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道:“小姑娘鼻子可真靈,一聞就能聞出是羊肉的香味兒,看來也是個貪吃的行家。”
童謠笑了笑,本就可愛,一笑更惹人喜歡了。“老伯,您快點告訴我吧,瞧我這哈喇子都快流到腳面子上了。”
老頭被逗的哈哈大笑,“你從這棟樓前繞到後面就能看到啦,寫着‘薛記羊湯’的那個就是,不過這個點很難有空位子。”
“嗯?生意很火嗎?”
“那當然了,老薛家做羊湯的手藝可是祖輩傳下來的,不要說全丹霞市,就是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家比他們家更好喝的羊湯。小姑娘今天算是有口服啦,趕緊去吧,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那我可得去嘗嘗,謝謝老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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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竟是他
童謠依言轉過那棟樓,頓時安靜不少,但那誘人的香味兒越發濃烈,勾得她饞蟲都快爬出來了。轉過來也是一條街,沒有夜市鬧熱,但人也不少。有的在大梧桐樹下乘涼,閑話家常;有的三三兩兩坐在燒烤攤子前面,就着啤酒,談天說的;更多的人則圍坐在一個熱氣騰騰的鋪子裏,細細品味着熱湯。
童謠看得清楚,後面的店鋪挂着‘薛記羊湯’的招牌,應是屋裏坐不下,晚上才把桌椅擺到外面的。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球球一勁兒狂奔。恨不能百米沖刺的速度過去,四下一看,沒位子。真被那胖老頭說中了,想到老頭說的後半句話,急忙瞅瞅門口架起的大鍋。還好還好,還有許多,童謠拍拍胸口,怎麽的今天都得喝上一碗,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覺。
咦?那個大廚的身形怎麽那麽熟悉。因為夜色已經暗下來,天氣轉涼,熱氣缭繞,童謠看不清對方面目。于是乎,某人抱着不知廬山真面目勢不罷休的态度,屁颠屁颠跑過去,一定要看清楚。
慕…慕容楓!
怎麽會是他?他怎麽在這兒賣羊湯?看他娴熟的動作,顯然已經不是賣一天兩天了。堂堂丹霞四少的楓少,居然窩在這個小巷子裏擺攤兒賣羊湯,這比有人告訴她奧巴馬帶着保镖去買冰激淩更叫人不可思議。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會震驚,明天各大新聞頭版頭條勢必都會打出同樣一個響亮的标題:丹霞楓少,羊湯王子。
慕容楓正專注工作,沒有注意到童謠,在心裏惡趣YY了一下,再看過去。只見他快速将濃濃的羊湯裝進碗裏,按照顧客要求熟練放好配料,親自端給每位客人。他一直忙碌着,鼻窪鬓角不注滲出汗來不及擦,旁邊放着一個擰開蓋的水杯,裏面的水卻一點沒喝。
他穿着最普通的襯衫,牛仔褲,白圍裙上沾染些油漬,但童謠卻覺得他是最值得尊重的人,龍被拔了鱗片它依然還是遨游九霄的龍,骨血裏的傲氣永遠不是四腳蛇可混淆的。丹霞四少,多多少少都跟家世地位有潛移默化的關系,與陳翼他們那些大少爺相比,只有他是憑借雙手跟卓越的才能掙來那樣的光環,他的楓少之名才貨真價實,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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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楓。”童謠還是忍不住脫口叫一聲。
童謠的聲音又清又脆,在這個不算喧鬧的夜晚,傳出很遠。然聽到她說話,不只是慕容楓詫異看着她,就連附近正在喝湯的顧客也都眼神複雜的看着童謠。童謠不解,直到後來才知道,慕容楓的外公痛恨‘慕容’這個姓氏,從不會叫他全名,日子久了,街坊鄰居自然都知道老爺子的脾氣。童謠這一喊無疑觸怒了他的禁忌,還好他正在屋裏沒聽到。
“這些天都沒見到你,原來是躲在這兒呀。”童謠像好奇寶寶,終于發現了她的寶藏一般驚訝。
“你怎麽在這兒?”慕容楓還是沒什麽表情,說着話手裏的活計也沒有停。
“當然是被你吸引過來的喽。”童謠語不驚人死不休,完全沒察覺自己話裏的語病,彎腰聞了聞,“嗯,好香啊。”
