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況都懶得理他, 心不在焉瞟了他兩眼,拉着他稍微往後退了點,說:“你怎麽不當狗呢?”

白鷗一愣, 望着蘇況的眼神變了 。

蘇況也有些楞了,他忽然懊悔自己口無遮攔,可能話傷到了白鷗,畢竟是個心智兒童的孩子, 自己怎麽老是不注意亂講話!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 白鷗認真的思考了會後, 說:“啊, 好難,那我到底是當狗還是當貓呢?狗狗也很可愛。”

蘇況都不知道一個人能可愛成這個樣子,忍不住抻住他的小臉,笑說:“咱們以後當個人好不好?”

白鷗自己想了一會, “那也行吧, 哥哥作什麽, 我就作什麽。”

蘇況笑笑,心裏很暖。

白鷗很少出來,動物園對他來說是很新鮮的,好像有花不完的力氣,在動物園裏跑來跑去,上蹿下跳, 甚至還想去捉鴿子,鴿子捉不到了,就想去撈水池子裏的魚,金黃色的大鯉魚尾巴一甩,撲騰了白鷗一臉的水花, 他也不哭鬧,還哈哈的傻笑。

蘇況看着他的開心模樣,想到他一直很少出來玩,不禁有些心虛和懊悔。

“這麽好玩嗎?”

“好玩啊。”白鷗看着路邊的草叢開了花,有些想去折花朵,但他不好意思,回頭問:“哥哥,我想要花,我能摘這個嗎?”

蘇況擰眉,“不可以。”

白鷗眼珠子直轉,“那怎麽才可以?親你一口可以嗎?”

蘇況被他說的哭笑不得,“親我一百口也不可以,不行就是不行。”

白鷗一聽,便也不在再多說了,嘀嘀咕咕小聲再嘟囔。

蘇況不用聽都是白鷗在說自己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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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白鷗玩的一身汗,蘇況推搡着要他趕緊洗澡,白鷗玩的累,肚子早餓了,随意沖了兩下就跑出來想吃飯。

蘇況看了看他亂糟糟的頭發問:“頭發洗了麽?”

“等會洗。”白鷗眨眼。

蘇況搖頭,覺得他是越來越聰明了,講什麽都講不過他,便招招手說:“行,吃飯吧。”

剛坐下,白鷗伸手去拿筷子。

蘇況一撣眼看見白鷗指甲蓋裏都是泥,看的蘇況差點血壓升高,“你洗澡沒洗手嗎?”

白鷗趕緊縮回手,小聲辯解:“洗了啊。”

“洗了,為什麽還有這麽泥?”蘇況皺着眉毛,他最看不得白鷗弄得一身髒兮兮的模樣。

白鷗扭頭,“我也不知道啊,我洗了的。”

白鷗總是會用這樣的理由來打法蘇況,不知道啊,不曉得啊,反正一句話堵得蘇況毫無還口之力,總不能和他較真吧,畢竟也是個孩子。

蘇況嘆口氣,站起來說:“起來,先別吃飯。”

“可是……”白鷗不舍得放下碗,“等會飯就涼了。”

“等會再熱。”

白鷗知道沒得商量,快速的扒了兩口飯,兩頰塞了不少米飯,鼓囊的像是小倉鼠一樣,一邊費力的嚼着,一邊站起來,跟在蘇況後面,走進衛生間裏面。

蘇況開了熱水,用毛巾給白鷗擦幹淨了手指縫隙,然後找了指甲鉗去給他一個個剪幹淨了,剃掉泥土,這才松開白鷗的手。

其實來到這以後,白鷗的手指甲和腳指甲一直是蘇況剪得,一開始白鷗不願意,還像是小貓一樣,碰一下縮一下,蘇況也不是經常幹這事的人,一開始還剪出過血來,現在已經練的格外熟。

剪完了,白鷗抽抽鼻子,知道蘇況對自己好,也試探性的讨好的說:“哥哥,你要剪指甲嗎?我給你剪掉。”

“你剪指甲的話,我手指頭都不剩了。”蘇況心情好,調侃他說。

白鷗嘿嘿笑,讨好結束了,“那我們回去吃飯吧?”

