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從馬場回來不過一周, 攝影團隊就把戚魚和虞故峥的合照修完傳了過來,莊成給戚魚也發了一份。

戚魚看了下,這組照片是虞故峥扶她下馬的抓拍, 還有幾張兩個人在馬場上并排走路聊天的照片。

攝影師很會抓拍,構圖和光影都極為動人。

她仔細放大, 對着虞故峥的臉杵了會兒,又用指尖戳了下照片裏自己的嘴角。

當時要是笑一笑,應該會更好看。

戚魚把照片設成了手機屏保, 思忖幾秒,還是換回系統默認的圖片,一張不落地把合照存進了手機相冊。

期末的考試安排持續兩周,這幾天戚魚不住學校, 莊成又跟着虞故峥一起出國去了馬來, 就都是虞宅的司機送她去考試。

考完最後一門課,戚魚回寝室收拾東西。

“寶貝你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喬文文還有一門選修課沒考, 很閑地往戚魚桌前搬小凳子坐下, “來來坐會兒, 咱倆聊聊。”

戚魚放下疊好的衣服,擡頭:“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富家千金的暑假都是怎麽過的?”喬文文八卦, “去馬爾代夫看海?去北海道吃海鮮?跟我說說呗!”

戚魚認真想了兩秒:“我找了一份家教兼職,在學校附近,應該要教一個月。”

“……”

喬文文震色:“沒啦?”

“可能還有別的兼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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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現在有錢人都時興勤工儉學了。”喬文文神情恍惚, 喃喃反省,“行,那我也去找個實習做做。”

“聊什麽呢你們?”

外邊在下雨, 鄭司佳抖着雨傘進門:“小魚準備回家了?”

“嗯。”

“你們最近都不回寝室,一來就要走嗚嗚嗚。”鄭司佳道,“哦對,我今天在考場上碰到蘇桐了,她看起來臉色好差,跟她說話也不理我,為啥?”

鄭司佳不知道上次在會所發生的事,喬文文也沒嘴碎到拿這種事到處說,就安慰她:“還能為什麽,因為剛失戀吧。”

聊天間隙,有人敲門。

自從上周那個公衆號解釋了戚魚的事後,時有看熱鬧的女生跑到她們寝室門口來打聽八卦。不過大衆的新鮮勁也持續不過幾天,這兩天來她們寝室門口圍觀的人幾乎沒有了。

來的是許圓,她只字不提公衆號的八卦,一來就跟戚魚說正事:“我們下學期,大概十月份的時候吧,應該會出去打比賽,你八月份的時候有空嗎?”

戚魚對了一下腦海裏安排好的行程:“嗯,有空的。”

“太好了!那到時候我們抽幾天訓練訓練。”許圓攬住戚魚的手臂,神秘問,“還有還有,親愛的,你能不能幫我向你那個誰,要一個簽名啊?”

戚魚一時沒聽懂。

“就是你……男朋友?未婚夫?”許圓說出來也覺得不自然,忍不住笑,“我男朋友特別想進華泰的秋招,想要一個大佬的簽名祈福……算了,他腦回路有問題,你要是嫌麻煩就算了。”

沒想到戚魚愣過一下,居然也抿唇笑了瞬,頰邊陷進一個小小的酒窩。

“嗯好,我盡量。”

今年的暑假,戚魚不用再回戚家。除了戚明信在七月初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外,孟貞蘭她們沒再找過她。

假期開始第三天,戚魚接到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對方态度熱情,自稱是某個駕校的負責人,反複保證他們接下來一個月裏會為虞太太提供全程的駕考輔導,一定讓她快速拿本。

戚魚挂完電話,查了馬來西亞的時間,斟酌了下,撥通虞故峥的號碼。

響了幾聲,那邊接起,她聽見虞故峥沉靜吩咐一句,讓莊成暫停會議。

戚魚頓時緊張:“……您還在開會嗎?”

“不要緊。”虞故峥上半句的語氣仍是處理公務時的疏淡,一頓,低緩幾分,簡扼問,“怎麽了。”

戚魚一五一十報備道:“也沒有什麽事……就是剛才您給我報的駕考班聯系了我,說我明天就可以上課,麻煩您了。”

片晌,虞故峥那邊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

“你還不是麻煩。”

“……”

明明虞故峥的音色含笑,戚魚卻聽出了點別的意思,想了下,小聲詢問:“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莊成就在虞故峥邊上,看虞總接起電話後,似笑非笑的神色終于加深,語氣似是褒獎:“你比他們聰明。”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其中一名高管唇抖如篩糠。

大馬這邊的項目出差錯,有高管捅了婁子,在座十幾個人等候發落,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戚魚感受過虞故峥更具壓迫感的時候,沒有發怵得挂電話,反而想了想道:“您可以喝一點蜂蜜茶,甜甜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電話裏,少女的聲音格外糯,像沁了甜意。

挂了電話,莊成小心問:“虞總?”