慕容楓也不是個小氣人,見童謠盯着羊湯兩眼放光的饞嘴模樣,當下盛一大碗給她。因為不知道童謠的口味,所以只放了基本配料,剩下示意她自己調。
童謠端着湯碗,看看許多還在耐心等待的客人,又看看沉默做事的慕容楓。若是以前,沒聽樂晨說起他的身世,童謠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幫家裏的忙,但此刻她不得不多想。重活一世,童謠雖然可以肆意而為,寧肯負盡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負她,但她不是自私得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她有要守護的人,誰對她好,她自然也不會虧待對方,甚至會百倍相報。跟慕容楓不算熟悉,但曾經類似的經歷讓童謠覺得他們是同種人,都被世上最親的人傷透了心。
慕容楓身居丹霞四少之列,雖不讨喜,極少受到關注,但他是北松不可多得的高材生這是人所共睹,不可争議的實事。童謠剛到北松,卻也聽說已有多家大企業向慕容楓抛出橄榄枝,無一不是待遇優厚。只要他貢獻自己的智慧,所得報酬供他讀書生活綽綽有餘,但他卻在這裏煙熏火燎的賣羊湯,跟那些中專技校畢業的大廚一樣,熏得滿身油脂味兒。童謠想來想去,也只想出慕容楓很缺錢這一個理由,而且是非常非常缺錢,甚至到他不會放棄任何賺錢機會的地步。在學校裏很少看到慕容楓,怕是他在抓緊一切時間掙錢。只是童謠還想不通,慕容楓穿着樸素,飲食節儉,沒有燒錢嗜好,更不像其他公子哥一樣揮金如土,他為什麽那麽缺錢呢?
沖着慕容楓彎眉一笑,“我剛吃了不少東西,還是先給客人吧。”懂事乖巧的說完,童謠親自把羊湯端到最近一桌,道了一句慢用回到慕容楓身邊。“這麽多人,我幫你吧,先擦擦汗。”
慕容楓微怔一下,卻也沒躲開童謠的手。潔白的紙巾撫過臉頰,拭去細汗和油煙,留下一抹綠茶清香跟屬于她的溫度。喉結不由上下動了下,錯開童謠的眼神,繼續做事,只是不知不覺動作慢了許多。
剛剛童謠指尖劃過的時候,身體像電流經過一樣,說不明是什麽感覺,只知道是從未體會過的滋味兒。從母親去世後,他就抗拒與人肢體接觸,已經多少年沒有人這麽溫柔的對過他了?
童謠某方面是個神經大條的主兒,慕容楓又善于隐藏情緒,所以她根本沒注意這些細節。童謠真心只是想替他擦擦汗而已,絕對沒有任何其他小心思。其實,除了神殿的人外,童謠懶得在外人身上花心思,慕容楓已經算特例了,但也只是比一般人多注意那麽一點點。不過這小小互動看在別人眼裏卻意識深長,尤其是平時比較了解慕容楓性情的人,都差點驚訝得尖叫起來。平時慕容楓像座會移動的冰山似的,街坊鄰居住這麽多年,見面都是點頭問候,幾時見過他主動與人交談,還沒廢了碰他的手。當初有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孩,想跟他做朋友,表示友好搭了他肩膀一下,被他下意識扭斷一只手,養了半年才好。看童謠依然完好站在他身邊,衆人心裏大呼,奇跡呀!這一幕,外人看來兩人就像是相親相愛的小夫妻,一起為美好的未來打拼,多麽和諧美好啊!
“你怎麽會來這兒?”慕容楓少言寡語,主動開口更難得,多半是為了掩飾尴尬。
“溜達溜達就到這兒了。”童謠也沒想到會遇到慕容楓。
“沒軍訓?”這可是新生逃不了的第一堂課。
“又累又無聊,我才不呢。”童謠一邊跟慕容楓聊天,一邊把盛好的羊湯端給客人,并都禮貌道句慢用。一回生,二回熟,幾趟下來童謠跟客人們都混熟了,也學會了配菜,不待慕容楓動手她便按客人要求将小菜配好送過去,省了慕容楓不少事兒。反正小菜都是提前做好的,童謠也不必擔心好不好吃。
這一幕若是被神殿的人瞧見了,肯定得炸窩,像馬蜂一樣。明睿一定會說,敢叫我們家謠謠做粗活,拖下去打,打死算有罪,打不死算罪不致死。明熙一定會說,敢吃我們家謠謠端的東西,男的送到地下拳場當靶子,女的送到非洲當奴隸。冰宇則肯定二話不說,全押下去槍斃……
有了童謠熱心幫忙,慕容楓輕松不少。看着童謠在客人間穿梭,游刃有餘,把每個客人都逗得笑不攏嘴,不察的心頭也閃過一絲久違的愉悅感。
童謠長得可愛,又清純又乖巧,嘴巴也甜,甚得衆人喜愛,特別是異性跟年紀大的。有的還八卦的問是不是慕容楓的女朋友,當童謠回答是校友時,他們還一度失望,大呼可惜,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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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無語中…。
36、慕容沉默是金?
