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紀輔深知人的關系就像是冷凍罐頭, 是長期保鮮,但也會壞掉腐爛,就算是沈延像是一個特級菠蘿罐頭, 但是罐頭總會過期,對于這樣編織的關系,紀輔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扔掉。
沈延是個很倔的人, 認死理, 認準一件事絕對不會去改變, 認準一個人, 也經年不換。
不過,還好……
都是成年人了,沈延覺得就算是這份感情無疾而終,他也不會太難過。
他認為……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沈延的懊悔逐漸吞噬了他的內心, 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将出口, 又後悔為什麽一開始要答應和紀輔試一試,最懊悔的是那一天吃東西紀輔喊他的時候,他沒有裝作聽不見。
沈延在和紀輔的拉鋸戰裏,輸的一塌糊塗。
他總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他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男人的內心,但是并沒有。
他反而越發的糟糕,頭痛欲裂, 工作能力直線下降,有時候開車開車忽然出身,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交警攔在路邊痛斥了。
媽的。
沈延心想,他就是玩不起。
玩完了還沉浸在他自己編造的感情世界裏, 麻痹自己,感動自己。
沈延痛苦的捂住臉,他快要瘋了。
蘇況本來覺得沈延狀态會很快回來,可是沈延情緒每況日下,就像是戒煙的人,已經開始瘋狂,他不得不去停了沈延的工作,讓他回去休息。
大把大把的空閑時間讓沈延的情況更加惡劣,他沒日沒夜的睡覺,用酒精麻痹自己,白天黑夜颠倒的過,甚至去酒吧想找什麽人可以緩解一下現在的腦袋,可是通通都不行。
他已經被紀輔從皮膚到骨頭都吃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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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讨厭現在這樣的自己,極不成熟,惡心,幼稚,懦弱……
他決定再找紀輔談一次。
嘴上說解決這件事,內心裏有着一絲期盼,他想和紀輔達成某種共識,當作那天什麽都沒發生,他們依舊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但絕不再提感情。
沈延驅車去紀輔的畫廊找他,但是沒有找到他,他站在門前,看着緊閉的大門,想起來,他對紀輔的了解不過是這一座小樓,這一個畫廊,他連紀輔住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去問蘇況嗎?
不可能,蘇況能一拳呼過來……
沈延焦急的站在門前踱來踱去,渾身的溫度随着時間流逝。
這是最壞最壞的結果了吧……
紀輔不見他,他要和他斷絕一切的關系,讓他找不到。
大概已經到極限了吧,沈延心想,他頹然的站在路邊,伸手想去找煙,可是顫抖的手指幾乎用不上力氣,別說煙了,動也動不了。
其實,紀輔也沒別的地方去,他不會回家,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在畫廊裏,一動也不動,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煩躁,總之極其難受。
他側在窗戶之後,偷偷從窗簾縫兒中看着外面面色灰白幾乎要死一樣的沈延。
紀輔搞不懂,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臉色?
感情對他那種高傲的人來說,會這麽重要?
開始的時候,連一根手指都不允許碰一下,現在卻這副樣子,那以後會不會做的再放肆一點……
紀輔微微勾唇,覺得有些開心了。
他正要上前去開門,肚子裏醞釀着調侃的詞語去故意刺激沈延,沒想到一個轉身的時間,他套上了外套,打開門的瞬間,外面的人不見了。
——
好像是叫李約翰。
沈延垂着的眼睛擡起掃了一下面前的男人,便又垂着頭不說話。
“好久不見。”李約翰樂呵呵的朝着他打招呼,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剛剛看你在馬路上閑逛,還以為你要被車撞了。”
沈延輕輕哼了聲。
“你別怪我突然拉你走啊,我怕你危險。”李約翰笑眯眯,故意湊上前,“餓嗎?吃飯去吧。”
沈延有點累,看着李約翰殷勤的臉,好似明白了什麽,以前那些陪着李約翰的人,也是和自己一樣吧,喜歡着紀輔的可憐人。
明明都質問過紀輔,還在期待什麽。
期待紀輔對自己不一樣嗎?
決定回避那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想明白了。
沈延嗯了聲。
李約翰笑意更深,操着不熟悉的中文說:“附近有個飯店很好吃,我帶你去。”
沈延渾渾噩噩跟着李約翰不知道去了哪裏,等被他安排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酒店大套房裏面。
作為蘇況的助理,他很熟悉本市裏豪華酒店,安排客人入住的時候他對所有酒店都勘察過,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畫廊附近的清河酒店裏最貴的套間。
沈延側頭,理智漸漸回籠,感覺到自己再怎麽變|态,倒也不會真的去出|賣|身體。
“對不起……”沈延吃力的站起來,臉上都是強行擠出來的笑意。
“怎麽?我剛剛叫了客房服務。”李約翰上前,探頭聞了下沈延身上的味道。
沈延對他的動作十分反胃,多年的職業習慣卻叫他保持着良好的禮儀,只是後退一步說:“剛剛麻煩您了,我記起來家裏還有事……我還是……”
沈延嘴裏先走一步還沒說出來,忽然李約翰一只手搭上他肩膀說:“你真的要走嗎?紀輔沒和你談好?你怎麽可以走?”
