偷塞錢給關潔,誤以為是王守財在付嫖資就嘲笑他,王守財把關潔家鄉鬧災的事情告訴他,說關潔很可憐,做這皮肉生意也實屬無奈,唐辛亥一時竟也起了憐憫之心,回家時常常些點心敲門送她,起先關潔不要,可是最近生活很辛苦,哥哥又來過一次要錢,她現在白天基本沒有什麽象樣的東西吃,看人家是誠心也就收下了,這樣一來,她對唐辛亥就有了幾分好感,見到他就主動叫聲唐先生,這回見他要上樓,就像是無意中的暗示,道:“唐先生,你太太回來了,還帶着兩個朋友。”她這一說把唐辛亥吓得不輕,本來太太三個多月後毫無預告的回來就屬不正常,還帶着兩個人,這其中蹊跷還用考慮嗎?

唐辛亥家裏,餘文強在床上抱着吳濤,想抽香煙一摸是空盒,便罵了句讓小特務去煙雜店買幾包回來,門咯吱一聲徐徐打開,所幸關潔家的門并沒關上,她見狀把唐辛亥拉進房間合上門,外面由遠而近啪啪的傳來有人下樓的腳步聲,铿锵有力,唐辛亥一手插進口袋握住槍,關潔向他搖搖頭示意沒事,別魯莽,一會又聽到那個人回來的聲音。關潔說:“你現在還不能夠出去。”唐辛亥也覺得現在情況不明,貿然出去再遇上便兇多吉少,他雖說有槍,可人家如果确實是來抓他的,必定是訓練有素的特務,自己不是對手。

關潔心裏急着去朱伯鴻家,催唐辛亥走無疑把人家往火堆裏推,時間過去半個小時,她開門出來看看情況,周教授也躲在家裏探出身子賊頭賊腦的在觀察動向,兩人目光對視了下,周教授指指樓上又指指她家,擡眼再望三樓,王守財和郝允雁也擠在樓梯暗處在看着,覺得這場面很可怕,縮回去對唐辛亥說:“你再等會走,幹脆在我這半夜三更無人的時候,一人悄悄的沒有人注意時離開,我呢馬上要出去,熱水瓶裏有熱水,渴時你自己倒開水,不過我這沒有茶葉,對不起了。”

唐辛亥打開一條門縫往外聽聽,也覺得仿佛外面充滿着無數狼犬般的眼睛,現在出去可能就會馬上暴露。他關上門反鎖,背靠着門閉上恐慌的眼睛,心想,看來保命的材料拿不到,反倒馬上性命要不保,安全起見只能等到半夜裏走,而這一去将是永遠的離開,太太既然背叛了他帶人來抓丈夫,那房間地板的暗箱也會被翻開,說不定那些驚天動地的材料已經被取出。

“完了,一切都完了,沒想到我的妻子也會出賣我,這天下的女人難道都那麽無情嗎?”他睜開眼懶洋洋望着關潔問:“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你出去是嗎?”關潔重又抓起包走過來答道:“是啊,去我顧主那,不去不行的。”唐辛亥突然冷笑起來,沒有聲音,只看見他渾身顫抖臉上的肌肉綻放出恐怖的大戰來臨前的陰險。

關潔說:“按理我一個女孩子家讓不算很熟的男人留在自己閨房裏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看你平日裏對我好,是個正人君子,所以我對你是放心的。”

“閨房?”唐辛亥笑着指指她,嘲笑道:“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話,婊子睡覺的地方還能稱閨房?”

關潔很不高興,但以為他是因為害怕受到就是刺激,也不跟他計較,先去朱伯鴻家要緊,說:“我要出去,請你讓開。”

唐辛亥背壓着門沒有動,關潔疑惑的看着他問:“怎麽不讓我走?”她這話聲音壓得很低,卻非常有力度,加上時間已經被這事拖去半個多小時,現在非走不可。唐辛亥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已經考慮好,這次的離開就不會、也沒有機會回來了,關潔雖然賤為婊子,人卻長得美,他三個多月沒近過女色,既然注定一去不回返,何不送上門來的肥雞嘗了再走?