“就知道吃。”

白鷗覺得可能蘇況還需要讨好一下,深度不太夠,轉頭沖着蘇況燦爛的笑,說:“不是的啊,還知道要哥哥。”

蘇況呼吸一頓,捂住胸口。

哎,這孩子,越來越精了。

真是的。

哎,真可愛……

——

這幾日因為白鷗的事情,蘇況心不在焉,在公司的時間也少,大多數的事情工作都落在了沈延的身上。

一連加班了好幾天,就連周末都要去公司工作的沈延覺得蘇況不行了,他也不是個合格的管理者,再這樣下去,幹脆踹了他自己上去吧。

他想着,勾唇笑起來。

聽說白鷗有恢複的可能,蘇況急得大大小小醫院跑了不少,也算是做好事了。

也好……

起碼,沈延覺得白鷗恢複會更好。

下班回去,沈延不想在外面吃飯,去超市買了點菜,結果回來碰到了站在門口的紀輔。

他吊兒郎當的連西服也沒穿,套了個運動外套,頭發亂七八糟的,臉上還有些淤青,不知道磕在哪裏還是和人打架了,反正一副邋裏邋遢的模樣,兩個自從那幾天在一起睡過幾天後,再見面也偶爾去睡一覺,但有一天紀輔忽然消失了,再回來就這樣子。

沈延懶得去想他怎麽了,冷漠的推開他,拿出鑰匙開門。

紀輔上前,“哎,自己做飯嗎?”

沈延瞥了他一眼,态度冷漠的像是陌生人,“不好意思,腳拿開,我要進去了。”

紀輔讪笑,卻沒有挪腳,“怎麽?生氣了?”

沈延沒有回他,用力推開了他。

“這麽不給我面子嗎?”紀輔被推的一個趔趄,臉色驚訝的看着沈延,好半天才緩過來。

沈延楞了,早習慣他這樣兩幅臉孔,可是一想到他還算是自己的頂頭大老板,便沒做更過分的事,直接挑明了說:“我不想和紀總你更加深入交流了,請走吧。”

“什麽深入交流?”紀輔又換上了笑臉。“我又沒打算幹別的。”

沈延臉紅了些,覺得紀輔已經不要臉到像是狗的地步,還專門在幹這個字眼上咬了重音,“你自己心裏有數,不想和你多說。”

“沈延~”紀輔湊上去抱住沈延的腰,“阿延,小延,不想我嗎?”

沈延測過臉,“你自重。”

“真的嗎?”紀輔靠近沈延的耳垂,輕輕的呼了口氣,然後淺淺的吻了下,伸出舌頭濡濕了他的肌膚。

沈延感覺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團火從耳朵邊皮膚燒到了心裏,他有些燥的忍不住,想伸手推來紀輔,卻發現一點力氣也沒有,“喂,在外面呢!”

“那好,我們進去幹。”紀輔抱着沈延側身,用肩膀頂開了大門,再順腳關了門。

沈延從情|欲中掙紮着,好不容易恢複了一絲理智,正想要怒斥他幾句,還沒開口就被紀輔壓到了門口,肩膀咯的有些發疼。

他擡頭怒視紀輔,卻發現紀輔的眼神猶如寒潭似的,深不見底,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一瞬間,沈延忘記了話語。

“沈延……”紀輔輕輕呢喃。

沈延急忙側過頭,不敢多看他,只是口鼻裏沉重的喘息出賣了他,像是被紀輔一句話點着了似的,他的身體也漸漸發燥,緩緩有了生理反應。

紀輔得意的輕笑,隐藏起了那奇怪的眼神,只是繼續親吻沈延的耳垂。

“我覺得我們之間很愉快,幹嘛翻臉?”

沈延冷漠的說:“我們沒有感情。”

“啊,沈延你好冷漠啊。”紀輔停了一下,繼而轉首親吻沈延的面頰,“可是沒有感情,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嗎?”

紀輔的語氣很溫柔,講出來的話卻像是尖銳的冰針,刺痛沈延脆弱的心髒。

沈延生怕他看出來不對勁,立即說:“趕緊做。”

紀輔笑了聲,伸手捧住伸延的下巴,手指如同春蕊一般,帶着他的芬芳輕輕的,劃入水面之上,緩緩的滑動,讓沈延被他手指摸過的地方有了一種奇怪的酥癢感。

“紀輔……”沈延不禁呼喚他的名字,呢喃了兩遍以後,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詭異,連忙閉嘴。

紀輔向前,“怎麽不喊我名字了?”

沈延不敢講話,生怕自己的□□聲溢出來,只是搖搖頭。

紀輔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沈延,對着沈延的嘴唇親了下去,同時手上忽然用力,他說:“喊我的名字,叫出來。”

沈延一個悶哼,眼眶都濕潤了,他咬牙堅持不肯出聲,在洪水般的情|欲裏拼命的抵抗,直至渾身顫抖。

和紀輔的性|事是沈延感覺過最最舒暢的,那種一次到底的盡興感,好似瀑布飛流瞬間淹沒了沈延所有的感官,但是他也敏銳的發覺,他們在做的時候,不僅僅是生理上的快感,還有一種奇妙的東西。

沈延知道那是什麽,他不敢承認。

紀輔打破了他的沉默,“去卧室床上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在門後幹的話?”

