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回歐陽公館

關潔怕周太太興師問罪回到家鬧個沒完,畢竟自己錯的地方多些,考慮再三,想去歐陽公館避一避,雖然被人家趕了出去,但相信這不是歐陽雅夫的本意,他為夫守靈今天是第三天,或許馬上要進行追悼會,她不出現屬于不懂禮數,另外她也是為了歐陽家尚未支付給她的傭金,按照合同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剩不足十天,為了生存關潔很想與他維持下去。

她認為歐陽雅夫的大伯和二媽們不會在那裏,但還是有些膽怯不能确定他的态度,來到歐陽公館,門衛沒有阻攔她,大院裏站着幾名家裏的傭人穿着素衣神情凝重,靈堂內歐陽雅夫正在與前來悼念的賓客鞠躬道謝,一眼看到了她招招手,關潔心定了,說明歐陽雅夫對她态度依舊,她走到靈堂門口猶豫了下沒有跨進去,歐陽雅夫苦笑着說:“現在大伯他們不在,你盡管随便進出。”關潔也不客氣,進去與他并排而跪,悼念的人來時會同歐陽雅夫一起站起身鞠躬,與人握手接受別人的安慰,別人還誤以為關潔是歐陽家的少奶奶,對她很尊重,她也樂意接受這樣的誤會,但也有冒失的一位社會名流問歐陽雅夫:“這位是……”歐陽雅夫很尴尬,真話假話都說不得,靈機一動介紹道:“哦,她叫關潔。”那人理所當然的以為是他的太太,禮貌的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對她來了個吻手禮,客人走後,歐陽雅夫輕聲說:“別介意,那人以為你是我太太了。”關潔用感激的目光望了望他,酸楚地道:“應該說別介意的應該是我,能夠當上你的太太是我的榮幸,哪怕是假的,謝謝你給了我尊嚴。”歐陽雅夫并沒有任何暗示的意味,只是不願意讓人知道一個妓女在守父親的靈罷了,當然他也覺得昨天大伯二媽對她很不公平,自己也懾于他們的壓力把她趕了出去,很過意不去,今天是守靈的最後一天,有心留她住在歐陽公館晚上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說:“晚上你別回去了,在這住幾日吧,後天父親要大殓你一起去,大伯二媽那我去做思想工作。”

晚飯的時候,傭人把素齋端到靈堂內,關潔和歐陽雅夫拜過後便吃,管家進來遞上一份後天歐陽群追悼會參加者名單,歐陽雅夫過目後讓他通知下去,其中的頭面人物有上海副市長,法租界工部局董事,上海商會部分董事等企業界老板們,歐陽雅夫說:“後天的場面很大,量大伯他們家也不會當着社會名流面前對你發飙,你盡可以放心,即便二媽對你有些輕慢,也不要過于的計較。”關潔說:“這是自然,我知道輕重,不會與她鬧的,老爺平時對我好,關潔記在心裏,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要送他最後一程的。”她停了停,似乎觸景生情地又說,“和你們歐陽家這幾個月裏,雖然我是個被你們雇來的妓女,但老爺和你都尊重我,所以我很開心,他這一走怕是以後不會有這日子了,想來有點失落。”

她說這話是有心計的,一來是在催給她的傭金,二來是打探自己是否繼續留在歐陽公館,歐陽雅夫大致聽得明白,卻着實不好回答,他心裏是喜歡關潔的,也不在意她的身份,只是如果将她正兒八經的娶過門,家族這關通不過,傳出去也不好聽,沒有去回答,給她夾了幾次菜後埋頭只顧吃飯,心裏在想這一件麻煩事。

昨天大伯他們在的時候,說起今後歐陽雅夫一人在家過于孤獨,要找個伴給他,娶個妻子沖沖歐陽家的喪氣,二媽說:“歐陽家祖上都是名流,娶妻理應門當戶對,二媽的小姐妹們都是上海灘的商賈太太,家裏或有閨女,趕明兒我去問問物色一個給我們侄兒。”歐陽雅夫本能上并不拒絕,以前父親在,他或多或少的阻繞兒子娶親,歐陽雅夫也像掉了魂似的整天跟着父親演《霸王別姬》,轉眼就到了三十而立之年,除了給父親的亨達利洋行打打下手,回家陪父親唱戲虛度年華。父親這一去,企業要他一人支撐起來,然而感情生活卻陡然失去方向,二媽這一提倒也有次打算,既然關潔當不了他的正房,如果能夠成為偏房當姨太太也不失為兩全其美,只是這話他兩頭不好直說,大伯二媽肯定不會認同,關潔這他也說不出這個口,怕傷了她的自尊心,他很矛盾,也許他本身就是個矛盾體。

