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着作訓裝,褲腳揶進軍靴裏,皮帶勒得緊,十分利落幹練,猜想衣服裏面定是非常誘人的身材。他也同樣一臉嚴肅認真,皮膚呈小麥色,而不是黑碳色。剛毅的臉龐,烏黑劍眉,星眸灼灼,周身骨子裏散發着浩然正氣,天生就是當兵王的料兒。
童謠邊走腦子裏邊飛快算計着,忽然放慢腳步,對陳翼說道:“你确定要我參加軍訓?”
幹嗎又突然這麽問,陳翼凝眉點點頭,不知童謠用意何在,當下認真戒備起來。幾番接觸下來,多少對童謠的脾氣秉性都有了幾分了解,她就是個锱铢必較的主兒。吃得下飛禽走獸,生猛海鮮,但就是不吃虧,而且她整人不留蛛絲馬跡,只會把人憋成內傷。陳翼突然有些後悔,他這麽做是不是太意氣用事,顯得太幼稚了?可是只要想到童謠每次對他不鹹不淡的态度,就非常不甘心。
現在童謠不知道陳翼心中所想,也沒功夫揣測他的想法。“可是我好吃懶做習慣了,你要我軍訓不是要我的命嗎。”童謠一臉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淚如泉湧。
陳翼見了,心頭莫名一緊,有絲絲痛感,但還是理智說道:“那剛好借軍訓的機會改掉這個壞毛病。”陳翼堅持,一方面确實有私心,想磨磨童謠的銳氣,別一方面他也是公事公辦。北松從沒有不參加軍訓的先例,就連他當初也一樣,這個先例絕不能開,否則慢慢的,北松将會失去它所有的光環,他不能讓北松的金字招牌砸在自己手裏。
“不嗎,誰說是壞毛病了,哥哥姐姐們都說我這樣挺好的。”童謠繼續賣萌說道,一步一步按自己計劃行事。
“那是他們寵你。”陳翼擡頭看眼明熙跟童心,他們對童謠的寵愛已經幾乎發指的地步,瞎子都能看出來,但這卻讓他心裏有種酸酸的感覺。
“那你就不能也寵着我。”童謠撅着小嘴抱怨道,話是随口說的,還說得十分理所當然。
“我……”。當然想,後面三個字陳翼還沒辦法說出口。
“童學妹要理解翼也有他的難處,校學生會主席的一言一舉都有人盯着。”程佳野溫和的聲線像山間蕩漾起松濤的山風一樣,明着在替好友說話,暗着指責童謠無理取鬧,任性妄為。生在書香世家的程佳野從小家人就教育他做事三思而後行,不能只顧自己而不理他人的感受。開學報名事件到現在,童謠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違逆常規,看在他眼裏都是狂妄自私的表現,嘴上不說,心裏卻極為不滿。雖然還不知道童謠究竟是何身份,但基本可以肯定絕不一般,但若因如此而就要一而再搞特殊,北松的威信何在?日後若有身份有地位的子女皆争相效仿,北松還何以立足,只怕會毀于一旦。
聽了程佳野的話,明熙跟童心不約而同在心裏想到,有好戲看了。他們依然不多言語,反正他們只是負責陪着童謠,學校裏的事相信她自己能解決好。
“哼,你們明明就是故意,商量好了故意刁難我。你們都是小人,壞蛋,山野村夫,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們公報私仇,摧殘祖國花朵。”
童謠言之鑿鑿,她的指責一點不顯孩子氣,而更突出她清純可愛的本性,說得陳翼、程佳野一陣心慌,難道他們真做錯了嗎?兩人情緒波動盡落在童謠眼底,心中得意一笑,又開口,“你們別帶着有色眼鏡看我,雖然哥哥姐姐們都寵着我,但是我不是你們認為的刁蠻任性,自私自利的嚣張大小姐,我講理。別總因為老校長縱容我就耿耿于懷,男人當成你們這樣兒真是小氣。我也不會因為有老校長撐腰就無法無天,所以我給你們一次機會。”
“什麽機會?”被童謠這麽直白一說,兩人心更虛了,真有那麽差勁兒嗎?
