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人的名字是恩奇都,雖然這貨一見面就做了掀女孩子裙子這樣的囧事,但是蕾莎知道他其實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不帶有任何惡意,現在的恩奇都只是個熊孩子,當然,他管雷莎叫“小啞巴”。
一開始雷莎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恩奇都叫的多了,她也就不在意了,權當是個昵稱罷了。
雷莎看着面前的椰棗果子頓時胃好痛,她對椰棗這種果實有着心理陰影,話說回來,自己的遭遇還不是因為這種植物造成的嗎?!妥妥兩顆椰棗引發的血案有木有!她撚起一顆,吞了一口口水,然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她現在的身體需要糖分來恢複。
這段時間她一直跟在恩奇都身邊,那個家夥雖然很單純,卻有着一種野生動物般的本能,他通獸語,速度也很快,他雖然管她叫小啞巴,但是卻很少在她身邊呆着,恩奇都穿梭于平原毀掉獵人們的陷阱讓他的野獸朋友們得以安全的生活。
很快恩奇都的行為招來了獵人們的懼怕,他們将他的事情告訴了吉爾伽美什,年輕的暴君縱使殘暴,卻也有着聰慧異常的頭腦,他早就預知了恩奇都的存在,他招來自己最為寵愛的神妓,他讓美麗的沙姆哈特将那個野人從獸的世界帶到人的世界來。
美麗的神妓跪伏在他的腳下,恭順的接受了這個命令,吉爾伽美什知道恩奇都是強大的,所以,他必須先将他變為人,而後才能和他戰鬥,他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夢,他的母親告訴他,這個夢将帶給他一生的摯友。
王坐在他的王座上,平靜的飲着酒,他對這個名為恩奇都的野人隐隐帶着一種名為期待的感情,第一次,他覺得有點緊張。
沙姆哈特來到恩奇都的所在地的時候,恩奇都正蹲在水邊喝水,像只真正的野獸一樣,雷莎則四處采集着能夠吃的水果和野菜,恩奇都不吃肉,而雷莎已經被吉爾伽美什折磨得看見肉都想吐,當她捧着水果和野菜回來的時候,她看到了相當刺激的一幕——恩奇都正和一個美麗到讓她移不開眼睛的女人赤|身裸|體的糾纏在一起交|歡。
懷裏的蔬果掉了一地,然後蕾莎向後退了兩步,驚慌失措的飛奔到了看不見兩個人的地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某種液體,她看了看手上的液體,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
你妹子的要不要這麽刺激!第一次看這麽美女與野獸的現場版,流鼻血的有木有!!!她又抹了兩把,不行,不能想,不然還會流鼻血的……等等,讓我再去看看……哦哦!她躲在草垛裏瞪大眼睛一邊看一邊抹鼻血,然後……過了兩天她完全淡定了,抱着蔬菜走過的時候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搞來搞去都是這個姿勢……太無趣了啊。
等等我在想什麽?!下限你不要死啊!請振作!恩奇都和那個漂亮得……連雷莎都想上去非禮兩把的妹子一直搞了六天七夜……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數據,雷莎表示他們兩個都不是人,不是!
恩奇都失去了他作為自然之子的能力,他的四肢僵直了,不再那麽敏捷有力,他的野獸朋友們看到他的時候都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開了人的智慧,卻失去了自然的庇護,他穿上神妓給她的衣服,失落的站在曠野之間。
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轉過頭去他看見雷莎的笑容,雷莎也是人,但是她也是自己還是野人的時候就認識的朋友,總算……沒有完全失去,他用力将雷莎攔腰抱舉起來,“小啞巴,陪我去烏魯克城吧!沙姆哈特說那裏有着一個強大的王,我要去打敗他。”
烏魯克……烏魯克……這個名詞勾起了雷莎關于那個暴君的恐怖回憶,她拼命的搖着頭,“怎麽了小啞巴?和我一起去吧!”恩奇都不明白雷莎眼中的恐懼,他以為她和以前的自己一樣恐懼和人類為伍,“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恩奇都将拼命搖頭掙紮的雷莎扛在肩膀上,跟着美麗的沙姆哈特一路往烏魯克城進發。
雷莎掙紮了兩下無果,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明明才剛剛從那個人間地獄逃出來,為什麽還要回去?比起面對吉爾伽美什那張臉,她寧可與野獸為伍,恩奇都在烏魯克城外的一處民宅暫時住下,他将雷莎放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溫柔而純潔,“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傷害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我會保護你的,這句話讓雷莎的恐懼稍微有所平息,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聽到的最溫暖的一句話,恩奇都是第一個對她說出這種話的人,她覺得鼻子酸酸的,剛來的這個世界就被欺辱,被折磨,直到自己被置于受盡屈辱的弱者之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其實真的很弱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暴君的世界,她只是那塊任人宰割的肉罷了。
即使自己剛剛認識恩奇都的時候,他很少說話也很少和她交流,但是雷莎想起他拿着果子露出純潔的笑容,他将那甘甜的果實放在自己手上,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善舉,輕易得讓她感動了,恩奇都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這一點雷莎永遠都不會忘記。
所以,她願意回報他對自己的這份好。
當置身于卑微的絕望時,一點點的溫暖都足以被放得很大,雷莎對于恩奇都的感情,便是這份溫暖放大之後的産物,她喜歡恩奇都,但是不是羅曼蒂克意義上的,她對他更像是一個孩子依賴于她的保護者,即使在晚上安眠的時候,她也知道那個萬獸之王一樣的男孩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默默看着。
不過,當這個原來渾身泥巴的家夥洗幹淨了之後雷莎才發現,原來他長得很帥啊,确切來說是那種幹淨漂亮的俊美。
“小啞巴?”恩奇都揉了揉雷莎的腦袋,露出一個微笑,“跟我一起去烏魯克吧?”他這樣說道,帶着無比的自信。
雷莎想搖頭,她不想再去那對她來說有着無數恐怖回憶的地獄,但是如果恩奇都要去……她相信他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是,她依舊本能的抵觸着靠近烏魯克,只要看到那泥質的城牆,她的眼前就會浮現出吉爾伽美什暴虐的笑容。
光是想起來就怕的發抖,當時的豁出去一起和現在的後怕,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面對那個家夥的,她本能的不願意去回想那種事情,“小啞巴?你在害怕嗎?”恩奇都憑着直覺察覺到了雷莎的恐懼,“你是不是……對那裏有這不好的回憶?”
