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靜流水深—許萱
第1章︰靜流水深—許萱
蘇青最後讓許萱幫她一個忙,從美國帶一個dupont的打火機,送給客戶作為禮物。許萱也沒問,雖然用腳趾頭都想得到蘇青要是想要這個東西大可不必大老遠的從美國帶。即使她想要的那一款在國內比在官網買貴2000多,可是蘇青是會在乎2000塊錢的人?
不管。最好別問。蘇青這個作死的,還在說什麽,要是能買什麽限量版回來更好。“你就使喚我吧。”
這個事兒還能交給誰呢?只能是易銘啊。難道讓李雲飛帶?做夢吧就。許萱把事情告訴了易銘,這家夥答應的非常快。許萱想着,不如哪天出來吃個飯吧,我也正好可以把錢給你。易銘倒是順杆爬的很快,好啊,我現在在北京,大概明天回去,後天見怎麽樣?然後我休息一天,見完你之後第三天就過去了。
好啊。沒什麽不好。反正我哪裏都不去。也是好久沒見你,好幾天,好幾天。。。
在西湖上,我一直在想你。我在湖水的倒影裏看見你會喜歡的湖光山色,也看見了我的心。那天回到酒店,好像昨夜的那位朋友又來找蘇青。于是只留下許萱一個人在房間休息。黃昏時分忽然下了雨,一切都像夢一樣美麗。好像在掩映的樹林間西湖的雨霧裏,看見一個白衣少年的影子。那少年撐着傘,一手插在褲袋裏,漫步走過。時不時停下來看一看兩邊的灌木,花草,雨中奔逃的鳥。雨水給泥土帶來的芬芳就是她的芬芳,古樹森林的芬芳,許萱深深呼吸,那少年忽疊不見。
那少年走進許萱的心裏,名字叫做易銘。就好像在西湖無邊的荷葉間看到一只白鷺,就好像在華北秋天的晴空萬裏中目送一只大雁。
九號的早晨。許萱和易銘約的是晚餐,在易銘鐘意的館子。白天,許萱還有一大堆事,便準備早些出門去處理。這一去便是一整天,所以,所以,
所以我為什麽在此時此刻考慮起來,我要穿什麽?
我只是去見她啊,随便吃個飯而已,需要穿的多正式?許萱煩厭的把視線從那些正裝上移開。不如穿的輕松一點吧,輕薄利落的鉛筆褲,米色外套,紫色七分袖,民族風的挎包。。。
挑選的時候非常輕松,自然而然一路順風順水就挑出來了。可是當她穿到身上的時候,對着鏡子,她就開始思考:易銘會不會喜歡?左看右看,好像衡量這一身打扮合不合适的唯一标準就是易銘喜不喜歡。對着鏡子把自己的渾身上下都研究了一遍,覺得都好卻還是不安。
等一下,我為什麽在想這個?
她已經來不及去發現自己陷在這種狀态裏,她心裏現在裝的是不曾浮現過于心頭的,戀愛的感覺。即使她想否認自己對于易銘的感覺,即使她不想和易銘有之後的故事。但是現在應該是想不到了。
出門辦事,車被限號,只好打車來來去去。初夏的天氣最好了,天高雲淡,又不像秋天那種;氣溫正好,穿衣服的厚薄也正好,花都開了,舉目看去都是綠色,樹葉在微涼的風中沙沙作響。。。
這種天氣,就适合來這種地方吧。許萱想,易銘也會喜歡。來五大道,來整個天津算是最美的地方。不因為殖民時代的建築繁複的美麗,而是那份安靜。雖然是旅游區,也靠近市中心,但是五大道就是非常安靜,永遠安靜。特別是馬場道,不論身邊走過了誰,幾個旅游團幾個驢友,開過了多少車,總會在下一個瞬間就安靜。
就像很多年前,自己還是大學生的時候,氣候還很舒服,那個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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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遠了,很遠了。我已經不再年輕。年輕現在只屬于她了。年輕好像可以掙紮些什麽,年輕好像就可以去争取些什麽,現在這個年歲,看勵志的書都晚了,我已經沒有那個力氣去掙紮,去要求,我已經學會了,妥協。
妥協,似乎成為成人世界的一種必然選擇。許萱頂着溫熱的陽光,走進辦事的公家機構,車輛開過,樹葉微微顫動,寂寂無聲的街道。
一個小時之後,出來。打車去母親家裏,陪着母親吃飯,聽着她對老是出門去打橋牌的父親的埋怨,然後陪着母親去辦理家裏各種各樣的雜事。就因為今天是一個一般的工作日,人不多不少。但是一向雷厲風行的母親還是不斷不斷的在抱怨,在抱怨。又是兩個小時,聽着母親把能抱怨的都抱怨了之後,許萱別過母親。去一趟事務所。
走過大廈門前一向冷清的上島咖啡,走過一向冷沁沁的大堂,電梯把她送到一向人來人往彼此冷漠的事務所。走道裏,同事們都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着她,“喲!許萱啊!難得啊!”“這不是許萱嗎?今天來幹什麽啊?”許萱只是哼哼哈哈的跟這群同事們照面,其實我只是來拿個東西,又怎麽了?
照以往,她什麽都不會想到,但是今天就奇奇怪怪居然想到:是我穿的太年輕,把你們震懾住了不成?
“許萱啊。”走進主任的辦公室,“主任。”許萱拉過椅子坐下,“喲,今天穿的真是年輕。好看。”
大概除了管理人事檔案的那個趙大姐,就只有主任和自己這麽親和了吧。
許萱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自己做人就是特別冷感,最後導致自己和別人都不是很親。沒什麽親密關系,沒有幾個好的朋友。和每個人都保持着好像很遠的距離。似乎是一個不會給予別人溫暖的人,所以,也沒有什麽人來主動給予自己溫暖嗎?
可是這種東西是要還的吧,易銘?
你主動走過來想對我體貼,你主動走過來想對我好,以你的方式。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處理。我開始以為冷漠以對是好的方法,因為我害怕你的愛情;可是我後來以為不冷不熱才好,這樣不會傷害你自尊,又不至于讓你遠離了我;現在,我才發現我徹底不知道怎麽辦了,
你占據了我的思維,你占據了我的心,你占據了別人不曾占領的空白。你站在那裏,伸開雙臂,乞求擁抱。
而我伫立原地,讓你難受了吧?
許萱站在路邊,繼續打車。腦海裏不斷浮現着易銘的樣子。現在要到約好的地方去。現在我要去見易銘。我現在沒完沒了的想着她,我不可遏止的在想,在無數地方都見過的、卻不曾自己享受過的,
親吻一個女子的滋味。
以及靠在她懷裏的滋味。
有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風中,肩頭會滑過涼意。但是若是喜歡了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有那個人的存在,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易銘,你的手,你曾說過,一年四季都很暖。
安安靜靜的默默流向東方的江水,深深的碧色,因為水太深,就像沒有流動一樣。不曾察覺的時光的一幀一幀的消逝中,微量的物質已經不再一樣。此刻的水,不再是剛才的水。
計程車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更上來了。。。