“我跟你們打一次賭,如果你們贏了,我不但會參加軍訓,還自願放棄那十學分當做懲罰。如果若是我贏了的話,你們兩個要代替我參加軍訓,而且到時候要給我加二十學分,如何?”此時的童謠眸子裏多了幾分狡黠的算計,但也只有了解她脾氣的人看得懂。方才若程佳野不插話的話,童謠只想針對陳翼一個人,但他自己湊上來,不拖下水實在對不起自己風格。
“這…。”兩人都有所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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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膽子跟謠謠賭嗎?”童心适時加把火,球球喵喵叫兩聲也為童謠打氣加油。
泥人也有三分傲氣,更何況是高傲如他們這樣的男人,童心語氣裏明顯的輕蔑怎叫他們受得了。
“好,我賭了。”
“我也一樣。”
相信這是陳翼跟程佳野做的最草率的一個決定,到底年輕氣盛,但他們能答應倒讓童謠高看幾分。秉着瑕眦必報的原則,雖然欣賞他們的擔當,但收拾起來時也絕不會手軟。其實童心眼裏還一道隐晦信息,再說‘你們還嫩得很’,只可惜他們沒看懂,都是閱歷淺惹的禍。
“要賭什麽?”程佳野問。
“賭他。”童謠用手指指正在認真操練學生兵的那名英俊教官,“就賭他會不會同意你們代替我參加軍訓,如何?我賭他一定會。”
做為賭約另一方,陳翼跟程佳野只能賭他不會同意,見童謠自信滿滿,他們難免有些動搖。自認識童謠以來,太多沒在他們身上發生的事都在他們身上發生了,這是他們忽然信心不足的原因之一,但看到童謠所指的人,勝出的信心增加到七八成。
韓峰,特種兵上校,特種兵之中的鐵血兵王,陸軍特種兵最高指揮官,出身軍政世家,正經八百紅三代。別人或許不知道他,但同為軍政世家嫡孫的謝禦霖對他不算陌生。謝禦霖曾跟陳翼他們說過,韓峰為人沉穩睿智,強大霸道,剛毅正直,做事情從來都一絲不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眼裏絕不容半粒沙子,陳翼他們只能希望韓峰能招架得住童謠那些個奇怪的點子。聽說這次軍訓是他自己主動申請來當教官,不知道為什麽?
童謠看向韓峰,又似在看向更遠的時代,神色複雜。
韓峰,又見面了,可惜物是人非。你還是當年的你,甚至更加優秀,強大,而我已早不是當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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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竟一個收藏的也沒有,為毛,越寫越沒信心了…。
32、勸說條件
“謠謠,你有辦法說服那個固執的家夥?”明熙有些擔憂的問道,他也曾是特種兵,對韓峰了解甚深。用明熙的話說,韓峰的脾氣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要他徇私枉法,不如直接一槍崩了他。
童謠知道明熙的顧慮,給他一個自信的眼神,嘴上卻說:“沒辦法”。
韓峰,對于五年前的童謠而言算是熟人,那十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韓峰算是見證者,對童謠而言像海上浮萍,但他視而不見,因為他瞧不起弱者。那時候童謠卑微,怯懦,每天看着別人的臉色茍延殘喘,在韓峰看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自己都不想要救贖自己,那還想指望誰來拯救?這個世上沒有救世主,每個人的救世主都是他自己。
若是五年前的童謠,必然不明白韓峰為何這般鐵石心腸,也許會怨會恨,但現在她懂了。卑微的人根本就沒資格去尋求外人的幫助,那樣只會讓她本就廉價的靈魂更加分文不值。若當時換成是現在的童謠,也會跟韓峰做同樣的選擇,所以再見韓峰遠沒見葉欣時激動,相反心平氣和,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目的。
不過,童謠立志要做千年禍害,不介意當年種種,但并不代表不去計較。縱然承認韓峰做法沒錯,但用在她身上就是大錯特錯,童謠誓要将無恥二字發揚光大,更何況韓峰還對她做了一件天理難容的事,她又怎能不計較?