時節至,北方的夜涼如水。
差不多晚上九點左右,人漸漸散去,童謠幫着慕容楓收拾完回到店鋪裏已經九點半。慕容楓從下午四點多就開始忙碌,沒吃晚飯,這會兒忙完,趕緊到廚房弄吃的。
童謠把球球放到椅子上,漫不經心的打量着這間巴掌大的羊湯館。房間實在小,都不及童謠家裏的陽臺一半大。八張四人座的桌子,靠左右兩邊整齊擺放,桌子擦得十分幹淨,上面各種調料盒擺放有序。牆壁只是簡單刮的大白,靠裏面擺着一臺立式空調,算是店裏最高檔的家用電器。空調左邊是收銀臺,非常簡單,一張老式方桌而已,帶兩小一大三個抽屜。桌上擺着一盆修剪得頗具形态的文竹,桌邊是盆一米多高的發財樹,算是給單調的小店增添一抹難得的色彩。
咦?這是什麽?收銀桌子靠裏側擺着一摞書,肯定是慕容楓的,在第一本書下面壓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紙張很大,比一般畫畫用的紙還大出一倍多,好像是畫工程圖紙用的,而且不只一張。慕容楓是學信息的,弄這些東西幹嗎?童謠回頭看看慕容楓正在廚房裏忙,于是乎好奇心泛濫,小心翼翼的把圖紙拿出來,展開。
果然是圖紙,這小子畫得還蠻專業的,線條尺寸明晰,還帶注釋。童謠看過明玉畫的圖紙,有些地方還沒慕容楓細致,也因此童謠一眼看出這是張建築圖紙。圖紙只畫了一半,童話左看右看怎麽看都不像是高樓大廈的建築圖紙,而更像是什麽場館之類的建築。
童謠正舉着圖紙研究,慕容楓正好端着新炒的菜跟羊湯出來,看到圖紙在童謠手裏沒說什麽。“別看了,吃東西吧。”
“嗯。”童謠乖巧應道,按原先的樣子把圖紙拆起放好,然後坐下。“你真能幹,東西做的那麽好吃,圖紙也畫那麽好。”童謠終于喝到了美味的羊湯,又吃了兩口素菜小炒,心滿意足的說道,她說的都是實話,絲毫不帶恭維,她也從不會讨好恭維哪個人。
“你懂?”
“馬馬虎虎吧,我二哥是做建築的,以前看過些,你畫的跟他一樣好,真的。”童謠恐怕慕容楓不信,非常孩子氣,也可愛得緊。“對了,你畫的是什麽圖紙呀,我看半天沒看懂,感覺一點不像刻板的圖紙,跟精美的素描畫似的,相信等建成以後肯定很漂亮。”童謠眼裏冒着期待的星星。
“也許吧。”慕容楓可沒有童謠樂觀,如果這張圖紙能有現世的一天,将是他此生榮耀,要是不能,它只不過就是廢紙一張,生活早就教會他不要高興太早,結果沒出來之前,鹿死誰手時刻都有變數。
“肯定的,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吧,呵呵。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畫的什麽呀?”