雷莎的眼睛裏面湧出淚水,她捂着臉發不出聲音的哭泣起來,她害怕,光是踏進那城門都害怕,她害怕看見吉爾伽美什那雙血紅的眼睛,也害怕看到他的臣民們用冷漠的像在看一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她。
比起恩奇都給予的溫暖,烏魯克,這個國家從它的主君到它的臣民,都只能給她一種刺骨的寒冷。
“她曾經被吉爾伽美什所折磨侮辱。”一直安靜的沙姆哈特款款走來,将瑟瑟發抖的雷莎擁在自己豐滿的懷裏,輕輕撫摸着少女的黑發,漂亮的眼睛裏面滿是憐憫,更深的看去,卻什麽都看不見,“吉爾伽美什将她關在自己的地牢裏,欺辱她,折磨她,傷害她的身體,折損她的精神,将這可憐的孩子變作只要看見他就會瑟瑟發抖的幼獸。”
神妓的話點燃了恩奇都的怒火,“他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怒火竄到了頂端,“小啞巴,沙姆哈特說的是真的嗎?”此時的恩奇都如同一只被刺傷的雄獅一樣,眼裏都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沙姆哈特,你不是說吉爾伽美什是個明君嗎?你不是說他是強大而偉大的王嗎?為何他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小啞巴?
雷莎咬緊了嘴唇,從神妓的懷裏掙脫出來,雙眼卻對上了神妓那雙美麗的而無神的眼睛,她在哪裏什麽都看不見。
恩奇都拉住雷莎的手将她一路往烏魯克拖拽而去,“我要讓那個家夥向你道歉。”他對雷莎這樣說到,雷莎在後面拼命的想往後退,但是她卻根本敵不過恩奇都那可怕的力氣,只能被他硬生生的一路拽去了烏魯克。
神妓遠遠的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露出一個純潔的微笑,哦,偉大的,至高無上的盧伽爾吉爾伽美什王喲,至高無上的英雄王喲,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
恩奇都拖着雷莎來到烏魯克城的時候,那裏正在舉行一場婚禮,雷莎一直緊緊的抓着恩奇都的袍子,她躲在他的背後,連擡頭看一眼都害怕。
“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恩奇都笑着摸了摸雷莎的腦袋,當他知道婚禮的新娘将被吉爾伽美什奪走初|夜之後,他徹底覺得憤怒了,“小啞巴,你是不是也被這樣對待過?”雷莎搖了搖頭,想想又不對,點點頭,想想還是不對,又搖了搖頭,她一點都不願去回想那時候的事情,不過那個應該算是未遂案……
其實也不需要她給恩奇都一個确定的答案了,金發紅眸的暴君站在那裏,将目光定格在恩奇都臉上,良久才注意到一邊的雷莎:“喲,蝼蟻,回來對本王投懷送抱嗎?”雷莎躲在恩奇都身後不敢再看他,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成是怎麽面對這個魔鬼的。
恩奇都皺了皺眉頭,向前一步将雷莎擋在身後,回頭對雷莎露出一個微笑:“小啞巴,躲到一邊去,我會打敗這個家夥,然後讓他向你道歉的。”
雷莎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她的眼眸中映出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對峙的身影,像兩座大山一樣挺拔。
有一種感覺伴随着恐懼一起滋長,要變強,變得足夠強,不需要再躲在恩奇都背後,而變強的第一步,是直視自己內心的恐懼。
她擡起眼睛,身體依舊因為恐懼而顫抖,但是眼睛裏的火焰漸漸開始燃燒。
作者有話要說: 恩奇都和神妓來了六天七夜……然後神妓告訴小恩,吉爾伽美什比他還厲害……于是……閃閃你堅持了多久……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