“謠謠,韓峰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你心裏有什麽計較,可別丢姐的臉吶。”童心是不服輸的,“六弟,你給點建議,怎麽說你曾經也是特種兵不是。”
陳翼、程佳野不奇怪童謠他們知道韓峰,好像還挺了解的樣子,對他們的背景更加好奇。聽到童心說明熙曾是特種兵倒是有些驚訝,還真是一點看不出來,明熙渾身上下哪裏有半點軍人的影子,說的不好聽點跟痞子差不多,長的那般蠱惑人心,叫人忍不住嫉妒。他們不知,當初明熙離開部隊,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的性子實在跟那裏不合,每天一板一眼的他受不了,不比出來自由自在。
“我要是有辦法,他就不是今天這樣兒了。”明熙也誠實,毫不做作,拿韓峰沒辦法就是沒辦法,不怕陳翼他們笑話。
“童學妹,要不賭點別的吧。”程佳野建議道,聽他們三人一說,他覺得賭贏的機率又多一分。
童謠搖搖頭,“待我降服他。”說完沖韓峰走去。
童謠挺胸闊步,風吹墨發飛揚,瘦小的身影顯得有些蕭條,明明說沒辦法,她那股自信滿滿的勁兒到底從何而來呢?陳翼兩人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
早已察覺到幾人,直到童謠向自己走來,韓峰才扭頭看向她。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讓泰山崩于前而都面不改色的韓峰不由徹底愣住了。定定看着童謠,都忘記給學生下達下一道指令,讓他們始終保持着正步的姿勢,苦不堪言。
像,真像,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清楚感覺心劇烈顫抖了下。要不是韓峰知道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一定會誤以為她就是她。沉靜一番思緒,韓峰确定前眼人跟他認識的那個人不是同一人。她們的氣質天差地別,那個膽小如鼠,唯唯諾諾可憐又可恨,而這個自信滿滿,像五彩祥雲包裹着她,靈動非凡。
“有事嗎?”韓峰先開口,但又不像問童謠,而是在問他們當中任意一人。韓峰做為本次軍訓的領導,自然認識陳翼跟程佳野。“你怎麽在這兒?”他看到了明熙,他們雖不熟悉,但認識。
“他領我們來的,這是我妹妹。”明熙沒正形的笑着,指指陳翼,本來就是被他領來的,明熙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多麽欠揍。
“有事?”對于明熙,韓峰無法,只能忍,眼神不自覺瞟向童謠。
“韓教官,我來找你打賭。”童謠開門見山,半個字不羅嗦。以之前對韓峰的了解,他跟一般當兵人一樣,說話喜歡直來直去,當下也不待他問,接着又說:“我不想參加軍訓,但是他們非叫我參加,為了公平,所以我們打賭。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同意由他們兩個代替我軍訓,那麽就是我贏,他們不僅要替我軍訓,通過後還要加二十學分給我。如果我沒辦法說服你,那麽我乖乖軍訓,通過後也不要那十學分當做懲罰。”
“你軍不軍訓我管不着。”韓峰說的是實話,他只負責訓,至于誰來參加是學校的事兒,與他沒半毛錢關系。
“可是審核權在你。”軍訓成績列入學分考核,最後成績單上是要有主訓軍官簽字才能生效。也就是說,韓峰手裏掌握着決定權,他的意見關系着加分還是扣分。
“你不參加我就管不着你。”
“我也這麽想,大不了不要學分罷了,但是他們說我助長不正之風,是北松千裏長堤上的螞蟻洞,這個罪名我可承擔不起,所以我一定要他們替我軍訓。”童謠因為說得激動,臉蛋越發紅撲撲的,好像瑩潤的水蜜桃,忍不住想咬一口。
什麽是睜眼說瞎話不打草稿,眼前這位就是祖宗。陳翼、程佳野恨不得捂上她的小嘴,雖然他們有那個意思,可也沒直說,這下她一說出來好像他們以權壓人似的。這個童謠,簡直就是屬周扒皮的。
童謠這麽說,倒是勾起韓峰的興趣,不由想到,如果當初那個女孩也像她這般,也不會……。當下給學生下達原地休息的指令,饒有興趣的問:“雖然我跟明熙認識,但徇私的事兒我向來不做,你有什麽理由能說服我?”
“韓教官,借一步說話如何?”