“體育館。”
“哦…。”童謠拉長聲,恍然大悟的樣子,“就是為了舉辦大下界亞洲運動會,市政府向外界公開征集體育館建造圖活動的那個,我想起來了,聽說要是最終被采用的話會有一大筆獎金,還可以參加到建築過程中去,你要加油哦,這可是咱們市的大喜事。”
慕容楓點點頭,不以童謠的激勵而妄喜,也不因現實困難重重而氣餒。他有自己的目标,清楚要做的是什麽,要怎麽做。
“球球,把我的背包拿過來。”平時童謠自己懶得動的時候,就會支使球球,而那家夥也沒辜負童謠好吃好喝養着它,每次都很聽話的出色完成任務。這次聽到吩咐也一樣,跳到另張桌子上,叼起童謠的随身背包,毫不費力送到她手上。見識過球球的聰明勁兒,慕容楓并不驚奇,只是看着長相特殊的球球感嘆,真是一只與衆不同的貓。
“真乖。”得到誇獎,球球到一旁繼續吃它的羊排。童謠開打包,拿出之前買的火燒,還熱乎着,“給你吃這個,老板娘說很好吃的。”
慕容楓看出是後街夜市賣的火燒,味道自然清楚,接過一個。
童謠因為之前吃了不少東西,現在只守着一大碗羊湯,慢慢品嘗。“你為什麽會在這兒賣羊湯啊?”
“……。”
“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沒別的意思。”童謠想,經過慕容家的變故,慕容楓雖然沒走向歧途,心靈也是十分脆弱的吧,好像當初的自己。
“這是我外公的店。”
“哦,這樣啊,那你外公呢?”店裏這麽忙,自始至終都只見慕容楓一個人,身為外公也不知道出來幫幫忙嗎?而且看這店的樣子,雖然生意紅火,但小本經營掙不了幾個錢,都不如慕容楓動動腦子掙得多,為什麽還要叫他遭這份煙熏火燎的罪?對慕容楓這位外公,童謠沒多大好感。
“他……。”
“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童謠真心把慕容楓當成朋友,自然不會逼他。“你平時不上課的時候都幹什麽呀,老是看不到你?”慕容楓話少,童謠就找各種話題。
“打工。”
“啊?要幫你外公看店,還要打工,你很缺錢啊?”童謠向來說話不喜歡拐彎,也沒把慕容楓當外人。這小店雖說掙不着大錢,但供慕容楓上學,和祖孫倆兒生活也綽綽有餘。再者,憑慕容楓的才能,只要不吝啬腦細胞,何愁賺不來大把大把鈔票,而且還十分輕松。不過,顯然不像童謠想的那樣。見慕容楓半天沒回答,又問:“那你都做哪打工,幹什麽呀?”
“……。”
又沉默,沉默又不會變成黃金,童謠癟癟嘴,“算了,不想說別說了,我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
“我……”慕容楓沒什麽朋友,所有的心事都壓在心裏,他想跟童謠說,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暗暗攥了攥拳頭,要不是那些人,他也不用活得那麽辛苦。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心門久久塵封的人,想要再把它重新開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童謠嘆息,現在的慕容楓,跟當初的自己是多麽像啊。“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說着背上包,抱起球球。
“我送你。”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童謠看得出慕容楓眼底的疲憊,他是心累,明明二十幾歲,卻月百歲老人的滄桑感。
“我送你。”慕容楓堅持,丹霞市治安不錯,但他還是不放心。
“好吧。”等慕容楓撤了碗碟,關好店門,兩人肩并肩往北松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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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半夜出手
從慕容楓家的羊湯館到北松大學,以他們的速度,步行最快要一個小時。北松大學管理嚴格,晚上十點便是宵禁時間,此時顯然已經無法回學校宿舍。童謠也沒打算回宿舍,‘願者上鈎’有她專門的房間。
月朦胧,夜迷蒙,冷風席席,童謠不由豎起衣領。跟慕容楓并肩走着,偶爾交談,也多是童謠在說,慕容楓在聽。他越是如此,童謠就越覺得心疼。雄鷹被折斷雙翼,無法翺翔藍天,只能仰望。明明他是那樣才華橫溢,星光璀璨,縱使沒有慕容家大少爺的虛無身份,也必不會是池中之物,可他卻受生活所累,這一切都是慕容家的錯。
他們走的是影視城那條路,雖已夜深,但許多劇組還在趕夜場的戲,随之臨街店鋪也都燈火通明,動感十足的音樂極盡蠱惑。
一段路,童謠去的時候,這兒走走,那兒看看,沒覺得多長,回來因為慕容楓不說話,沉悶無比,好像變得格外漫長。童謠把能想到的話題都說過了,總算遠遠能看到‘願者上鈎’的招牌。
就在這時候,突然西北方傳來‘咚’的一聲響,好像高山上熟透的果子掉進下面的深潭激起的響聲。這裏是影視城,拍各種影片的劇組都有,時不時弄出些響動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童謠依稀記得聲音傳來的方向有個小公園,裏面有個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湖水有四五米深,為了防止有人不慎落水,四周都立着圍欄。平時有淘氣的孩子,三五成群比賽往裏面丢石子,看誰砸起的水花大,方才那樣的聲音時常能聽到,所以不只是童謠他們,了解情況的,且現在還在閑逛的人也都沒在意,只是慕容楓皺了皺眉。
童謠雖沒在意,但随即抽鼻子細聞,立刻察覺到異樣。
血腥味兒,是人血的腥味兒,雖然不濃烈,但身為神殿神女她再熟悉不過這種味道。
“過去看看。”說着,童謠往前跑去,慕容楓遲疑幾秒,也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跑到湖邊,只看到中心處泛起水泡,跟不斷擴散消逝的漣漪和不一樣的水色。應該就是那兒了,童謠雙眸鎖定湖心位置,到底是什麽人掉進去了,是自尋短劍還是被人所害?