沈延一哆嗦,“好……去床上。”

紀輔一次次打破沈延的底線,沈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當紀輔提出想要他背對着自己的時候,沈延明白了,紀輔再貫穿自己的身體,包括精神和尊嚴。

這種給紀輔強有力的控制感的姿勢,讓沈延覺得屈辱的姿勢,再紀輔輕柔的撫摸下,沈延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今晚,沈延知道,自己已經是紀輔他誘捕之下無法逃離的獵物了。

陷入這種被支配的情|欲之中,他有的不僅僅是刺激和快感,還有畏懼,畏懼自己更加沉淪進去,無法自拔。

沈延睡在床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細密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陰翳,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從臉色上看,也知道他心不在焉。

紀輔湊上去,“好餓,寶貝你不是買菜了,做不做飯啊?”

沈延擡頭,沉默了一會說:“好。”

“那我來幫你。”紀輔坐起來,拉着沈延的手臂,給他穿衣服,動作輕柔的像是對待自己最愛的情人。

趁着沈延準備飯菜的時間,紀輔去沖澡換了一身沈延的衣服,然後抱着手臂再廚房門口,直勾勾盯着沈延的背。

沈延側頭,“穿了給我幹洗好了,送過來。”

“沒問題。”紀輔笑了笑,進廚房接過沈延的刀,輕聲說:“我來。”

沈延驚訝,“你會做飯?”

“為了你寶貝,我什麽都會。”

“油嘴滑舌。”沈延退了一步,拿掉廚裙,幫紀輔洗幹淨了蘑菇,放在一旁。

紀輔和蘇況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聘了一個華人阿姨做飯,但是做的味道一點不像是國內,他們倆個人口味很刁,吃不習慣,後來紀輔就開始自己琢磨做飯,順帶教會了蘇況。

紀輔這廚藝也一直摻了點西方的味道,喜歡用烤箱,一頓飯用了三次烤箱。

大概是為了照顧沈延,紀輔給沈延單獨做了粥,加了瑤柱,炖的香噴噴。

就連沈延都忍不住側目看紀輔。

“幹嘛啊?你老看我,我臉上長花了?”

“不是,你會做飯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紀輔眨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就我這身本事練習了好幾年呢?”

沈延知道他是在國外讀書的,順口問:“是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學的?”

“對啊,吃不慣就自己動手做,反正我時間大把。”

沈延忍不住笑,“你爸送你去讀書,你倒好,去學了做飯。”

“那不是,要不是管着我,我能去新東方進修三年。”紀輔給沈延夾了蘑菇。

沈延吃了口,“那你平常都自己做飯?”

紀輔看着沈延身上白色的襯衫,脖子紅彤彤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在國內做的少,國外那會,我和蘇況兩個人,我一星期做五頓飯,他下兩次泡面來糊弄我。”

“蘇總是不想浪費時間在上面吧,畢竟學業重要。”

“我看你是想說我不學無術吧?”紀輔笑得不行。

沈延聳肩,“我沒說。”

“啧啧,沈延你可真嘴壞。”

沈延笑了起來,“沒有。”

兩個人一頓飯吃的很融洽,沈延心情也開心多了,大概是吃多了,沈延在陽臺拿衣服的時候,窗外的風拂過來,讓他有一種錯覺,那種奇奇妙妙兩個人的溫馨感。

其實外面已經天暗了,冷風吹了起來,也沒有月亮,黑乎乎的,只有路燈的燈光清冷的很。

沈延望的出神,忽然來了興趣,扭頭去找紀輔。

紀輔站在沙發邊上,正在看手機,客廳的燈沒開,手機的光映照在他冷漠的臉龐上,神情淩然,叫沈延一瞬間愣住。

沈延看着他,心裏生出了一種悲傷感,感覺到紀輔離自己很遠很遠,即使他們不過隔着一個沙發的距離,但是紀輔站在那裏,好像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

他看的呆了,眼睛漸漸發紅,到嘴邊的話也忘記了是什麽。

“你看我幹什麽?”紀輔擡頭,笑問沈延,臉上又是明媚的笑容,活潑又好看。

沈延回過神,他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輕輕地說:“我們去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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