“這邊。”兩人往山邊走去,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們,但卻聽不到他們說什麽。“說吧。”
“聽說韓教官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娶一位紅透半邊天的巨星影後,對嗎?”童謠可愛的臉頰上多幾分狡黠,顯得格外古靈精怪。
“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一直都對外保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童謠說的是事實。
“你不用管我是怎麽知道,這個時候韓教官是想聽我說一句恭喜呢,還是跟我合作,如了你的願,順便也成全我。說實在的,你要是選跟我合作的話,還是我吃虧些。畢竟用一生幸福換二十學分,怎麽算都是我虧呀!不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助人為樂,何況也能解決眼下的麻煩,就不計較那麽多啦,你意下如何?”
“我憑什麽相信你有那個能力。”韓峰直言不諱,眼角眉梢散發着三分英氣。他堂堂特種兵最高指揮官,也算得上國家高級将領,因此事跟家裏執拗多年,不還是走到今天這個結果,童謠這麽小叫他如何相信?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不成功你就去找我六哥,大不了我一輩子保你遠離那個女人。”童謠沒料到,她随口的一句話,後來給自己惹來多大的麻煩,這是後話先不提。
韓峰相信明熙是信守承諾的人,點點頭,但那也不代表他會妥協。“只是這些不足以讓我打破自己的原則。”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說不聽,這麽固執,感情剛才我白浪費唾沫了。”童謠顯得有些急躁,猛然間素手在韓峰面前一晃,變魔術一般,空空如野的手裏竟多出一枚明晃晃的東西。“現在該同意了吧。”
33、服輸,代訓閑話
韓峰洞察童謠意圖之時,再反映為時已晚。
再看童謠白皙小手裏拿着的,不是他的領章是什麽?
童謠的速度快似流星,急若閃電,無影又無形,雖說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韓峰是特種兵的最高指揮官,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将首級的極度危險人物,卻被人近身取走貼身物品,而無力還手。這要是敵人,手裏有武器的話,焉有他的命在?
他應該在童謠動手的時刻反擊,然而他不但來不及反映,便叫人取走領章,是他技不如童謠。韓峰不惱不怒,他自認很強,但人外有人,只是沒想到看起來清純可愛的女孩竟有如此詭異的身手。
童謠得意的揮了揮手裏的領章,卻不叫人讨厭,“我還夠資格吧。”早知曉韓峰耿直的脾氣,童謠從沒想過說服他,而是老早就打算征服他。身為特種兵最高指揮官,他有他的驕傲,想要他甘心低頭唯有比他強,令他佩服一條路可選。雖然不見得因奪了他的領章就顯出她的本事,讓他佩服她,但身手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起碼可以證明她根本沒有參加軍訓的必要。
軍訓的意義在于,通過軍訓的實際訓練,要學生養成堅韌不拔的意志品質,增強體質的同時更鍛煉精神品格的形成與發展,雖然短暫,但卻是人生難得的寶貴積累與沉澱。通過緊張而有序的軍訓生活,學生能夠學會科學有效的利用寶貴的時間來安排日常的學習生活,提高學習效率及效果。通過軍訓,學生們懂得學海無涯苦作舟的人生哲學。遇到困難、挫折和考驗能以平常心對待,勇于拼搏挑戰,善于超越自我,而這些童謠早已具備。
“你贏了,叫什麽名字?”剛才忘記問了。
“童謠。”
韓峰點頭,由衷的笑了笑,“就讓那兩小子代替你吧。”說着從碩大的衣兜裏抽出兩張考核單,簽上自己名字,其餘空白交給童謠。有了這東西,就有二十學分穩穩到手,順便還能修理陳翼兩人一把,真是件令人愉悅的事。見童謠笑得陰險,韓峰不知她又再算計什麽。這不算徇私,跟他的原則不違逆,因為他能感覺到童謠不簡單,單她剛剛那一手就在所有軍訓教官之上,就連他也不一定比她強,還訓什麽?
“為什麽這麽做?”韓峰指的是他結婚的事兒,他不喜歡那個女人,家裏卻逼着他娶,他最終還是不想傷老人的心才松口答應,卻一直在糾結。這也是眼看着婚禮在即,他還在這裏軍訓的原因。以明熙的能力打探到消息不是難事,只是他想不明白,童謠為何以這個為條件來勸說他?這是在變向幫自己,就因為軍訓,她寧願去惹那麽大的麻煩?