童謠不是什麽善良之輩,遇到這種情況她第一念頭不是救人,而是尋找原因。如果有利可圖,她便會救人,若不僅無利可圖,還是個麻煩的話,要麽她躲的遠遠的,要麽她會親自叫他消失徹底些。
“要救嗎?”慕容楓也不是多事的人,他跟着童謠過來,自然聽她的意思。
“呃……”。童謠似乎在思考,一時拿不定主意,畢竟沒見到人,不好判斷他是寶貝還是麻煩。正遲疑間,突然童謠目光一凜,慕容楓從未見過的正色跟嚴肅。“救,快點。”就是在剛剛,童謠敏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在靠近,隐隐有些熟悉。無論如何,被他們追殺的人不會沒有價值,只要價值還在,就不怕無利可圖。
在童謠說救的第一時間,慕容楓已經毫不猶豫的跳入水中,奮力向中心游去。初秋深夜,他自然不會讓女孩子下水,心裏早知湖水冰冷,躍入水中的那一刻,還是不禁牙齒打顫,跟着手腳不由得僵硬,動作變得緩慢。
人工湖本不大,加上慕容楓水性相當好,不到一分鐘就已游到出事地點,緊接着長吸口氣,一頭紮進水裏,潛下去。黑夜,本就光線不足,水下更是難見半點光亮。慕容楓不會水中視物的本事,僅能憑着水裏的血腥味兒大致判斷落水者的方位。
慕容楓片刻不敢耽誤,凝神仔細分辨方向,摸索好一陣兒,終于在湖底找到落水者。他一手拉着已經失去知覺的人不放,另外一只手摸到落水者腰部,緊緊摟住,奮力向上游。湖底因為清理不及時,早已長滿水草,飄飄蕩蕩,不是纏胳膊,就是纏腿。慕容楓一人承擔兩人在水下的重量,已然很吃力,還要騰出手不斷撥開,或扯斷水草。幾次已經露出水面,腳下卻被纏住,不得不再潛下去,童謠在岸邊看得心焦,急出一手心兒冷汗。
幾番折騰,加上童謠連拉帶拽,好不容易慕容楓拖着落水者上岸,體力流失大半。坐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氣,一時半會兒不想起來。然,時間急迫,容不得他多休息,童謠憑着敏銳的直覺跟經驗已經判斷出危險越來越近,再不離開他們都得遭殃。雖然她并不怕那些人,但是慕容楓就在身邊,她是普通的大學生童謠,而不是神殿神女童謠,也不想讓他見到她血腥狠辣的一面。
“快帶他走,跟着球球走,快點。”童謠邊說着,邊把不省人事的人周到慕容楓身上,催促他快點帶人離開。只要慕容楓走,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這些年慕容楓生活得平平淡淡,但兒時遭受追殺的經歷讓他對危險有超強的感知能力,不及童謠,卻也絕對不差。“你帶他先走。”慕容楓不是那麽沒節操的人,怎肯丢下女孩子獨自逃命,眼下情形,雖還未見到危險,但無疑是誰先走誰平安的機會就多。剛剛上岸時,他瞥見落水者的身上的傷口呈圓形,肌肉外翻,被冷水泡過,但也還在不斷滲血,說明傷口極深,非常明顯的槍傷。不管他是什麽人,追殺他的又是什麽人,無疑他們有個共同點,那便是他們都是危險人物,都是麻煩,所以他更不可能丢下童謠。
