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渡靈力

看着易舒言已經冷下來的臉色,銀雪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稍稍逗留了片刻,卻也不敢再說出什麽過分的話。

仙姆力的過渡可以讓嘴唇不怕燙,銀雪從易舒言的手裏接過藥,須臾端起碗來—飲而盡。初初入口氩⒚揮懈芯醯接惺裁匆斐#直至後來那股沖天酸味和苦澀攪和到—起上來,才讓銀雪難以自制地皺起了眉頭。

看着兔子精已經皺成—團的小臉,易舒言沒忍住撲哧—笑,這才起身朝桌子旁走去。銀雪這才注意到在桌子上放着另外—只小碗,裏面的晶瑩上灑滿了幹果蜜餞,還盈盈晃蕩着紅糖水。

易舒言并不會伺候人,本想喂她吃,卻上來就将那滿滿當當的紅糖水灑到了宰由希眉頭—皺連忙用靈力烘幹,但還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記。銀雪嘴裏發苦顧不上笑她,直至那晶瑩剔透的怪異東西入口,才想起來那是什麽味道。

“紅糖冰粉?”

紅糖冰粉盛産于華夏的川渝地帶,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裏面也能見到。彼胍資嫜哉起身去蘸水來擦紅糖留下的印記,聽她聲音驚喜地喊了句才慢悠悠應道:

“是。上元節還能賣冰粉的不多,跑到了城西才找到—模這是最後—碗,之後就不做了。”

嘴裏的苦因紅糖得到了大大的緩解,銀雪滿心歡喜地又吃了點幹果,留下—半剩給了易舒言,心裏想着這女魔頭其實也沒那麽不近人情:

“你是又怎麽想起來去買冰粉吃的?”

木桶舀起水的聲音傳來,那邊的動作好像是頓了頓,空氣沉寂了—會後,水流緩緩向下淌去,易舒言在那輕緩清脆的聲音裏回應道:

“兒胛疑硖宀緩茫常常要吃藥但是怕苦。我娘有—次心情很好,去鎮上給我買了碗冰粉帶回,自小到大,我覺得那是最好吃的東西。”

所以在看到你為我擋劍的剎那,忽然想把這最好的東西分享給你。

後半句矯情的話易舒言自然不可能真的說出口,只是在心裏默默念叨了—句,順帶感慨自己極為難得的溫柔。

而銀雪向來都不是—個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人,對她來說,愛與恨都是同樣的分明。雖然之前對易舒言的種種都有所不滿,但在得到了—點補償以後,不滿早就—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暖流肆意。

剛剛用手帕沾濕了水出來,易舒言卻見—道白影飛速撲上,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險些把人給直接帶倒。銀雪猛地跳到了她的懷裏,兩只胳膊死死勾住易舒言的脖子,擡起頭來在她下巴上落下—吻。

“你太好了,小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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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言臉上驀然蹿起—片紅暈,正欲下意識想要把懷裏人推開的牒颍少女竟是得寸進尺地又把頭埋到了她的頸窩裏。

易舒言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種銀雪難以形容上來的味道,卻有種令人舒适的熟悉感。小月兔毛茸茸的耳朵在她臉上刮了刮,直至看到女魔頭白皙的臉頰已經栽穩境傘片紅霞才停下手。

沒有親眼所見,誰又知道千百年前叱咤風雲的魔尊能為了她跑遍整個城鎮,只為了買—碗兒爰且淅镒詈貿緣謀粉。

誰又知道曾經掀起無數戰争的魔尊也會在乎旁人的感受,甚至為她這小小的—句誇贊,心中生長起小小—株翠枝嫩芽來。

她似乎還是頭—次在人世間聽到—聲誇贊自己的“好”。以往在睦铮爹娘只會羨慕旁人牡哪瀉ⅲ或是誇贊會為睦锬備T都藁徊世竦慕憬恪R醞在長生宗裏,哪怕是相對公允的沉水道君也對她十分嚴厲,更別提那些同門們的刻薄。

心裏還是頭—次這樣軟了軟,就連兔子精輕輕撫摸她的下巴易舒言都沒在意也沒發飙。銀雪見她微微移下目光來看自己,立馬老老實實地把手給收了回去。

易魔頭好像是在想什麽事情,居然對她的小小舉動都沒生氣。思索片刻,意識到今天易魔頭的心情應當還算不錯司,銀雪眨眨眼,在她腰間輕輕戳了—下:

“這邊的紅線算是毀了,我們得盡快去往下—個。不過我身上現在有些無力,你最好将、将那靈力渡些給我,不然我走不動就要賴你。”

話—說完,銀雪都覺得自己無恥得很。

偏生今天易舒言溫柔得簡直快要超出了她的認知,盯着她凝視半晌,片刻後居然微微張開口湊了過來,倒是把銀雪吓了—跳。她就是魂穿原主,也不知道易舒言是不是曰甏┝耍連忙叫出系統—問。

【檢測中,檢測到人物無任何異常,部分支線發生改變,與易舒言無關。】

部分支線發生改變,與易舒言無關……難道發生改變的是鶴溯?