“因為我不喜歡她。”
聽得韓峰嘴角猛抽,多麽牽強又多麽适當的理由啊!是真的才怪。聽出童謠不會告訴他實話,韓峰索性不再追問,“你打算怎麽做?”不知道為什麽,韓峰總覺得童謠不是空口說白話,像真能成事一樣。
“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你自然知曉。走,回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對童謠來說不軍訓就淨賺二十學分,确實是值得高興一會兒的,但陳翼他們可悲劇了。
什麽是禍從口出,這就是;什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什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就是;什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就是,什麽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就是。
陳翼跟程佳野聽到韓峰親口說同意由他們代替童謠參加軍訓,并給她加二十學分,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尼瑪不是說他公平正直,剛正不阿嗎?傳言果然不可信吶。陳翼、程佳野腸子都要恨青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甘心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你們答成了什麽共識?”陳翼不甘心,卻也認,此刻他突然意識到,算計童謠是大錯特錯的事,她神神秘秘,似乎沒有做不到的事。
“這是我跟韓教官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童學妹,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們很不公平嗎。告訴我們原因,也好叫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啊。”程佳野說道。
“你們那麽聰明,自己猜呀!”童謠眨着大眼睛,氣死人不償命。“翼學長,程學長,你們要好好代替我軍訓哦。對了,一定要多擦點防曬霜哦,不然曬得像那些教官們一樣經典,不僅會影響人氣,還會叫學校裏的女生們傷心的。她們傷心不要緊,要是她們為了替你們出氣來找我算賬,而我這個人脾氣又不太好,耐性差,尤其讨厭像麻雀一樣的女生,到時候要是鬧得不愉快的話就不好了。咱們都一個學校上學,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心裏老是橫着根刺,她們也難受,我也不自在,所以為了學校未來的安靜跟和平,學長加油!”
“小丫頭,你就少說兩句吧。”許是軍人的關系,明明比童謠大不了多少的韓峰一副老成的口吻說道。
見過氣人的,沒見過這麽氣人的,小嘴一張一閉,半個惱人的字不說,卻叫人郁結不已。陳翼、程佳野願賭服輸,幹脆吩咐人拿來迷彩服套在身上。同時也想着,以後還是不惹這丫頭為妙。不是他們怕她,而是童謠做事根本就沒有下限,本着雁過拔毛,豹過留皮的原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這樣下去,他們非得被氣死不可,不是被童謠氣死,而是被他們自己氣死。唉…,郁悶…
“韓教官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先走喽,拜拜。”童謠展顏,明媚的笑容看在韓峰眼裏突然覺得有些複雜,慢慢跟記憶中的一張笑臉重合,心頭猛顫了下。天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嗎?
童謠揮揮手,拉着明熙、童心,扛着球球,優哉游哉原路返回,不帶走一片雲彩,可羨煞無數正飽受煎熬的同學們。走出沒幾步童謠就聽到韓峰命令兩人入列的口令,邪惡的勾了勾嘴角,眼裏明明有着更深一層的算計,但再擡頭時已經又是一副清純,宛若出水青蓮。
“謠謠這麽高興啊?”童心也跟着高興。
“當然了,那兩個愣頭小子可算給我找了點有趣的事,不然也不能這麽便宜他們。”
明熙、童心都覺得童謠的話裏有話,倒也沒細追問,反正自家妹子不吃虧就成。“那倆兒小子也算是不錯的人才,就是經的少,孩子心性,比我們幸福,但能力卻差遠啦。”明熙如實評價。
“六弟你不幸福嗎?”
“嗯?”
“要是叫爺爺聽到抱怨,有你苦頭吃。”
“他耳朵沒那麽長。”三人邊說着話,邊往回走,夏末正午的陽光穿透樹林,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少了幾分燥熱。“對了,謠謠,接下來你打算幹嗎?”軍訓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不會安排任何課程,童謠無疑又閑起來。
“不知道啊,小刀跟晨都在軍訓,再住一晚,要是實在沒意思的話就回家呆幾天。”掰着手指算算,已經出來幾天了,冰宇一個人在家也不知道怎麽樣?