“少廢話,看我這兒小身板兒能挪動這個龐然大物嗎?趕緊走,再啰嗦誰都走不了。”夜色中,童謠語氣冰冷堅決,突然間周身充滿上位者的氣息,不容慕容楓再反駁,“球球,給他帶路。”
“那你自己小心點。”慕容楓拗不過,關心說道,有好多疑問湧上心頭,但此刻不是問的時候。童謠點頭嗯了一聲,看着慕容楓漸遠的背影,松口氣,慢慢收回目光。
童謠站在原地不動,擡手腕看看時間,嘴裏小聲數着,一,二,三……
當童謠輕聲數到十,音還未等落穩,嗖嗖嗖,從對面矮樓上蹿出六道人影,那裏也是落水者落水的地方,他們是追着血跡而來,只是追蹤的速度童謠實在不敢恭維。
六人都一身墨綠色緊身衣,只露着眼睛,其中三人手裏端着AK47突擊步槍,另外三人都手拿冷兵器,一執玄鐵匕首,一執月牙兒彎刀,一執骷髅鞭。他們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四周巡視一圈兒後,才發現站在五步外的童謠。
童謠還是白天那副裝扮,帽子挂在背包袋上,只是不知何時左邊臉上多了一層銀色鬼魁面具。月光下,一面絕美,一面邪魅,纖瘦的身子一動不動,像被吓傻了,也像是從容淡定,絲毫不将滿身殺氣的六人放在眼裏,雙方對視,那畫面實在詭異。
“喂,小娃娃,有沒有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雙方沉默對視四五分鐘有餘,中間個頭最高,最苗條的殺手操着怪異腔,別扭的用中文普通話詢問。
“問你話呢,回答。否則,死”半天童謠沒吱聲,那殺手又威脅問道,其他人也顯然有些急躁。
忽然,童謠勾唇一笑,皎潔的月光映襯下,似罂粟般妖豔,又如蔓珠沙華一樣嗜血奪命。自己追殺的目标,卻問外人下落,殺手當成他們這樣,還真不如自殺算了。殺手的臉面都被他們丢光了簡直,童謠真佩服他們的勇氣跟大言不慚。輕蔑掃眼六人,她悠悠然開口,“呵呵,古藤殿六煞原來不過是群廢物。”童謠毫不掩飾輕蔑與不屑,六個人追殺一個人還叫他逃走,不是廢物是什麽?這要是神殿的人,不用童話出手,首先幽就會把他打回娘胎裏重塑。古藤殿是近二十年新崛起的殺手組織,以狠辣殘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著稱。他們道德淪喪得十分徹底,無恥根本沒有下限,若非必要,沒人願惹他們那群流氓無賴。
“你…是誰?”