關潔似乎也發現危險,退後着連說:“不,不。”

唐辛亥步步逼近,乞求般的語氣說:“關小姐,我平時對你不薄,現在馬上要永遠離開這裏,離開上海攤遠走高飛,你,你當是回報,給我一次吧。”

關潔退到床邊一屁股坐下,保護着自己胸部不讓他侵犯,怯生生說:“你是對我不薄,可我剛才也救了你,我,我們算持平了,你放過我吧,我真的馬上要出去了,我今晚要是不到那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好不好,好不好。”

唐辛亥聽得不耐煩了,眼睛一瞪,說:“你這回去嫖客家也是賣身,到哪不是賣?這樣,你賣一次多少錢?我雙倍付給你成嗎?”說着已站在她的面前唾手可得的位置,關潔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好心救他,卻反倒要被他強迫,就是晚上不去朱伯鴻家她也斷然不會接受這樣的賣身,突然站起來要闖過去,被唐辛亥推倒在床上,她氣憤地道:“你再這樣我要喊啦,被抓你的人聽見你就慘了。”唐辛亥迅速掏出駁殼槍,長長的槍管用力頂進關潔的嘴裏觸到喉嚨口,關潔“啊啊”的叫着,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周教授這時貼着門在探聽裏面的聲音,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房間裏本身就是他的興趣所在,他邊聽邊朝三樓的王守財和郝允雁指指門裏,又聳聳肩意思沒有動靜。

唐辛亥用槍頂着關潔的口腔,另一只手便去解她的衣服,伸進去胡亂摸起來,威脅道:“你老實配合不許喊,我就留你條命,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明白嗎?”

關潔恐懼的點點頭,這要是他不小心槍走火自己就完了,唐辛亥抽出槍頂在她腦門上,命令道:“脫衣服,一件也不剩,別讓我對你起殺意了。”關潔色內厲茬地說:“你不敢開槍,開了你也跑不了。”唐辛亥說:“我手上有槍,能不能逃走不知道,但你立刻就完蛋是肯定的,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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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潔低下頭慢慢開始脫衣服,等脫盡了唐辛亥将她反剪雙手用飄帶捆住,堵上嘴,這樣他才放心的自己寬衣,今晚有的是時間,就算要死也得飽餐一頓。

郝允雁站久了見樓下沒有動靜,衣服穿太少有點冷,對丈夫說:“沒什麽好看的,我們睡覺去吧,萬一他們要打起來,我們是目擊者也沒有好處。”王守財問:“奇怪,那個唐先生躲關小姐房裏不逃走是什麽意思?”郝允雁說:“這還不明白,他害怕呗,外面情況他不了解,想晚點再走,難不成我們這樣候一個通宵?”

周教授聽了無趣也正想回家,周太太最近犯關節炎很早就上了床,迷糊中醒來不見老頭子,便妒忌這老不正經的一定又和對門的婊子聊上了,披衣服出來看究竟,周教授依依不舍想回家又不甘心的看關潔的家,周太太嚷道:“你這老不死的在幹什麽,有覺不睡偷東西啊?”

聲音驚到了樓上的特務,餘文強提起褲子拔槍讓小特務去看發生什麽事情,唐辛亥已經脫光衣服鑽進被子裏,慌忙穿衣服舉槍貼着門在聽,吳濤也起來穿衣服,探出半個腦袋往下瞧,輕聲對餘文強說:“不是我丈夫,沒事,這是樓下的教授家,這對夫妻就這樣老吵架。”

關上門,餘文強說:“唐辛亥怎麽還不回來,會不會今晚住外面了?”

小特務說:“也許睡窯子裏了吧?”

餘文強滿足過後對吳濤失去了興趣,朝小特務揮揮槍說:“我替你看會,你上她,快點,別讓老子站久了。”

小特務心花怒放,剛才心猿意馬早就憋出勁來,搶過吳濤就扯她的衣服,吳濤也沒有辦法,命在人家手裏,身體根本就不值錢了,聽話的順從着。到了半夜十二點一過,他們認為這個唐辛亥不會來了,由小特務擺了把椅子守在門口打瞌睡,餘文強正兒八經的脫光衣服在被窩裏抱着美人昏昏入眠。

唐辛亥看時間已過十二點,覺得離開這裏的時間成熟,穿上衣服拍拍關潔的臉說:“本來我可以殺你,念你剛才救我,我們就當是做了筆生意吧,說着掏出三塊錢放在她胸部,說:“別嫌少,我看對你差不多了。”說着謹慎的打開條門縫聽聽外面動靜,判斷安全便離開了房間,一閃溜出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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