童謠一直懷疑他背着她在進行什麽計劃,不然以神殿的實力找個房子哪用這麽費勁,又不差錢!越想越覺得冰宇的借口太牽強,眼珠一轉,童謠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被冰宇給忽悠了。呀呀呀,這可了不得,一向都只有她忽悠人的份兒,沒想到也鑽了別人的套,可對方是冰宇,她該怎麽辦呢?
“六哥,求你辦件事兒呗!”
“再說求的話我可打你屁股啦,說啥事?”神殿衆人可是以為童謠服務為榮呢。
童謠下意識的捂下屁股,也不管雅不雅,“那個是……”。趴在明熙耳邊叨咕一堆。
“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去。”
“哎你們倆個搞歧視怎麽的,說什麽悄悄話不讓我知道,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五姐啦?”童心倚老賣老的語氣,倒是沒真生氣。
童謠急忙安撫,“五姐,我的好五姐,你可是最好的姐姐。我叫六哥去做的事情自然是費神費力的差事,咱們在家等現成的多好。”
“什麽事啊?”
“哎呀,五姐,要是現在你都知道了,那就沒意思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水落石出,耐心等等啊!”童謠半商量半撒嬌的語氣說道。
“切,小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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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
34、夜市的羊湯
接下來的幾天,童謠依然是整個北松最閑的一個人,人家該上課上課,該軍訓軍訓,她除了吃就是睡,可正合了球球的意。
原本童謠打算回家去找冰宇,後來轉念想了想,自己應該給他個人空間,既然他現在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在做什麽,那麽她就等着他主動出現,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明熙被童謠打發去辦事,而童心也在公司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追的情況下被童謠攆走。童謠知道他們都很忙,因為擔心自己,才在本就不多的休息時間擠出時間來陪她,所以幹脆把他們都打發走,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終于,在寝室宅了一個星期,童謠再呆不下去了。這天一早,吃過‘願者上鈎’送來的早餐,童謠收拾一番,背着包,抱着球球出門。在童謠窩在宿舍的這些天,那個冷性冷情的室友每天都早出晚歸,獨往獨來。童謠尚感着跟她說話,她也只是簡單回答,悶頭做自己的事。時間久了,童謠也不知道找什麽話題了。
昨夜一場小雨,今早起來涼風陣陣,童謠特意給自己加件長袖外套,帶頂休閑帽,步伐輕盈,看起來非常陽光,有活力。北松大學周邊十分繁華,可以滿足學生日常消費需要。左右童謠是無聊閑逛,出了校門她就一條街一條街的溜達。街頭巷尾,犄角旮旯,沒有她逛不到的地方,真真不浪費一個‘逛’字。
除了偶爾買點零嘴,一毛錢東西她都沒買。吃的,穿的,用的,神殿那幫人隔三差五變着法兒給她送,童謠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要買的。中午十分,她的腳步無意思的來到‘願者上鈎’。明熙不在,童謠簡單吃口飯,在他專屬房間裏又睡了個午覺,再出門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
上午逛街的時候聽說,下午三點之後,高新區最大的夜市便逐漸開市,童謠打算去那邊溜達溜達,所以特地問了地址,下午出門直奔夜市。
看看時間,逛夜市還早點,這時候去東西指定不全,童謠便不着急。幹脆車也不坐,打算步行去,反正聽附近人說夜市不遠,要是直接穿過影視城的話會更近,于是自認為非常勤快的童謠同學選了這條捷徑。