“我是誰,你們不配知道。”
“你怎麽認識我們?”古藤殿六煞在殺手界名氣不少,向來都是同進同退,也算以手段毒辣,幹淨利落著稱,凡見過他們的人都已成為死人。童謠不僅叫出他們的名號,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态度,即便他們是殺手,深知禁忌,也壓抑不住疑惑跟好奇。
如果他們知道,有句話叫好奇害死貓的話,也許便不會追問了。
“認識你們,怕髒了我的眼。”童謠笑着,狂妄說道。
“不知天高地……。”
“小三!”被第一個說話的殺呵斥住,童謠不得不真心承認,這名字起得真是個性極了。“有沒有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
“見了。”
“人呢。”
“送去療傷了。”童謠非常誠實說道。
“把人交出來,放你一條活路。”
“大哥,她見過……”。
“多嘴。”
“嗨!”小三猛然一個立正,像極了那人國家的禮節。
“交出來,否則……”。
“不交。”
“那你就下地獄吧。”殺手從來都不會吝惜人命,耐心也極有限,童謠見過他們,殺了童謠他們可以繼續放心去追那個人。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童謠微笑着,把方才他們要說她的話,原封不動送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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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更,女主小試牛刀一把,水煙淚奔碼字去…。
38、救治,發現
“呃……你……。”
“神……殿,神女……。”
咚咚咚,咚咚咚。
六具屍體栽倒的聲音,靜夜裏格外清晰。童謠出手速度極快,快得古藤殿六煞無一看清她如何出手,用的何種兵器,甚至連句感慨都來不及說完,毫無征兆的突見寒光一閃,頸間微涼,潛意識剛欲做出反應時已氣絕而亡。童謠本可不招惹古藤殿,設計引開六煞即可,不必取他們性命,但怪只怪他們是鳥國人,居然還嚣張的在華夏的國土上追殺華夏人,這跟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有何分別?是可忍,孰不可忍。童謠自小就仇視鳥國,一群長不大的矮冬瓜整日唯恐天下不亂,從娘胎裏就開始耍陰謀詭計,處處針對華夏,也不看看自己那塊彈丸之地,說不定哪天老天爺就收了他們那群牛鬼蛇神,哼。殺手界中,古藤殿六煞名聲在外,算難得狠角色,只可惜他們在童謠眼裏根本就不夠看。之所以先下手為強,是因為童謠怕他們逃了,畢竟鳥國的忍術可是世界聞名的跑路必殺計。
童謠拍了拍手,實際上她手上根本沒任何髒東西,厭惡的瞥眼地上的屍體。哼,惡心的東西連死相那麽叫人惡心,還得煩她動手,真是死不足惜。随後撥通一個號碼,簡單交待幾句,轉身迅速往‘願者上鈎’跑去。
回到‘願者上鈎’,童謠直接穿過前廳,到後面,先前她已經吩咐球球将慕容楓他們帶到休息室。此時,‘願者上鈎’員工已經下班,樓裏只看着燈,沒有人。
“你回來了,沒事吧?”童謠剛推開休息室的門,一向冷漠寡言的慕容楓迎上來問,聲音急切而真誠,上上下下把她打量個遍,确實沒受傷才松口氣。
童謠愣了下,随即揚眉一笑,這該是慕容楓的真性情吧,在急切的情緒下無意間顯露出來,沉穩有責任感,熱情而正直,多好的孩子呀!“放心吧,我把他們甩掉就偷偷跑回來了,那家夥怎麽樣?”
慕容楓見她鬓角滲出細汗,并沒懷疑,看眼沙發上仍然暈迷不醒的人,說道:“情況不太好,要不送醫院吧。”
童謠走上前,打量着從古藤殿六煞手裏搶回的人,是個俊逸的,年紀跟明睿他們大不了多少,臉色蒼白絲毫掩飾不住他的俊朗,剪裁合體的銀色休閑裝被湖水浸濕,隐隐現出肌肉紋理,心髒偏上一厘米的地方赫然一個血洞。右手半握,似是持有武器,後因無力而滑落。
“送醫院咱們豈不白白忙活了。”童謠俏皮的眨眨眼,她可不做虧本的買賣,況且她還替他殺掉六個廢物,除去個大麻煩呢,不讨點利息怎麽行。“隔壁房間有醫療箱,麻煩幫我拿來。”
慕容楓不多說什麽,依言去拿醫療箱,童謠則非常粗魯的扒掉他的衣服,随手丢到一邊,血腥味兒加上湖水的腥臭味兒,簡直惡心得想吐。不過,這家夥的身材倒是比選美冠軍還有看頭,一塊塊肌肉分明,燈光下,立體感十足,卻不顯得過猛,讓人覺得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純肌肉猛男。童謠很無良的将某人扒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當慕容楓拿完醫療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某女的魔爪在某型男身上摸索,特別是對人家八塊腹肌‘喜愛’的不得了,一下捏捏,一下揉揉,就是舍不得把手收回。慕容楓下意捂住自己腹部,身體莫名湧起一股熱流,不由得僵直,他清楚自己的身材只在某男之上,絕不在之下。要是……,慕容楓不禁打個寒戰。這…也太重品味兒了吧,好歹人家重傷在身,尚且昏迷不醒,她占人便宜就不能改個時候嗎?可是,她幾時變成花癡狼女了。北松三劍客哪個不是驚豔絕絕,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目前為止她好像從沒給過他們好臉色,一直在奴役他們吧!如果她真是無腦花癡,怎會抵擋住他們的魅力,還設計他們代她去參加新生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