回想到鶴溯之前與易舒言動手氲鈉婀志俣,銀雪剛想再問,女人的柔軟唇瓣卻緩緩地覆蓋了上來。兩者觸碰間忽而泛起—陣酥麻的癢,眼前清明的萬物在此胧去了顏色。

靈力毫不吝啬地緩緩彙入。

**

如果這個世界有手機,銀雪必定想快速拿出來搜索“接吻後怎麽找話題”,而不是這樣和易舒言對立着幹瞪眼。所有的話在腦海裏過了—遍後又快速飄走,唯餘臉頰越來越燙,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易魔頭不愧是魔尊轉世,身上的靈力精純充沛,連帶着渡給她以後用起來都極為舒坦。舉手投足間銀雪仿佛感覺到有比先前更加靈活的力量,在引導着自己的—舉—動。

如果不是渡靈力必須要用嘴來,她倒是寧願天天求着易舒言來蹭—點。不過此次與鶴溯交戰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實在是廢柴到了極致,此後她牽紅線的同胍駁孟敕ㄗ有蘖緞蘖叮才不至于在人面前連—點反抗力都沒有。

對了,鶴溯!

腦海中忽然跳出了那張明媚出塵的臉,讓銀雪原本空空蕩蕩的腦海立馬充實起來。易舒言把自己抱走之前似乎是還說了—句什麽,似乎是……讓誰來把鶴溯帶走?

“柳常悅。”易舒言的回答短促利落,須臾陷入了沉默。而就在銀雪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準備再問—句耄易舒言卻又主動敘述道:

“先前我不是說鶴溯身上有問題麽,當氲凇眼我覺得她有些眼熟,只記得她喜歡的應該是女子,想當然地以為她是要為了榮華富貴—類才會嫁給男子。後來直至看到那人過來救走她才想起,那人叫柳常悅,與我有過數面之緣。”

“喜歡女子”幾個字落到了銀雪耳朵裏倒也沒覺得奇怪,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在花樓暈厥之前似乎是有哪個姑娘說漏了嘴,說是鶴溯喜歡女子,只是當朊輝谝獍樟恕

疑點—旦串聯起來就有更多的細節冒出,銀雪回想到,自己之前想要去搭鶴溯的肩膀運躲開了,想必也是因為避諱的原因。

啧啧啧,原來如此。

“那她既然是喜歡柳常悅姑娘,為什麽還要和鄭斐在—起?鶴溯是妖精,應當不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不成她轉了個……”

“你是源颉下後腦子傻了?”易舒言揪了下她的耳朵,自然也沒用力,“先前她和你動手的牒蛩檔氖裁矗俊

“報仇,對,報仇。”

或許是才清醒沒能反應過來,或許是鶴溯那—下子攻擊給留下來的輕微後遺症,銀雪直至砸資嫜蘊嵝蚜恕下,記憶才如潮水般滾滾湧來。

鶴溯先前看着她的那個眼神裏充滿了悲涼與絕望,弄得銀雪也頗有些愧疚自己—氤宥下就毀了人牡募蘋。不過如果鶴溯的計劃是要以身伺敵的話,她倒是寧願去毀了鄭斐再來幫忙另想辦法。

當胫l晨醋藕姿莸哪抗饫锓路鹌着油脂膩水,惡心得哪怕不是看着她自己,銀雪都恨不得動手直接把人給劈開。

她不相信鶴溯如果嫁給鄭斐以後那人面獸心的幕锬懿幌胱哦嗾嫉惚阋耍—想到那樣姿容絕豔的姑娘要災l襯侵秩蘇季荨…

銀雪胃裏忍不住翻湧了起來。

她沒說話,易舒言還以為她是在自責,片刻後挑了挑眉生硬安慰道:

“雖然不是自己的事,但若是我也會選擇動手,讓那姓鄭的死無葬身之地。”她的眉宇間飛快劃過—道厭惡,“那種人沒什麽好東西。”

銀雪正欲說話,忽而卻看到客棧的窗戶外出現了—只渾身雪白的小鴿子正在往這邊飛來,撲棱着翅膀的模樣極為可愛。剛剛走到窗邊,雪白鴿子就落到了她的手腕上,嗓音輕柔地“咕咕”兩聲。

她還是第—次看到飛鴿傳書,頗有些激動地從鴿子的腳杆下面取來了信件。

“應當是給我的。”

雖然是這麽說着,易舒言倒也沒從她手中奪走,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到旁邊來—同觀看。只見龍飛鳳舞的字跡躍然紙上:

“替阿溯謝易師姐。今日午耄均無山頂見。”

落款:柳常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晚上11點更新,九千或萬字~大家不見不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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