影視城并不是封閉的,而是由一座牌坊标識,劃定範圍。正對着牌坊的筆直馬路就是影視城主街,兩側是一些非常時尚豪華的商鋪,酒吧,餐廳,造型室,會所等等,跟商業街很像,客人也是絡繹不絕。由這條街自然将影視城一分為二,以東是現代區,以西是古裝區,那裏面才是真下的片場。童謠第一次來,看看沒多大特色,本來一個人逛街就興趣缺缺,便沒往裏走,而是一直向前,奔夜市而去。
由于影視城占地很廣,走到頭也差不多到了市效,出來一下冷清不少,不過依然有許多居民樓,和門市。雖然門面都不大,跟影視城那邊沒有可比性,不過各式各樣,各類繁多,一時童謠也看花了眼。
傳說中的夜市就是占用了一條主幹道,一側賣日用雜貨,水果蔬菜,另一側都是各色小吃。夜市大約綿延兩公裏,兩頭有專門的協勤人員維持治安,白天車水馬龍的街道,暫時變成一條步行街,夜市周圍十米之內沒有任何機動車輛,很好的保證了人民安全。正是下班晚飯時間,老人孩子,姑娘小夥,川流不息,特別熱鬧。看着這片和諧的景象,感受着喜氣洋洋的氣氛,童謠忽然覺得陳翼他老爹那個市長當的還不懶。雖然不能保證丹霞市人人飛黃騰達,但起碼可以保證人人吃飽穿暖,安居樂業,沖這點以後少欺負他點就是了。
“老板,這個怎麽賣呀?”童謠一手抱着球球,一手指着尚未出鍋的金黃的餅子問。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十分憨厚,脖上挂着墨綠色圍裙,手上拿着鏟子,擡頭見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問話,愣了幾秒,才回神回答道:“驢肉火燒,三元一個,小姑娘要幾個?”看童謠穿着雖普通随意,長得跟瓷娃娃似的,氣質卻高貴無比,老板見了有些拘謹,只是簡單說道。
“好吃嗎?”童謠是雜食動物,還沒有她不吃的東西,但這火燒她還真沒吃過。話問出口童謠吐了吐舌頭,後悔了,因為周圍等着買的人都有看怪物的眼光看她,要是不好吃能有這麽多人等着買嗎?
“小姑娘,償償吧,我們家的火燒皮薄陷大,外酥內綿,保管你吃了還想吃。俗話說的好,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驢肉火燒全夜市就我們獨一份兒,而且這驢肉可都是一年小驢,肉嫩,全都是我們在鄉下收上來,自個殺的。沒病沒災,殺前都是活蹦亂跳的,全丹霞市也找不出幾家像我們這麽新鮮的驢肉。償償吧,準好吃。”接話的女人也四十多年,略胖,長發盤起,還非常講究的帶着帽子,聽她巧舌如簧,極力推薦,應該是這兒的老板娘。
“真的嗎?”
“真的真的。”
“他們家東西确實好吃。”
“嗯,幹淨,吃着放心。”不等老板娘再開口,買火燒的人都忍不住推薦,他們說一句可比老板娘說十句話更有說服力。
“那好吧,給我來五個。”擡頭看看四周沒有可以坐下吃東西的地方,童謠又說道:“帶走,給我多套一層袋子。”
“好嘞,稍等。”老板娘聽童謠說五個有點驚訝,心想這小姑娘看着挺瘦小的,胃口這麽大?不過老板娘也不問,人家多賣她該高興,管那麽多幹什麽。十分麻利的裝了五個火燒,又統一用一個大紙袋裝好遞給童謠,“小姑娘拿好,吃好再來呀。”
“一定。”童謠給了錢,拿着火燒退出人群。
方才老板娘驚訝的眼神她看到了,沒辦法,不是她能吃,而是懷裏這個吃貨實在是有個裝不滿的大肚子。之後童謠把夜市整條小吃街逛了個遍,不少特色小吃下肚,唯有火燒還在手裏拿着。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嘴饞,特意留着肚子。火燒算主食,吃完了再吃不下其他東西豈不是虧本。這丫頭也是個沒出息的,好東西非要一天吃完,多來幾趟不就得了,反正那麽閑。
逛了一大圈,擠來擠去,童謠有些累,索性繞到外圍,不過眼睛還是四處亂看,搜尋下一個品嘗目标。嗯?什麽東西這麽香,好像是羊肉的香味兒。可是剛才逛一圈也沒看到有賣跟羊肉有關的東西呀,除了燒烤外,在哪兒呢?“老伯,請問一下,這羊肉的香味兒是從哪兒傳來的呀?”
一位正路過的胖老頭被童謠拉住,想也是個饞嘴的娃子,笑容可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