“繼續說。”

會議進行到一半,有秘書進來換咖啡。

虞故峥卻止住她的動作。

秘書忙用不太流暢的中文問了句,态度驚慌。

眼前矜貴的男人好看是好看,可斂盡笑意後,疏冷得幾乎不帶人氣。

“怎麽了虞總?”莊成也問。

虞故峥略一沉吟,沉靜無波的神色裏總算帶了點興味,擱下杯子道:

“去換杯蜂蜜茶。”

暑假對戚魚來說和上學的區別不大,接連一周,她在做兼職的閑暇抽空看完了駕考的網課,很快考過了科目一,又緊接着開始學習科二的路考。

一般是早出晚歸。

這幾天別墅裏除了值班的管家傭人就只有戚魚,但她不到處亂走動,只要回來吃完飯,就上樓待在女主卧,只有在睡前會去露臺杵一會兒。

卧室的露臺下種着一片竹林,晚風一吹就簌簌作響。戚魚趴在欄杆邊聽竹海聲,側過腦袋,目光瞅了片刻男主卧那邊的露臺。

那邊漆黑一片,虞故峥應該還在國外。

忽然,目光所至的露臺亮起了燈。

一道颀長而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虞故峥咬着煙,還沒點燃。似乎察覺到不遠處的視線,他轉頭瞥見了在隔壁發愣的戚魚,笑了。

“看哪裏。”

“……”

戚魚:“啊。”

虞故峥摘下煙,又進了房間。

戚魚猝不及防,不過兩分鐘,卧室傳來了叩門聲。

開門,虞故峥站在門外,手上的煙已經不見了。戚魚捏着門把手,難得有點無措:“你……您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才到。”虞故峥打量戚魚,問,“怎麽還不睡。”

“……我快要睡了。”戚魚仰臉看着他,縮在絨拖裏的腳趾蜷了一下,局促回,“明天早上要去練車。”她又補一句,“我學到科目二了,後天就能考試。”

虞故峥失笑一瞬。

“不查你的作業。”

“……嗯。”戚魚像怕冷場,找話題問,“您這次回來,會在這裏待很久嗎?”

“這幾天都會在。”

虞故峥看起來興致不錯,反倒問:“有事要問我?”

其實戚魚只是想多說幾句話,但回憶了下,确實有一件事,片晌“嗯”了句:“是我有一個同學想要您的簽名,可不可以?”

戚魚見虞故峥同意,看了看他,接着轉身回卧室內,想找紙和筆。

床邊的化妝臺被戚魚當成了書桌用,桌上堆着明天下午要做家教的備課教案,戚魚想從草稿紙和筆記本中挑出能簽名用的,就垂睫在那認真挑選了一會兒。

忽然自身後伸過男人漂亮而修長的手,揀起戚魚放在最上面的那本教案。

“放假還要學習?”

戚魚鼻間嗅到了淡淡的沉香味,頓了好一會兒,才回身看虞故峥,點了點頭:“我接了一個家教的兼職,在教高中的數學。”

她已經不打算要那筆合約費,而虞故峥送的東西,也不可能賣掉。戚魚還沒攢夠錢,就只有繼續做兼職。

這些戚魚當然不會說。

虞故峥看了幾頁戚魚的教案,擱回桌上:“我這裏再給你一份兼職。”

“……什麽?”

“明早下樓吃早飯,會有零花錢。能回來吃晚飯,也有。”虞故峥道,“當然,早睡也會有。”

“……”

戚魚似乎有些沒聽懂,默了半晌,按自己的理解,讷讷問:“是……只是待在家裏,就有零花錢嗎?”

虞故峥卻又接話:“等你考出駕照,也有。”

“……”

戚魚和虞故峥對視幾秒,組織了會兒語言,實話道:“您這個不是兼職,您這個是……”

“怎麽。”

戚魚小聲:“慈善。”

虞故峥稍眯了眼眸,一雙深邃桃花眼靜靜俯視戚魚須臾,片刻笑了:“是學習。”

戚魚抿了下唇,心跳更快,也更茫然:“學習?”

虞故峥卻不接話,随手從桌上的草稿本中抽一張空白紙。

執筆,簽了名,而後将簽名紙搭在戚魚的教案冊旁邊。

戚魚循着他的動作看過去,見虞故峥的眸光恰好落過來,難辨情緒的一眼,分不出倦意還是懶意,好看得要命。

“不學這個。”虞故峥屈指叩了下教案,淡淡道,“去學怎麽過一個假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的雷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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