關潔見他沒有回應,進一步暗示道:“如果命運注定我們的緣分将近,為了生存我不得重新不考慮自己的去處了。”她刻意用了個“重新”,意味着她目前把希望寄托在歐陽家,歐陽雅夫終于說話了,道:“你現在別有太多的想法,反正我們之間的合同還有幾日,到時我會給你個答複,對了,最近是否手頭很緊,要不我把這個月的傭金提前支付給你?”關潔難為情地苦笑了下,說:“我哥哥來過我這,欠了人家好多錢,我把所有積蓄都還了債,現在身無分文日子快過不下去了,不然我也不會在你面嘆苦境的。”

吃完飯撤下桌子,歐陽雅夫和關潔重新跪在靈臺邊守候,前來悼念的人陸續來過,一直要守到午夜十二時才結束,歐陽雅夫說:“我這三日跪着,除了吃飯和迎送客人站起來動一下胫骨,膝蓋長時間彎曲怕是腫起來了。”關潔突然想起去年回鄉在母親墳前跪了一晚上,人都吃不消,第二天在鄰居家躺了大半天,她說:“我知道這份苦的,三日跪着也真難為你這孝子了,等時間過了我替你熱水捂捂。”歐陽雅夫會心的笑笑,又犯愁起來,為難地問:“不過我阿爸過世才三天,是否不可以近女色?我不懂上海的規矩,只聽說有些鄉下是這樣的,你看我連胡子也沒敢刮,還好是春天,要是夏天我三天不洗澡人要臭掉了。”關潔早就注意到了他胡子胡子拉碴的沒看說,這回取笑道:“我剛來時就看到啦,沒想到堂堂花旦居然也長那麽多胡子。”歐陽雅夫腼腆地問:“很難看是嗎?”關潔笑道:“都好看,不過我覺得你爸應該習慣你的花旦模樣,所以後天送他最後一程時,為了他,你也要刮幹淨胡子。”關潔很會說話,這樣說起來歐陽雅夫似乎覺得應該如此,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按照規矩歐陽公館的大門應該開到十二點讓悼念的人可以進來,盡管這麽晚了已經沒有人會這個時候前來,他們倆也漸漸的聊起天來。說是歐陽雅夫喪父之痛是最難過的,但他自始至終沒有大聲哭過,只是隐隐的飽含着淚水似淌非淌的,茫然多于他的悲傷。

午夜十二鐘一過,三天只在靈堂打地鋪睡覺的歐陽雅夫,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整一下自己的身心了,傭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大木桶熱水,讓他浸泡在裏面暖暖身子,關潔這才想起,自己被哥哥帶來的流氓們奸污後還沒有洗過,歐陽雅夫說是不能近女色,兩人在一個木桶裏身體相互貼着,起來後一同上了床,第二天九點才被傭人屋外叫醒,說是二媽來了,吓得他連忙穿衣起床,吩咐關潔不要出來。

二媽在客廳等候着,桌上放了一只大號的大口保暖瓶,見了歐陽雅夫親切的起身迎上去,像自己是個老長輩一樣,道:“侄兒,你辛苦了,來,二媽給你燒的雞湯一會乘熱喝了補補身體。”一走進他,突然驚詫地叫道,“啊,你洗過澡,刮過胡子啦,這怎麽可以?”歐陽雅夫一臉無辜瞪大的眼睛裝着糊塗說:“我不知道呀。”二媽扭捏着說:“算了算了,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對了,這湯你現在喝一口啊。”說着吩咐邊上的傭人,“去拿只碗和勺子來。”

歐陽雅夫嫌她煩,忙說:“二媽,我臉沒洗口沒漱呢,放着吧,一會我喝。”

二媽驚訝地問:“都什麽時候了才起來啊?哦對了,你大概累了,好好,我走後你繼續睡,明天會有很多社會名流參加你爸的追悼會,精神着點,你還有什麽需要二媽做的嗎?”歐陽雅夫說:“所有事物管家都替我辦妥當了,卡車也給我預定了,靈堂內的花籃到時候送過去擺放。”

“既然都弄好,我就放心了。”二媽瞅瞅四周,神秘地輕聲又說:“我還有件事情告訴你,昨天我打電話給我的幾個小姐妹了,其中有一個正适合你,我見過,人長的漂亮端莊,年齡也不大不小二十二歲,絕對黃花閨女,等你爸過七後二媽帶你去見見面如何?”歐陽雅夫聽了要暈倒,說:“二媽,這是什麽時候啊說這個?”二媽忙解釋:“我知道現在不會叫你去的,二媽也是為你好,當初你爸和你找妓女回家尋歡作樂我就不大贊成,可你大伯非不讓我提醒你們……”

歐陽雅夫就怕關潔突然出來,或者被女傭無意中說出來,一個勁的應允:“好好,我聽二媽的好了吧?你先回家吧,我再去睡一覺,三個晚上沒有睡好到現在還緩不過神來。”