“什麽?”沈延抗拒的推開他。
李約翰皺眉,“他剛剛叫我過去談簽約的事,我還以為真的事簽約,但是那你在畫廊那邊等着我?我明白你們的關系和事情,要不然你怎麽會和我來房間?”
沈延有點火大,對李約翰的說辭完全不為所動,他趕緊推開他,轉頭想走,但是李約翰畢竟是成年男人,一手捏住沈延手腕以後,也不由分說,“你知道我多想見你,那之後我天天想你,想你的臉,想你的屁|股,簡直要瘋了。”
“你他媽什麽神經病。”沈延用力掙脫着,發現自己的力氣比不過李約翰,只得急切的解釋:“不是,我不是紀輔叫過去的,我碰巧過去找紀輔的!我真的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李約翰倏忽睜大眼睛,眼裏瘋狂的光不斷閃現,“我也不在乎了,你自己說要多少錢吧?”
“媽的。”沈延怒氣湧上來,也不管什麽禮儀不禮儀,捏拳就沖着李約翰的臉呼過去。
可是李約翰不是已經頹廢多日的沈延,擡手就擋住了沈延的拳頭,甚至反手扭住了沈延的手腕,一個側身将沈延胳膊反繞到背後,使得沈延動彈不得,痛得冷汗直冒。
“啊,不聽話啊,我本不想那麽粗暴的。”李約翰湊到沈延耳邊輕輕說。
“媽的,神經病。”沈延胡亂的蹬着腿,想要踹到李約翰的膝蓋,可是蹬了半天也沒碰到李約翰身上。
李約翰發笑,用力推着沈延到裏面房間的大床上,然後用身體壓制住沈延,不讓他亂動。
沈延仍在反抗,發現李約翰擡手松了自己的手腕以後,立即揮舞手臂,可是下一秒,他的手掌直接摁住了伸延到沈延的腦袋,将他壓在了枕頭上,一瞬間,沈延感覺有什麽巨石砸在後腦勺之上,頭腦一片空白,呼吸也極為不順暢。
他喘了一口氣,還沒動彈就被李約翰摁住了喉嚨。
“不要動了。”李約翰輕聲威脅,“我希望你乖乖的,你也不想要我直接擰斷你的胳膊吧?”
沈延一怔,也清醒了很多,不再奮力掙紮,腦子快速的運轉着。
他一個人打不過李約翰,很難逃走,現在大聲求救也不可能,這個酒店的隔音效果格外好,當時他還和蘇況提過幾次,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求救聲。
倒黴……
要不是今天來找紀輔就好了,如果是昨天,如果是明天……
媽的……現在想這些事根本沒用了。
沈延顫抖着身體,想了一會,他停止了掙紮,悶在枕頭的臉并未側過去,低聲的問:“我不掙紮的話……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什麽?”
“我說反正都要做,和諧一點也可以,我也不想受傷。”沈延繼續說,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仍舊害怕的事實。
“哈哈哈哈……”李約翰忽然停住動作,他低頭嘴唇對着沈延的後脖子,嚣張的說:“要是一開始你說這樣的話,那該多好,但是現在我不想要放開你,我從來沒體驗過這種感覺呢,我想要強硬的把我的東西塞進去,讓你的屁|股夾緊了,煞筆。”
沈延瞪大眼進,不敢相信似的扭過臉,還沒來及的質問,李約翰再次用力,把他的臉摁進了枕頭裏,叫沈延瞬間窒息,眼前發黑。
“開始了……沈先生……”
媽的,媽的,要吐了……
沈延感覺李約翰的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下一秒就是那個地方。
沈延又是惡心又是疼痛,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會在□□上感覺到無力,被人壓在床上宣洩獸|欲。
“媽的神經病,你個神經病放開我,媽的!”沈延掙紮起來,昂聲求救,他希望,至少有人能聽見。
“救救我!!!”
不想要被這樣……
也不能假裝這不是一場強制的強|暴。
如果……
如果沒有來找紀輔就好了,沒有愛上他就好了,沒有……
沈延感覺到眼淚流出來,順着眼角像是流水一樣嘩啦啦的留下去,濡濕了枕頭,讓他的鼻尖滿是黏糊糊的潮濕。
“紀……輔……”
沈延呢喃,像是溺水前最後一次呼救,聲音漸漸低下去,再也聽不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忽然——
外面傳來巨響,驚天動地,像是有人用石柱在砸門,弄得房間都随之顫抖一樣,聲音尖嘯,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