女傭端了個托盤上面有一只湯勺和兩只擱了調羹的碗,她的想法是一會公子房間裏的女人也要起來喝,二媽誤會以為讓她喝,笑着說:“不不,我早上不喝油膩東西的。”傭人盛了一碗給主人,歐陽雅夫勉強坐下喝了起來,二媽笑眯眯問:“鹹淡正好嗎?”平時丈夫歐陽豪在時,她對這個侄兒一本正經的長輩模樣,私下裏便成了平輩,暗中十分的喜歡歐陽雅夫,今天早上七點鐘起床親自給他煲了雞湯送來。

女傭盛了第二碗放盤子裏端起來要送歐陽雅夫的卧室,二媽說得起勁猛的擡頭看見,奇怪地問:“你這是端哪去?”這名女傭平時跟關潔很談得來,關潔每晚九點來歐陽公館時,都是她在客廳候着燒好熱水讓關潔先洗澡,而關潔也不因為人家是傭人而端着架子,所以心裏想着昨晚公子與關潔睡一起,這回公子出來見二媽,想必她也在床上靠着,就自作主張也給她盛了碗,女傭被二媽這一叫也似乎覺得不對勁,緊張的望着歐陽雅夫,歐陽雅夫急中生智,眼睛一瞪訓她道:“你面又沒有人送進去幹什麽?”接着揮揮手讓女傭退下,苦笑着對二媽解釋道,“我阿爸平時有在床上喝早茶的習慣,她大概習慣了,哎,說真的,人走得那麽突然,我也一時不習慣啊。”他說着揉了揉眼睛傷感起來。

二媽神情疑惑的望着歐陽雅夫,腦子突然浮現出跟她打過架的那個妓女,問:“你房間裏真的沒別人?”

Advertisement

歐陽雅夫滿臉無辜的表情回道:“是沒人呀,侄兒帶孝之身怎麽會金屋藏嬌啊?不信你去看嘛。”

二媽朝他卧室走去,歐陽雅夫随便一說,見她當真要去急了,攥住她衣袖說:“二媽你不信我?”

“你不是讓我去查看的嘛?”

“二媽,這大清早的你去我房裏被傭人看見不大好吧?”

二媽停住腳步,笑着忸怩的打了他一下,罵道:“你這小赤佬,怕人說我們睡一起?反了你了,別跟我胡思亂想啊。”她嘴上這麽說,心裏面卻是喜悅不盡,家裏的老爺子八十高齡了,三年前患了嚴重前列腺徹底不能房事,這對當時三十七歲的她來說是件痛苦的事,不過她生性膽小,讓她牆外開花是萬萬不敢的,平日裏除了與幾個富家的太太搓搓麻将,說說下流話外,基本沒有單獨接觸男人的時候,晚上睡覺寂寞難忍時,經常把歐陽雅夫這個侄兒臆想一下就算滿足過,所以歐陽雅夫這麽一說,她嘴裏在罵,心跳得像初戀的鼓聲。歐陽雅夫是個善于洞悉女人心理的老手,見二媽明顯有些失态,索性放肆起來拿話去逗她,逼她趕快離開,說:“二媽,你的雞湯我喝了,娶妻的話也帶到了,這回你把我從夢中催起,我好想再去睡回,二媽是陪侄兒去睡呢,還是回家去?”

“啊!”二媽的胸部一顫,久違的欲望瞬間就像電流一般燒得她渾身燙燙的快要不能抑制,一眼瞥見剛才那個女傭在客廳外走過,怕是聽見了他們的說話,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傳到自家老爺耳朵裏非被他休了不可,趕緊一本正經大聲批評道:“你好沒大沒小,不和你說笑我回家去了。”

這正中歐陽雅夫的下懷将她送出大門,回來時把那個女傭叫到客廳中央,狠狠抽了她一記耳光,訓道:“你是不是欠打?關小姐的事以後你要再敢在人前透露半句,我就讓你滾蛋。”

關潔自始至終在卧室的門背後細細聽着客廳裏的說話聲,判斷二媽什麽時候走,這回她跑出來勸道:“算了雅夫,她也是好心想讓我也喝點熱雞湯。”歐陽雅夫氣過後支走女傭,親自盛了碗雞湯給關潔,道:“你也喝吧,還熱的,我看你昨晚在床上明顯體力不支,怕是身體不大好。”

昨天晚上,關潔一躺進被窩就被歐陽雅夫餓狼般抱住,關潔忙說:“就這麽抱着睡吧,你太累了。”歐陽雅夫哪裏肯罷休,剛才自己心裏還在想帶孝之身不能近女色,關潔睡下時本能的脫去所有衣服,光滑的皮膚貼着他時,歐陽雅夫的欲望頓起,早就把父親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以前是怎樣現在仍然是怎樣,一點也沒有三天沒睡好的困倦,而關潔卻沒有那麽好的性子,她來歐陽家是因為自己走投無路,當歐陽雅夫瘋狂的與她交媾時,她眼前浮現的是流氓們輪奸她的感受,而且揮之不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